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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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美男撞名醫!
第八章生死一線
“你……你怎麽也會在這裏?”短暫的停頓之後,林瑩不禁叫出聲來。而且,還說了那麽奇怪的話,並貌似很熟悉地握住了吳漁的手腕,他們早就認識?
“穀居幽……”吳漁下意識地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半身酸軟,無力掙紮。
“好久不見。”穀居幽冷笑一聲,若無其事地開口,“故人能於此地相遇,實屬不易。”
“你想怎樣?”吳漁和已看出不妥的林瑩同時開口。
“我想怎樣,你應該還記得很清楚。”穀居幽淡淡瞥了吳漁一眼,道。
吳漁臉色發白,勉強鎮定,道“你別忘了,現在你已不是什麽天煞,這裏也不是可以任你胡作非為的地方。”
林瑩忍不住開口“什麽天煞?他究竟是誰?”
“他……”吳漁隻說了一個字,一時間隻覺千頭萬緒,不知該從何說起。穀居幽卻已接了下去“我便是那個在千年之前綁架了她的壞人,鬼使神差來到了這裏。”他眼瞼微抬,凝視了林瑩,緩緩道,“現在,你是否已經後悔當日在海中救了我?”
林瑩怔住,這似乎是天方夜譚,然而自穀居幽的眼神之中,她看出了對方的認真。這麽說,他真的是來自千年前的古人?等等,他不是早已失去記憶了嗎?
“你的失憶症是什麽時候痊愈的?”
怔了半晌之後,林瑩冒出的卻是這麽一句,令得穀居幽心中忽有失落之感。雖然早已決定為了複仇而放棄一切,然而記憶卻不可能就此完全抹殺,他心中仍留存有這些時日與她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還記得她對自己病情的關切緊張……隻是,今日之後,與她也隻能成為敵對的雙方了吧?
“你是否希望我的記憶永遠無法恢複?”穀居幽終於開口。
又是一怔,林瑩本能地搖了搖頭“沒有醫生會希望自己的病人無法痊愈。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但是吳漁說的對,現在已經不是宋朝,有什麽恩怨不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解決?”
“心平氣和?”穀居幽冷笑起來,抓住吳漁的手不禁也緊了一緊,令得吳漁因為疼痛而微皺了眉頭,“我腰間的傷就是拜你的好朋友所賜,我險些為她而丟了性命,這樣的仇恨,你以為可以輕易忘懷?”
“明明就是你綁架我在先,還惡人先告狀!”吳漁怒道。
穀居幽冷冷道“不錯,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你先以美色誘惑我,之後又移愛他人,甚至還為了段明風而要殺我,你又有什麽資格說我?”
林瑩聽得他的這番話,心中忽然有說不出的苦澀滋味,如此看來,他們應該有過一段糾纏難解的三角戀情了。穀居幽對吳漁怨恨難消,或許正是因為對她舊愛難忘吧?而自己,則完全是個局外人。
吳漁卻氣不打一處來,道“你少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用美色誘惑過你,我根本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我喜歡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段明風。”
穀居幽麵上重又是冷峻無波,道“如今我不想再跟你爭辯誰是誰非,既然段明風也已來到這裏,我便會會這個老朋友,了結所有的恩怨。”
“你又想要害明風?”吳漁下意識地又要掙紮,但是卻被穀居幽牢牢抓住,動彈不得,又急又氣,臉漲得通紅。
林瑩與她多年朋友,看見她這個表情,自然知道她處境不妙,急向穀居幽道“你先放開她再說。”
穀居幽目光一轉,已凝注在她臉上,他麵上這一刻全無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林瑩卻毫不退縮,直視了他的雙眼,半晌,反是穀居幽的目光動了一動,移過一旁,淡淡道“此事既然與你無關,我勸你別再多事。否則,就算你曾救過我,我也絕不會留情。”
林瑩凝視了他,心中百感交集,一時反而無言。她與穀居幽雖相識不久,卻已對他頗有了解,所以知道他說得出也就做得到。穀居幽如此絕情,令她心中著實難過;而看見他為了複仇執迷不誤,卻又讓她對他有些憐憫。她雖然一言不發,這種種複雜的心情卻不禁在眼神中流露出來。
穀居幽雖未看她,卻似也感覺到她心中萬千思緒,半晌,終於忍不住向她望了一眼,目光相接,不由微微一怔,心中頓起波瀾。但他隨即狠下心來,沉聲道“你不用看著我,我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攔。”
林瑩卻仍是凝視著他,並不開口。
穀居幽再也承受不住,霍然立起,拉了吳漁,向外就走。
林瑩急站起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穀居幽冷冷道“你讓開。”
林瑩道“你要帶她走,除非先殺了我。”
穀居幽眸中寒芒一閃,道“別以為我不會。”右掌微抬,稍一躊躇,卻隻將林瑩推到一旁,繼續前行。
林瑩卻一把抓住了吳漁的另一隻手,道“不要走!”
穀居幽猛轉過身,沉聲道“你別逼我。”握住吳漁手腕的左手暗運內力,將內勁通過吳漁直傳到林瑩手上。
林瑩隻覺右手虎口一麻,不由鬆手,仍被震得直退了數步,忽有人扶了她一把,令她勉強站穩,隨即眼前一花,一人已站在身前,喝道“站住!”
吳漁聽見了這人的聲音,急道“明風,救我!”
林瑩這才知道來人就是她和穀居幽所說的段明風,仔細看時,隻見他身形修長、儀表不俗,眉宇間有種高貴飄逸的氣度,果然是人中龍鳳。
段明風怎麽也想不到會在這裏重遇穀居幽,但無暇多想,已伸手欲拉吳漁。
穀居幽卻身形一動,早擋在他與吳漁之間,冷冷道“你若想她死,就盡管動手。”
他這一威脅果然有效,段明風心係吳漁安危,不由退開兩步,並攔住了仍想上前的林瑩,同時沉聲道“你究竟想怎樣?”
“我想怎樣?”穀居幽冷笑起來,隨即目光一掠四周。他們四人站在餐廳裏對峙,雖然說話聲音都是極低,這時也已引起許多人的注意。於是穀居幽續道“我想怎樣,稍後自然會告訴你,可是現在若你們還敢跟著我,我便立即殺了她。”說完,已一拉吳漁,向餐廳外走去。
段明風佇立原地,目光緊隨了吳漁,卻終於沒有動彈。見林瑩仍想追上去,急道“別追,他真會殺了吳漁。”
“難道就這樣讓他帶走阿漁?”
段明風無語,已到餐廳門口的穀居幽聽見他們這兩句對話,忽又回頭,一揚手,一物以常人無法看清的速度疾飛而來,被段明風接在手中。穀居幽冷冷一笑,徑自帶著吳漁離去。
段明風低頭看時,那卻是一個小小的紙團,展開看了一看,臉色凝重起來。林瑩道“是什麽東西?”
“穀居幽約我明日醜時決鬥。”段明風將紙條遞給林瑩,“我對此地道路不熟,你能不能告訴我,該怎樣去他所說的地方?”
林瑩看了看紙條,沉吟一下,開口道“你先跟我回去,我們再仔細商量該怎麽救阿漁。”
段明風點了點頭,兩人向外走去。
“開車,別耍花樣,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冷冷地拋下這一句話,穀居幽便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一聲不吭。
吳漁無奈,隻能發動了車子,開出一段路程,這才忍不住開口“你究竟想要我開去哪裏?”
穀居幽目視前方,終於淡淡道“右轉。”
吳漁正自尋思如何逃脫,聞言計上心頭,立即加速,到了路口也不減速,就這麽猛地一打方向盤,剛轉過路口,便又一個急刹車。她料想這麽一來,穀居幽應會疏於防範,當下急急打開車門,便想下車。
斜刺裏穀居幽卻迅疾無比地伸手過來,“砰”地關上車門,隻聽他冷冷道“跟你說過別耍花樣。”
吳漁忍無可忍,怒道“你到底想怎樣?冤有頭債有主,是我差點殺了你,你要報仇就衝著我來,別找明風和小瑩的麻煩。”
聽見她維護段明風,穀居幽隻覺無明火起,所有的恨事皆襲上心頭,令他頓生殺意;然而又聽她提及林瑩,使得他又生惆悵之感。剛才在餐廳之中,林瑩凝視著他的模樣早已深刻心頭,此時又浮現眼前。
忽然之間,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麽。他曾經以為,吳漁是唯一一個可以令自己情動的女人,也正因為如此,當他知道吳漁喜歡的不是自己時,才會如此憤怒。那份濃烈的感情,可以讓他不惜一切,要自段明風手中奪回吳漁,也讓他寧願與她墮海同死,也不肯讓給段明風。
然而這次重見吳漁,他才發現,對於吳漁的那份感情已漸漸淡去,反是林瑩的身影,在他心中愈來愈是鮮明難忘。但是他生性高傲,雖然心意已有所改變,卻不可能放棄複仇,既然如此,也隻有把對林瑩的感情深埋心底。
一陣疲倦之意湧上心頭,穀居幽收回手來,淡淡道“開車。”
吳漁微覺詫異,不由瞥了他一眼,卻見他麵上神色惆悵,這是她從未在穀居幽臉上看到過的表情。她心中一動,一邊開車,一邊道“你怎麽會認識小瑩?”
穀居幽臉色一沉,道“與你無關。前麵左轉。”
見他不肯多說,吳漁隻有依言開車,雖然心中焦急萬分,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知他究竟想要怎樣對付自己和段明風,隻盼段明風能想到辦法來救自己。
想到段明風武功不下於穀居幽,又有林瑩幫忙,應該會有辦法,她這才心下稍安。兩人再不說話,繼續開車前行。
“穀居幽與我武功在伯仲之間,此戰我必須全力以赴。林小姐,從現在開始我要運功調息,為決鬥作準備,請你在子時叫醒我。”段明風沉吟半晌,終於開口。
“等等。”林瑩急道,“你真打算與穀居幽決一死戰?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段明風輕輕一歎“林小姐,你並不了解穀居幽。我曾與他相交五年,我知道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尊嚴,所以他絕對不會放過曾經讓他痛苦難堪的我和吳漁。在他看來,解決方法隻有一個,就是我和他之間,有一個人死去。”
林瑩沉默不語,半晌才道“好,你盡管安心休息,我會叫醒你……對了,來了這麽久,還沒有倒茶給你喝,不好意思。”
她站起身來,走到廚房,倒了杯茶,卻偷偷放了幾片安眠藥進去。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段明風與穀居幽生死相殘,所以這個約會,她決定代替段明風去,嚐試著說服穀居幽,救回吳漁。
林瑩返回客廳,將茶杯遞給段明風,道“喝杯茶,既然你必須赴約,而且不能失敗,你就一定要養精蓄銳才行。”
段明風不疑有他,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道“多謝。我現在開始練功,林小姐,請暫時不要打斷我。”
林瑩點了點頭“你放心。”
段明風盤腿運功,物我兩忘。林瑩心中卻思緒起伏,回想起認識穀居幽後的許多往事,怎麽也想不到他竟然會來自千年之前,而且陰錯陽差,與自己的好友吳漁結下了如此深的仇怨。
過了良久,林瑩料想安眠藥的藥力應該已經生效,試探性地叫了段明風兩聲,見他毫無知覺,立即拿了車鑰匙出門,驅車向穀居幽所約的地點駛去。
穀居幽所約之地,是位於城西四十裏的一片森林。這森林地遠偏僻,一向很少有人進去,也不知穀居幽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
林瑩對路徑也不甚熟,要看地圖才能找到,雖然出發得早,等到達時已是子末時分,早看見吳漁的車就停在林外。
林瑩立即跳下車來,此時天早已黑透,雖然她隨身帶了小手電,卻也隻能照亮身前兩、三步的地方,她向森林中望去,黑漆漆地伸手不見五指,不知會有什麽凶險。林瑩卻毫不遲疑,徑向林內走去。
森林中根本無路可尋,處處荊棘,林瑩不顧全身上下多處被割破,繼續前行。走了一會,終於看見前方稍微開闊處,隱約有人佇立樹下,她急忙用手電照過去,同時叫道“阿漁!穀居幽!是不是你們?”
然而卻沒有人回答,借著微弱的光亮,林瑩看見樹下的人正是吳漁,她被緊緊綁在樹幹上,用膠布封了嘴,正拚命對自己搖頭,卻不見穀居幽。
“阿漁!”林瑩急向前走,“我來救你。”
吳漁卻猛地搖頭,神情焦急之極。
林瑩停下腳步,凝視了她,以她和吳漁交情之深,即使不開口,也能從對方的眼神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她看了吳漁的神情,心中一動,立時叫道“穀居幽,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來見我!”
她喊了好幾聲,穀居幽仍然沒有回答,林瑩知道是他不肯見自己。看吳漁的神情,這裏應該被穀居幽布下了陷阱,隻要有人想靠近吳漁,就會有危險的事情發生。林瑩雖然知道,卻仍向前走了兩步。
“站住!”穀居幽的聲音忽然淩空傳來,“段明風呢?”
林瑩環顧四周,不見他的影蹤,知他仍不肯現身,於是道“段明風今天不會來了。”
“我不信,他會連吳漁也不救?”
“不錯,他一定會來救阿漁,如果沒有吃下我給他的安眠藥的話。”
穀居幽的聲音有些憤怒“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瑩忽地有些激動“為什麽要這麽做?那你呢?你這麽做又有什麽意義?複仇對你來說,真的這麽重要?你別忘了,你自己還有病,如果不盡早醫治,說不定隨時會死。”
穀居幽沉默片刻,這才淡淡道“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擔心。你走吧。”
林瑩決然道“我不會走,我要救阿漁。”又要上前。
穀居幽急喝道“你再向前走,就死無葬身之地。”
林瑩更不回答,毅然向著吳漁奔去。穀居幽的言行令她傷心,這一刻她竟真有了自暴自棄的想法,如果穀居幽真冷血到絲毫不念舊情,那自己就索性踏中陷阱而死,以免眼看著他同自己最好的朋友相互傷害、水火不容。
她才奔出兩步,腳下忽然絆到了什麽,向下跌倒。有人隨即抱住了她的身體,向前掠出。林瑩向那人望去,正是穀居幽,心中一喜,抓緊了他的衣襟。
穀居幽直掠到綁著吳漁的大樹旁,這才站定,放開了林瑩。林瑩回頭看時,地上已插滿了尖利無比的木枝,如果不是穀居幽現身,自己早已死了。她再回頭看穀居幽,隻見他麵帶憤怒之色,看見她望向自己,立即轉身,便要離開。
林瑩眼尖,霍然發現他背上插了一枝木枝,血正自傷口中不斷流出,不由急道“你受傷了。”
穀居幽停下腳步,卻不回頭,一伸手,已自背上拔下木枝,遠遠丟開,這才冷冷道“你救過我,如今我把命還給你。若你仍多管閑事,下次再見,我會殺你。”說完,他身形一動,已然不見。
林瑩對著他離去的方向怔了一會,這才急急奔到吳漁的身邊,替她解開繩索。
吳漁剛獲自由,已經忍不住埋怨她道“我一直對你使眼色,叫你不要過來,你卻偏偏不聽。假如那個壞蛋不救你,你不是死定了?”
林瑩默然無語,吳漁看她一眼,歎了口氣,拉起她的手,道“謝謝了,你這個傻瓜,明知道這麽危險還肯來救我,不愧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明風是不是在你家,我們快回去找他,商量怎麽對付穀居幽。”
說著,她已拉著林瑩向林外奔去。林瑩恍恍惚惚,隨吳漁一起飛奔,直到看見自己和吳漁的車,這才猛地驚覺,停下腳步。
吳漁回頭道“小瑩,怎麽不走了?”
林瑩凝望了她,雙眸在黑暗中仍堅定有神,道“我要去找他。”
吳漁呆了一呆“你要去找誰?”
“穀居幽。”
吳漁吃了一驚,急又拉住她的手臂,道“你瘋了,他已經說過,再看見你就會殺你,你還要去找他?”
林瑩拉開她手,決然開口“我一定要去找他。”說完這句,她已飛快地奔近自己的車旁,上車發動了引擎。
吳漁急道“你知道他在哪裏?”
林瑩搖了搖頭,吳漁道“那你準備去哪裏找他?”
林瑩不答,已驅車離去。
穀居幽一路狂奔,背上的傷口不住流血,他卻絲毫不覺得疼痛。他的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悲傷,似乎隻有用盡全力地奔跑,才能減輕這種痛苦。
他設下陷阱,本欲置段明風於死地,不料來的卻是林瑩。他也曾懷疑過,林瑩既然已來到這裏,段明風可能也在附近,隻是在等自己出聲,泄露了藏身之處,才會出手。他與段明風武功難分高下,誰若能搶占先機,誰就可在決鬥中取勝,所以他才會利用吳漁設下陷阱,為的就是引段明風分神,自己好從中得益。
因為懷疑段明風也在附近,無論林瑩如何叫他,穀居幽都決定置之不理。然而看見林瑩再多走兩步就會觸發陷阱,他終於忍不住出聲阻止。為什麽素來行事狠辣的自己,竟然會多此一舉?穀居幽有些痛恨自己,恨自己會心軟。
他雖極力勸阻,林瑩卻仍執意要救吳漁。穀居幽一怒之下,也想過再不管她的死活,可是當她踏中陷阱的那一刻,他卻刹那間失去所有理智,不假思索地下去救她,更還為此受傷。
這根本就不是他穀居幽!他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不再是叱吒風雲的黑道天煞,而是個隻會感情用事的平凡男子。不,絕不可以這樣!
不知何時下起的暴雨,將他淋得全身濕透,穀居幽這才感到背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痛,慢慢停下了腳步,環顧四周,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到了林瑩曾帶他來過的山頂。
暴雨傾盆,山下的萬家燈火卻如同當日他與林瑩所看見的一般,靜靜閃爍,雨夜中看來格外美麗。穀居幽怔怔望著,不期然又想起林瑩的一顰一笑,隻覺心痛。
他這樣呆呆立於雨中,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在風雨聲中,隱約聽見身後腳步聲漸近,穀居幽霍然驚覺,猛轉過身來,原來竟是林瑩。
一時間,穀居幽心亂如麻,連風雨聲也似乎離他而去,世間從未變得如此安靜過,隻能聽見自己與林瑩的呼吸聲。他凝望著林瑩,隻見她身上到處是被荊棘割破的傷口,狼狽不堪,卻仍明豔照人,令他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良久,林瑩終於走上前來,道“我找到你了。”
聽得她開口,穀居幽神色忽變冷峻,一伸手已扼住了她的咽喉,道“我說過,再見到你,我就殺了你。”
林瑩凝視了他,並不掙紮,卻道“你別忘記答應過我的事情,就算你要殺我,也先讓我替你做了手術。”
穀居幽冷哼一聲,道“你是想替我做手術,還是想趁機殺我?”
“我是要救你。”林瑩堅定地道。
“救我?”穀居幽冷笑起來,“你為什麽要救我?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麽人,已經知道我要對付你最好的朋友,你有什麽理由還要救我?你恨我,你應該恨我才對。”
“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我不管你以前曾經做過什麽事,我是個醫生,你是我的病人,我一定要救你。就算你是個惡魔,我也會替你做手術!”林瑩大聲道。
穀居幽心頭一震,鬆開了扼住她咽喉的手,半晌說不出話。
風雨聲越來越大,偶爾有閃電劃過天際,照亮相對無語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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