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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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靈珠係列之春意暖!
第三章可惜她有意中人
馬車緩緩地駛進城,停在了一處客棧。
“客官,你是要住宿還吃飯,本店服務一流,飯菜一流。”店裏的小二接過馬的韁繩,嬉笑地看向‘車夫’。
而‘車夫’正是李言緒,他一改華貴的紫衣穿成了小廝的衣服,過寬的衣帽遮住了他半張容顏,讓他此刻與‘車夫’無異。
“住宿。”
“吃飯。”
車裏如鶯般好聽的聲音的女子未出車內,隻是掀起一角車幕發話。
“客官,到底是住宿還是吃飯。”小二的眼睛不停地在兩人之間輪流轉動。
“住宿。”
“吃飯。”
兩人各持己見,令店小二一個頭兩個大,最後他偏向車裏的女子,牽著馬車在門外朝內大喊,“吃飯,兩位客官裏麵請。”
他在帽裏狠狠地盯著店小二,怎麽他的話就那麽沒有決定權。
此時,車幕裏伸出了一隻手,白得有些圓潤。
店小二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過這樣白的手,白得漂亮,令樸素的馬車頓時增色不少。
“店、小、二!”李言緒咬牙切齒,狠狠地一拍店小二的腦袋,像是在下下馬威要店小二不要對車內的女子妄想,又有點像在發泄剛才的怒氣。
“是,客官裏麵請坐。”店小二被拍得眼冒金星,差點撞上了高大的馬。
“我幫你。”他見她要下馬車伸手想要幫她。
“不用了,謝謝。”
馬車內一個戴鬥笠的粉衣女子跳下馬車,優雅帶點嫵媚的動作立即吸引了店裏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被打的眼冒金星的店小二。
“店、小、二!”他此刻的聲音形同鬼魅,喚得失神的店小二瞬間回魂。
“是,客官有何吩咐。”店小二馬上哈腰陪笑地對著一身小廝打扮的李言緒。
“吃飯。”他邊說邊瞪向店裏打量她的眼神。他知道她美得出塵,所以才硬是要她戴上鬥笠遮住絕美的容顏,可沒想到她自然而然的媚態透過舉手投足間人吸引著其他人的注意。
早知道他就要一件長袍讓她披著,不,索性讓她一直呆在馬車裏,等到了皇宮才出來,他不想其他人覬覦她,更不想與其他男子分享她的美貌。
如果她屬於他該有多好。被帽簷壓低的雙眼暗了暗,注視著走進客棧的粉色身影。可惜她有意中人了。
“小二哥,麻煩你吩咐廚房幫我準備四大袋饅頭。“她轉身吩咐對著她發呆的店小二。
“好……好。”如鶯般的聲音悅耳得讓人失魂,店小二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毫無動作。想他當了店小二也有五年了,他還真沒見過這麽吸引人的女子,雖不見她的容顏,可舉手投足間不加修飾的媚態讓人丟魂,隻看背影能讓人發呆,聽她聲音能讓人失魂,如果看到她的容貌……他相信一定會引起轟動。店小二看著那條粉色的身影,失魂地想著,忽視背後殺人的視線是否已灼傷他的背。
“店,小,二”李言緒終於用吼的,這些店小二三番兩次地忽視他,真當他死了不成。
店小二在如雷般的吼聲中終於回過神,想起了粉衣女子的交代,回答了聲“沒空”,就往廚房跑去了。
他要和廚子大戰,不,商討把其它的條先擱下,將那四袋饅頭做成。
客棧裏一些人低頭笑語令李言緒的臉有點掛不住。他壓低簷帽,大步地跨進客棧,坐在花春曉身側。因為妒忌聽到她嗓音的人,所以他一直低頭吃飯,把滿腔的怒氣發泄在食物上,並沒有事與她交談話一間客棧靜悄悄的所有客棧的客人不停地往他們這一桌側目,他心裏很想忽略,但四周的目光見他沒反應,更是光明正大地看向他們這一桌。
“我吃飽了。”李言緒一拍桌子,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他,這實令他難以下咽。打量他的那些客人沒有料到他的反應那麽大,刹間有些人掉了湯匙,有人打翻了酒杯,有人折斷筷子,有人更是從椅子上掉了四腳朝天。客棧頓時鬧哄哄一片。他哭笑不得地繼續坐下。
“公子吃飽了可以去散步。”不用老是在她身邊轉。
“不,我等你。”他怕她一人有危險。
說話這時,店小二手那兩大袋,身背兩大袋的饅頭而來。袋上的饅頭還冒著熱氣,顯示饅頭才剛出鍋,可是店小二還是樂此不倦地將饅頭輕放在他們的麵前。
“姑娘你的饅頭剛做好,你瞧。”說著店小二將其中的一袋饅頭打開,頓時,店裏彌漫著饅頭香甜的味道。
“謝謝,這是飯錢,這是你的酬勞。”她從衣袖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一錠金子放在店小二的手上。
店小二看著那錠銀子,眼睛發亮。天啦,這差不多是他十年的薪水了。於是,店小二笑得更是殷勤。
“我幫你們拿上車。”店小二背著那四大袋的饅頭,向馬車的方向走去。
“謝謝小二哥。”她真誠地道謝。
一旁李言緒早已不滿。心裏不停地嘀咕她對一個小二和顏悅色卻對他不理睬的。
“上路吧。”已出門的花春曉回頭對他說。
“好。”他一邊應還一邊繼續瞪向那些還在打量他的目光。“這位客官別介意,他們隻是好奇。”店小二忍笑地向瞪眼都快瞪得抽筋的李言緒說“公子一身貴氣卻小廝打扮,而姑娘的聲音極好聽,想必容貌定是美若天仙,他們是在猜測你們之間的關係”
原來是這樣。他繃著的一張臉終於舒展,哼著不成曲的小調架著馬車離去。
“展權不是給你準備了很多幹糧,為什麽你還要買下那麽多的饅頭。”
馬車駛出了剛才那個城鎮往下一個城鎮還有一段路,而且這裏是一段山林路,寂靜無人,李言緒終於忍不住問車內的人。
不是他愛問,而是她老是做了莫名其妙的事勾起他的好奇心。令他想起一問到底得出一個答案。
“不為什麽”他問為什麽,她也順口答下,而且她發現這樣答省事。
“曉兒。”他一手揭開手簾,一手握著韁繩就這樣與她對峙。她也瞞他太多事了,難道她就這麽不屑於告訴他這件事。
“公子請自重。”別叫曉兒,怪難聽。
“告訴我為什麽。”他受夠了,這次他非得要一個答案不可。
“有些事公子不需要明白,有些事公子遲早會知道,公子又何必急於一時。”她說得頭頭是道,讓他無從反駁,隻能瞪著她。
馬兒突然受驚長嘯,揚起前蹄到了半空,而馬車也因此傾斜。本來他那個姿勢就不穩,這下子他整個人滾進了馬車裏,與她抱在了一塊,兩唇更是相貼。
看著放大的俊顏,她心一驚,用力地推開他,然後一手按著自己的心房,一手撫著唇瓣。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像就要跳出來了。不過是意外的一吻,不能算是什麽,她不停地安慰自己。而他眼神深邃地看著她,意外的一吻讓他堅定心中對她的感覺。
“我……”她紅著臉想說些什麽,卻又別過臉沉默。
他仍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沉默讓這狹小的馬車裏的氣氛變得曖昧。而這時,一把長劍從車幕刺了進來。
她是躺著的,自然沒有受傷,而他則快速伸出兩指夾住了那劍的劍鋒,凝聚內力,手一彎就將長劍的劍鋒折斷,然後他飛身出外,不讓外麵的人知道馬車還有一人。
攔下馬車的是四個紅衣人,他們各蒙著麵,手握長劍,殺氣騰騰。
“敢問各位英雄攔下馬車所謂何事。”他雙手抱拳,禮貌性地問。
四個紅衣人沒有說話,可身形一動,四人齊攻向他,他小心應敵,不斷地將紅衣人從馬車身旁帶離,或許他分心得太明顯了,於是隻留下兩人牽製他,另外兩人則飛身到馬車的旁邊。
他心裏大驚,想掙脫去救人,這舉動讓他的弱點在紅衣人麵前暴露無遺,兩個紅衣人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便不斷地攻擊他的弱點,他吃力地應付著,救人更沒希望了。
在馬車旁的兩個紅衣人小心翼翼的,一人用劍去揭開了車幕,一人則擺出戒備的姿勢。本來兩人會以為有一人在裏麵。可是他們看遍了整個馬車也沒有發現一人。兩人心生疑惑,卻沒有在馬車旁逗留,飛身與另外的兩人會合,四人齊力攻向他。
發現應在車內的人不見了,他心中著急,根本無心戀戰,裸露的在紅衣人麵前的弱點更多了,應付紅衣人的攻擊也就越是吃力。
風突然起了,夾帶一種異香吹來。
苦心應戰的李言緒沒有發現異香,等他發現時那四個紅衣人全倒下了。他踢了踢其中的一個紅衣人,確定他們全都沒有反應之後才放心回到馬車旁尋找不知在何方的人兒。
“曉兒,你在哪裏?”馬車旁隻有他和紅衣人的腳印並沒有她的,她是到了哪兒去了。
“這裏。”一襲粉衣自大樹後走出,樹與天相連,在她的身後為背景,讓她此刻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你沒事吧?”他忘神地上前擁住她,剛才紅衣人到馬車去的那一刻,他多麽害怕失去她。
“公子請自重。”男女授受不親,古書沒有教他嗎?
“我很擔心你。”他戀戀不舍地放開她,他的身上還殘留著她淡淡的芳香。
香?!他上前再次擁著她,鼻間充斥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這香味與剛才的他應戰時的香味一樣,一種很熟悉的香味,可他卻想不起在哪裏聞過。
“那是什麽香?”總覺得很熟悉,卻想不起。
“是上次幫公子療傷用的百靈膏。”她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有什麽療效。”他認得,確實是上次用來療傷的瓷瓶。
“可以治療外傷,可以解一些小毒,加上泥土混合之後散發出來的香味可以做迷香。”所以那四個紅衣人才會齊齊倒地。
“那為什麽我沒有事?”他也聞到了那些香味,為什麽就沒有倒地。
“因為你原來受傷抹上了藥膏,藥性還殘留在你的體內,所以才對你沒用。”她向他介紹手中的小瓶,沒發現兩人正以一種曖昧的姿勢相擁。
“曉兒。”他繼續將她納入懷裏,享受此刻的寧靜。
“嗯?……啊!,你快放開我。”她終於發現自己在他的懷裏,於是用力推開他。
“曉兒。”他想繼續擁著她,可她卻用力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要叫我曉兒,等你的國家的花重新開放之後,我們就再也沒瓜葛了,你不必叫得那麽親熱。現在,我們繼續上路。”說完她向馬車跑去並爬進了車內。
徒留原地的李言緒看著她的背影上了馬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才認命地回去駕馬車。
馬車緩緩前行,在經過四個人的身旁時,她探出腦袋,眼尖地發現其中一個紅衣人腰間係了一個‘焰’字的令牌,她看著那令牌,露出了一個絕美的微笑。
馬車仍繼續前進,過了一個山林之後遙遙便看見了一個城鎮,可他們並沒有稍作停留,隻是換了兩匹馬就繼續前進。馬車內的四袋饅頭他們一路走一路分發給饑民,越是近城饑民越是多,最後他們連自己的糧食也分發給了饑民,可餓的人還有一大批。
“我明明命人開倉救民了,為什麽還有那麽饑民?”這是他近十天來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那是你的問題。”他可是皇帝,這事他自己清楚。
“你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少了些嫵媚,也少了些生氣。
“我餓了。”能說話即應是她的極限了,管它是不是有氣無力的。
“你餓了!你餓了當初就不要將糧食全分給他人。”他心疼地看向她,早知道他就硬是要她留下一些幹糧充饑。
“反正已經給了,你就算回頭也不能向那些饑民要回來。”人家早就吃光了。
“忍一忍,快進宮了,進宮就有吃的了。”他平穩地駕著馬車,向皇宮的方向駛去。
“好。”她盡量。
“曉兒,你餓極了可以暫時喝點水充饑。”他心疼她一副虛弱的樣子。
“好。”難啊,她餓得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還哪來的力氣去拿水喝。
“曉兒。”他發現她餓的時候像隻小綿羊一樣溫順,可他知道她是餓得沒有力氣了。
“我是李言緒,快讓開。”他駕著馬車,老遠就對著守宮門的侍衛大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侍衛終於見到了出宮多天的皇帝,馬上跪拜行禮,可隻喊道萬歲,馬車就已經飛快駛進了皇宮,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陳公公,你快命禦膳房煮一些稀粥送來朕的寢宮。”他跳下馬車,命令迎麵走來的公公。
“是,皇上。”陳公公應了一聲便立即往禦膳房走去。
“曉兒。”他回頭揭開車幕,發現車裏的人兒早已餓昏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自己的寢宮走去,雖然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人也顯得沒有什麽精神,可他還是拒絕借他人之手將她抱進寢宮。
等他將她安放在床墊上的時候,陳公公正好捧了一大碗的稀粥匆匆走來。
“來,曉兒乖,張大嘴巴。”他接過太監捧來的稀粥,小心翼翼吹涼了再送到她的唇邊。
昏迷她臉色蒼白,已失去意識。
“曉兒。”他心疼地撫摸她蒼白的臉,她不過是個弱女子,哪能餓那麽多天,他實在是心疼她的所作所為。
他把一大勺的稀粥含在嘴裏,低頭以嘴對嘴的方式將齒間的稀粥送進她甜美的嘴唇。
得到溫熱的食物,她的眼皮動了一動,卻未睜眼醒來。他見狀,馬上竟一勺的稀粥送到她的唇邊,她的唇張了張,他便馬上將那勺稀粥送進她的嘴內,看著她吞下口中的食物他才放下心頭大石。
一旁的陳公公看得快要傻掉,他在宮裏服侍皇上已經快三十五年了,還從未見過皇上對哪個女子這麽細心嗬護,連自己的食物還未還得及吃上卻溫柔地先喂那女子,還不惜以口哺粥,看來皇上這一趟遠行收獲不少。
“陳公公,宣任祥來見朕。”他將空碗交給身邊的宮女,轉身命令陳公公。他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麽一會事。明明他出宮前就命人開倉救民,他還查過國庫裏的賬簿,裏麵的糧食還可以讓全國上下吃上一年,為什麽他沿途會看見那麽多的饑民,甚至還差點將他心愛的女子都餓死。
這筆賬,該好好算算。
“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位近五十歲的男人跪在身穿龍袍的李言緒麵前。
“任祥,你可知罪?!”
“臣惶恐,敢問皇上臣何罪之有。”一回來就拿他問罪,他幫這個姓李的治理得還好,他還憑什麽問他的罪。
“朕與右丞相出宮之前不是吩咐了開倉救民,為何民間還有那麽多的饑民?”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活生生地死在他的麵前,令他愧對天下百姓。
“國庫裏的糧食臣已經命人逐家逐戶地派去了,隻留下少量給宮裏的人食用。”任祥低著頭,令他看不見地上跪著的人的眼睛不停地閃爍。
派給饑民?好笑,在這個饑年他又怎麽會那麽笨將重要的糧食分送給那些隻會張嘴吃飯的廢物,他留下那些糧食還別有用處。
“那是朕誤會了丞相?”
“稟皇上,是的。那些饑民不懂得感恩,硬是將臣派去的糧食都吃光了。“
“真的。“他偏頭想了一想,好像有些可能性,可是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一時之間他又說不上來。
“請皇上明鑒。”
“朕想靜一靜,你先下去。”他揮手讓任祥退下。
“遵旨。”任祥行了一個禮,彎腰退出了他的視線。
他疲憊地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忽然想起霜鐵之前曾對他說過,不要任用任祥。可他覺得任祥才華橫溢,不用可惜,所以不顧霜鐵反對硬是用了任祥為相,主管軍隊,他記得霜鐵為此氣了兩個月都不與他說話。
不要任用任祥,不要相信任祥。霜鐵為什麽這麽告訴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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