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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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為你摘取崖上的一朵花
    “喲!你要奴家交出令牌?有什麽好處?”禦林軍的統領是一條通體雪白的白蛇,見之如神人降世,近之,十個有九個會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剩下的那一個沒走的不是盲的就是好這一口的——同性戀。
    沒錯,禦林軍的統領就是蛇族中的異類,傳聞中有斷袖之癖的蛇類。
    這個娘娘腔!泰龍忍不住的麵部抽搐,大聲道:“你以為現在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識趣的便乖乖的交出令牌。”
    “喲!幹嘛那麽大聲說話呢?嚇著奴家了。”他一拂手上可以熏得死蒼蠅的手帕,拍拍受驚的胸膛。
    和他說話簡直是牛偶不搭馬嘴!泰龍氣極的一指:“你看看周圍,你的府棣已被我帶領的軍隊團團包圍住了,不交出令牌,你隻有死路一條!”
    誰知,他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徑直舉起自己一雙纖纖玉手欣賞了一會兒才遞給他看:“殿下,我新塗的蔻丹,你看漂不漂亮?”
    隻見十指的指甲被他主人精心地塗上大紅色。
    感覺到有東西在喉嚨中直衝上來,泰龍是硬咽了下去,一揚手,“殺!”
    和他多說無謂,因為他已聽見自己的下屬有作嘔之聲。
    白蛇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終於忍不住了吧?
    就在他喊“殺”的一刹那,統領府湧出了更多的士兵。
    原來他一早有防備,怪不得會那麽的悠閑!泰龍心底多少有些惱怒,竟敢耍弄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白蛇搖頭惋惜。
    同族相戰,自然很清楚對方的弱點在哪裏,雙方的取勝點在於數量。
    “可惡!”泰龍就是看不慣白蛇那副娘娘腔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親自提著銀槍就向他刺去。
    白蛇竟不躲不閃,伸出手去一捉然後一扭一轉,銀槍便很快就落到他的手裏。
    “啊!”泰龍有絲驚慌,這個娘娘腔究竟是什麽來曆,竟隻用一招就奪下他的銀槍了?
    “束手就擒吧!”銀槍在他驚慌失措的一瞬間就對準了他的心髒。
    “你!”他太低估了他的身手,他還以為那是戲龍在陸地帶回來剛幻化成人類模樣的蛇類。
    “哼!”白蛇冷冷一笑,哪有剛才矯揉造作的樣子?分明是地府裏的白無常。
    一條繩子自他的袖中飛出來,將泰龍捆個結實。
    主帥被捕,其他蛇類已無心戰鬥。一個個扔下武器投降。
    “你竟敢將我捆起來?好大的狗膽!”他仍不知悔改的大聲叫罵。
    白蛇一拂手上的手帕,故作怕怕的樣子,嬌聲道:“都說不要那麽大聲,嚇著奴家了!”
    隨即,他把手中的手帕往他的嘴裏一塞,再扭扭身子,攏攏好一頭如瀑布的長發。
    泰龍聲來何時曾受過如此大的氣?他用力地一掙,想現出原形將這條可惡的白蛇吞進肚子裏去。
    他一發力就知道糟了!捆住他的不是一條普通的繩子,他越是掙紮就勒得越緊。
    他的心裏有點慌了神,但仍不改囂張的氣勢大叫:“識做的就快點放了本王,否則……”
    嘴被塞住,他大概說的是什麽,白蛇還是知道的。他回了一個萬種風情的眼神,嬌嗲地道:“否則你會將奴家怎麽樣呢?抽鞭子還是滴香蠟?我聽說還有一個更刺激的……”
    “呃!”話還未講完,嘔吐聲已從四麵八方的響起來。
    這條變態的白蛇,戲龍究竟是從哪裏找來的?泰龍在心裏恨得要死,等外公的援兵一到,他第一個就要砍掉他的腦袋!
    “哎呀!人家不依哪!你們也太不賞臉了!”人家的表演可是難得一見,你們竟不會欣賞?!他一跺腳,麵露嗔容。
    “好了!白離,別玩了!”一道聲音突然插進來。
    戲龍?他不是在太子府裏養著傷,什麽也不知道的嗎?泰龍瞪大一雙驚恐的眼睛,可看他身體每一處地方,哪有什麽傷口?好半晌,他才得出結論:“你騙我?”
    “誰叫你上當?”笨!不相信不就不會上當了嗎?
    “外公?”一心要將他推上王位,秘密調兵回來幫他的,身為兵部尚書的外公已被綁起來。
    觸目所及,還有站在他這邊支持他做蛇族之王的大大小小官員幾乎無一不漏,全被捉起來了。
    心知大勢已去,泰龍癱軟下來,再也囂張不起來。
    說完,白離又扭扭他柔軟的柳腰,如老鴇接客般臉上堆滿了笑容:“喲!尚書大人呐,怎麽那麽有空來我這兒呀?哎!右將軍也在呀?下官真是眼拙了!一下子竟有那麽多位大官來我這呀,小院真是蓬蓽生輝了……”
    “白離!”戲龍喝止他滔滔不絕的話匣子,然後很無奈地道,“你的下屬快忍不住了。”
    他所帶領的禦林軍,一個個都麵色發青,大有嘔吐的欲望。
    “你們!”白離叉腰一指,厲聲道,“還不去將那群逆賊關起來?”
    禦林軍們如獲大赦,紛紛上前將戲龍擒到的逆賊押去關押。
    他右手托腮,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吩咐道:“等會回來接受我的特訓。”
    “呃!”
    “呃!”
    嘔吐聲立即響起一片,其汙穢之物直噴向離自己最近的一條蛇身上。
    隻有白離的下屬才清楚特訓是什麽,因為知道,他們才吐得像噴泉一樣。
    “白離,你給我記住!”
    “白離,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白離,你這該死的娘娘腔!”
    ……
    故意弄惡心自己的下屬,將汙穢物吐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過慣了呼風喚雨的生活,哪兒受過這樣的氣?所以一個個都不顧一切大罵出聲。
    “哼!”他不置可否地擺擺手,扭著腰,一手塔在戲龍的肩膀上,以一副幽怨的口氣道,“大王,人家為了你可是得罪了天下的蛇類,你要補償我才行!”
    他挑開他的手,淡淡地道:“就如你所願。”
    “多謝大王!”他竟半彎腰給他許了一個福。
    “不過,如有一個走失的話,你就去帶軍。”明明跟人類學的是行軍打仗,卻偏偏要做一個文官,真搞不懂的究竟想怎樣。
    白離自信滿滿地一笑:“大王,你太看輕我了。”
    “最好不過。”他帶著警告提示他不要大意。
    “報告大王,鷹族一隻不漏。”
    “報告大王,走了狐王。”捕獲的行動還是有一點的遺憾。
    “全島搜捕。”狗急會跳牆,狐急了不知會不會跳海呢?哼!金旭,雖然我不能將你殺掉,但我可以讓你嚐嚐我當天被你們追殺時的滋味。
    ……
    “小老鼠,起床了。”自她中了催眠暗示要殺他後,他秘密找來宮廷的解眠大師,解開了小老鼠身上的催眠後,他就將她冰凍起來。
    他們蛇族即使被冰成一條冰棍也好,隻要氣溫適宜,解了凍,他們一樣可以像以前那樣生龍活虎。
    他隻是讓小老鼠進入冬眠的狀態,好方便保護她。
    現在,叛亂已結束,鷹王被擒,狐王識趣的來投案自首,危險期已過,他要喚醒她。
    “嗯!”鼠小妹慢慢的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好累啊!她似乎睡了好久的樣子。
    “你已經睡了好久的了,快起床吃點東西。”他抱她起來。
    一聽說有東西吃,她的肚子馬上響應似的“咕咕”直叫。
    鼠小妹不好意思地一笑,她的肚子的確餓了。
    戲龍衝她帶著戲謔的一笑,身為蛇,膽子還是如老鼠般小,嘴也是老鼠般的饞。
    不過也怪不得她的,她已經有十多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不用自己走路就是好,況且躺在大蛇的懷抱了很舒服,舒服到她不想下來。
    他也沒有放她夏糧的意思,一直將她抱到院子裏。
    春意早已盈滿了那小小的院落,各種的鮮花爭豔鬥麗,讓春日裏處處彰顯它們美麗的笑容;那綠樹,盡管沒有鮮豔奪目的外表好顯擺,但一樹的綠意給萬物帶來新的希望;太陽,似乎怕萬物遺忘了給大地帶老生機的是自己,他不斷的釋放融融的暖意,讓所有的生物都浸在自己溫暖的懷抱裏。
    鼠小妹懶洋洋地躺在他的懷抱了不想動,嘴裏大嚼著他送到唇邊的糕點。
    吃著吃著,她突然想起來那晚的事,臉色一片殷紅。
    “嗯?你在想什麽?”怎麽無端端的臉色發燙了呢?
    “大蛇,”她有點不好意思,“你說,我會生蛇蛋還是生老鼠?”她就怕生出不蛇不鼠的怪物。
    “嗯?”他一提眉,有一絲不悅“你敢生老鼠?”敢給他戴綠帽子?
    “但是!”她有絲為難,“我是老鼠。”身體變了,內裏不知會不會變?
    “你是蛇!”她怎麽老忘了自己的體質發生改變了事實呢?
    不過,他得問問娘親,變身藥會不會對他們以後的孩子有影響?
    她委屈的嘟著嘴,她知道自己已經是蛇,不用他的提醒了。
    一名在旁的侍候的侍女雙眼寒光一閃,於盤底抽出匕首,快如閃電地直捅戲龍心髒部位。
    “啊?”見一疾風撲來,鼠小妹直覺地擋在戲龍的麵前。
    小老鼠!戲龍看得心神俱裂,摟緊她就一轉身。
    “嚓!”一聲,匕首直插進他的減半。
    “呀!”他一腳踢開凶徒。
    一名豔麗的女子映入眼內,戲龍認得:那是泰龍的正妃,右將軍的女兒。
    一旁的護衛馬上上前,用長槍長劍指著她。
    “哈哈哈……”女子望著那把泛藍的匕首,瘋狂的大笑,他挨不過七天的了,她終於為她的夫君和父親報了仇。
    糟了!匕首上有毒!戲龍突覺全身發起冷來。
    “大蛇,你怎麽了?”鼠小妹看著血流不止的他手足無措,淚水如缺了堤一般。
    “我……冷。”他渾身打起哆嗦。
    “冷?”她用力地摟住他,“還冷麽?”
    “好……冷……”他將她摟得緊緊的。剛才的那一腳加快了血液流動的速度,也加快了毒液向全身流動的速度。
    “快!準備火爐!”鼠小妹連忙大叫,還有什麽呢?
    “快叫大夫!”她忘記了他有傷在身。
    白離一踏進太子府就看見了裏麵亂成一片的景象,再看到被擒的泰王妃,他不由得捂住頭顱叫苦:“糟了!”
    一條漏網之蛇竟掀起了那麽大的波瀾,太子殿下一定有借口調他去帶軍的了。
    “大夫,他怎樣了?”都已經在寢室內加了幾個火爐了,戲龍還喊冷,鼠小妹整顆心也被揪得緊緊的。
    “殿下中了毒。”他嘴唇開始變黑了。
    “快給他解毒啊!”她的將禦醫的衣裳捉得緊緊的,害得人家老人家差一點兒透不過氣來。
    “娘娘,娘娘。”他先搶回衣裳,再與她保持一段距離後才開口說話,“要配製解藥,還差一味藥。”
    “差什麽,還不快去找來?”看大蛇的樣子好辛苦啊!她一急起來又捉住禦醫的胡子。
    “可是,可是……”他忙於搶回自己的胡子,“這味藥在天鷹崖才有的。”
    這種藥偏偏就生長在鷹族的老巢頂上,想摘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天鷹崖在哪裏?”在哪裏她也要去摘回來。
    “我知道天鷹崖在哪裏,我帶你去。”難得她一頭熱的,趁她現在沒來得及反悔,他立即帶上他。
    王是為了救她而受傷中毒的,她亦應該為王做一點事,況且蛇族內對立一隻老鼠為後的消息很反對,他也不讚成。所以,她提出為王采摘草藥,他想也不想就帶她去。
    是她自個兒提出的,與他無關!
    “要在七天之內摘到,否則殿下就回天乏術。”禦醫吩咐。
    白離拉著她騰雲駕霧,很快就來到一處山腳下。
    天鷹崖,半麵環海,山勢險要,因為山體像一隻意欲展翅高飛的雄鷹而得名。
    “我先說明一點,這裏是鷹族的老本營。”鷹族和狐族聯合蛇族叛徒意欲謀反,他們的王被扣押起來。鷹族和狐族現在正氣上心頭,肯定會遷怒蛇族的,此去可是有去無回。
    鷹族?鼠小妹暗中吞了一口唾液。
    “天涯之藍就生長在鷹王巢穴之上。很好認的藍色花。”就要看她有沒有膽子去摘。
    好高啊!她又吞了一口唾液,而且山如刀削,難以攀爬。
    “我就帶你到此了。”白離說道,“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鼠小妹仿若未聞,打量著山體,她要怎樣才能爬上去呢?
    害怕了吧?他在心裏冷哼,若隻是為了若隻是為了榮華富貴和無上的權利而留在王的身邊,你便不用留在這個世上了!
    “等一等。”她突然開口道。
    “還有什麽事?”求他帶她回去,是吧?白離在心裏冷笑,麵色沉了下來。
    “能將我變成一隻老鼠嗎?”她還未習慣使用蛇身,行動會有諸多的不便。
    他遲疑一陣,道:“好吧!”
    他對著她念起了咒語。
    一隻灰不溜丟的老鼠立即出現他的眼前。
    “好了!我滿足了你的要求了,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變成老鼠豈不是死得更快些?
    看著又高又陡的天鷹崖,鼠小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大蛇還等著藥解毒呢!
    她真敢去?白離心裏升起了一絲敬佩,你若真心幫我族大王采藥的,我必會不遺餘力去幫你!
    ……
    下腳之處盡是雪白的骨頭,從形狀上看,她隻認得鼠族、魚類及蛇族的。
    天鷹崖,不知埋葬了多少族類的生命!有些骨頭一踩上去立即化成粉末,隨著海風飄散消失在空中。
    更多的骨頭被曬得極幹極脆,踩上去立即發出“格吱”一聲折成幾段。
    鼠小妹盡量的放輕腳步,她不想引來鷹族的巡邏兵,可腳下的骨頭卻不能如她所願,“格吱、格吱”的直響。幸好離峰頂還差之甚遠,她發
    出任何聲音也好,暫時驚動不了鷹族的巡邏兵。
    好疼!細小而尖銳的骨頭不斷地刺著她的腳底,疼得她直想大叫。她不能叫,藥還沒有摘到,她就丟了性命,那大蛇怎麽辦?他還等著解藥去救命的!
    鼠小妹忍著疼痛,一步步的向上爬。一條宛然而上的血痕印證著她每走一步的艱辛……
    隻有一半的路程,快了!鼠小妹妹不斷地鼓勵著自己向前進,可一陣陣的昏眩不斷的向她襲來。
    “嘩啦啦!”出現的眼花使她看不清楚上麵的路,亂抓之下反而使原本就鬆散的骨頭如球般滾落下來。
    “啊!”一顆不知是什麽動物的頭骨砸中了她的頭部,滑落下來的骨頭很快就將她埋起來,
    鼠小妹的忍耐力也到了極限,失血過多的她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怎麽一回事?”聲響還是引來了鷹族的巡邏兵。
    看清情況後,他們很快又飛走了,那些骨頭老會滾下來的,誰會管那些事?
    那隻老鼠應該沒什麽事吧?在山腳下的白離的心一下子揪緊,那裏鷹族的巡邏兵出現了。
    該死!以他的身份若闖入鷹族的領地就會被視為入侵,兩族就會爆發戰爭!若不是為了大局著想,去摘天涯之藍的應該就是他!
    三天,是他的容忍時間,若三天再不見小老鼠回來找他的,他就不管那麽多直闖進去。
    ……
    哎!她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睡著的呢?大蛇來等著她摘的藥救命的!
    她推開埋在自己身上的骨頭,利索地爬了出來。太陽都快下山了,她究竟睡了多久?大夫說了,大蛇身上的毒要在七天之內解掉的,否則就有生命危險!
    她加快步伐向上爬,她已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在睡覺!
    本已結痂的傷口在新一輪的傷害下又裂開,流出殷紅的鮮血。
    她如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心裏隻想著快點摘到草藥,趕快去給大蛇用。
    天色慢慢的暗沉下來,趕著回家的百鳥都沒有發現有一隻老鼠正奮力爬上天鷹崖。
    升上半空的月亮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天鷹崖上的老鼠,她究竟想幹什麽?
    鼠小妹是幸運的!她挑在夜間攀爬天鷹崖,避開了日間巡邏的鷹兵,她的一路上幾乎沒有遭到任何的警告和追殺。
    但是,在經過鷹巢旁還是遇到一點小麻煩。
    任何一個王者,他都不可能讓自己老巢內在晚上放空,任由敵人入侵,鷹王也不例外!
    夜晚替他守衛的巢穴的是夜梟和貓頭鷹。
    有入侵者!多年養成的默契可以使他們互許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想做什麽。
    他們無聲無息地飛起來,悄悄的來到入侵者的背後,準備給他來致命一擊。
    越接近鷹巢,鼠小妹的警戒之心就越提得高,她並不會因為一路的平靜而放下,她知道:暴風雨來臨前總是一片寧靜的!
    “刷!”有敵人!在雙爪未落到之前,鼠小妹一頭紮入骨頭堆之中!
    在圓月之下投下的是清晰的影像,高度戒備的鼠小妹又怎麽會不知道鷹族在背後偷襲呢?
    “嘩啦!”一聲響,鬆散的骨頭又四處滾動起來。
    一抓不成,兩貓頭鷹飛回樹上站立,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鼠小妹的藏身之處。
    鼠小妹透過骨頭的縫隙四處觀看,那兩隻貓頭鷹還在。
    他們要守到什麽時候才走呢?她可急了,大蛇身上的毒不能拖的了。
    穿過樹林,經過鷹巢就能摘到天涯之藍了,她的目的眼看就快達到了,她能不急嗎?
    那片樹林就是鷹巢的駐軍重地,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鷹族在看守,要穿過那片樹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怎麽辦?怎麽辦?她急得團團轉,引致骨頭堆“嘩啦嘩啦”的滑動作響。
    那兩隻貓頭鷹一見骨頭動了就馬上飛下來抓骨頭。
    笨蛋!她故意用尾巴弄亂骨頭堆,讓那兩隻笨貓頭鷹瞎折騰。
    嗯?她注意到一個細節,其中有一隻渾身長滿海藻貌似石頭的蜆殼無論怎麽抓都抓不破,表麵上隻流下淡淡的幾條爪痕。
    好硬的蜆殼!她鑽進去,不小心地移動了蜆殼。
    “嘰”的一聲尖銳的抓聲過後,蜆殼依然無損。
    那是一隻被鷹族吃完不久的蜆,沒有經過風吹日曬,仍能保持它本來的硬度,不過在裏麵呆著真的好臭啊!
    但,隻有這個辦法了!她忍著臭味,故意走來走去移動蜆殼,引那兩隻貓頭鷹來抓自己。
    最初,那兩隻貓頭鷹倒是勤快地來抓蜆殼,當他們發現什麽也抓不了了,也懶得再去抓了。
    好!她就是要這樣!
    鼠小妹頂著蜆殼邊慢慢地挪動前進,邊觀察那兩隻貓頭鷹的一舉一動。
    隻見他們一中眼睜著一隻眼閉著,似乎對她的行為不理不睬。
    她可不敢大意,走一步望兩眼。
    那對貓頭鷹也不是完全放心得下,她走一步他們也跟著跨出半步。
    在這乍暖還寒的春夜裏,鼠小妹硬是逼出了一身大汗,心裏別提多著急了。
    樹林,她可是過了;鷹巢,她也順利通過,目的地也到了,可後麵還跟著兩隻貓頭鷹,叫她怎麽樣摘天涯之藍?
    她在蜆殼縫中到處察看,哪一棵才是天涯之藍?她好認準了,等那隻貓頭鷹一走馬上就動手去摘。
    鷹巢上的雜草可多了,可她不認得哪一棵植物是天涯之藍。那天白蛇不是說過,天涯之藍開的花是藍色的嗎?很好認的!可她現在所見的每一棵草隻見花蕾,不見開花。
    鼠小妹可是急昏了頭,忘記了植物多在白天裏頭才開花,她找不到天涯之藍亦不奇怪。
    她急得頂住蜆殼走來走去,亦害得看住她的那對貓頭鷹心神不定,跟著她走來走去的。
    快天亮了!若那對貓頭鷹將她交給其他鷹族來處理,那就麻煩了!但,她還未采到天涯之藍,還不能走!
    天邊已露出一片白光,給萬物帶來希望的太陽慢慢地展現它的魅力,如萬眾期待地露出腦袋,笑看著這芸芸眾生。
    萬物舒展著身子,以自己最美的姿態迎接著晨曦。
    聽著笨重的腳步聲,鼠小妹知道,那對貓頭鷹離開了,交接他們班的不知道是誰。
    她乘機露出個腦袋,抬起頭來四看,到底哪一棵植物才是天涯之藍。
    迎著辰光,嬌豔的花兒像剛剛睡醒的伸伸懶腰,慢慢打開自己花瓣,將自己的美展現給天地看,為大地添上燦爛的一筆。
    天涯之藍!她飛撲過去抱住那棵已開了一半的天涯之藍,其激動之情難以表述。
    她怎麽忘記了植物大多是在白天才開花的呢?天涯之藍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不知道!
    事不宜遲,她得快點挖回去製成解藥去給大蛇服下,等會兒交班的鷹族來了就不好辦了!
    鼠小妹飛快的揮動有力的前爪挖開天涯之藍根部的泥土。
    隻是挖到一半,聽到動靜的鷹族巡兵立即飛來察看。
    鼠小妹沒辦法,隻好躲進蜆殼裏藏起來。
    鷹族的巡兵似乎知曉了她的藏身之處,站在蜆殼邊久久不肯離去。
    ……
    太陽每上升到一個高度,熱力就增加一分。
    嬌滴滴的花兒受不了熱,紛紛合上花瓣免得被陽光曬傷,小草也耷下腦袋,避開猛烈的太陽光線。
    可鷹族的巡兵似乎不怕太陽曬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那可苦了鼠小妹!太陽將蜆殼曬得如燒熱了的鍋,呆在裏麵就如蒸饅頭一般難受。
    汗水,濕了一層又一層,一陣陣的昏眩襲來,鼠小妹雙眼不由自主地合上想睡覺。
    不行!她不可以睡的!下手采到天涯之藍的時間很短,她不可以錯失的!
    她搖搖頭,保持著腦袋的清醒,可過了不一陣子,她又想睡覺了。
    不行!她不可以睡的!鼠小妹捂住嘴,用力地掐一把自己受傷的大腿。
    “啊!”劇痛襲來,的確很有效地驅趕走瞌睡蟲。
    太陽越升越高,熱力也在加速放送,鷹族巡兵終於忍不住了,“呼啦!”一聲拍翅飛翔,尋找清涼的地方歇息去。
    走了?鼠小妹還在與睡神抗爭著,突然聽見蜆殼外麵響起拍翅的聲音,她精神一振,微掀起蜆殼四處看了一陣,確認鷹族巡兵真的走了,馬上爬出來繼續挖那棵天涯之藍。
    好了!她挖鬆了泥土後抱著草杆用力一拔。
    整棵植物壓下來,將她壓倒在地上。
    “一隻小小的老鼠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真活膩了!”聲到鷹到,一隻利爪直穿透插入她的背脊之中。
    “啊!”逃跑已經來不及了,況且她還要帶著那一棵天涯之藍逃跑?那目標更加明顯!她隻能生生的受那幾乎將她痛暈過去的一爪。
    “哼!正好!我還沒有吃東西呢絨。”他抓起鼠小妹飛上天空。
    鼠小妹緊緊地抱著天涯之藍,她不可以死的!她死了誰給大蛇送藥去?
    思及此事,她艱難地轉過身狠狠的一口咬下鷹爪。
    “嗷!”那隻鷹發出淒利的痛叫聲,另一隻爪子按住鼠小妹的身子將她從利爪中拔出來順爪在高空中扔下去。
    白離聽到慘叫聲,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一眼天上。
    那隻直線往下掉的不就是那隻小老鼠嗎?她摘到天涯之藍了?
    他馬上飛身上去接住她。
    “我……采摘到天涯之藍了。”見到他,鼠小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放心地暈睡過去。
    她……白離無比震驚地看著手上的血老鼠,她是怎麽樣熬得過來的?
    尾聲好蛇難做
    “小老鼠呢?”服下解藥不久就醒過來的戲龍一睜開眼睛看不到熟悉的身影,他當下就追問。
    “呃!”白離一下子口窒,估不到他一醒來就要見到那隻老鼠的。
    “她……”支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借口,“這幾天不眠不休地照顧你,病倒了。”
    “哦?”他聽後有絲擔心,“找禦醫看病了沒有?”
    傻瓜,我有那麽多的下屬,你何必親自來照顧我?他心中是暖暖的。
    “殿下!”他硬著頭皮道,“我有一件很急的事等著去處理,我在此向你告假一些日子。”
    若被殿下知道,是他帶著那隻老鼠去采摘天涯之藍的,而且還帶了一身傷回來,他肯定會被他剝削抽筋的!
    他很奇怪地問道:“你要告假多久?要知道你身為丞相,不可以缺席我的登基大典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很快就回來的了。但我實在是很急。”急著去逃命!他一邊說一邊後退著出去,“到時候再見吧!”
    他要出去躲一陣子,起碼要躲到那隻老鼠身上的傷全好為止。
    “白離!”他還未批準他走,他就溜得不見了蹤影,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
    第二天早晨,感覺到身體好多了,便去探望一下那隻小老鼠。
    床上包紮得如木乃衣,隻露出一對眼睛的便是小老鼠?
    戲龍的腦子一下子當機了,白離不是說她勞累過度的嗎?為什麽她全身都是傷的?
    “白離!”他如火山爆發般怒吼,竟帶她去天鷹崖采摘天涯之藍!害得她手腳全紮入骨刺不說,還失血過多、中了暑,最嚴重的是她的脊骨被那些可惡的鷹抓斷了五段,連內髒也差一點兒被抓爛!
    怪不得他會腳底抹油逃得那麽快,他要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白離躲在某處大叫冤枉,若不是我,蛇族會知道他們的王後雖是隻老鼠,但為了救他們的王,舍身去天鷹崖摘天涯之藍!小老鼠在蛇族的心裏是無比的崇高,輕易地拉攏了民心,使你以後的統治的路順暢了不少。
    做了好人卻受他的追殺,唉!好蛇難做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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