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靖康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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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口瓜洲一水間,鍾山隻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一葉輕舟之上,隻見一位中年男人,一身灰衣,正一動不動的站在船頭,雙眼之中似乎帶有什麽心事,望著眼前的秀美山水,口中不禁吟誦到。
    “遙想當年王文公王介甫新政變法,本欲富國強兵,隻可惜當朝昏庸當道,先帝神宗皇帝因病早逝,徽宗帝終日沉迷書畫,不理國事,聽信讒言,聯合金國聯合滅遼,如今金軍勢如破竹,大舉南下,隻怕是我大宋的江山,哎,苦的可是我大宋的子民啊。”
    說到此處,那人不禁低頭歎起氣來。竹舟上的男子雖然身形消瘦,但卻腰板挺直,雙目深陷但卻炯炯有神,手持一柄長劍背在身後,此人便是青城派掌門獨孤朔的得意門生風無常。風無常連夜得知自己的義兄王恒正親自帶兵親守東京汴州,麵對金兵的第一輪來襲,王恒和守城將一連鏖戰數日,全軍上下拚死血戰,方才暫時擊退金兵,保住這京都的安危。此役之後,王恒料想這賊人決不可能就此罷休,便連夜發出百份英雄帖,廣邀天下英豪聚集京都一同抗金。而風無常此行之目的,便是為了這英雄帖上之事北上幫助其好友共同抗金。
    路上經過一個茶館,風無常稍作休息,隻見屋內大夥兒圍坐在一個說書老人身旁,聽他說著江湖發生的軼事。話說這些說書人,風無常也是見多了,除了那些陳詞濫調,加上一些胡說八道,也沒有什麽可吸引他的。
    他無意瞥了那老人一眼,說書老人雖然頭已花白,但卻是精神滿滿,滿麵紅光,尤其是那一對神采奕奕的眸子,好似一個正值壯年的小夥兒。老人正坐在長椅之上,左手一把折扇,右手邊放著一壺酒和一個酒杯,清了清嗓子對大夥兒說道,“話說當年武林群雄角逐,天下高手如雲,但是這要說誰是這天下第一,稱得上這名號的,全武林非他一人莫屬,我想問問諸位,你們猜猜看這人是誰。”
    老人說完,環顧了一個四周,人群中有人喊道,“這還用問,那當然是青城派的獨孤朔獨孤大俠了。”聽聞此話,人群之中紛紛伸出拇指點頭認同。
    聽到又是關於自己師父的故事,風無常搖著頭笑了笑,心想還不都是那些說了八百遍的舊事,於是隨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
    老人一聽,右手拿起杯子,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左手順勢將手中的醒木拍在案上,發出一聲清響。道,“啊,不錯——”老人用折扇一指,接著說道,“要說那天下第一,還是得說那青城派劍宗獨孤朔獨孤大俠了,話說這獨孤大俠的劍法那是出神入化,絕世無雙啊,一劍平天下。話說當年獨孤朔和那司徒一方的比武,那可是驚天地泣鬼神啊,二人一戰就是三天三夜。你們可知這司徒一方乃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那劍法之高無出其右。”
    聽到這裏,風無常拿著酒杯又笑了笑,望著杯中的清酒,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隨即仰頭一口喝下去,喊來小二立馬要求結了賬,準備起身繼續趕路去汴梁。
    就在這時候,那說書的老人叫住了他,“這位少俠,我看你的衣著也是行走江湖之人吧,怎麽,是老夫說的不好嗎,若是這位少俠有空的話,不妨坐下聽老夫多說兩句。”說著,那老人意味深長的望著風無常的眼睛。
    “沒有,老人家的故事說的極好,隻是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風無常吸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老人家聽後隻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慢慢閉上眼睛,搖晃著腦袋高聲吟出一首詩,“山河不變天自佑,風雨無常還複來。”說罷,在眾人的催促之下,老人繼續接著剛剛的故事說起。
    聽到老者的兩句詩句,風無常並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他又看了看那位老人,隻見他正說在興頭上,早已經被四周的聽眾團團圍住。見此情形,風無常隻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便繼續上路。
    在開封城中,四處彌漫著戰爭給這座都城帶來的恐懼氣息。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已經統帥萬人兵臨城下,將整個城池團團圍住,聽著城外那猶如山洪海嘯般的呐喊聲,眼下大戰一觸即發。而此時,皇宮之中的欽宗皇帝卻受妖人迷惑,執意的相信妖道之言,竟然一邊要妖道郭京大開城門,準備六甲神兵,一邊派出樞密使去金軍帳中議和。
    王恒此刻身披鎧甲在城中是坐立不安,如今的京都外麵正下雨飄雪,天氣寒冷,但是自己手下的將士們卻依舊穿著單薄的衣服,凍得雙手通紅連兵器都拿不穩。麵對隨時可能攻入城中的金軍,此時的他若是自己帶兵擅自攻打金軍,便是違反皇上諭旨,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就連自己的手下將士恐怕也難逃一死。但是王恒自己此刻更不願看到妖道迷惑聖上,大開城門,置全城的老百姓安危不顧。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王恒府上,身懷六甲的妻子突然覺得自己腹中劇痛難耐,痛得她在床上直打滾,身旁的老管家急忙對家裏的丫鬟說到,“你們快去通知王帥,這小家夥早不出生晚不出生,偏偏選在現在,這可要了你爹娘的老命了,還站在這裏做什麽,快去找接生婆,快,喊老爺過來。”聽罷,家裏的丫鬟急急匆匆的都跑了出去。
    可這如今戰事一觸即發,城內能逃走的都走了,全城上下現在哪有接生婆敢呆在城中。幸好王恒府中有一位老仆,是王恒的乳娘,服侍王家多年,這接生個娃娃倒是不成問題,便讓下人趕快準備熱水。王恒接到消息本是不願離開前線,最終還是在眾部下的勸說之下是快馬加鞭的趕回家中,此時的他呆在屋外,一邊是隨時可能舉兵進來的金兵,一邊又是即將出生的孩子,急的他直跺腳,兩手握拳,對著院內的老槐樹就是一拳,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黝黑的臉頰不停的向下滑,整個人急的是直喘粗氣。
    “大哥,如今這戰況如何。”正在王恒焦急之時,風無常領著一幫江湖義士來到王恒府中,見王恒在門口急的直打轉,眾人甚是不解,風無常開口便問道,“大哥為何急做這番。”
    見是自己的好兄弟帶著一幫武林豪傑前來共同抗敵,王恒激動的熱淚盈眶,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緊緊抱住自己的義弟,“好兄弟,好兄弟,你這一回可是幫了大哥大忙了。”他望著四周的眾人,隻見他們個個目光堅定,眾誌成城,自己不禁潸然淚下,走到眾人麵前大聲說道,“在這危難之際,我大宋能有你們這幫好男兒不顧生死前來相助,蒼天有眼,真是上天不亡我大宋啊,我王某人在這裏先謝過大家了。”說完滿含熱淚的王恒給眾人深深一拜。
    “大哥,保家衛國,男子漢大丈夫,本就是我們大宋男兒該做的事情。如今這些殺千刀的金賊要攻破我京都,我們身為大宋子民,豈可以坐視不理,怎能任由這些賊人犯我大宋山河。大哥,如今站你麵前的這些都是江湖之中各路英雄好漢,他們聽聞大哥你孤軍守城,連夜趕來至此。在此我風某人也要謝過各位了。”風無常接著回過身抱拳對著眾人說道,“諸位的大恩大德我風某人一輩子都沒齒難忘。”
    就在這時,房屋內突然傳出一陣孩童的啼哭,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位老婦人正抱著一位剛出生的小孩走出屋來,滿麵笑容的對著王恒說道,“老爺,您快看,夫人給您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王恒聽後是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先是看向身旁的風無常,隨即連忙轉過身小跑著趕了過去,望著乳娘手中的嬰孩,王恒怯怯的伸出手從婦人手中小心翼翼的接過嬰孩,生怕有任何閃失。他低頭仔細瞧去,隻見手中的男嬰生的著實可愛秀美,像極了孩子的娘。令人稱奇的是,這男孩似乎能讀懂人心,知道自己的父親為國事所憂,就在王恒抱起的那一刹,一下止住了哭啼,轉而嘻嘻的笑了起來。
    見孩子笑了起來,王恒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他抱著孩子急忙跑到屋內孩子母親身旁,激動對著自己的妻子說著,“夫人,你看這孩子長得多像你,生的清秀。你看這眼睛,這鼻子。”王恒一邊說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王夫人這剛生完孩子,身子弱的很,麵色慘白,隻能微微轉過頭望著自己丈夫懷中的兒子,輕聲打趣道,“要是這孩兒生的和你這般,這還不嚇著他人。”
    “說的是,夫人您說的是。”王恒抱著自己的兒子,看著兒子的臉,開心的笑了出來,“像夫人您好,這孩子真好。”隻是一想到外麵的敵軍,他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不禁陷入了深思,心裏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帶兵對抗金兵,前途生死未卜,若是不幸隻怕這是最後一麵見見著娘倆了,一想到今後的日子恐怕要苦著娘倆了,王恒不忍多看幾眼娘倆二人。
    這時,風無常和幾位江湖義士跟著走了進來。風無常走到王恒身旁,對他說道,“大哥,這孩子生在這戰火之中,想必將來定是不簡單,您和嫂子快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王恒看著手中的孩兒,又想起這城外數萬金軍,自言道,“我的好兒子啊,你爹馬上就要上戰場和這金兵開戰了,這一去也不知能否再見你和你娘一麵,若有不測,今後你要好好聽你娘的話。”說著說著,這位縱橫沙場數十載的大將竟然再次落淚,懷中嬰孩也跟著父親哭鬧起來,屋內眾人聞之亦然淚下。
    “恒哥——”孩子的母親叫住了王恒,“恒哥,這個孩兒能在這戰火之中順利出生,定是受到了上天和你們王家列祖列宗的保佑,我隻希望這孩兒一生平平安安度過,既然老天爺這麽保佑我家孩兒,孩子的名字就叫他天佑吧”王夫人有氣無力的說道,“恒哥你看這個行嗎?”
    “天佑,天佑好啊,上天保佑我王家的血脈。”王恒說到這裏心裏是感概萬分,麵對自己剛出生的孩兒,初為人父的他本該是滿心歡喜,如今卻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好好陪著自己的孩子長大,一想到這裏王恒不禁把孩子緊緊抱入懷中。
    風無常走到王恒身前,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大哥,我是不會讓您有事的,我就是賠上自己的命,也要讓大哥你平平安安的回來。”身後的眾人聽後也跟著附和著,誓死要保護好王恒一家的安危。
    “好兄弟,我身為大宋的將領,又豈能為了家庭貪生怕死,大丈夫流汗流血不流淚。”王恒說罷擦幹自己的淚水,把孩子放在母親身邊,“是大哥我丟人了。好兄弟,就讓我們大幹一場,為了我大宋的百姓,決不能讓他們踏入我京都半步。那金賊若敢上前一步,爾等隨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王恒揮舞著手臂激動的說道。
    “好——殺他個片甲不留——”屋內的眾人附和道。但這在這時,突然有手下士兵前來上報,說是那欽宗皇帝,竟然真的聽信妖道迷惑,讓守城士兵大開城門,助道人郭京施展那六甲神兵之法。話說這郭京原本是尤衛小卒,後偽稱自己會佛道二教之術,可以施展六甲之法擊退金兵,這六甲之法要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陣。沒有想到欽宗皇帝等人真的會受妖人蠱惑,並且對此深信不疑,竟然下令要大開城門,給郭京做法。
    聽到這消息,屋內眾人是惱怒不已,王恒更是一氣之下抬起一腳踢翻了屋中的桌子,破口大罵道,“好你個郭京,你個混賬東西,我到是要看看你這個狗賊用什麽妖法迷惑了當今聖上,我王恒非要扒了你的皮看你是個什麽東西。”說罷,提起一旁的佩刀就欲衝出去,幸好給手下眾人攔住,眾人勸說道這是當今聖上的諭旨,就算你出去,又能如何。
    但王恒本就是生性衝動之人,此時怎能聽進他人相勸,卯足了勁就要殺了郭京。風無常見大哥手下眾人都攔不住義兄,自己沒辦法隻好上前點了王恒穴道,對王恒說道,“大哥得罪了,您現在一人出去了又有何用,死有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你這一去,給你一個違抗聖旨,豈不是連鴻毛都不如。到時候你難道要在獄中看著自己的手下戰死盡人之手嗎。為今之計,我們隻有看金兵下一步如何行動,再作打算。”其他人也都勸說著王恒,讓他不要衝動。
    就在這時,郭京一身道袍,站在汴京外城之上,嘴中念念有詞,這完顏宗望見此情景,不知此人在耍什麽花招,一臉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副將。又見宋軍城門大開,更是心生疑惑,想到這宋國人在搞什麽鬼。如今這城門大開,莫非城中早有埋伏,自己轉念又一想這古有孔明獨守空城,這幫宋人不會也想仿效此法。但和宋軍幾次交手中,完顏宗望發現宋軍士氣低迷,不堪一擊,根本比不上自己的金軍部隊。且就算是城中有所戒備,他也相信自己的鐵浮屠軍隊也可以殺個片甲不留,於是乎一聲令下,全軍舉兵攻城。
    聽聞郭京的法術沒有作用,金軍大舉進城,郭京落荒而逃,這可嚇壞了城中的欽宗,徽宗皇帝。隻是那金兵破了開封外城之後,並沒有繼續前進,反倒是提出了議和,但條件是請欽宗,徽宗皇帝去他們帳中一聚。徽宗聽聞議和條件,大驚失色,癱倒在地上,痛哭流涕。見父親沒有辦法前去,欽宗皇帝打算一人獨自前往,聞此消息,朝中大臣議論紛紛。殿外王恒聽聞金軍要求當今聖上去帳中一聚,氣的是渾身發抖,牙關緊鎖。遂不顧同僚的勸阻執意要來到殿中,叩見欽宗皇帝,隻可惜欽宗皇帝認為此行金人不敢把他怎樣,還下令說誰要是還敢勸說的殺無赦。
    回到家中,見眾人悶悶不樂坐在那裏,王恒自己也是歎了一口氣。風無常見義兄從城中回來,上前問道關於朝中情況。王恒一聽是關於朝中之事,黑麵不語,又歎了一口氣,隨即破口罵道朝中奸佞,罵到郭京之時,更是咬牙切齒,“當日我領著數百兄弟好不容易手下這城門,他倒好,如今直接將城門大開,真是個殺千刀的混賬。”
    這時,王夫人抱著孩子走了出來,安慰道,“恒哥不要動怒了,我知道你是為了當今聖上著想,但是如今聖上身邊都是賊人,聖上更是聽信了讒言,才會一是迷糊的。隻可惜我們人少力薄,不然——”說道這時,王夫人突然停了下來,一旁的無常連忙問道,“嫂子是否有什麽主意。”
    “這也不是什麽主意,我隻是想明日聖上赴約之時,我等眾人守坐在城門口,希望借眾人之力,可以讓聖上回心轉意。”王夫人看著大家,眾人互相看了一眼表示沒有異議,“好,那我們明日便坐守在開封城門口,希望可以讓陛下回心轉意。”王恒說道。
    “好,就這麽去做,當今陛下總不能不顧百姓的請求,將之置之不理。”眾人議論說道。一旁的風無常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卻有一絲不安,他隻是希望那是自己的多慮。
    當天晚上,大夥兒都沒有睡著,王恒的夫人把孩子哄睡著了之後,就一直陪著丈夫坐在那裏。兩人一夜都沒有說話,隻是手挽著手坐在那裏。
    第二日一大早,王恒率領著一眾江湖人士以及自己的親信手下早早靜坐在通往外城的大路上,這隊伍浩浩蕩蕩足足有一百多人,皆盤地而坐。在場無人說話,表情凝重。突然,隻見欽宗皇帝的部隊浩浩蕩蕩一行向城門走來,見門口有百姓靜坐於此,領頭的何宰相便向眾人質問道這裏攔著皇上的去路所為何事。
    眾人之中,王恒一下站起身來,雙膝跪地,言道,“罪臣王恒帶著自己的兄弟親信,在此叩求陛下不要前往金營,此去一路必定危險重重,此乃金賊的詭計,懇求陛下不可以冒此危險,應以國家社稷為重。我等眾人願為陛下上陣殺敵,請陛下三思啊。”說罷,王恒是伏地不起,身後一幹眾人齊聲喊道請陛下三思啊。
    “王帥啊王帥,你說你,這,這叫我如何是好。”見此情景,何宰相也不知如何是好,立即下馬屁顛顛的跑到皇上的麵前,如實稟告。欽宗皇帝見此情景,聽聞這王恒還鬧著要上陣殺敵,甚是惱怒,驅馬走到部隊的最前麵,看著城門口的一百多人,大聲嗬斥道,
    “大膽逆臣王恒,如今朕是為了大宋的江山和百姓的安危前去求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擋著朕的去路,還說什麽上陣殺敵,你就是要置我大宋子民的性命不顧嗎,朕念在你祖上三代守城有功,饒你不死,還不帶著你的一幹人等給朕速速退下。”
    王恒聽聞皇上這麽一說,頓時心灰意冷,麵如死色。一想自己在沙場上為國賣命的兄弟們,一心為了大宋皇室,而如今卻弄得如此下場。想到皇上這一去凶多吉少,國破人亡,置大宋百姓安危而不顧,他老淚縱橫,麵對高高在上的欽宗皇上,再次伏地大聲喊道,“罪臣王恒大逆不道,求陛下降罪。但今日隻要是臣仍舊活著,罪臣就不能讓陛下您出城。”
    欽宗聽聞大怒,破口罵道,“大膽,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混賬東西。”說罷遂騎馬轉頭回到隊伍中央,命令手下,凡擋路者,無論是誰,殺無赦。
    隻見一聲令下,隨行護衛的宋兵一擁而上,將王恒他們團團圍住。四周的宋兵拔出刀劍,紛紛指向王恒,領頭的一位士官大聲喊道,“逆臣王恒,最後再問你一次,你讓是不讓!”
    王恒見狀,大吼一聲,吼聲震天,四周的宋兵見狀是嚇得連連後退,就連皇上騎得馬都給吼聲嚇著,欽宗帝險些墜馬,不禁麵色慘白,大聲罵道,“好你個王恒,你這是要造反啊,來人,給我殺!”
    聖旨一下,宋兵一哄而上,舉著明晃晃的刀劍,向王恒等人砍去。這些江湖人士本就武功本不低,隻是這今日是手足相殘,讓眾人不忍動手。倒是王恒緩緩起身,站在人群之中,一動不動。
    風無常見狀連忙帶人跑過去,保護在自己大哥身旁,自己則是拉起王恒的胳膊,勸大哥趕快脫身。
    望著四周舍命保護自己的弟兄,王恒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義弟,緩緩拔出自己腰間的佩刀,麵無表情的低下頭,雙目緊盯著佩刀,自言道。
    “這把寶刀乃是家父留給我的。當年家父英勇抗敵有功,先帝遂將此刀授予父親,這刀鞘上的‘忠肝義膽’四個字便是先帝親自提筆寫上去的,隻是沒有想到如今,父親,身為將門之後,兒子愧對家父留給我的這把刀,更加愧對大宋的子民,還有我那可憐的妻兒。”說到此處,王恒兩行熱淚留下,“義弟,大哥隻怕是要先走一步了,我妻兒就交給你了。”說罷用力一把推開身旁的風無常,單手架起這白晃晃的刀刃,對準自己的脖頸揮刀自刎。
    風無常見狀連忙衝上前去,一把抱住王恒,可如今為時已晚,隻見自己的大哥已經沒有了氣息,噴湧的鮮血染紅了四周,唯獨那雙目依舊睜著。此情此景,風無常不禁落下男兒淚,麵對一擁而上的宋兵,風無常已經失去了理智,他起身拿起王恒手中的刀,一招青城派的‘橫掃千軍’,一下砍傷了麵前的四五名宋兵,轉身又是一刀,一下又是幾名士兵瞬間身首異處。
    這領頭的將軍著實給風無常的武功嚇著了,身前的眾士兵也都不敢上前。風無常抱著大哥的屍體,縱身一躍,跳上一旁的屋頂,消失於荒坡的街道之中,而其他人等,見王恒自刎,而眼前的宋兵人數卻越來越多,隻好四散而走。欽宗見王恒已死,一幹手下也已是逃的逃死的死,便也沒有下令派人繼續追擊。
    眾人四散而走,深怕有宋兵繼續追擊,也都沒有敢回王恒府中,隻有風無常一人帶著大哥的屍體來到府中,翻過院牆見到自己的嫂子,風無常跪地痛哭,錘著自己的胸口連連自責。反倒是對麵的王夫人出奇的靜,沒有哭喊也沒有大鬧,隻是靜靜的坐過去,抱起丈夫的屍體,在王恒耳邊呢喃幾句,突然夫人懷中孩兒突然大哭起來。
    “風兄弟,我能有一個請求嗎。”王夫人站起身來,平靜的對著風無常說道。
    風無常此時淚如雨下,想當年和義兄在揚州相識,要不是大哥舍命相救,不顧自己的安危,替自己療傷,自己早就已經毒發生亡了,自己的這一條命就是大哥的,而如今大哥卻早自己一步先走。這時嫂子的請求,哪有不答應之理,就算是讓自己去死,也是理所應當。“嫂子,您有什麽要求就說吧,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賠上我風某人性命也在所不辭。”風無常一邊抹著淚一邊說道。
    “風兄弟你言重了,我隻是有個不情之請。眼看這孩兒出生不久就沒了爹,隻怕是以後要是我命薄,這孩兒也就沒人照顧了,我也不想讓孩兒去提他爹報仇什麽的,當娘的隻希望孩兒可以平平安安長大,不要因為他爹的死而受影響。所以小女希望風兄弟不要向孩子提起關於今日恒哥自刎之事,他日若孩子問起,便說其父是因病去世,希望風兄弟可以諒解。”
    “好的,嫂子,我不提便是。”風無常含著熱淚哽咽著回答道。
    王夫人聽後點了點頭,抱著孩子又走向了自己丈夫身邊,把孩子放在了丈夫的手中,抱起了過世的丈夫,輕聲自語道,“孩兒啊,娘不好,不能好好照顧你,以後你要跟著你風叔叔好好長大做人。”說罷,王夫人拿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匕首,一下捅入自己的胸口。
    風無常見此情景,大驚失色,連忙跑到夫人身邊,點了夫人身上幾處大穴,可是此時匕首已經全部沒入胸口,鮮血染紅了衣衫,已經是回天乏力。
    “風兄弟,你不用救我了,我夫君一走,我便也不想活了,隻是苦了我的孩兒了,從小就沒有了爹娘。風兄弟,你一定要答應我,讓這孩兒以後便隨你姓風,你要告訴他,他爹娘在他出生之後就因病去世了,不要告訴孩兒他爹娘姓什麽叫什麽,我隻希望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說完,一口鮮血從嘴中流出,她緊緊握著風無常的手,一句,“你一定要記住。”說完,便離去了。
    望著眼前死去的兩人,風無常大腦一片空白,失神的久久跪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孩兒的哭啼之聲才驚動了他。
    “真是苦了這個可憐的孩子了,才剛出生沒多久就失去了雙親。”望著孩子臉上被濺上的血跡,風無常用手輕輕替他擦去,“大哥大嫂你們放心,我風無常向你們保證,隻要我活在這世上一天,就不會讓你們的孩子有半點委屈,定會好好照顧二位遺子。”
    說罷,便將二位屍首安葬於王府後院的山林之中,王恒生前就是希望他日卸下一身戎裝,可以和家人居住在山林之中,共享齊人之福,隻可惜如今是生死相隔,但夫妻二人得以合葬在一起,也算是得以安息。
    風無常在墓碑上寫著‘義兄王恒,義嫂黃氏之墓,義弟風無常泣立’,跪拜之後,心裏想到,如今天下大亂,自己又身負義兄的獨子,應當要盡快趕回青城山,將事情一一告訴師父。如今金軍南下,天下生靈塗,又想到不知會有多少家庭和自己大哥一樣,在這亂世之中妻離子別,或許更多的連入土為安都不能如願,想到這裏,心中不禁發出陣痛。
    風無常帶著孩子二人跟著避難的人群一路南下,幾經周折終於來到蔡州,雖然此處尚未受到戰火的蹂躪,但是城中的百姓還是都在忙著收拾家當,南下躲避戰火,城中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繁榮之景。懷裏的孩童給風無常抱著一路南下,幾天也沒有奶水,都是靠食用米湯為食充饑,這好不容易來到蔡州,風無常看這幾日嬰孩麵黃肌瘦,決定給孩子找一個人家好好喂喂奶。就在風無常四處尋覓之時,忽見人群中有一高大男子,一席灰衣,手握一柄五尺長劍,就在此人慢慢走近之時,風無常定睛一看,未料到這人麵色慘白,毫無血色,一雙深邃的丹鳳眼配著一對犀利的劍眉,走路靜而無聲,好似這雙腳踩著得不是地麵而是鬆軟的棉花,正牽著一匹馬快步走來。風無常一看便清楚此人必定武功了得,可能不在自己之下。
    那人進了一間客棧,隻是簡單的叫了一碗麵一瓶酒。
    風無常見狀抱著孩子走上前去,試探性的問道,“看閣下的衣著和舉止,敢問可是昆侖派之高手?”風無常聽說過著昆侖派弟子平日裏都是一身灰衣,手中的利劍也都長於普通寶劍,據說都是為了修煉那昆侖派獨有的快劍劍法。
    那人見對方一眼就認出自己的門派,再看這人的衣著打扮,手持一柄長劍,懷中抱著一個嬰孩,想必也是武林中人,連忙抱拳回答道,“閣下好眼力,在下昆侖派常空,未請教閣下是?”
    “在下是青城派弟子風無常,原來您就是昆侖派常空常大俠,晚輩行走江湖之時便聽聞關於常大俠的事跡,久仰常大俠之名,隻是可惜未曾相見。今日見常大俠行色匆匆,不知所為何事。”風無常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麵前之人就是號稱‘天外流星’的常空,不禁問道。
    “原來是風無常風兄,我常聽王兄弟提及你,江湖中也流傳著不少你的英雄事跡,來,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常空站起身來讓風無常坐下共飲一杯,原來這常空也是收到當日王恒的快書,告知開封有難,希望可以來助他一臂之力。隻可惜這在來的路上,有惡民趁著戰事將近,企圖煽動民心,發動暴亂,奪取政權自立為王。常空為此事耽擱數日,平息了叛亂之後方才姍姍來遲。
    “真是可惡至極,如今這危難之際,竟然有人不顧大宋百姓的安危想自立為王,真是可惡至極。”聽到常空的講述,風無常氣的是咬牙切齒。原來常大俠也是受自己大哥之托前來開封,隻可惜如今大軍南下,開封城破,當今聖上更是被俘為奴,便將在開封的經過告訴了常空。
    “真是糊塗之極,糊塗之極啊。”常空聽聞欽宗皇帝去金軍帳中議和,一下拍桌而起,嘴中反複念叨著,就連周圍的食客都被嚇了一跳,風無常手中的孩子更是給嚇哭了。“風兄,敢問您懷中的這孩子是?”常空見著哭泣的孩子看樣子出生沒多久,便開口問道。
    風無常見常空也是大哥多年的好友,便將整個事情經過告訴了常空。常空聽聞,整個人愣在那裏一動不動,良久才緩緩歎了一口氣,舉起酒杯喝下一口悶酒,將酒杯重重拍在桌上,痛心疾首的說道,“遙想當年和王兄在昆侖之巔共商國家之事,我常某人至今仍舊欽佩王兄的忠膽報國之心,隻是沒想到如今卻生死兩隔。”常空說著搖了搖頭,“也罷,也罷,此等昏君,去了也罷,隻是苦了我大宋的子民。”說完,常空雙手舉杯站起身來,麵朝北方,一字一句的說道,“王兄,做兄弟的我未能見您最後一麵,是我這當哥哥的不對,這杯酒,是當哥哥的我敬你的。”說著,常空滿含熱淚,將滿滿一杯的酒水倒在自己腳前。
    “常大哥,王大哥已經走了,故人已逝。”說著,風無常竟有些哽咽,便再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還是懷中嬰孩的哭聲打破這二人的寂靜。“那風兄,你下一步的打算又是如何。”常空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開口問道。
    風無常望著手中的孩子,開口說道,“我答應大哥大嫂要好好撫養他們的兒子,如今金軍大舉南下,普天之下,竟想不到一處容身之處。我想將孩子帶回青城山,我這一晃好多年沒有回去了,也不知師父他老人家可好。”
    常空聽罷再一次舉起酒杯,恭恭敬敬的敬向風無常,“既然這孩子是王兄弟的,要是風兄有任何事需要我常空幫忙的,我常某人定會全力相助。如今天下大亂,雖然開封府淪陷,但是我還是想去北上一下,雖然當今皇上昏庸,但畢竟趙氏皇族仍在東京。隻有保全趙氏,他日才有救國之望,喝了這一杯,也不枉認識風兄弟這樣的重情重義之人。”說罷舉杯一飲而盡,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時候也不早了,風兄那我們就此別過。”拜謝後常空便策馬向北而去。
    離開蔡州,風無常繼續南下,懷中的孩子也和他越來越熟了。從剛開始的一路是一直哭鬧不斷,到現在幾乎是不哭不鬧,而這頭一次為人父的風無常也和孩子甚是親密。又是連著兩天的趕路,風無常找了一個南方的小鎮子停下來歇腳。一路旅途勞累,風無常便去酒家打了一壺好酒,點了幾道小菜。這幾天的趕路,風無常為了照顧孩子一路也沒有好好休息,時常半夜擔心孩子而突然驚醒,加上風餐露宿。好在總算是快趕到青城山了,想到自己就快要見到久別的師兄弟們了,心裏有一絲激動,何況有了師兄弟們的幫忙照顧孩子,自己也可以放鬆一下。
    可就正在風無常喝酒之時,一個衣衫破爛的乞丐突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到了他對麵,很自然的將腳搭在一旁的椅子上。風無常抬頭一看麵前這人,隻見他衣衫襤褸,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補丁,倒是那張方方正正的臉卻是十分幹淨。反倒是那人,坐下之後,伸著腦袋聞了一下桌上酒壺裏的酒,立馬眯著眼睛笑著對風無常說道,“小兄弟,這酒能給我喝一口嗎”
    風無常見此人並無惡意,也怪可憐的,便將酒壺遞給了那叫花子,“隻管拿去喝便是。”說完就去照料懷中的嬰孩。
    誰料風無常剛說完,那叫花子急忙是拿起酒壺,拔起壺蓋仰頭就一飲而盡,好似已經許久沒有喝過酒了一般,喝完還不忘用手背擦了擦嘴巴,嘴巴一眨一眨發出聲響,心滿意足的長須一口氣。但這人好像還沒有喝過癮,剛背靠下去沒多久又挺起身來,搖了搖手中的酒壺,見酒壺已空,又迎著笑臉問道無常還有沒有。
    風無常見這人如此嗜酒,便讓店小二又拿了兩壺好酒過來。那叫花子見到酒上桌,兩眼冒光,站起身來一手一壺,又是沒幾口就喝又完了,順帶把酒壺往桌上一放,摸了摸肚子,舒坦的打了一個飽嗝。
    “啊——,真是舒坦啊。”那叫花子半眯著眼,突然發現風無常懷中的孩子,一屁股坐在桌上,彎下腰說道,“哇,好俊的娃兒,看他的樣子,和我小時候一樣聰明,將來必成大器。對了,這是你的孩子嗎。”麵前的人看著風無常問道。
    風無常喂了一點米湯給孩子,說道,“這孩兒是我義兄的,我義兄一家在孩子出生不久便不幸因病去世了。”
    叫花子聽到這裏,心裏甚是難過,愁著眉頭看著懷中的孩子,“這麽好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爹娘,真是命運多舛啊。但是要我說啊,這古人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皮膚。”乞丐話剛說到這裏還沒有說完,就見外麵又有三個乞丐慌張的跑了進來,彎腰拜見道,“幫主啊,你這不辭而別可急死我們了,我們找了您三天三夜了,您說您要是有什麽意外這可要我們怎麽辦啊。”
    “能有什麽意外,我不是好的很嗎,沒看到我正在和麵前的小兄弟喝酒嗎,你們是盼著我出事是不是啊。”叫花子不耐煩的回道,又轉過頭麵露笑臉的問道風無常,“對了,小兄弟,喝了你三壺酒,都沒問小兄弟你貴姓。”原來麵前這人就是丐幫的新任幫主李賢仕。
    風無常見麵前這人就是江湖中人人相傳的丐幫曆任最年輕的幫主李賢仕,連忙站起身來,抱拳拜道,“原來是丐幫李幫主,晚輩有眼不識泰山。”
    李賢仕一下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扶起風無常,“小兄弟不必多禮,我就是一個破要飯的,要行什麽禮。還有你們三人,整天追著我不放,煩不煩啊,不就是幫主嗎,我給你們便是了。”說完,他從身後拿出一條漆黑色的皮鞭一把重重的丟在桌上。那三人見此皮鞭,連忙跪了下來,異口同聲說道屬下不敢。
    風無常認得此物便是那丐幫的信物‘金龍鞭’。相傳當年唐明皇流落民間,加入丐幫,不久當上了丐幫花子頭。不料皇帝身份被識破,眾人跪拜天子。唐明皇為了不忘患難的兄弟,便命人製作了這一條龍形的皮鞭,說這皮鞭上打君下打臣,之後此皮鞭便成為了曆代丐幫幫主的信物。任何人見到金鞭,如見幫主本人。
    話說這也是風無常第一次親眼見到這丐幫的寶物‘金龍鞭’。隻見麵前的皮鞭顏色黝黑,好似一條盤臥的黑龍匍匐在桌子之上。不料這在風無常觀察之時,懷中的孩子突然大鬧起來,任由風無常怎麽哄他都沒用。正當眾人頭疼之時,李賢仕靈機一動,拿起桌上的皮鞭,搖晃著放在孩兒眼前,說也奇怪,這懷中的嬰孩見到‘金龍鞭’立即止住了哭泣,甚至還要伸手去夠。
    “這孩子有意思,知道這是個寶貝,你看他,見到‘金龍鞭’就不哭了。”見孩童笑了起來,李賢仕也樂嗬嗬的,“我看這樣,我和小兄弟有緣,要不就把這鞭子送給這孩兒吧,算是見麵禮了。”
    那三人聽聞,當即嚇得是麵色青白,“幫主不可啊,這可是本幫祖傳的寶物,怎能隨便就給他人。”
    李賢仕聽到後,一臉不悅,皺著眉毛回道,“什麽祖傳不祖傳的,這小兄弟和這孩子和我有緣,怎麽,你們是不是想違抗幫主的旨意。”
    “屬下不敢啊——”三人聽後連忙低下頭回複道。
    風無常見此情形,立即說道,“李幫主,這孩兒怎麽可以去拿這丐幫的祖傳之物呢,您要這麽說的話,晚輩要惶恐了。”
    李賢仕先是瞪了三人一眼,轉過頭來笑著對無常說道,“我就是嚇嚇他們。對了小兄弟,還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呢,看你的樣子,你也是江湖之人啊。”
    “晚輩姓風名無常,家師是青城派的獨孤朔。”風無常恭敬的說道。
    “原來你就是風無常啊,早有耳聞啊,早有耳聞啊,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不愧是獨孤前輩的徒弟啊,真是好啊。”李賢仕望著麵前這位一直皺著眉頭的青年點著頭稱讚道,“最近幾年聽到關於你的很多消息,說你這走南闖北的行了不少義事,江湖中人都在說著你的事跡呢。”
    風無常不好意思的搖了搖手,連忙說道,“李幫主這麽說晚輩可不敢當,和李幫主比起來,晚輩做的那些事情又算是什麽呢。”
    “行俠仗義哪裏分的了大小。對了,你師父他老人家現在身體可好嗎。遙想當年獨孤前輩武功力壓全雄,劍術天下第一,江湖人稱‘一劍平天下’。隻可惜他老人家二十年前便退隱江湖,隱居在青城山,不再過問這江湖之事。想當年,這怎麽也一晃快三十年了,恐怕風兄弟尚未出生,我曾有幸目睹家師與獨孤前輩的切磋,我至今仍記得當日獨孤前輩那驚為天人的劍法,那一招一式。”說到此處,李賢仕難掩滿麵的讚歎之情,“獨孤劍宗之名果然名不虛傳。話說都快三十年了,時間真快啊,也不知道家師現在可安好。”
    “不瞞李幫主,晚輩已經離開青城山有多年,家師近況我也是不太知曉。當年晚輩心浮氣躁,在這青城山之上不能潛心修煉,劍術武功久久不能突破。加之晚輩當時年少,過不慣青城山平淡的生活,便辭別師父,下山一人闖蕩武林。這一晃五年過去,五年間結交不少江湖好友,但無論身在何處,終究自己不能靜心修行。隻是沒有想到這次開封之行,義兄的死讓晚輩恍然大悟,加上懷中的嬰孩,晚輩遂決定重回青城山,向師父為當年自己的幼稚認錯。”說完,風無常看了看放在桌邊的劍,想到當年和師父的日子,心裏不禁感概萬分。
    “好一個浪子回頭,小兄弟,這杯酒我敬你。你師父有你這樣的徒弟也是他老人家的福氣啊。看到他們幾個窮追不舍,想必我若不回去做這個幫主,他們是不會放棄的。也罷,早知當日便應該不上那擂台,不應一時興起去想當什麽幫主。你是不知道啊,風兄弟,這幫主之位實在是太難受了,每天忙不完的事情,這個人來找你,那個人又有事情來問,頭都大了。”正當李賢仕倒著心裏的苦水的時候,他瞟到身旁三人的表情不太對,連忙止住了,“哎,小兄弟,我祝你一路順風,他日有緣再見。”說罷李賢仕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告別風無常之後便轉身和三位屬下一起走了出去。
    告別了李賢仕,風無常備好了路上的幹糧,整裝出發。不到一日的路程,就來到了青城山的腳下。他抱著懷中的嬰孩,抬頭望著麵前的悠悠青山,腦海之中不禁回想起當年青城之上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