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家門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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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菱州的一間客棧內,完顏袞的四個徒弟暫住在這裏,老四首先抱怨道,“你說師父一個人去那個什麽興元府,讓我們留在這個鬼地方,還要找什麽一戶姓鄔的人家,這麽多家,難道要一家一家挨家尋找嗎。”
    老三聽了說道,“好了師弟,師父自有師父的安排,你在這裏抱怨也沒有用。”
    老四一聽不道,“我說兩句怎麽了,上一次來中原我們可是浩浩蕩蕩一路人馬,這一次倒好,沒有傭人不說,這住的地方也太寒酸了,你看看這桌子這床,我這一回去就要稟告父王。”
    “夠了,完顏廣陽,這裏不是你的王爺府,你要是想撒野回你自己家去撒野。”一旁的老二看不下去,嗆了他兩句。這老四乃是完顏亮的四皇子,自幼體弱多病,為了強健身體,完顏亮特意安排他跟著完顏袞習武。而這老二原本也是皇族血統,其父乃是完顏亮的二哥,後因家中變故受到牽連被貶為奴,不過所幸被完顏袞收留,成為其下弟子。
    “我說你一個罪奴出生的在這裏有你說話的地兒嗎,本王允許你說話了嗎。”這話還沒有說完,老二拔出劍來就要刺過去。
    “都給我住手。”一旁的老大坐不住了,麵對大打出手的二人,他低聲說道。三人聽見老大發話了,都老實了下來。“師父不在了,也當我這個大師兄也不在嗎。”老大一字一字地教訓道。
    聽到老大的斥責,老二連忙收起自己的劍,“師兄,師弟知錯了。”
    見自己二弟認錯道歉了,老大方才緩緩站起身來。他看了一眼對麵的老四完顏廣陽,隨即邁著大步走向老四。麵對一步步走來逼近自己的老大,老四是一言不發低個頭。
    “把頭給我抬起來——”見老四低著頭一言不發,老大低聲命令道。
    聽到老大的命令,老四顫顫驚驚的抬起頭,望著眼前那毫無表情的麵孔,他戰戰兢兢的說道,“老大,我就是——”
    “給我住口,老四,若你還知道你姓完顏,給我向老二道歉。”聽著老大沒有感情的一字一字念著,看著他雙目冷冷的,猶如豺狼一般猩紅的眼睛盯著自己,老四覺得心裏有一些發毛,不情不願的敷衍的向老二道了歉。
    可老大看起來是對老四的道歉不太滿意,向前又走了一步,同樣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四,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給我好好道歉。”
    老三本想來勸老大的,畢竟這以老四的性子,能道歉就不錯了,可這話還沒有說完,老大是看了一眼老三,老三馬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低下頭退到一旁不敢多言半句。
    老四突然感到一股殺氣迎麵而來,雙眼光是瞟了一眼麵前的老大就被嚇得是雙腿一哆嗦,一動也不敢動,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下來,整個後背都給汗水浸濕。
    話說這完顏袞的大徒弟原本也是皇族血統,從血緣上說算是當今大金皇上完顏亮的遠房堂弟,相傳這老大十歲那年一家出門遇到山匪,隻有他一人活著出來,長白山的漫長冬天,老大就靠著一把匕首以捕獵野狼為食,割下狼皮為衣,一個人從這荒郊野嶺的山林中走了出來。後來此事被大金皇帝所知,當時的皇帝封稱他為‘阿布察’,意為屠狼者。
    麵對這個十歲可以獨自一人殺狼的大金國唯一一位‘阿布察’,老四生怕麵前的這個人直接生吞了自己,低著頭,很不情願的走到了老二麵前,先是鞠上一躬,又畢恭畢敬的說道,“老二,是我這個當弟弟的胡說八道,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就給您陪個不是。”
    聽到這話,老大看了一眼老二,走回了屋子一角的椅子處,“好了,大家早一點休息,明天一早還要早起。”
    劉子仲近日一直在練習著司徒複留給他的那一本武功秘籍。這一本秘籍果然是不簡單,劉子仲剛剛練習了前三頁的內容,便覺得自己的內功比起從前至少是增長了三層,這‘金龍鞭法’耍起來更是得心應手,威力是大勝從前。隻是這再過不到兩周便是自己的生日,雖說不是整數生日,但曆年以來,劉家二公子的生日都是劉家的大事,每年都是賓客盈門,高朋滿座,各門各派都會派人前來祝壽。
    “娘,我這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回來,都沒有怎麽好好吃飯,家裏有什麽吃的都拿出來。我這肚子好餓啊。”這劉子仲一趕回家,便在門口喊著,一邊使喚著丫鬟去替他準備熱水沐浴更衣。
    “子仲,你總算是回來了,娘都擔心死你了。”劉母聽到下人們的傳話,是急急忙忙的從屋內跑出來迎接。
    “娘,我不是留了一份書信讓人轉交給你嗎,你沒看到嗎。”劉子仲一邊說著,一邊吃著丫鬟剛剛端上來的點心,“還是這家裏的東西好吃。”
    “你啊,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亂跑,爹娘都急死了。”見自家兒子一副輕鬆悠閑的樣子,劉母抱怨著說道。
    “我不是在信裏說了嗎,我出去散散心,兩周就回來,你看,這時間是剛剛好,不早不晚,正好兩周。您放心,我自己的生日我可不會遲到的。再者說了,我又不是一個人出去的,這不是隨行還帶著三四個人嗎。”劉子仲懶散的躺坐在椅子上,“我一路上上特意給爹和您,對了,還有大哥買了不少禮物呢,待我沐浴更衣之後便拿給你們看。”說完,劉子仲站起身來,一邊輕輕的推著打發他娘出門,一邊說道,“好了,母親,我要先換件衣服,這一路把我趕得,我是連衣服都沒有來及換。”
    劉夫人看起來臉色有一些不對,“好了,子仲,你先聽娘說,你等一下再換衣服。”
    聽這語氣,劉子仲心裏感覺有些不對,他放下手中的點心,問道,“怎麽了,母親,發生什麽事情了,是不是父親惹您不高興了?”
    “子仲啊,你聽我說,你要保持冷靜,你哥,你大哥他。”劉母麵色緊張的說著。
    看著劉母支支吾吾的,劉子仲雙手按住了母親,“母親,大哥到底怎麽了,您快說啊。”
    “你哥他出事了。”劉母一拍大腿說道。
    聽了這話,劉子仲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嗡嗡作響,“母親,你可別瞎說,大哥能出什麽事情,皇上不是三個月前才派他北上去討伐金賊的嗎,我出門前幾周爹不是還說大哥這一路勢如破竹,一口氣奪回了北境三城嗎。”劉子仲一開始以為是母親在開玩笑,但是見母親神情難看,欲言又止,劉子仲又問道,“母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是前一陣子還好好的嗎,您不要嚇唬我。”
    “子仲啊,娘,娘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但是你大哥。”劉夫人說話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麽開口。
    見他母親說的吞吞吐吐,劉子仲一把推開她,急衝衝的跑出門去,一邊喊道,“我要去見父親——”劉母本想拉住他,可是劉子仲是甩開了膀子,怎麽也拉不住,執意要去見父親。
    劉文舉的書房內,劉家的謀士正和劉文舉商討著事情。突然門外傳來劉子仲的聲音,隻見他不管不顧的一把推開房門,身後的管家嚇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老爺,我是想攔住二少爺的,但是。”
    “好了——”麵對跪在地上的管家,劉文舉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說罷劉文舉放下手中的筆,看了眼自己麵前正氣喘籲籲的劉子仲,緩身站起來,壓著聲音教訓道,“沒大沒小,不懂規矩,你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個毛頭小子嗎。”說完劉文舉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一旁的謀士問道,“老爺,要不然我先回避一下,您和二公子先聊。”
    劉文舉聽到之後揮了揮手,緩緩地說道,“不必了,既然子仲也來了,想必你也聽你母親說了關於你大哥的事情了吧,先坐下吧,那你就一五一十的告訴子仲吧。”
    “是,老爺。二公子,關於大公子的事情,還要從三個月前皇上配兵去收複北境的失地說起。我想二公子您也清楚,這戰事剛開始,大公子的慶曆軍是勢如破竹,一路高歌猛進,一連拿下三處失地。本來此次北伐已經算是大功告成,可是,可是大公子立功心切,見金軍沒有足夠兵力,不顧朝廷和其他將軍的反對,執意要深入腹地,直取中都。隻是沒想到這金軍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丟失的三個城池都是誘敵深入的陷阱,待大公子八萬大軍剛過開封府,就被金軍二十萬大軍團團圍住,傷亡慘重,最後隻剩下不到兩千人逃回來。”謀士說著說著不禁傷心起來。
    “那我哥呢,我哥怎麽樣了,他現在在哪裏。”劉子仲拉著謀士焦急的問道
    “二公子您請放心,大公子雖然身受重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如今在這建康府養傷,隻是這現在要命的是,兵部的王大人和戶部的李大人都想借著這個機會扳倒老爺,他們查到大公子手下的一個副官自己偷偷私藏軍餉,從中牟利,這件事要是證據確鑿,加上這北伐失利損失的八萬人馬,隻怕是,隻怕是人頭不保啊。”謀士攤開雙手說道。
    聽了這話,劉子仲感覺腦子一陣眩暈,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不敢相信的晃著腦袋問道,“父親,大哥會沒事的對吧,你有辦法救他的,我們家不是有先帝賜的金牌嗎。”
    劉文舉沒有說話,扶著劉子仲讓他坐在一旁,“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他們明著看起來是衝著你大哥,實際上是想置我於死地啊。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到要看看他們會耍什麽陰謀詭計”
    “父親,可是這件事和您有什麽關係,他們,他們怎麽敢去誣陷您呢。”劉子仲急的差一點要哭了出來。
    “我劉文舉想來從軍也有三十年了,那年我十七,也就到你肩膀這麽高,便隨著父親征戰沙場,一路北伐,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收複失去的故土,驅除韃奴。話說這三十年來,為父雖不敢說是清清白白,未收一分好處,但也是對得起朝廷,對得起大宋的子民,對得起我慶曆軍的幾萬將士。但是子仲你要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次你大哥冒然北進,已經是冒犯了天威,冒犯了朝廷,加上你大哥平日裏行事作風太過張揚,不夠圓滑,得罪了不少人,朝中早有議論。他們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將我們劉家一下扳倒。”劉文舉說著舉起手想要重重的拍向一旁的桌子,可就在手掌要觸碰桌麵的一刹那,劉文舉的手停了下來,輕輕的拍在桌上,“隻可惜我大宋半壁土地落入賊人之手,我劉某卻不能。”說到這裏,劉文舉停了下來,轉過身去。
    一旁的劉子仲早已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空洞的望著前方。
    “二公子,您現在不必擔心,就算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我們現在還是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身旁的謀士安慰道。
    “好了,子仲,我想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大哥什麽情況你也了解了,再過十日,我會把你送到隆興府的舅媽家裏去,你先去那裏待上一段時間,為父這裏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等到這件事情過去了,自然會派人去接你回來。”劉文舉說道。
    聽到這話,劉子仲抬起頭,望向父親,有氣無力的說道,“十日之後,是我的生日之後嗎,爹,大哥會沒事的吧,我們劉家會沒事的,對嗎。”他不停的問著自己的父親,企圖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
    劉文舉聽後單手放在劉子仲的肩上,厲聲說道,“生為劉家的男兒,竟然為了這等小事悲傷,你對得起劉家的列祖列宗嗎,我劉氏男兒的血,是要灑在戰場上的。”說罷,一把抱起劉子仲,“我的兒啊,給我一點時間,為父一定會盡快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江州司徒府內,司徒複剛從外麵回來,最近幾日他因為有要事一直不在府中。“少爺,您回來了。”剛進房門,就看見柳如是正在打掃這屋子,見司徒複進了門,柳如是連忙停下手裏的活,對一旁的丫鬟說道,“小紅,去把昨天我做的一些點心端上來,還有家中剛進的一批新茶,也給少爺泡上一壺。”說完,柳如是從懷中拿出一塊絲巾,輕輕的為司徒複擦去頭上的汗珠,“少爺,你看你這一路辛苦的,明玉,秀蘭,快點去給少爺備好沐浴的水。”
    司徒複似乎看起來有一些疲憊,靠在椅背上,微微閉起了眼睛,沒有說話。柳如是繞道他身後,纖纖玉指放在他肩頭,替他放鬆著疲勞的身體。
    “少爺,是有什麽心事嗎,這次回來看你心事重重的,是發生了什麽嗎。”柳如是溫柔的問道。
    司徒複依舊閉著眼睛,搖了搖頭,疲憊的說道,“沒什麽,最近東奔西走的,有些勞累,家裏情況都好嗎。”
    “少爺您放心,家裏都好,如是不在身邊照顧您,您也要注意休息,一會兒如是伺候您沐浴更衣,再替您按摩一下,少爺您這兩日就在家好好休息。”
    “對了,不是說了不用你打掃家裏嗎,家裏有的是傭人,你何必要親自動手。”司徒複說道。
    “少爺,別人打掃您屋子我不放心,還是如是親自來得好。”麵對司徒複的問話,柳如是笑著回道。
    “憐幽她怎麽樣了,這次出門沒有提前通知她,她是不是又在家裏鬧翻天了。”司徒複突然想到自己的妹妹,睜開眼,側著頭問道。
    “小姐什麽脾氣少爺還不清楚嗎,但是大當家的不讓小姐出門,小姐也不敢違抗不是嗎,就是苦了小姐的丫鬟了。”柳如是歎了一口氣說著。
    一番洗漱過後,司徒複趴在床上,柳如是跪在一旁,替他按摩著身體。“少爺,你最近可知道關於劉文舉的事情。”
    司徒複聽後恩了一聲,“聽說了,家裏的大兒子這一次北伐失利,損失慘重,就連他爹劉文舉都受到牽連,我看這曾經輝煌一時的劉府,如今也要改換天地了。對了,雲良閣那裏還有什麽消息嗎。”
    柳如是輕輕撩起司徒複後背的衣服,雙手揉捏著後背,“最近雲良閣的人好像在調查劉子仲,派了很多人手去調查,如是也不太明白,這個劉家二公子本就不是江湖中人,雲良閣為什麽要調查他。”
    “這劉子仲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他師父畢竟是李賢仕,這還有一個月左右就是丐幫大會的日子了,我看最近雲良閣為了這一次的丐幫大會應該也是挺忙的吧。”司徒複說道。
    “可不是嗎,幾位姐姐都好幾日沒有休息了,這一次丐幫大會可是要推舉出來一位新的幫主呢,整個武林都在看著呢,雲良閣能不忙嗎。可惜如是隻能知道這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不能替少爺調查更多,少爺不要怪罪。”說道這裏,柳如是有一些低落。
    聽出柳如是語氣中的一絲歉意,司徒複連忙轉過身來,握住柳如是的手,“好了,如是,我怎麽可能怪罪你呢,這雲良閣本身所有情報都隻能匯報給大當家,外人是不能插手的,你能給我透露這些事情已經很好了。”說完他一把將柳如是拉入懷中,柳如是輕輕依偎在司徒複的懷裏,臉貼在司徒複的胸口上,嬌羞羞的說道,“少爺,您不在的這幾日,奴婢可擔心你了,您下次要是再出門,帶上如是可好,如是心裏也不必為了少爺整日提心吊膽。”
    就在這時,司徒憐幽一邊嚷嚷著一邊跑向司徒複的房間,“哥,我聽說你回來了,你怎麽”這突然一推開門,嚇得柳如是是連忙從司徒複身上爬起來,趕忙爬下床來,站起身慌張的拜見道,“如是見過小姐了。”
    司徒憐幽一看,自己也是傻了眼,看見他哥一身睡衣躺在床上,心想自己又闖禍了,連忙轉過身去,“哥,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其他事情,我一會兒再來找你。”說完就準備溜之大吉。
    “你給我站住——”見自己妹妹正準備溜走,司徒複一邊喊道,一邊站起身來,整理著衣服,“整天冒冒失失的,沒有一點禮教,虧你還是個姑娘家,怎麽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哪有半分大戶人家姑娘家的樣子。”
    聽到自己大哥的訓話,司徒憐幽緩緩轉過身來,尷尬的笑著,“哥,我隻是沒想到你白天也會和柳姐姐。”說著,司徒憐幽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沒等司徒憐幽說完,司徒複立馬喝止住了她,“住口,胡說什麽呢,姑娘家的,天天都在想些什麽東西。”
    司徒憐幽慢悠悠的走過來,衝著司徒複嬉皮笑臉的說著,“哥,你就不要再怪憐幽了,憐幽知錯了,我是真的沒想到你和柳姐姐在這裏”
    “好了,少爺,您不要再怪小姐了,小姐現在年紀還小,這禮教什麽的還要慢慢的學,哪有人生下來就知道這些的。”司徒複是剛想繼續教訓他的妹妹,柳如是挽著司徒複的胳膊先開口說道。
    “柳姐姐說的是,我好好學便是,對了,哥,我還沒有怪你你到先責怪起我來了,你這一次出門,怎麽又沒有帶上我,再這樣我要不高興了。”說著,司徒憐幽嘟著嘴跑到司徒複麵前,雙手胸前一叉。
    “你啊,就知道出去給我闖禍。讓你在家安神養心,跟著如是好好學著點,你倒好,又把家裏鬧得雞犬不寧。我這次出門大當家特地吩咐我一人行動的,你要是有什麽不滿,去找大伯說去。”聽了這話,司徒憐幽氣嘟嘟低聲道,“就會拿大當家壓我,知道我不敢去找大伯。”
    “少爺,您和小姐先聊一會兒,如是去給你們做點菜。”說著,柳如是轉身就要走。
    見柳如是要去廚房做菜,司徒憐幽連忙叫住了柳如是,“柳姐姐,你等下我,我也跟你一起去。”
    廚房內,司徒憐幽一直在仔細觀察著柳如是的每一個動作,司徒憐幽這心裏好奇,這些七七八八的食材怎麽就一經過柳姐姐的手就變成了那些美味佳肴,“柳姐姐,你說你人長得又美,做飯又好吃,還會照顧人,難怪我哥那麽喜歡你。”
    麵對司徒憐幽的讚揚,柳如是把一旁洗好的蔬菜拿到砧板上來,一邊切著一邊回答道,“小姐你可別瞎說,我就是司徒家的一個婢女,哪裏敢奢望少爺的喜歡,我就是希望可以這樣一直照顧著少爺,他能夠平平安安的就好。倒是小姐您,怎麽突然有了興致跑來這裏看我做飯,莫非。”
    “柳姐姐你別瞎說,我就是好奇,這樣吧,你讓我來切這些菜,你去忙別的。”司徒憐幽從一旁拿起一把菜刀,想要上去幫忙。
    “那小姐您可當心一點,這可不是舞刀弄槍,您可要慢一點。”這話還沒有說完,隻見司徒憐幽是幾刀落下,切得菜葉是大小不一,濺的四處都是。柳如是連忙把手扶在司徒憐幽的手上,“小姐您跟著我的手,慢一點切,您手要放鬆一點,向上抬起一點,這左手按住菜葉,向右推送一點,然後切一下,再把刀抬起一點,左手把菜向右推一點,再切一下,怎麽樣,是不是比剛剛輕鬆多了。”
    望著柳如是那好似蔥白一樣纖細潔白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手上,司徒憐幽羨慕道,“柳姐姐的手生的好漂亮啊,憐幽真是羨慕的很,你看我的手,都是老繭,跟個大老爺們一般。”
    聽到自家小姐的話,柳如是輕輕抬起司徒憐幽的手,溫柔的說道,“小姐您要是這麽說如是就惶恐了。您是司徒家的千金小姐,司徒家是武林大家,天天是要練劍習武的,如是怎麽可以和小姐比呢。再說了,小姐你花容月貌,江湖上那些所謂的英雄好漢,哪一個不是對您一見傾心,哪個男人敢說小姐的手不好看,您說是不是。”
    “才不是呢,那個風天佑,處處和我作對,他有什麽了不起的。”聽到柳如是這麽一說,司徒憐幽低聲抱怨道。
    柳如是一看心中猜出來個大概,湊到司徒憐幽的耳邊,隻覺一陣芳香吹來,“隻怕是小姐的心上人名花有主了。”
    司徒憐幽聽後一下激動起來,“你胡說,什麽心上人,我堂堂司徒家的大小姐能看得上風天佑那個臭小子,柳姐姐你不要胡說。”說著說著司徒憐幽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引得一旁的柳如是是笑了出來,“柳姐姐你討厭,我不理你了,算了,我回自己房間去了。”
    今日乃是劉子仲二十五歲生日的日子,但是整個劉府卻是冷冷清清,平日裏院中至少也要擺上三四十桌,更不要說幾年前二十歲生日的時候,邀請了近百桌的各路好友前來慶賀,這其中更是不乏各地的大小官員。
    劉子仲望著空蕩蕩的院子,歎了一口氣。廳內,管家叫著劉子仲前去用餐。今年的生日,整個劉府上下隻有三桌,除了劉子仲的父母,其他就都是家中的傭人。一想到去年的這個時候,劉府是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各路英豪都前來給他祝壽,劉子仲頓時沒了胃口,唉聲歎氣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劉文舉見了,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低聲說道,“子仲,把碗筷給我拿起來好好吃飯。”
    麵對父親的命令,劉子仲猛然一下站起身來,一旁的劉母連忙跑過去,拉住劉子仲,“兒啊,你快坐下,今日是你的生日,你看,娘還給你備了一份禮物呢,生日的時候全家要開開心心的,來,快坐下,別惹你父親了。”
    劉子仲心裏是憋著怒火,衝著眾人撒野道,“這算是什麽,父親,您能吃下去這飯,我可吃不下去。如今大哥的案子還沒有最終的定奪,父親的官位也沒有受到影響,他們一個個卻躲得比誰都快,那些什麽朱大人,沈大人,平日裏求父親辦事可沒少往家裏跑,一個個低聲下氣的,這倒好,大哥現在還沒怎麽呢,這人影是一個個都看不著了,要是大哥真出了事情,他們還。”
    “夠了——”劉文舉聽後重重的摔下筷子,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強壓心中的怒火,低聲緩緩說道,“子仲,坐下把筷子拿起來,坐下來好好吃飯,今日是你的生日,大夥兒都看著你呢。”說完劉文舉拿起桌上的碗筷,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
    劉母見狀也勸道,“子仲,聽你爹的,來,快,快坐下來吃飯”
    麵對母親的苦口婆心,劉子仲一把甩開劉母的手,繼續說道,“父親,您也知道今日是您兒子的生日,難道您就咽的下著一口氣嗎,孩兒不服氣,我們劉家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堂堂的一品侯府,哪一年有過如此的冷清,就連師父也。”
    “啪——”聽到自己的兒子提起李賢仕,劉文舉猛地一下站起身來,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劉子仲的臉上,“我們劉家沒有你這麽個不懂得尊師重道的逆子。”
    劉母見狀,連忙心疼起自己的兒子,對著劉文舉大吼道,“劉文舉,你怎麽還打自己的兒子呢,你怎麽這麽狠心呢。子仲,你疼不疼,快給母親看看。”
    “我告訴你劉子仲,你師父他老人家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了,還輪不到你在這裏胡言亂語,你算什麽東西就要求你師父一定要來,劉家沒有你這麽個不懂尊師重道的東西。”說完對著一旁的管家說道,“給我把二公子看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能離開房間半步,讓他自己在屋內好好反省反省。”說完袖子一甩,氣洶洶的離開,任由身後劉母怎麽罵他都沒有回頭。
    入夜,劉子仲一個人憤憤不平的躺在床上,父親罰他抄寫經文,他還在氣頭上,自然是連動都沒有動。這時,門外聽見母親和別人交談的聲音越來越近,劉子仲起身打開門,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師父李賢仕。
    “師父,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劉子仲激動地一下子衝了過去。
    李賢仕一把揪住劉子仲的耳朵,厲聲教訓道,“我聽你母親說你又惹你父親不高興了,你個臭小子怎麽過生日還能惹到你父親呢”
    “痛,師父,您輕點——”麵對師父的責備,劉子仲捂著耳朵求饒著。
    “痛了你才能長記性,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還能惹你父親生氣,你要知道你父親在你這般大的時候手下已經有好幾萬人了,再看看你,還整日在家裏耍脾氣。”說著李賢仕放開了手,對劉母說道,“夫人,這麽晚了,您就先請回吧,李某也不想打擾到夫人的休息。”
    劉夫人聽後點了點頭,臨走仍舊不忘叮囑道,“那就有勞李前輩了,子仲,我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點吃的,你晚上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一定餓了吧。還有,回頭趕快去給你父親道個歉,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母親。師父,你怎麽才來啊,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送走了夫人,劉子仲領著李賢仕進了自己的屋內坐下。
    “你個臭小子今日過生日,我這個當師父的怎麽可能不來呢,但是最近為師真的是忙的焦頭爛額,分身乏術啊。這不還有一個月丐幫大會就要開始了嗎,幫裏的不管是長老還是剛進幫會的弟兄,每日是各種事情纏著我,這個要我做決定,那個又要問我意見,你說說他們,自己弄一弄不就好了。”李賢仕搖著頭抱怨著,“想想這些就頭大,算了,不應該和你說這麽些的。”
    劉子仲一聽這李賢仕是百忙之中抽出身來特意為自己過生日的,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端起一杯酒,畢恭畢敬的說道,“師父,這是徒兒特地給您準備的好酒,您要是覺得好喝呢我再給您備上一些。”
    李賢仕接過酒杯,聞了聞,笑著說道,“是好酒,不錯,這就開始討好你師父了。好了,你個臭小子,我都聽說你的事情了,又惹你父親生氣了,是不是。”
    聽了師父的話,劉子仲慚愧的低下頭,“師父,徒兒知錯了。”說著跪在地上,等著李賢仕的懲罰。
    “知錯了?我又不是要你對我道歉,你是要向你父親,母親道歉。”李賢仕扶起跪在地上的劉子仲,“你先起來,坐下。”待劉子仲坐下之後,李賢仕接著說道,“你啊,今日起也二十五了,就因為這生日當天沒有人來給你上門慶賀你就不高興了,給別人知道了多丟人啊。”
    可是聽完師父的話,劉子仲心裏依舊憤懣,接著說道,“師父,我就是心裏不服氣,心裏堵得慌。如今大哥那邊一直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朝廷會怎麽處置我大哥,父親這兩日看起來也是心情低落,每日早出晚歸,四處求人打聽大哥的消息,我實在是看不過去,覺得”說著,劉子仲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我就是覺得心裏委屈,一想到父親為了大哥的事情四處求人就心裏不是滋味。”
    “哭什麽哭,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這才多大的事情,怎麽和個娘們似得,要是你爺爺還在世,給他老人家看到了,知道劉家出了你這麽個沒出息的臭小子,非打斷你的腿。”李賢仕摸了摸他的頭,“你心裏不痛快,為師當然知道,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風浪算什麽。為師給你說個故事吧,關於你父親的。你可知道你父親當年第一次自己帶兵北伐就遇上了麻煩,隊裏的左路前鋒叛變,提前泄露了軍情給金軍,他老人家被金軍可是圍困了整整七日,最後一萬多人的隊伍就剩下不到兩百人,都到了要殺馬充饑的地步,要不是你爺爺最後帶援兵趕來,恐怕你父親就命喪於此了。後來雖然命是保住了,但是你父親和你爺爺因為此事受到處罰,他們後來還不是靠著打贏一場場硬仗才有今日的地位的,劉府門口先帝親筆題寫的幾個大字,你以為是靠著什麽換來的,那是你爺爺,你父親一次次為大宋出生入死得到的榮譽。孩子,這點波折不算什麽,你是要成大事的人,眼前這些困難對你都不是事。你放心,你大哥的事情我已經讓幫裏的弟兄去查了,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你父親,隻是如今這非常之時,你非但不能替你父親排憂解難,反而惹他老人家生氣,你說說,成何體統。”
    聽了李賢仕的一番勸說,劉子仲自知有愧,對不起父親和劉家的列祖列宗,他站起身來說道,“師父,徒兒這就給父親道歉去。”
    “好了,你個小子,這麽晚了,你也讓你父親消消氣,明天一早為師陪你一起過去。”李賢仕拉住了劉子仲,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