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計中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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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伴隨著一聲尖銳的雞鳴,太陽徐徐從東方升起。
陳正將自己一人關在屋內研究解藥整整一夜都沒有休息,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正午之前是給他找到了解毒之法。他立馬帶著剛剛配好的解藥來到司徒複的房間。
屋外的門口,大夥兒早就等在那裏,見陳正手握藥瓶疾步走過來,司徒憐幽立馬上去問道,“陳前輩,您是不是找到解藥了。”
見司徒憐幽這般焦急的樣子,陳正連忙是點了點頭,“放心,你們隨我進去便是。”說罷,他推開房門,讓身後的陳坦之端來一碗藥湯,特意囑咐道,“坦之,把這解藥配著這藥湯讓他服下去。”說完,陳坦之照著他父親的要求扶起還在昏迷的司徒複,給他服用解毒的藥丸。
見解藥已經服下,陳正緩步走到司徒複身後,環視了一周,對其餘眾人說道,“把門關上,不要讓他受寒了,一會兒不要打擾我,我要運功把他體內的毒逼出來。”說完便雙掌放於司徒複背後。
聽了陳正的叮囑,司徒憐幽二話不說轉身急急忙忙的跑去將屋門緊閉,之後便是將雙手抱拳緊張的放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詞為自己的大哥禱告著。
沒過多久,隻見司徒複頭頂冒著熱氣,汗珠順著臉頰不斷的滴下來。司徒憐幽見了有些擔心,這剛想開口說話,一旁的無心對他搖了搖頭。
突然陳正雙掌一用力,就看那司徒複全身猛然一抖,口腔內感到一股熱流翻湧而出,眼睛一下睜開,隨即一口深黑色的血水吐了出去。
眾人一見這般情景,立刻就圍了上去。年幼的沈雨婷見了嚇得是立馬轉過頭背過身去,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一動都不敢動。
司徒憐幽連忙上去扶住自己的哥哥,生怕再有什麽閃失。
眼看司徒複清醒過來,陳正慢慢退回自己的雙手,緩緩站起身來,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用那略顯泛白的嘴唇輕聲說道,“司徒姑娘,你放心吧,司徒公子體內的毒氣已經去除了,但是他現在身子還是很弱,要好好調養差不多一個月的樣子吧。”
聽聞這話,依舊虛弱的司徒複在司徒憐幽的攙扶下正欲起身叩謝,被身前的陳正連忙阻止,“免了免了,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的本職,司徒少俠你沒有事情就好。”
見自己的大哥和主子總算是脫離了危險,司徒憐幽和無心連忙拜謝道,“多謝陳前輩救命之恩。”
聽了這話,陳正揮了揮袖子,輕聲道,“好了好了,你們就不用客氣了,人沒事就好了,不過這一兩日司徒公子你可要注意了,你現在身子還很弱,不能受了風寒。你體內的劇毒,我已經為你去除九成,這最後殘留的毒還需要一些時日,所以這藥呢,可是還要再喝上一陣子的。”
見陳正如此舍身相救,司徒複望著他,用著虛弱的聲音答謝道,“晚輩司徒複,謝前輩救命之恩,他日前輩如有需要,晚輩願意赴湯蹈火。”
“好了,父親,您也累了,我先扶您回屋裏休息一下吧。”陳坦之見自己父親的臉色有些憔悴,立馬上前關心道。
見司徒家的人一個勁的在那裏感謝著陳前輩,蕭淑媛在旁邊插嘴道,“我說這個司徒大哥啊,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是為了你奔波勞累,不辭辛苦的大老遠從成都把你送過來的,風哥哥為了給你拿解藥,還差一點受傷呢,你這感謝怎麽也要謝謝風大哥是不是啊。”
司徒憐幽聽了蕭淑媛這話,氣著轉過身指著麵前這個姑娘說道,“蕭淑媛,這裏有你什麽事,救人的也不是你。”
聽了司徒憐幽的氣話,蕭淑媛不屑的回道,“哼,你還好意思在這裏說,都不知道是哪位技不如人,非要逞強和對方比試,結果呢又打不過,路上受了傷。幸好遇上的是風哥哥,要不是我風哥哥心腸好,用內力替人療傷,不然啊,隻怕是某人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呢。”說完蕭淑媛還不忘衝她使了一個眼色。
“淑媛,你不要再說了。”見二人又要吵起來,風天佑趕忙說道,“司徒兄,你不要介意,淑媛就是瞎說的,你不要當真。”說完,風天佑拉起蕭淑媛的胳膊,想帶著她盡快離開這間屋子。
見風天佑要拉著蕭淑媛離開,司徒複說道,“風兄,我看這位蕭姑娘說的是,這幾日真是多虧了大家了,要是沒有你們幾位,我想那日我早就葬身在成都府了,剛剛是在下的不對,風兄,蕭姑娘,還有陳兄以及各位,請各位受司徒複一拜。”說著司徒複便準備起身拜謝。
見司徒複要起身,風天佑連忙上去拉起他,“司徒兄,你現在還是躺下休息才是,何必行如此大禮呢。這就是舉手之事,救死扶傷本來就是我們江湖中人應該的。”說著風天佑還不忘一直用手點了點身旁的蕭淑媛,提醒她不要繼續任性下去了。
可這蕭淑媛哪裏是風天佑能管得住的,她非但沒聽風天佑的,反而又對著司徒複說道,“這司徒大哥,我風哥哥是個高尚的人,不求回報,可我不一樣,我就是一俗人,司徒大哥,你看你是不是也應該表示表示心意啊。”
此話一出,眾人是一臉茫然的望向蕭淑媛,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小姐,這——”馮燕飛聽了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一旁的風天佑一臉愁眉苦臉。
身旁的司徒憐幽氣得都準備衝上去了,好在司徒複伸手攔住了她,不慌不忙的問道,“憐幽,你先坐下,我看這位蕭姑娘說的是,但是隻是在下不知姑娘您希望我怎麽表示。”
聽到這話的風天佑用著略帶責備的語氣對蕭淑媛說道,“淑媛,你不要胡鬧了,陳前輩都沒有說話呢。司徒兄,淑媛她隻是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我帶著淑媛先出去了。”說著就要拉著蕭淑媛離開。
“你拉疼我了——”蕭淑媛皺著眉頭衝風天佑喊道,一把甩開了他的右手,氣嘟嘟的對風天佑撅了一下嘴,轉而對司徒複說道,“這個簡單,我們既不是貪圖錢財之輩,也不是圖你們司徒家什麽名,隻是希望你司徒公子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姑娘請說。”司徒複問道。
聽蕭淑媛這麽一說,眾人也來了興致,尤其是那沈雨婷,躲在最後麵的她伸著腦袋想要一探究竟,眼前這個鬼靈精古的姑娘到底是要司徒複做什麽事情。
麵對眾人的疑惑,蕭淑媛看了一眼眾人,又嫌棄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風天佑,說道,“還請司徒公子把麵具摘下來,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麵目。”
司徒憐幽一聽,扭頭罵道,“臭丫頭,放肆,你——”司徒複一把拉住司徒憐幽的胳膊,厲聲嗬斥道,“憐幽,住口,不得無禮。”
見司徒憐幽如此反應,蕭淑媛就更加好奇了,她搖著腦袋接著說道,“有意思,我看司徒姑娘如此緊張,司徒兄莫非有什麽隱情嗎,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吧,我蕭淑媛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說罷還故作遺憾的擺了擺手。
見司徒複有些為難,風天佑再一次拉起蕭淑媛,“好了,淑媛,既然司徒公子不願意我們就不要強求他人了,我們先出去吧。”
“哎呀,你個傻蛋,怎麽這麽煩人呢。”麵對風天佑一遍又一遍的囉裏囉嗦,蕭淑媛不耐煩的回道,“你要出去你自己出去。”
眼看情形不對,陳坦之走過來對風天佑說道,“風兄,昨日你畫的那副畫是不是還沒有修改好,要不你陪我去看一下。”說著衝他使起了眼色。
“好了,大夥兒也不要影響司徒公子的休息了,我們還是讓他好好恢複才是。”陳正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了看蕭淑媛說道,“這表示也不急於一日,是不是啊,淑媛,司徒公子還能跑了不成?”
見都勞煩到陳正為自己解圍,司徒複緩緩開口答道,“這位姑娘既然這麽想知道我複某人長什麽樣子,也罷,我摘下便是。”說完,司徒複雙手伸到腦後解開細繩,拿下這醜陋的皮質麵具。
眾人望去,隻見麵前這人,劍眉星目,麵如玉冠,眉宇間之間散發著一股陰柔之氣,五官精致的好似姑娘家一般,讓人見了視線久久不能轉移。
一旁的蕭淑媛見了臉頰竟然微微發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心裏暗自說道這世上當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風天佑看到司徒複的廬山真麵目之後,不解的問道,“司徒兄,風某不解,既然司徒兄相貌如此俊美,為何平日裏你都帶著麵具,而不以真麵目示人呢。”
聽了風天佑的問題,司徒憐幽默默說了一句,“哼,我哥哥是怕摘下麵具迷倒你們。”
司徒複聽了說道,“憐幽,你不要胡鬧了。風兄,這說來話長,隻是怪我年少時因為相貌清秀,比武時總是遭到對方嘲笑。為了避免這般煩惱,之後我便帶上了這皮質麵具,希望借此來威懾對手,後來慢慢也就習慣了,這一帶就是七八年。現在想來,不過是逃避現實罷了。”說完司徒複搖了搖頭。
聽完司徒複的敘述,陳正走過來,對其說道,“當年江湖上就有傳言,說那司徒一方,長著一張‘顏如宋玉,貌比潘安’的麵容,無數女子被其迷倒。今日我算是見到了,果然當年所言非虛啊。”
見陳正談起了自己的祖父,司徒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前輩說笑了,晚輩怎麽敢和自己祖父相提並論。”
在青城山上,葉龍雲是一連求了朱師伯好幾日,他都沒有同意讓葉龍雲獨自下山,自己的師父莊有朋也是不放心他一人下山。葉龍雲沒轍,乘著其他人不注意,竟然自己一個人偷跑去後山的靜心居找掌門師父。
順著一人通行的山路一路直走,這葉龍雲一路上感歎這後山竟然會有如此靜美的景色。剛到靜心居門口,屋內就傳來聲音,“龍雲啊,是不是你來了。”
葉龍雲聞聲單漆跪下,說道,“師父當真是好耳力,是徒兒龍雲。師父,徒兒這一次過來,是想求您一件事。”
風無常推開門,隻見眼前的少年似乎又壯碩了許多,仔細打量一番問道,“你個臭小子是不是想下山去找天佑他們。”
見自己師父一下就明白了來意,葉龍雲一個勁的點著頭,“不錯,掌門師父果然是神機妙算,無所不知,徒兒的心思一下就看穿了。”
麵對葉龍雲的獻媚,風無常揮了揮手,“去去去,少在你師父麵前溜須拍馬,你跟著你莊師父練功練得怎麽樣了,給為師耍兩招看一看。”
聽到這話,葉龍雲激動的一躍而起,抽出背後的重劍。重劍出鞘,隻聽竹林間竹葉嗖嗖作響,“師父,您可看好了。”說罷,起舞弄劍,引得林間塵土飛揚,百鵲齊鳴。這幾個月跟著莊有朋學藝,葉龍雲武功突飛猛進,重劍在他手中好似輕了百倍,舞弄起來舉重若輕。風無常看的心裏也是頗為開心,不禁點頭稱讚道,“不錯,不錯,龍雲啊,看來這幾個月來你是沒有偷懶啊。”
“那是,師父,我這就連五九寒冬都沒有中斷修煉呢。”說著,葉龍雲一把把劍插在地上,跪求道,“師父,請您批準徒兒下山,如今蜀地形勢危急,徒兒希望可以下山助師兄他們一臂之力。”
風無常聽了笑了笑,摸著自己微微發白的胡須,對葉龍雲滿意的說道,“龍雲啊,不枉你有一付俠義心腸。”說完,轉過頭便對林間喊道,“朱師兄,莊師兄,你們讓葉龍雲下山便是,就算是我親自同意他下山的。”說完,問道葉龍雲,“如今為師同意你下山了,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葉龍雲聽了心裏樂開了花,對著風無常是手舞足蹈的說道,“沒了,師父,謝師父同意徒兒的請求,您是不知道啊,師父,莊師父是也不同意,朱師伯也不同意,我是求了好幾日才迫不得已來站您來人家的。”
見葉龍雲這般開心的樣子,風無常回道,“行了行了,盡說這些沒用的,下山前去找你趙師伯到丹藥房拿一些丹藥,路上用得著。”
葉龍雲聽後點點頭,背起重劍,順著山路一蹦一跳的跑回了大殿。
這第一次自己一人下山,幾位師兄師伯也都是不放心,給他準備了一大堆東西。莊有朋問道,“龍雲啊,你看這樣如何,師父隨你一起下山,也好有個照應,是吧,我看就這麽定了,我這就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葉龍雲聽後皺著眉,搖了搖頭,回道,“二師父,您老就好好留在山上,青城派現在這段時期特別需要您,要是您下了山,萬一有人上山滋事,大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傷勢還沒有痊愈,您也得為青城的百年基業考慮啊,是不是啊。”
聽了葉龍雲的話,莊有朋拍了拍他的腦袋,打趣道,“成天就知道油嘴滑舌,我看你小子就是在山上待不下去了,找了個理由想下山了。記得,到了藥王穀立即給我們傳書。”
葉龍雲連連點頭回道,“知道了,師父,您放心。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出發了。”
見葉龍雲這就著急要走,朱正喊住了葉龍雲,“龍雲,來,把這個藥也給帶上。”隻見朱正拿出了珍藏的一些療傷丹藥,“山下可不是青城山,江湖凶險,一個人多加小心。”朱師伯雖然平日裏對弟子是嚴厲了一點,但是心裏也是關心著自己的徒弟的。
葉龍雲接過藥瓶,低頭一看全都是朱師伯珍藏的療傷良藥,連忙說道,“謝朱師伯,我回來一定給您老帶好茶孝敬您。”
告別了青城的眾位,葉龍雲是馬不停蹄的往藥王穀趕去,這一路上的秀美風景他也沒有心思欣賞,心裏隻盼著快點和師兄他們匯合。
這一走就是連著幾個時辰沒有休息,此時葉龍雲感到著實有些餓了,便拉起韁繩,停在路邊,一來自己先填飽一下肚子,二來也是給馬匹休息一下。隻見他毫不講究的席地而坐,把馬拴在身旁的樹幹上,
望著四周的美景,耳邊傳來的是幾聲短促的鳥叫,葉龍雲靠在樹上好不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脖子,拿出身上點著的一些事物,就著水將就著吃著。
誰知這剛吃沒有幾口,葉龍雲看見迎麵群鳥四散飛走,就當他扭頭望去之時,隻見不遠處走來一對人馬,一共五人,穿著漢人的衣服,寬大的帽簷遮住了大半張臉。葉龍雲沒有心思管他們,瞟了一眼,又自顧自的埋頭吃起來。
那五個人牽著馬從葉龍雲身旁走過去,走在最前麵的一人發現葉龍雲的劍,對其中一人說道,“師父,你看路邊那人。”原來,這一路人是魔劍門的人,領頭的是老四。
聽到自己徒弟的話,完顏袞轉頭向葉龍雲那裏看了看,見他隻顧低頭吃飯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完顏袞低聲對老大說道,“你過去打探一下。”
老大聽後點了一下頭,立馬走過去,對葉龍雲開口問道,“你可是青城派的弟子。”
聽到有人問自己是不是青城派的,葉龍雲心裏一驚,一下提高了警惕。他猛然仰頭一看,覺得麵前這個人甚是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於是乎開口回道,“我是青城派的弟子,怎麽了,不知你們。”說著,葉龍雲向那隊人看去,就看他們當中最年長的那一位體形消瘦,正慢慢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泛白的麵龐,頭上留著兩個發辮。
葉龍雲定睛一看,麵前之人不就是當日重傷師父的完顏袞嗎。見此情形,葉龍雲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扔掉手上的食物,立馬拿起一旁的重劍,對麵前的五人大聲喊道,“大膽金賊,上一次我大師父饒你們一條狗命,沒想到你們竟敢再來我大宋境內,說,你們這次跑到蜀地又有什麽陰謀。”說著,葉龍雲不忘惡狠狠的瞪著為首的完顏袞。
見葉龍雲來勢洶洶,老四不屑的說道,“切——,又是一個青城派的毛頭小子,上次教訓了一個,看來還是不夠啊,如今這又來了一個。”
葉龍雲一聽,便知道他所說的是他師兄風天佑,激動的他指著老四問道,“狗賊,你快說,你把我師兄他怎麽了。”
完顏袞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麵前的少年,隻見他額頭圓滾而飽滿,皮膚白淨,便不急不慢的問道,“本王問你,你為何出現在此處。”
麵對完顏袞的問題,葉龍雲感到莫名其妙,答道,“我在這裏管你什麽事,問這個問題的該是我吧,倒是我要問問你們又打著什麽鬼主意。”這剛說完,就看他拿起重劍,攔腰就要向著完顏袞劈過去。
一旁的老大見狀一大步上前,拔出寶劍,隻聽一聲脆響,葉龍雲一看,那人竟然持劍單手擋住了自己的重劍。眼見一擊不成,葉龍雲心裏不服氣,再次做好了攻勢。就看他卯足了力氣,雙手持劍重重向下壓去。可無奈葉龍雲使出了全部的力氣,那人竟然紋絲不動,倒是累的葉龍雲額頭冒汗。
見葉龍雲麵露疲態落了下風,老四在一旁嘲諷的笑道,“哈哈哈,臭小子自不量力,竟然想和大哥比試內力。告訴你,我們大哥現在這是讓著你,沒有出全力,不然剛剛那一下,你早就身首異處了。”
葉龍雲聽了老四的話,惡狠狠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讓你們瞧瞧本大爺的厲害。”說完,他借著對方的勁力收劍後退一步,隨即雙手掄起重劍飛快的衝向老大。就看一時間草木飛揚,狂風大作,完顏袞見了也嘖嘖稱奇,“這柄重劍真是非一般的神器,果真了不得。”
隻聽葉龍雲大喝一聲,一劍劈來,猶如開天辟地之勢。反觀麵前的老大一個側步,舉劍由下而上揮去,霎時間又是一聲脆響,比上一次還要響上數倍,突然一個黑物從天而降,直插地麵,仔細一看,竟是那玄鐵重劍。
那重劍不偏不離的落在葉龍雲的右手邊,這要再多一寸,隻怕是那右胳膊要被砍去大半。葉龍雲自己還不明所以的愣在那裏,如今的他隻是覺得自己手心發燙,熱的有些生痛。
見對方落敗,老大收起自己的劍沒有繼續追擊,退回到完顏袞的身旁。
這時,完顏袞上前一步,再一次開口問道,“本王再問你一次,你為何在此處。”
麵對完顏袞同樣的問題,葉龍雲沒有理他,正欲舉劍再戰,可這手心剛碰到劍把上,一陣鑽心的痛感傳遍全身,痛的他冷汗直流,手一下就收了回去。
完顏袞見了搖了搖頭,麵無表情的說道,“你不說也就罷了,我們走吧。”說著,一行人準備重新上路。可這剛走幾步,完顏袞突然停下來,扭過頭對葉龍雲問道,“本王問你,你是哪裏人。”
麵對如此莫名其妙的問題,受傷的葉龍雲齜牙咧嘴的回道,“我哪裏人關你何事,你有本事別跑,我們再戰三百回合。”說著葉龍雲已經擺好架勢。
完顏袞沒有理會葉龍雲,他隻是雙眼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少年,額頭圓滾而飽滿,膚白,眼睛深陷卻不大。完顏袞似乎還有什麽想說的,但並沒有開口,隻是默默說道,“好吧,若是你想找本王比試,先等你把傷養好再說吧。”說完,完顏袞轉過頭去,讓老大扔來一瓶藥,“這些是金創藥,敷在手上,傷口兩日內不可見水。”說完,帶著四個徒弟騎上馬走遠了。
見他們走遠了,葉龍雲方才鬆了一口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隻見手心竟然褪去了一大塊皮肉,此時自己的手掌是血淋淋的一片,這手掌是鑽心的痛,痛的他是直跺腳,看著身旁插在地上的劍,葉龍雲心想這幾個人武功果然不一般,剛剛那一劍我可是卯足了全身力氣,絲毫沒有保留,沒想到這劍竟然從我手上飛出去。想到這裏,葉龍雲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藥瓶,打開聞了聞,自言道,“這個,不會是毒藥吧,那些金賊不會是想毒害我吧。但是想要我的命剛剛他們動手就好了,幹嘛非要多此一舉呢。也罷,看他們的樣子也不是唐家那種人。”說完,他拿出身上帶的手帕,倒了點藥在傷口上,簡單包紮了一下,跳上馬背,繼續上路。
在藥王穀中,司徒複這兩日的身體漸漸開始好轉,這閑來無事,還會在屋內彈上幾曲,司徒家的人都愛好琴樂,當年司徒一方就是古琴高手,一曲“離騷”彈奏的古樸蒼勁、深沉含蓄。而眾多名家名曲之中,司徒複最愛彈奏的是“陽關三疊”。眾人圍坐在屋內,欣賞著琴曲。琴聲時而激動,時而沉鬱,情到深處,不禁讓人深感離別之苦。
曲終,陳正不禁起身稱讚道,“‘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司徒少俠這琴技,老夫真是佩服佩服啊。”
麵對陳正的稱讚,司徒複連忙起身,雙手作揖,彎腰拜道,“陳前輩您過獎了,晚輩這些不過是雕蟲小技,在眾人麵前獻醜了。”
聽到司徒複如此謙遜,蕭淑媛跟著說道,“這樂曲我是聽了不少,但是能演奏的這麽好的,司徒大哥確實是不一般。”身旁的馮燕飛也稱讚道,“好聽啊,真是好聽,我就是一俗人,說不出什麽大道理,但是我也是聽過一些曲子的,司徒少俠這曲子真是彈得極好。”
見眾人今日如此興致,蕭淑媛接著說道,“既然今天大家都這麽開心,司徒大哥身體恢複,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這單有這琴曲可不成,我看那,要不這樣,司徒大哥再為我們彈奏一曲,風哥哥在一旁作畫,陳前輩父子題上一首‘送元二使安西’,大家意下如何。”
聽到蕭淑媛的主意,陳坦之連聲稱讚道,“好提議,這古人說‘琴棋書畫’,今日唯獨差這個‘棋’字了。”
陳正揮揮手,“坦之啊,這詩就由你來寫吧,年輕人的事,我這把年紀就不在裏麵摻和了,倒是說到這個曲樂,我那隻玉簫也是好久沒有動了,今日破例,和司徒小兄弟合奏一首,這吹得不好的地方,司徒少俠望見諒。”
聽聞陳前輩要和自己合奏,司徒複趕忙回道,“哪裏,前輩謙虛了,能和您合奏一曲,是晚輩的榮幸,憐幽,既然大家興致正高,不如你也助興起舞一曲。”
聽到自己哥哥的話,司徒憐幽點了點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司徒憐幽起身時瞟了一眼風天佑,那眼神羞澀中又略帶一絲嫵媚,看的風天佑竟有一絲不好意思,一時不知道該看哪。
身旁的蕭淑媛見了氣得是咬牙切齒,伸出手狠狠的掐了風天佑一下,瞪大了雙眼嘀咕道,“喂,傻蛋,你是不是又給那個狐狸精迷住了。”
被蕭淑媛這一掐,風天佑痛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連忙是求饒道,“蕭大小姐,我風天佑除了你哪敢看別人。”
蕭淑媛聽了氣嘟嘟的說道,“知道就好,今日這麽多人,大夥兒高興,回去再和你算賬,讓你再亂看。”
隨著一聲琴音響起,司徒複坐在當中,十指撫琴,清婉流暢的琴音從他指尖流出,這聲音或抑或揚,忽高忽低,令人陶醉其中。伴著飄入耳邊的琴聲,陳正緩緩閉眼拿起手中的玉簫,隻聽一聲清麗之音,融合在這優美的琴音之中。司徒憐幽將她那芊芊右臂輕輕一揚,隨樂起舞,舞姿婀娜,談黃色的裙角隨著身姿舞動,舉手投足間,散發出迷人的魅力。
蕭淑媛在風天佑身旁一邊幫著磨墨,一邊嘀咕道,“風哥哥,我警告你,你眼睛可不要亂看,我可是一直盯著你的,要是給我發現了,可不是掐你那麽簡單了。”
聽到蕭淑媛的話,風天佑是一臉委屈的說道,“淑媛啊,但我這不看怎麽畫呢。”
麵對風天佑的訴苦,蕭淑媛沒好脾氣的回道,“我管你,隨你怎麽畫,反正就是不能看那個狐狸精,聽到沒有啊。”
曲終舞止,陳正放下手中的玉簫,讚道,“妙哉,妙哉,司徒少俠的琴藝果然是非同一般,在下佩服。”
聽到陳正的讚美,司徒複站起身來,“前輩過獎了,前輩您的玉簫才是技高一籌。”
馮燕飛走到蕭淑媛、風天佑身旁,低頭看了看,伸出手指稱讚道,“高,風兄弟這手法高啊,你看這畫的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高,風兄弟啊,你這技藝真是高啊。”
眾人聽聞紛紛圍過來,畫中一群人圍坐在屋內,一黃衣女子當中跳舞,一人撫琴,一人吹簫,一人揮毫寫字,畫的是栩栩如生,剛剛的情景就好似又重新浮現在眾人眼前。
麵對眾人的陳讚風天佑有些不好意思,謙遜的說道,“我這雕蟲小技獻醜了,大家不要覺得難看就好。”
“風兄弟,你看你說的。對了,陳兄弟的字怎麽樣了。”說著,馮燕飛又跑去陳坦之那裏一看,讚道,“好字,好字啊,蒼勁有力,筆走龍蛇。”
此時,沈雨婷緩緩走到風天佑的身旁,望著桌上的畫,沈雨婷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畫中的眾人。
蕭淑媛見沈雨婷呆站在一旁,連忙說道,“雨婷,你看,風哥哥畫的好不好啊。”說著又指了指畫中那穿著綠衣服的女孩,“看,雨婷,你在這邊呢,是不是畫的很像呢。”
聽到蕭淑媛的話,沈雨婷扭過頭望了望身旁的蕭淑媛,又轉過頭看向一直看著自己的風天佑,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做什麽。好在陳坦之走過來開口說道,“雨婷,剛剛布置給你的作業都完成了嗎,我可要考考你哦。”
望著陳坦之帶著沈雨婷離開屋子的身影,坐在那裏的風天佑一時之間心裏不是滋味。身旁的蕭淑媛也察覺到了這點,她盤腿坐到風天佑的身旁,摟住他的胳膊,側身靠在他身上,輕聲安慰道,“風哥哥,沒事了,雨婷在這裏肯定沒事情的。”
葉龍雲因為完顏袞的事情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加上又不認識路,這兩日的路程走了快五日才趕過來。來到藥王穀的時候,正值正午,葉龍雲見了門口的木牌,又望了望眼前的竹林,撓了撓後腦勺,自言道,“沒想到這藥王穀還有這麽多規矩。”說罷,背著重劍就衝入林中,可誰知這林中機關重重,這還沒有走幾步,葉龍雲隻覺腳下一軟,好似陷下去一般,再一用力,這右腳竟然提不起來了,任由他怎麽掙脫都提不起來,反而越陷越深。
就在這時,竹屋內鈴聲大作,眾人一下就明白了是有人闖進來了,心裏不由擔心起來,不會是唐門的人又找上門了吧
“師兄,救我啊,是我,龍雲”,風天佑一聽,葉師弟來了,甚是驚訝,心想師弟不是回青城山了嗎,怎麽又來藥王穀了,連忙對陳正說道,“陳前輩,來的人正是我師弟葉龍雲,大家不要驚慌,我想他應該是給機關困住了,讓晚輩帶他進來可否。”
就在葉龍雲身陷機關之時,隻見那竹林間的綠竹突然自己動了起來,開出了一條小徑,看的葉龍雲是瞪大了雙眼。就在他驚訝之餘,自己的腳也停止了下陷。見機關似乎解除了,葉龍雲一用力,拔出了陷入泥潭的右腳。正準備向著竹林深處跑去,可轉念一想又回過頭去,蹲下去仔細打量一番這個陷阱。可是葉龍雲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麽機關秘術,這麽厲害,說停就停。”順著林間開辟的小道,葉龍雲一邊走著,一邊搖了搖一旁的竹幹,也不見它動,又蹲下來仔細研究這竹子的根部,“這也太神奇了吧,竹子竟然能自己動起來。”
另一側,風天佑急匆匆的從竹林裏麵跑出來,看葉龍雲蹲在那裏不知道在幹什麽,喊了一聲,“師弟,你怎麽來了。”
葉龍雲一看,是師兄,連忙站起來,高興的說道,“師兄,可算是找到你了,這藥王穀機關真是神奇,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有意思的機關。你不知道那個泥潭,我一踩進去,這腳怎麽也拔不出來了,越用力還越陷越深,你說怪不怪。”說道興頭上,葉龍雲手舞足蹈的演示著。
風天佑聽後搖著頭,過去對葉龍雲沒好脾氣的說道,“龍雲,你還有臉說,這竹林前的板上不是說了,來者需要通報一聲嗎,你就這樣硬闖,冒冒失失的。對了,你怎麽突然一人跑過來了,其他的師兄弟呢,還有,你手是怎麽了。”風天佑見葉龍雲手上綁著布帶,問道。
麵對自己師兄的一連串提問,葉龍雲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師兄你怎麽這麽多問題,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嘛我才過來的,你不知道,我是偷跑到靜心居去求師父才允許下山的,我當時就想,要是大師父也不同意了,我就晚上一人偷溜下山找你們。”
聽到葉龍雲的敘述,風天佑回道,“你啊你,真是胡鬧,在青城山這麽久還是沒有學好規矩,難怪師伯不讓你下山,好了,有什麽話進去說吧,大夥兒都在裏麵等你呢。”
進了藥王穀,見大夥兒都在吃飯,這幾日葉龍雲都沒有一頓是吃好的,聞了這味就饞了,眼巴巴的看向陳正問道,“陳前輩,這,我能吃嗎。”
陳正見了笑出來,招呼著他說道,“來吧,來吧,坦之啊,你把位子讓給葉小兄弟吧,快坐下來,隨便吃便是,在這裏不用管那麽多規矩。”
見葉龍雲想都沒想就要坐過去吃飯,風天佑一把拉住他,教訓道,“你還好意思吃飯,先給陳前輩道歉,下次再這麽冒失,看誰去救你。陳前輩,晚輩這邊替師弟向您賠不是了。”
葉龍雲給師兄這麽一說,也怪不好意思的,連忙彎腰行禮道歉,“陳前輩,晚輩葉龍雲在這給您賠不是了,下不為例。”
陳正見了笑道,“哈哈,沒事,沒事,這機關沒傷著你就好。我看葉小兄弟一路趕過來,肯定是又累又餓,趕快坐下來吃點東西。”
聽了這話,葉龍雲從一旁拿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拿起碗筷就是狼吞虎咽。見自己師弟這副模樣,風天佑問道,“師弟,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怎麽餓成這樣。”
葉龍雲一邊往嘴裏撥著飯,一邊說道,“師兄你是不知道,這一路上發生了好多事,我慢慢和你們說,讓我先吃一口飯。”說著葉龍雲又夾起一塊肉塞進嘴裏。
葉龍雲和大家講了路上遇到了完顏袞他們的事,“我當時就擔心,怕是師兄也遇到他們,幸好他們沒有為難我。”
風天佑聽後問道,“那你手現在怎麽樣了,還疼嗎,快給陳前輩看看。”
葉龍雲搖搖頭,“沒事了,那個金創藥真是好用,手現在沒有什麽大礙了,但是就是不知道他們一行人到底搞什麽鬼,神神秘秘的,還穿著漢人的衣服,反正肯定不是好事。”葉龍雲一邊說著,一邊不忘往嘴裏塞幾口飯,”我就是擔心他們會再次上青城山。”
“再上青城山嗎?”陳正聽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完顏袞若是準備再上青城的話,絕不會是如此低調行事的,想必這次他們是為別事而來。”
聽了陳正的分析,馮燕飛說道,“不錯,以完顏袞的行事風格,若是真的來找風掌門的話,絕對不會喬裝打扮的。”
一旁的風天佑聽著眾人的分析,可心裏依舊無時不刻的擔心著自己師父的安危,畢竟他心裏明白,師父如今的傷勢沒有恢複,若是此時完顏袞來犯,怕是難以應付。
陳坦之說道,“看來大夥兒的猜測沒錯,想必這完顏袞此次前來是有什麽個人私事,對了,葉小兄弟,你不是說還有什麽要說嗎。”
聽了陳坦之的問題,葉龍雲放下碗筷,表情嚴肅的說道,“你們都先冷靜住了,我這事也是聽說的,沒有仔細打聽。”說著,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風天佑,衝他是使了一個眼色。風天佑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對蕭淑媛說道,“淑媛,你先帶雨婷去幫龍雲取一點綁帶和藥,你看他一路上都沒有換藥。”
蕭淑媛明白風天佑的意思,對沈雨婷說,“小婷,我們去藥房給葉哥哥拿藥去吧。”沈雨婷看了一眼風天佑,又看了一眼蕭淑媛,沒作聲,放下手裏的碗筷跟著蕭淑媛走了。
見二人走遠了,葉龍雲才接著說道,“有人說‘西蜀五寨’的人給唐家滅門了,二哥汪五通現在下落不明,其他人都死了。”風天佑一聽,驚的一下站了起來,情緒激動的問道,“什麽,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從哪裏聽到的。”
葉龍雲見風天佑的樣子,有些後悔說出這些,他低聲說道,“師兄,這個,你先不要激動,這個,這個我也是在路上聽到有人這麽說的,不知道真假,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們都說唐家的大少爺唐飛也死了。”
可風天佑哪裏肯聽葉龍雲的話,他二話不說,拿起寶劍就準備往外麵跑,陳坦之見狀一步跨出,出現在風天佑身前攔住了他,苦心勸道,“風兄,你不要這麽衝動,有什麽事情大家先商量一下,你就這麽出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風天佑一把甩開陳坦之,臉給氣得通紅,“我怎麽能不衝動,現在連‘西蜀五寨’的幾位兄弟都死了,你讓我怎麽安心坐在這裏。”說道這裏,風天佑氣得是麵部抽搐,“若不是我當日將‘西蜀五寨’的幾位牽扯進來,他們,他們也不至於遭此毒手。我非衝到唐門去討個說法,要他們血債血償——”
見此時風天佑全然失去理智,司徒複走過來,一把按住風天佑的肩膀,“風兄,容我說一句不好聽的,你現在這樣過去,隻是再踏上一條命而已,如今唐家已經公然宣戰了,必定料想到其他各門各派會找上門來,肯定是嚴加防範,你要是這個時候不冷靜,就好比是飛蛾撲火。”
“是啊,風兄弟,此時你千萬不可衝動上了他們的當。”馮燕飛跟著勸道。
見眾人都在勸說自己,風天佑重重的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歎了口氣,“可惡的唐門,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這時,陳正緩緩開口說道,“照我看,我猜想那汪五通應該當時是不在幫中,逃過一劫,但是照此人的性格,必定會不顧一切的跑去找唐門的人,就像司徒少俠說的,這一衝動就是上門飛蛾撲火。”
聽了陳正的分析,風天佑問道,“那前輩的意思是。”
陳正接著說道,“大夥兒盡快收拾一下,準備出發,趕去重慶府,一定要先於唐家找到汪五通才行,不然讓他落在唐家的人手裏,定是生不如死。”
風天佑點頭,“好,我們明日一早馬上出發,趕往重慶府,”突然他想到沈雨婷,對陳正說道,“這一次太危險了,陳前輩,我想把雨婷留在藥王穀麻煩您照顧一下,不知前輩可否答應。”
麵對風天佑的請求,陳正說道,“當然,小丫頭現在情緒雖然穩定了一些,但是還是不能受刺激,天佑,你放心好了,這幾日我也會找一些藥替丫頭治療的。“
入夜,四周一片寂靜,司徒複有一點睡不著,起身推開房門,獨自一人來到院中散步,突然看見這藥房的燈火還明著,便走了過去,原來是陳正父子兩人還在準備著路上要預備的草藥。司徒複剛想進去,發現沈雨婷坐在門口,示意不要打擾陳正二人。司徒複蹲下身去,問道,“你這麽晚了還沒有去休息嗎。”沈雨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看到這個女孩,司徒複心裏突然一下不是滋味,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這時,陳坦之走了出來,問道,“原來是司徒兄,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休息。”
司徒複回道,“這陣子休息太久了,又想到近來發生的事情,突然一下睡不著了,便出來走走,來這藥王穀這麽多天,都沒有機會好好走一走看一看。”
聽了這話,陳坦之俯下身去,問道一旁沈雨婷,“雨婷啊,那你願不願意帶這個大哥哥四處看一下呢。司徒兄,這後院入夜景色雖不如白天,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隻是此刻我和父親要忙於準備路上的草藥,隻好讓雨婷帶你四下走一走了。”沈雨婷抬頭看了看陳坦之,沒說話,走了出去,見司徒複沒有跟上了,回頭望了望,似乎是在讓他趕快跟上去。
雖然天色已黑,但是後院飛滿了螢火蟲,接著月光,又是一番美景。司徒複叫住了沈雨婷,輕聲問道,“雨婷,你想不想學習劍術。”隻見沈雨婷一臉茫然的看著司徒複,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司徒複在地上拿起兩根細樹枝,“那你看好了,我盡量做的慢一些,先是這第一式。”說罷,舉起手中的樹枝,抬手向前就刺去,緊接著回首又是一劍,看的一旁的沈雨婷目瞪口呆,跟著拿起樹枝學著做起來。
“你看,這第一招首要伸直,要用上你腿部的力氣,一劍刺出。”司徒複扶著沈雨婷的胳膊教導著她。沈雨婷學得也快,不過三遍,已經能有模有樣的完整使出一套劍法了。
待司徒複再次回屋已經是醜時,隻見司徒憐幽和無心二人在自己屋門口等著他。
“哥,是發生什麽了嗎,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休息。”司徒憐幽上前問道。
司徒複微笑著搖了搖頭,拍了拍司徒憐幽的胳膊,“放心,我隻是有些睡不著,想四處走一走,畢竟,難得能有這份寧靜不是嗎。”說完,司徒複看向無心,對他說道,“交代你的事情都清楚了嗎?”
麵對司徒複的詢問,無心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抱拳點了點頭。
第二日清早,天剛蒙蒙亮事,大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馬上出發,馮燕飛替眾人備好了馬匹和幹糧,臨走前,陳正特意給大夥兒帶上了昨晚準備的一些療傷藥。
在唐門,四具屍首正擺放在唐府的大廳之中,其中三具是‘西蜀五寨’的人的,另外一具,上麵蓋著白布,正是唐家大少爺唐飛的。大當家王夫人跪在屍體前痛不欲生,望著自己心愛的長孫的屍首,老婦人歇斯底裏的喊道,“說,是誰害死飛兒的,你們快說。”
此時唐展正跪在自己大哥的屍首前,抽泣著說道,“當日我和大哥二哥包圍了‘西蜀五寨’,本來已經萬無一失了,誰知在交手的途中,突然大哥背後中了一箭,我和二哥本想去救大哥,結果誰料那史文龍身中劇毒居然站了起來,對著大哥攔腰就是一刀,結果,大當家的,都是因為我們兩不好,要是我武藝再高一點,大哥就不會出事了。”
“夠了——”麵對唐展的解釋,大當家說道,“給我把這三個人的屍首抬下去,掛在城門口,讓他們知道惹了我們唐家的下場,來人,快給我扔出去。”說著,大當家一陣咳嗽,嚇壞了身旁的丫鬟,連忙扶起大當家。大當家見狀一把推開身旁的丫鬟,嘴裏罵道,“滾,都給我滾,沒用的東西。”說著,喘著粗氣自己顫顫巍巍的坐在椅子上。
唐經走過來,拍著母親的後背,說道,“大當家,請您節哀,您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您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在唐經的拍打下,大當家總算是好一點。她先是看向唐展,轉而指著唐鴻說道,怒火中燒,“你不是和我說萬無一失嗎,不是有十全的把握嗎,你給我說說看,你給我說說看啊,飛兒怎麽會遭此毒手的。”
聽到大當家的責罵,唐鴻拚命磕著頭,“大當家饒命,大當家饒命,是我該死,沒想到那‘西蜀五寨’的人中了迷魂散還能行動,是我們太大意了。”
望著眼前拚命磕頭認錯的唐鴻,大當家依舊破口罵道,“大意,一句大意就完了嗎,一句大意就能換回你大哥的命嗎?滾,都給我滾,廢物,沒用的東西,都滾。”
被大當家教育了一頓之後,走出門,唐展扶著唐鴻,走進他的房間,鬼鬼祟祟的觀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後,關上門。唐鴻一改剛剛傷心的麵孔,低聲問道,“大當家不會懷疑是我們做的吧。”
看著依舊不放心的唐鴻,唐展說道,“隻要我們一口咬定是那史文龍殺了大哥,大當家也沒有證據,何況確實是史文龍的那把大刀殺死的唐飛,加上你的手下那麽多人都能作證,大當家就算是懷疑,找人驗屍也不會有問題,這樣一來,她又能怎麽樣呢。如今之計,你,我二人便不要提及這件事,人已經死了,凶手也已經死了,再過幾日,連屍首都不在了,隻要在場的人都死了,這事便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聽聞這話,唐鴻瞪大了眼睛看著唐展,“你的意思是。”
見唐鴻這幅表情,唐展嘴角微微上揚,小聲說道,“用金錢藏不住秘密,隻有死人能藏住秘密,這件事我已經找人做的幹幹淨淨了,不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他們已經靜悄悄的消失了。”
“是那些黑衣人嗎?那些黑衣蒙麵人到底是什麽來曆,他們武功極高,會不會。”唐鴻聽到之後,心裏不禁擔心起自己的安危。
唐展示意唐鴻不要再說了,“二哥,這些人你大可放心,都是我自己的人,都有把柄在我手上,你不用擔心,他們做事很幹淨,你要記住,當日是那個史文龍一刀砍死唐飛的,無論什麽人問起你都是這個回答,沒有什麽黑衣人出現過,知道嗎。”
唐鴻心裏仍舊不放心,他拉住唐展,問道,“唐展,如今你我二人都在一條船上,我怎麽能確保你沒有對我有同樣的想法,你可也是唐家的人,也是有資格繼承這門主之位的。”
聽了唐鴻的一番話,唐展笑了笑,“二哥你放心,若我是要真的加害於你,恐怕現在你便和大哥躺在一起了吧。”
唐鴻聽後腦子一轉,接著問道,“若你當時真的要加害我們二人,如今你又怎麽洗脫大當家的懷疑呢。”
“二哥你真的是多慮了。”唐展上前安慰道,“就像你說的,你我都是一條船上的,若我真的是想除掉你們二人,為何又要找你聯手呢,我完全可以回來的路上借著那幫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你們二人,你說是不是。”唐展從唐鴻身邊走過,在他耳邊低聲道,“二哥,我始終記得你小時候救過我一命,當時大哥捉弄我將我推入河中,若不是你舍命救我上岸,恐怕你早就沒有我這個弟弟了。”
唐鴻起身,看著身旁的唐展,對他說道,“好,這件事我是完全相信你的。算了,我也不想管了,你是自家人,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我現在出去一趟,要是大當家找人,就說我不舒服。”
“這時候二哥你是要去那裏?”唐展問道。
“‘萬花樓’。”唐鴻頭也沒回的向他揮了揮手。
唐展笑了笑,“也好,二哥,我也提醒你一句,這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唐鴻拄著拐推開門,“要是有這等美人陪著,不過也就不過了。”說完,哼著小曲,拄著拐,一瘸一拐的走出門去了。
望著唐鴻漸漸遠去的背影,唐展的臉上露出一陣詭異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