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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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司徒家逃出來的司徒憐幽是早有原先安排好的路線。她自己心裏也清楚,除了一路南下,隻怕是其他的路線上都會有大當家的人埋伏。
就和司徒憐幽料想的一樣,司徒非在第一時間就安排自己的死士堵住了前往藥王穀,青城山和舒州的路。其餘的人手兵分兩路,兩兩一隊前去追蹤司徒憐幽的下落。
坐在前麵的司徒憐幽一邊駕著馬車,時不時地回頭看後麵車廂裏風天佑的情況。隻見那風天佑就像是睡著了過去一樣,任由這馬車一路上是如何顛簸,他都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是司徒憐幽心裏是焦急萬分。她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麽樣通知自己的哥哥,畢竟此時,除了相信自己哥哥,她已經不敢再去相信其他人。想到司徒非身後出現的蒙麵黑衣人,司徒憐幽似乎開始慢慢想明白了什麽。她現在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盡快的逃離的越遠越好,要是萬一給那群人追上,她是知道那群人的武功的,就是單個拎出來自己都不是對手,更不要說這樣的高手有十個。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遠,司徒憐幽是從白天趕到黑夜,一路沒有休息,這跑了整整一天的路程,就連馬兒身體都支撐不住了,腳步也漸漸放緩了下來。
司徒憐幽見這馬車的速度是越來越慢,是用力的揮著手中的韁繩,可任由她再怎麽用力,這馬的體力是已經支撐不住了,眼看這馬是要倒下去,司徒憐幽是眼疾手快,抽出利劍斬斷了綁在馬身上的繩索。這掙脫了繩索的馬兒是一下跑了出去,沒走兩步,馬蹄一軟,眼前的白毛高馬是一下倒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就沒有了動靜。
司徒憐幽連忙回頭看了看風天佑,確認他沒有大礙之後,是慌忙的跳下馬車,走了過去。
“不會吧,我這可是特意要的上等的好馬啊,怎麽這就不行了,馬兄啊,你不要逗我好嗎,我在趕路,你快點給我起來啊。”望著躺在地上的白馬,司徒憐幽也是滿麵愁容。她靠近地上躺著的馬,用手一摸竟然已經斷了氣,這一下可是急壞了司徒憐幽,“不是吧,馬兄,這荒郊野嶺的,要我上哪裏去再找一匹馬啊。”她正說著,突然想到這萬一他們發現了馬的屍首可怎麽辦,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跡了嗎。司徒憐幽環顧四周,發現前方不遠處密林之中有一個不大的湖。
想到這裏,司徒憐幽急忙轉身跑回去,費力的拖著地上的馬的屍首,將它一點點的拖入湖中。望見馬的屍首一點一點完全沉入湖底,司徒憐幽神色憂傷的站在岸邊,雙手合十的說著,“馬兄啊馬兄,真是對不住了,本來應該好好把你入土為安的,但是現在情況緊急,隻好這樣了,希望你不要怪我啊。”說完,她扶出馬車裏的風天佑,拿出車裏備好的一些幹糧,將整個馬車也推入了湖中。
失去馬車的司徒憐幽隻好是背著風天佑是繼續上路,可這風天佑足足比司徒憐幽是高出一個頭,體重也要重上許多,與其說是背著,倒不如說那司徒憐幽是拖著風天佑的身子向前走著。風天佑雙腳拖在地上,這才沒有走多久,司徒憐幽就已經是累的氣喘籲籲,隻好是放下風天佑在一旁休息。
看著一旁仍舊昏迷不醒的風天佑,司徒憐幽是站在一旁,叉著腰,沒好脾氣的自語道,“好你個風天佑,為了救你你知道本小姐受了多大的苦嗎,要不是看在你兩次救過我的份上,本小姐我打死也不會救你的。”說完,她歎了一口去,蹲下身去,望著風天佑的臉,心裏五味雜陳,輕聲說道,“風大哥,你一定要沒事,一定會沒事的。”說完,司徒憐幽費力的背起風天佑繼續上路。
這司徒憐幽是背著風天佑走走停停在路上花了近兩個時辰,雖然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但總算是按著原定的路線趕到了吉州吉水。找了一間客棧,司徒憐幽是剛把風天佑放下,自己也是累到全身酸痛,一下癱倒在床上。
望著空蕩蕩的屋頂和身旁躺著的風天佑,司徒憐幽一時之間有些迷茫。她不知道這麽做之後會怎麽樣,會不會連累到自己的哥哥,今後她和風天佑二人又該去哪裏。
可這剛躺下去沒多久,司徒憐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猛然一下子坐起身來,從身上拿出一張信紙。原來自從那一日從藥房回來,她就將她看到的書上記錄的‘噬心散’的成分記錄了下來,就是以防萬一他日有人中毒,自己可以找大夫配出解藥。
她幫風天佑蓋上被子,自己一人拿著風天佑的‘無塵劍’去找城中的大夫去了。一番打聽之後,她找到城中最大的一家叫‘濟風堂’的醫館,找到那裏最有名的大夫,交給他手中的信紙。
大夫接過司徒憐幽手中的信紙,看了看,眉頭緊鎖,連連搖頭。司徒憐幽見了急忙問道,“大夫,您倒是說句話啊,這個毒您能解的了嗎。”
大夫抬頭看了看司徒憐幽,“這——”言語之中露出難色。
見大夫支支吾吾的,司徒憐幽不耐煩道,“大夫您倒是說句話啊,我可是聽說了,您是這一代最有名的大夫了,隻要您能給我配出解藥,多少銀兩都不是問題,您不要這啊的那的。”
大夫無奈歎了口氣,指著信紙上的字跡說道,“這位小姐,恕在下才識學淺,這‘忘憂草’我是聞所未聞啊,這其他幾味藥都是安神的藥物,要不這樣,姑娘您能不能帶我去一趟,說不定見麵之後能有什麽辦法。”
當麵替風天佑把過脈之後,老大夫是捋著自己的胡子,在屋內反複踱著步,司徒憐幽焦急的問道,“大夫,您看您有沒有什麽辦法,求求你了,您這都走了好幾圈了,是不是也給個說法啊。您要說您治不了我們立馬就去找別人。”
大夫聽後歎了一口氣,皺著眉頭,神情無奈的說道,“這樣吧,我先開幾味藥,讓他先喝下去。”
這接下去的兩日,司徒憐幽照著大夫告訴她的,每日三服藥給風天佑喝下,可是風天佑仍舊是不見好轉,人還是昏迷不醒。為此司徒憐幽這幾日也是提心吊膽,每晚都睡不好,生怕有人趁著自己睡著偷襲他們。
這日清早,司徒憐幽正趴在床邊睡覺,突然傳來的一陣咳嗽聲驚動了她。她連忙抬起頭,發現竟然是昏迷多日的風天佑發出的聲音,她連忙跑上前去,開口問道,“風天佑,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沒有那個精力管你。”
風天佑是剛剛睜開眼,不住的咳嗽。身旁的司徒憐幽是急忙扶起風天佑,本來司徒憐幽是不想管他的,但是看他咳嗽的厲害,伸出手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說道,“風天佑,你不要嚇我,你有沒有好一點。”
“這是哪裏。”望著四周陌生的一切,風天佑迷迷糊糊的問道。
“這是吉水,昨天剛到的吉州,你是不知道你有多重,要不是本小姐。”
沒有等司徒憐幽說完,風天佑一臉茫然的看向身旁的司徒憐幽,問道,“你是誰。”
眼見風天佑的樣子,司徒憐幽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說什麽,風天佑,你再說一次。”
風天佑沒有理會司徒憐幽,抬起手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發出‘啪——啪——’的聲響。這可嚇壞了一旁的司徒憐幽,她連忙拉住風天佑的手,說道,“風天佑,我警告你,你不要嚇唬我,本小姐要是知道你捉弄我,我和你沒完。”
見雙手被司徒憐幽抓住,風天佑是拚命掙紮,一用力就掙脫了束縛,一把甩開司徒憐幽,猛然從床上跳起來。被推到一邊的司徒憐幽生氣的罵道,“風天佑,你瘋了嗎,敢推本小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說著她就抓起了身旁的‘無塵劍’。
此時的風天佑躲在牆角,十指瘋狂的抓著自己的頭發,不停地用腦袋撞擊著牆麵,嘴裏還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
一旁的司徒憐幽雖然在氣頭上,但是看到風天佑的這些舉動也是嚇得不輕,以為他發瘋了。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試探性的問道,“喂,風天佑,你怎麽了。”
牆角的風天佑漸漸地安靜下來,他默默地靠在牆上,不住的喘著粗氣。司徒憐幽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肩膀,問道,“風天佑,風天佑。”
“誰是風天佑。”聽到這個名字,風天佑突然轉過身來,這著實把司徒憐幽給嚇了一跳,她剛想罵回去,就看風天佑拉起她的手,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求求你。”
眼看風天佑瞪著大眼睛乞求般的望著自己,一時間司徒憐幽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愣在那裏半天才回過神,說道,“那你先給我坐下,你要是再像剛才那樣嚇到我,我就不告訴你了。”司徒憐幽一邊說著一邊紅著臉把手從風天佑的手中抽了出來。
風天佑看到司徒憐幽把手抽出來,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做得不當,臉一下就紅了。他連忙給司徒憐幽賠不是,說著就拿出一張椅子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
司徒憐幽見風天佑坐了過去,長吸一口氣,對他說道,“風天佑,我問你,你是真的記不起來任何事情了嗎,還是在耍我,要是給本小姐知道了你在耍我,我告訴你。”說著,司徒憐幽拔出‘無塵劍’,指著風天佑,“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告訴你,本小姐可不是在嚇你。”
風天佑見司徒憐幽二話不說就拔出寶劍指著自己,給嚇得不輕,連忙向後退著,可這椅子才多大,一個不留神,風天佑一下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麵前的司徒憐幽見了是一下子笑出聲來,她沒有想到從前那個一本正經的青城少俠也會鬧出這樣的笑話。
見司徒憐幽笑的那麽開心,風天佑是灰頭灰臉的從地上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沒好脾氣的坐下來,“你別光顧著笑了,你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嗎。”說著風天佑指了指司徒憐幽手中的劍,“還有這個,刀劍無眼,你能不能先把這劍給收起來。”
聽了這話,司徒憐幽是又笑出了聲,她一把將利劍插入劍鞘,放在一旁,對他說道,“那好,本小姐就告訴你,你叫風天佑。”
“我知道我叫風天佑,你剛剛喊了我那麽多聲,我是問你我來自什麽地方,我爹娘是誰,我是幹什麽的。”風天佑一連問道幾個問題。
“我哪知道你爹娘是誰,你又從來沒有告訴過我。”聽到風天佑的疑問,司徒憐幽低聲埋怨道,“要問你去問你的蕭姑娘。”說完司徒憐幽有些不悅的扭過頭去。
風天佑沒有聽清楚,問道,“什麽,你剛剛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什麽蕭姑娘。”
望著麵前失憶的男人,司徒憐幽突然想到了當年她和風天佑為她哥司徒複取藥的途中發生的事情,當日司徒憐幽被完顏袞的徒弟一掌打傷,多虧風天佑將自己救出來,後來更是為了照顧自己身感風寒,想到這裏,司徒憐幽不禁笑了出來。
“是我問的有什麽好笑的地方嗎。”見司徒憐幽笑了起來,風天佑不解的問道。
被風天佑這麽一問,司徒憐幽這才回過神來,她連忙轉過身去,剛想開口告訴他這最近發生的一切,突然腦海中又想起了當日風天佑和她的對話。當日司徒憐幽問他為什麽要闖蕩江湖的時候,風天佑告訴他是因為師父想讓他磨練磨練,當司徒憐幽又問他覺得江湖生活怎麽樣是,她始終都記得風天佑回答的那一句。
“遠離這紛紛擾擾的江湖,不就是你的願望嗎。”司徒憐幽搖著頭,喃喃自語道,“若是從此就能遠離這一切,你願意嗎?”
說完,她轉過身去,對著風天佑說道,“那,我告訴你,你叫風天佑,是個上京赴考的書生,至於你家在何處我就不知道了。”
“書生,上京赴考?”聽了這個回答,風天佑是一頭霧水,“那你又是誰,我們二人又是什麽關係,怎麽我們會在一間屋子了,你對我做了什麽。”說著,風天佑緊張的向後退著。
“我,我是司徒憐幽,司徒家的大小姐,是名劍客,女俠。”說著,司徒憐幽還拿起放在一旁的‘無塵劍’對著風天佑比劃著,“我是闖蕩江湖的人,你知道不。”
“司徒家,這個名字好熟悉。”聽到這個名字,風天佑似乎想起了什麽,但是又記不起來,他皺著眉搖著頭,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算了,對了,那我們是什麽關係,我一個書生怎麽會認識你個江湖中人的。”
被這麽一問,司徒憐幽是半天答不上來,她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們,我們,我是你未過門的娘子,因為遭到我的仇家追殺,我麽就一路跑路,但是途中你撞到了腦袋,所以才會失憶的。”說到這裏,司徒憐幽臉漲的通紅,低下頭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話一說出口司徒憐幽就後悔了,她不知道這樣欺騙風天佑對不對,可是,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要說自己是風天佑未過門的娘子。
聽了這個回答風天佑也是半信半疑,但是他自己現在也沒有辦法判斷真假,隻能是對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見總算是蒙混過關,司徒憐幽是長舒一口氣,用手拍了拍胸口是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風天佑,她腦中不斷的想著接下來的計劃,畢竟現在他們還是不安全,家中的人手可能很快就會發現他們的蹤跡,不過讓她放心的是風天佑總算是沒有性命之憂,而且也沒有像書上記載的那樣喪失心智。
正當司徒憐幽在想的時候,風天佑突然坐到她身旁,問道,“司徒姑娘,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司徒憐幽轉過臉,眼見這風天佑靠自己那麽近是一下臉就紅了,這平日囂楊跋扈的司徒憐幽也會有一些不好意思,她連忙轉過去低下頭,問道,“你,你有什麽問題。”
“司徒姑娘,我能問你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說你是我娘子,但是我連我們怎麽認識都不記得。”風天佑說著說著也不好意思了,不斷的用手撓著自己的後腦勺,“希望姑娘你不要介意。”
被這麽一問,司徒憐幽又想起了當日他西蜀的破廟裏和風天佑的第一次見麵,當年自認為自己武功不錯的司徒憐幽是被風天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想到這裏,她又想起了二人在武林大會的擂台上的比試,嘴角不禁慢慢上揚了起來。
“你怎麽又笑了起來,不過你笑起來真好看,比你生氣的樣子好看多了。”風天佑看著司徒憐幽說道。
風天佑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站起身來,提高了嗓門說道,“本小姐當然知道自己好看了。”說著她望向風天佑的眼睛,雖然眼前的這個人已經完全想不起來從前發生的事情,但是他的眼睛還是那樣的清澈,透明,這兩年江湖的曆練,非但沒有改變他的本性,反而讓他的眼中又多了一分堅毅。
“天佑,我們的事情我以後會慢慢和你說的,但是我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得和我趕快去醫館一趟,讓大夫好好瞧一瞧你得病。”
在醫館內,司徒憐幽是把大夫叫到一旁讓他幫忙騙過風天佑,她不想讓風天佑知道自己是中毒才成這樣的。老大夫回去後是替風天佑先把脈,又是針灸,但是似乎不起什麽效果,看的司徒憐幽在一旁是幹著急。“大夫啊,您說這病。”
大夫還是老樣子,搖了搖頭,說道,“老朽對這病也是聞所未聞啊,理應說這人啊,失憶了之後,通常都是丟失了一部分的記憶,這小時候的或者年代比較久的還是能夠記得一些的,但是像這位公子一樣,什麽都記不清的,我是真沒有見過啊。”
司徒憐幽聽後又將大夫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大夫,您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大夫小聲說道,“要是尋常的撞擊或者受到外傷導致的失憶或許還有辦法,但是這位公子是中了毒啊,老夫是連那味草藥都沒有聽過,這讓老夫從何下手啊,萬一這出了任何問題的,這不是砸了老夫的招牌嗎。”說著那大夫也很無奈的攤開雙手。
見大夫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司徒憐幽也不想為難他,正想轉身回去,大夫叫住了她,“我說這位姑娘,或許我可以再試著配一次藥,但是你或許要等明天再來拿,這其中一味藥材店裏正好沒有,要去東邊的藥店去取,店裏現在人手不夠,我最快明早就可以給你。”
司徒憐幽一聽,連忙說道,“大夫,這個您不要擔心,你需要什麽藥我替你取來便是,我讓他在這裏等等。”說完,走到風天佑那裏,對他說道,“天佑,我要去東邊幫大夫取一味藥,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好嗎。”
風天佑一聽要把自己留在這裏,立馬就不樂意了,“憐幽,我和你一起去,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又記不起來從前的事情,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
司徒憐幽聽到風天佑這麽叫自己,先是一驚,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麽。”
“憐幽啊,你不是說你是我未過門的娘子嗎,我不可以這麽叫你嗎,那我還是叫你司徒姑娘好了。”風天佑望著瞪大了眼睛的司徒憐幽說著。
司徒憐幽聽了後吱吱的笑了起來,這麵前的美人一顰一笑都是那麽的美豔動人,看的風天佑都出了神。見風天佑這麽呆呆的望著自己,司徒憐幽蹲下身說道,“天佑,我很快就回來,外麵太危險,我覺得這裏最安全,你好好在這裏待在好嗎。”
風天佑這剛想說話,誰料司徒憐幽一把將他抱住,一股清香瞬間充滿風天佑的大腦,目光撇去,這個女人的脖頸好似月光一樣茭白,雙臂輕輕的抱住自己的身體,風天佑的雙頰一下感到熱的發燙,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抱是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好好在這裏等我回來。”耳邊傳來司徒憐幽那輕柔的聲音,伴隨著飄來的一陣幽香,風天佑是一動不動的望著司徒憐幽走出了醫館,自己半天才回過神。
離開醫館,司徒憐幽是一路小跑的趕去另一家藥材鋪,她這心裏總是感覺不安穩,想早一點離開這裏地方,畢竟在城中人多口雜,難免被人發現。
回程的路上,司徒憐幽總感覺有什麽人在跟蹤自己,可是每每回頭又看不見任何蹤跡。情急之下,她突然快跑起來,衝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巷之中。
司徒憐幽一人走在這深巷之中心裏也是害怕,她一邊跑著一邊攥緊了手中的‘無塵劍’。突然,就在這時,兩道黑影一下閃過,在她麵前出現了兩位黑衣蒙麵人。司徒憐幽明白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此時此時,唯有正麵迎敵了。於是她是二話不說就拔出寶劍,指向麵前的二人。
二人是站在那裏不急不慢,其中一人開口說道,“小姐,我們是奉大當家之命來帶您和風天佑二人回去的,希望小姐可以配合,屬下自然是不會傷害你們性命的。”
司徒憐幽沒有理會他們,提著劍就衝了上去。可是這司徒憐幽哪裏是二人的對手,這司徒家的死士個個武功超群,二人是連劍都沒有拔出來就將司徒憐幽打的是節節敗退,更是險些奪走她手上的劍。
“小姐,屬下並不想傷害您,但若是您一味抵抗,那就不要怪屬下無禮了。”說完,二人拔出寶劍,指著司徒憐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大當家的命令。”
見麵前二人的陣勢,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司徒憐幽心裏是撲通撲通直跳,自己拿劍的右手竟然不受控製的抖動起來。二人見司徒憐幽沒有放棄的意思,互相看了一眼,隨即就衝了上來。誰料這司徒憐幽也是早有準備,就在二人衝過來的同時,一記‘黑夜行’當即砸向地麵,想趁著黑煙趕快逃跑,可是她忘了這二人可是司徒家的死士,這‘黑夜行’是困得住家裏護衛可困不住這些死士。就在司徒憐幽剛想跑的時候,她突然感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剛想揮劍砍過去,突然身子一輕,整個人一下被人甩了出去,等她再次抬頭,二人的劍已經伸在她的麵前。
“小姐,風天佑到底在哪裏。”黑衣人冰冷的問道。
司徒憐幽神情慌張的看著二人,一邊她慢慢的向後退著,二人也是一步步緊逼。眼看身後已經是退無可退,就在這時,司徒憐幽從身上拿出什麽東西,左手一揮,一陣紅煙飄過。麵前的二人是立刻用手臂捂住口鼻,司徒憐幽趁著這個間隙往嘴裏塞了什麽東西。眼看二人是慢慢開始站不穩,沒幾下就倒了下去。
原來這是唐門的‘紅煙如夢’,當年司徒憐幽自己在身上還私藏了一瓶,還順手多帶了一點解藥,隻是沒有想到日後竟然會對自己家的人用到。
司徒憐幽慢慢站起來,舉起手裏的劍,她本想了結二人性命,這樣就不能再追上他們了,但是她始終還是下不了手。“算了,你們已經身中劇毒,若是沒有解藥和死人無異。”說完司徒憐幽正想離開,可她轉念一想,他們怎麽會這麽快就追上自己,莫非是一路上留下了什麽痕跡。想到這裏,她隨即又折返回去,果不其然,在二人身上,司徒憐幽竟然發現了自己讓明玉交給柳如是的信,這信便是原先計劃的逃跑路線。看著信紙上發黑的血跡,司徒憐幽擔心明玉可能已經遇害,想到這裏,司徒憐幽眼眶裏的淚水不住在打轉。
她站起身來,仰起頭看了看天空,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淚痕,回頭看著地上倒地昏迷不醒的二人,隨即抽出利劍,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可她終究是下不了手,伴隨著右手不住的抖動,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樣一個練武之人竟然有一天舉起劍來手會發抖。思索片刻,她一把收回寶劍,可眼中的淚水卻是一下湧出,獨身一人的她無助的靠在牆上,傷心的哭著,嘴中含糊不清的喊著自己哥哥的名字,一時之間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自己哭的這麽傷心。
良久,司徒憐幽是神色匆匆的趕回來,突然發現風天佑就站在門口等著自己。見風天佑不聽話一個人站在門外,她連忙上去就是一頓責備,“你怎麽站在外麵,我不是讓你在店裏好好待著嗎,你知道外麵多危險嗎,還不趕快進去。”說著就用力的將風天佑向裏麵推著。
麵對司徒憐幽的訓斥,風天佑是抬起雙手一把抱住驚魂未定的司徒憐幽,略帶埋怨的說道,“你去了好久都沒有回來,我好擔心你,怕你出了什麽事情。”
聽完風天佑的一番話,司徒憐幽一下楞在了原地。她伸出雙手也緊緊地抱住風天佑的身子,嘴裏不住的向他道歉。從小沒有爹娘的她隻有唯一的哥哥最疼愛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除了她哥以外第二個這麽關心自己的人,雖然她心裏清楚,麵前的這個風天佑並不是自己原來認識的風天佑,自己也撒了謊騙了他,要是未來一日風天佑恢複了記憶,隻怕是他還是會選擇蕭淑媛,可是在這一刻,她不想去理會這麽多,她緊緊的抱著風天佑,淚水又一次的流出,“對不起,天佑,讓你等了這麽久,對不起。”
聽見了耳邊輕聲的啜泣聲,風天佑一臉慌張的問道司徒憐幽,“憐幽,你怎麽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麽話了。”
望著麵前的這個男人對自己是如此的溫柔體貼,司徒憐幽的淚水是愈發的止不住。這可緊張壞了風天佑,他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看著風天佑手忙腳亂的樣子,司徒憐幽是破涕為笑。
眼前的這個女人,通紅的眼眶之中還噙著晶瑩透亮的淚珠,眉梢眼角之間,散發著令男人無法抗拒的嫵媚,一張櫻桃小口微微張開,雪白的雙頰上泛著一絲紅暈。
“天佑,我要趕快進去把藥給大夫,你不要老盯著我看了。”一邊說著,司徒憐幽的粉拳輕輕的敲打在風天佑的胸口,這每一下都好似落在風天佑的心中。
在司徒憐幽的原先計劃中,她原本是準備一直南下去韶州的,但是自從她發現那些黑衣人已經得到自己原先的地圖,擔心萬一他們事先已經通知了其他人,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司徒憐幽隻好臨時改變計劃,從這裏向西行,先去靜江府附近。經過這一次,她也發現或許偏僻的村落比起城中更容易藏身,至於風天佑身上的毒,這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解除,隻能先安定下來,靜江雖然離藥王穀有一段距離,但是幾日路程便可達到,隻是如今的這個時候,司徒憐幽隻能帶著風天佑先藏匿起來。
又是一天一夜的路程,二人騎著馬是一路未休息,眼看這天色漸晚,這一路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落腳的地方,風天佑叫住了司徒憐幽,問道,“憐幽,我們這一路是要去哪裏,這都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我們需不需要找一個地方先過夜,等到明日一早再趕路。”
司徒憐幽聽到後拉住了馬,向四周望去,伴著夕陽的餘暉,四周給照的紅燦燦的。她指著前麵說道,“要是我們路沒有走錯的話,這前麵再走一段就是衡州了,進城之後我們就可以找到一家客棧了。”
果不其然,二人是又馬不停蹄的前行了半個時辰,總算是趕在天黑之前來到了衡州。二人找了一間地處偏僻的客棧先住了下來。
此時的舒州內,王阿四聽到了自己手下和他反應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風天佑的消息了。原來早在一周前風天佑就和丐幫的弟子約好碰麵然後一起去少林,可是他們等了整整兩日也不見風天佑的身影,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隻好回來報告給王阿四。
“幫主啊,你說風少俠他也不是那種無信之人啊,會不會是風少俠他遇上什麽事情了。”丐幫的弟子問道。
王阿四聽後想了想,搖了搖頭,“天佑他要是真的有事情一定會找人帶上口信的,這麽平白無故的失約,可不像是他的作風,我是擔心路上出了什麽狀況。”
“幫主,你不會是擔心風少俠出了什麽意外吧。我看幫主這個您不用擔心,以風少俠的身受,這武林之中誰能困的住他啊,您說是不是。”
“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去通知你手下的弟兄,四處去打探一下天佑的下落,少林那邊你另外再派一對人馬過去送信。”王阿四說完就轉身去找正在養傷的李賢仕,他將風天佑失約的事情告訴了李賢仕。
李賢仕聽後沉思半晌,“我覺得你分析的有道理,以我對天佑的了解,真要是有事脫不開身,他也會先行通知的,不會這麽冒冒失失的不來赴約。”說著,看著王阿四接著說道,“有問清楚他們最後一次是在哪裏看到天佑的嗎。”
“上次分開之後,天佑自己一人就南下去附近的各派送遞英雄帖,當時因為就在舒州附近,我也沒有讓丐幫弟子跟著,都怪我,當時風兄弟大傷初愈,我應該堅持派人陪著他的。”王阿四自責道。
“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要緊的是多派些人手去找到天佑,確保他沒有危險,我看這樣,讓你手下的人去附近的各門各派逐一詢問,弄清楚天佑什麽時間不見的,最後一次出現在哪裏,有見過什麽人。如今丐幫人手不足,就讓我去走一趟少林吧,少林弟子眾多,清遠大師和我也算是有點交情,這個忙他還是會幫的。”說著,李賢仕就準備今日啟程。
王阿四聽了心裏不免擔憂,連忙說道,“幫主啊,您這傷。”
“好了,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喊我幫主了,現在丐幫的幫主是你自己。”李賢仕不耐煩的說道,“我這個身子啊,我自己最清楚,讓他們給我備好馬車,我這一路坐馬車過去,不會有事情的,你就放心好了。”
客棧內,司徒憐幽坐在那裏一直思考著下一步應該怎麽走,風天佑見司徒憐幽坐在那裏不說話,也沒有好打擾她,就這樣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她。
司徒憐幽想著想著轉過頭,猛然發現風天佑一直盯著自己看,一想到自己剛剛一直把他晾在那裏,連忙站起身來跑了過去,“不好意思啊,天佑,我剛剛在想事情,是不是沒人陪你了。”
風天佑聽後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我看你在想事情,就沒有打擾你,我覺得就這樣看著你就很好了,對了,憐幽,你能和我說一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嗎,比如我們怎麽認識的,又怎麽會一路逃難的,我真的很想知道。”風天佑雙眼盯著司徒憐幽看到。
見風天佑眼睛這樣望著自己,司徒憐幽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麽作答。她端來一張椅子,坐在風天佑對麵,拉起風天佑的雙手,深情的問道,“天佑,你會這樣一直陪著我嗎。”
被這麽一問,風天佑是一頭霧水,“憐幽,是有什麽事情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問呢,我們這一路逃難不就是為了能在一起嗎。”
司徒憐幽聽了這個回答笑了笑,搖著頭說道,“沒事,我就是擔心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你會不會覺得我欺騙了你。”
“欺騙?不會的,我覺得我能有你這樣的娘子已經是我的福分了,你看你長得這麽美,又是一位行俠仗義的女俠,我昏迷那幾日也是你悉心照顧我的,這些天也是你一路照顧著我,陪我。”沒等風天佑說完,司徒憐幽一下撲入他的懷中,用那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按在風天佑的雙唇上,“風哥哥,你不要說了,我就想這樣躺在你懷中。”
風天佑此時覺得胸口砰砰直跳,自己是一下也不敢動,他緊張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慢慢的試圖把手放在司徒憐幽的背後。可就在這時,司徒憐幽突然一下坐起來,嚇得風天佑立刻將手收了回去,雙頰通紅的直直坐著。
司徒憐幽看到他這個樣子,先是嫣然一笑,雪白的手腕擋在那豐盈的雙唇之上,露出兩個迷人的酒窩,隨即她站起身來,走到一旁,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風天佑望著不遠處司徒憐幽的背影,淡黃色的衣服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材,他是不敢多看一眼,但這美妙的畫麵又好似有什麽魔力一般吸引著他,弄的風天佑是麵紅耳赤,心神不寧。
“這個是大夫給配的藥,我去樓下問一問夥計可不可借一個地方熬藥。”司徒憐幽轉過頭,見風天佑低著個頭不敢看自己,連忙上去問道,“風哥哥,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見司徒憐幽突然回頭,風天佑漲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著,一邊拿過司徒憐幽手上的藥,說道,“憐幽你趕路也累了,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去問夥計就好了。”說著站起身來,急急匆匆的弓著腰走了出去。
見風天佑這樣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司徒憐幽也覺得奇怪,她推開房門,看著風天佑拿著藥下樓和夥計商量去了,便轉身坐回桌前。她雙手托著下巴,此時的她內心的負罪感是隨著二人的關係深入而越來越強,她越來越擔心今後有一日風天佑恢複了記憶會怎麽麵對二人的現在的關係,到時候會不會傷害風天佑,畢竟他是那麽一位講究禮儀道德的人,要是他知道了現在二人的關係,他會不會怪罪他自己。
就在這時,風天佑突然推開門進來。見司徒憐幽給自己嚇了一跳,風天佑連忙上前問道,“怎麽了,憐幽,是我嚇著你了嗎。”
司徒憐幽神色慌張,她站起身來搖了搖頭,“沒,沒事,我就是在想我們下一步應該去哪裏。”
“這件事我也一路在想,你看啊,我們也不能一直這樣四處逃跑是不是,你若是同意,我們去郊外找一處安定下來怎麽樣,我們自己養一些牛啊羊啊的,那裏遠離喧囂,那些追殺我們的人也不會那麽容易找到我們。”見司徒憐幽還在為此事煩惱,風天佑提議道。
聽了這話,司徒憐幽是立刻點頭答應,此時的她也不想總過著東躲xz,擔驚受怕的日子,“風哥哥,你看這樣如何,我們去衡山腳下生活,我聽說那裏風景優美,宛如人間仙境,你覺得怎麽樣。”
“好啊,衡山,青城山?我怎麽會突然想到青城山了。”風天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一下驚醒了司徒憐幽,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怎麽了,風哥哥,你是想到了什麽嗎。”
此時的司徒憐幽看到風天佑眉頭緊鎖的樣子,感到自己的心好似要從胸口跳出一般。風天佑是想了半天,怎麽也回憶不出什麽,他無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青城山這個名字從我腦中閃過,對了,憐幽,我們是一起去過青城山嗎。”
被這麽一問,司徒憐幽連忙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沒有,見司徒憐幽緊張的樣子,風天佑說道,“你怎麽了,怎麽頭上都冒汗了。”
司徒憐幽連忙轉過身去,長舒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回頭說道,“沒什麽,風哥哥,我就是剛剛在想我們之後的生活,一下出了神。”說完,司徒憐幽便快步走向床邊,一邊整理著被子一邊說道,“風哥哥,你也一路辛苦了,你也早一點回屋休息吧,我們明早一大早還要趕路呢。”
第二日清晨,司徒憐幽被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所吵醒,她揉著眼睛坐起身來,隻聽門外的風天佑問道,“憐幽,你起來了嗎,我們差不多要出發了。”司徒憐幽這才意識到自己起晚了。原來昨日一夜司徒憐幽都沒有睡著,她在床上是輾轉反側,一閉上眼腦子裏全是各種指責她的畫麵。
她連忙站起身走到門口,對著門外的風天佑說道,“那個,風哥哥,對不起我才起來,看來你要再等我一會兒了。”
“沒事,那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順便準備一些幹糧備著路上吃。”
二人收拾好了之後是重新上路,今日的天氣是格外的晴朗,這過去幾日一連都是陰天,望著天上的藍天白雲,司徒憐幽的心情也是放鬆不少。
但二人在路上也是不敢耽擱,在客棧詢問好沿途的線路之後,司徒憐幽特意在城中買了一個長木盒來裝那一柄‘無塵劍’,畢竟這把劍太過招搖,若是路上給人認出來,這身份一下就暴露了。
二人沿著河道一路南行,此時正是正午,風天佑便跳下馬來替司徒憐幽在河邊接一點水喝。正當他轉身要走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絲微弱的求救聲,他問道司徒憐幽,“憐幽,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司徒憐幽似乎也是聽到了,但是又不太確定,她立刻加強警戒,“我好想也是聽到了,風哥哥,你先上馬來,我們再向前走走。”她一邊說著,一邊解下了背著身後的木盒,隨時準備拔出劍來。
二人是循著聲音向前走著,果不其然,前方不遠處隻見一位老婦人坐在地上,身後是倒在一旁的平板車,老婦人捂著自己的腳,嘴裏不時發出因疼痛的‘嗯呀’的聲音。
風天佑見了連忙跑上前去,身後的司徒憐幽擔心會有詐,剛想叫住風天佑,可這風天佑是已經一把扶起老婦人,問道,“老人家,您這是怎麽了,是腳受傷了嗎。”
老婦人表情痛苦,艱難的點著頭說著,“小夥子,我剛剛這走在路上沒注意,一腳踩空了折了腳了。”
司徒憐幽見狀走過來,檢查了一下老婦人的傷勢,讓風天佑扶住了她,說道,“大娘,可能會有一點疼,你要忍住了。”隻見司徒憐幽話音剛落,‘哢——’一聲,伴隨著老婦人的一聲哀嚎,司徒憐幽幫她把脫臼的腳踝給按了回去。
風天佑一臉吃驚的看著司徒憐幽,“憐幽你好厲害啊,連接骨這些事情你都會。”
“那還用說,這種事情小事一樁。”麵對風天佑的一臉崇拜,司徒憐幽頗感自豪的說道,“大娘,你好一點沒有啊。”
老大娘是喘了幾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在風天佑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坐在一旁的一塊石頭上。“這真是要多虧你們了,要不是遇上你們,我真不知道是該怎麽辦了,這地方四下無人,我當時是真擔心我的老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原來這位大娘姓謝,是附近謝家村裏的人。這謝家村就在衡山腳下,一共就五戶人家。後來在交談之中才知道,這謝大娘也是逃難至此,當年家鄉發生饑荒,原本謝家二十幾戶人家一路逃難至此就隻剩下七八戶,後來老的老,死的死,村裏現在就剩下五戶人家了。
“謝大娘啊,你看你現在腿腳也不方便,不如讓我們送您回去吧。”風天佑說道。
謝大娘聽後搖了搖手,“那怎麽行,我看現在我這腳啊再休息一會兒就能走了,你們年輕人還有事情要去做,不用為了我大費周章的。”
見謝大娘推辭,司徒憐幽說道,“謝大娘,我們本來出來就是四處遊玩的,正好我們有打算去衡山,這不是順路嗎大娘,不然您路上要是再遇上什麽事情可怎麽辦。”
大娘見拗不過他們,隻好同意讓他們送自己回去。一路上,司徒憐幽謊稱二人是離家出走來到這裏的,家裏不同意自己和風天佑的婚事,二人便連夜私奔,一路上家裏派人是想抓她回去,這東躲xz的才跑到這裏。
風天佑聽了司徒憐幽的描述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一旁的司徒憐幽,司徒憐幽和風天佑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不要說話。坐在身後平板車上的老婦人聽了司徒憐幽的話是十分同情二位,原來當年謝家也是當地的一戶大戶人家,自己的婚事也是被父母逼得嫁給了一位當地的富紳之子。老婦人說自己當時沒有她這般的勇氣逃離出走,使她懊悔終身。後來在逃難的過程中,自己的丈夫和兩個孩子都因為得病去世了,老人家就這樣一個人孤苦伶仃活到現在。
“幸好村裏的人都像家人一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老婦人望著路旁的風景,一邊說著一邊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對了,姑娘,都這麽久了還不知道你們兩位的名字呢。”
風天佑這剛要開口,給司徒憐幽止住了,她說道,“大娘,您就叫我霓裳好了,我夫君叫青雲。”
“霓裳,青雲,好美的名字啊,‘青雲衣兮白霓裳’,你們這名字啊真是天生的一對啊。”老婦人聽後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這三人是又走了半個多時辰,一路上擔心由於走的太快謝大娘坐在平板車後麵會不舒服,風天佑他們一直是放慢了腳步,眼看前麵就是一座小村寨,謝大娘也告訴他們,讓她先回去和村裏人通報一聲,說什麽都要留他們在這裏吃飯。
見謝大娘走遠,風天佑問道,“憐幽,你為什麽要騙謝大娘啊,這萬一。”
司徒憐幽小聲回道,“風哥哥,江湖險惡,我們現在還是在逃路呢,防人之心不可無,用化名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可是這謝大娘看上去也不像是壞人,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妥。”看著謝大娘的背影,風天佑有些懊惱的說道。
“好啦,風哥哥,這也是保護謝大娘他們,你說萬一他們哪一天說漏了嘴,到時候給仇家知道了,那我們不是害了他們嗎。”說著司徒憐幽跳下馬,拉著馬向村裏走去,“風哥哥,你就不要多想了,放心沒事的。”
此時謝大娘也從村裏走出來,她向二人招著手說道,“霓裳,青雲啊,你們二人快點進來休息一下,他們正在準備飯菜呢,這一路辛苦的快點進來休息休息。”
二人走進謝大娘家裏,屋內雖然簡樸,但是整理的是幹幹淨淨,東西擺放的也是整整齊齊。沒一會兒,全村的人都聚集在謝大娘家裏開飯了。
見司徒憐幽看上去有一些不習慣,謝大娘連忙解釋道,“霓裳啊,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們村裏人不多,就這麽幾個老人了,平日裏吃飯都是聚在一起,今日在你家,明日就去他家的,要是你感到不自在啊,我給你把飯菜端進屋裏吃,你看怎麽樣。”
司徒憐幽聽了連忙搖著手,“不用,大娘,真的不用,我就是,這一路沒有這麽熱鬧過,所以有一點不習慣。”說著司徒憐幽看了一眼一旁的風天佑,菜剛上來他就被村裏的兩個老頭拉到一旁去喝酒了,眼看這幾杯下肚,風天佑是滿麵通紅,人都有一點坐不穩了。
“青雲啊那邊你放心,這幫老家夥是好久沒有看到外麵的來人了,也是開心,來,這飯菜啊你要是覺得合口味就多吃一點。”謝大娘見司徒憐幽還是有一點不好意思,也不好繼續打擾。
見謝大娘走開,司徒憐幽是放下夾住的食物,她心裏確實還是有一點不放心,這一路上是提心吊膽的,現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萬一要是有什麽不測,索性她也就沒怎麽動筷子,就喝了一點自己壺中的清水充充饑。
酒足飯飽,村裏人是各回各家,風天佑是喝的伶仃大醉,兩個老頭是把他抬上床的。司徒憐幽看著也是沒轍,出門打了一盆水替他擦了擦臉。這擦著擦著,隻聽風天佑嘴裏低聲嘀咕著什麽,司徒憐幽沒有聽清楚,便湊近了去聽。
“憐幽啊,你好美啊,我怎麽有這麽好的福氣,能找到你,你不會是騙我的吧。”聽到風天佑這麽一說,司徒憐幽是嫣然一笑,心裏美滋滋的,但是轉念一想,突然停下了手,喃喃自語道,“風天佑,你這個混蛋,你說你當初下山為何不再遲幾日,待我入了蜀地也好啊,我哪一點比不上蕭淑媛那個丫頭,論相貌,論武功,我一樣都不比她差好嗎。”說著,她拉起風天佑的手,將自己的臉輕輕靠上去,“風哥哥,我有時候覺得我自己就是個壞女人,我多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失憶下去,那樣,你這樣就可以一直陪著我了。”說著說著,一滴眼淚從司徒憐幽的眼角滑落,滴在風天佑的手背上,“我是不是很自私啊,風哥哥,就算是知道現在的你不再是從前的那個風天佑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這樣陪著我。”
司徒憐幽抬起頭,此時眼眶內已經是紅通通的。她低聲的哭訴著,“哥,你怎麽還沒有發現你妹妹不見了,你怎麽還沒有閉關結束啊,我現在真的好累啊,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麽辦了,哥——”說著司徒憐幽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趴在風天佑的身上痛哭起來,將最近心裏壓抑的苦澀接著淚水全都傾瀉出去。
沒一會兒,司徒憐幽突然聽到門口有人敲門,“霓裳啊,還沒有睡嗎,你還好嗎。”原來是謝大娘聽到了屋內的動靜特地來看看發生了什麽。
司徒憐幽連忙跑去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打開門,“謝大娘,沒事,青雲他喝多了睡著了,我就是看看他怎麽樣了。”司徒憐幽一邊說著,一邊刻意的扭開自己的頭。
謝大娘一眼就看出司徒憐幽剛剛哭過,但她沒有點破,而是接著說道,“霓裳啊,我看你晚上都沒有吃什麽,是不是不舒服啊。大娘給你留了一點菜,你要是餓啊就和我說一聲我帶你熱一熱。”
司徒憐幽走出屋子,輕輕帶上門,“謝大娘,真的沒事,我隻是最近趕路有一點疲勞,沒有什麽胃口,我不是覺得這飯菜不好。”
聽司徒憐幽這麽一說,謝大娘端出兩張椅子,坐了下來,“霓裳啊,來,你坐下來,大娘有些話想和你說。”眼見司徒憐幽坐下,謝大娘拉起她的手說道,“我知道的,霓裳,真要是大家小姐那樣的話,手上是不會有這些繭子的。”
聽了這話,司徒憐幽一下將手收回去,不自覺的提高了警惕。
見司徒憐幽看起來有些緊張,謝大娘接著說道,“霓裳啊,你不要誤會,大娘以前也是學過武的,當時家裏爹娘都反對,說這女兒家的哪能去學這個,所以啊,從你這走路啊我就能看出來你和青雲兩人都是習武之人。”
“大娘,我——”見謊言被大娘看穿,司徒憐幽有些過意不去,羞愧的說道。
“霓裳,大娘不是怪你們,我知道你們肯定有你們的難處,所以才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大娘理解,畢竟這江湖險惡,誰知道遇上的是什麽人呢。同時天下淪落人,大娘也不會去問你們發生了什麽,你們啊若是覺得這邊住的還算舒服,你們就多住幾日,我也能有個人陪著我說說話,要是覺得不自在呢,明早就走,大娘心裏也不會在意的。”說著謝大娘遞給司徒憐幽一雙純銀的筷子,“這是我師父當年送給我的,他老人家說這行走江湖啊,小心為上。我知道你是擔心這飯菜有毒,你先好好吃著,吃完了放在這裏就可以了,我去幫你整理一下你的屋子。”說完謝大娘就走開了。
司徒憐幽拿起桌上的筷子,心情複雜,她叫住了謝大娘,“大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大娘回過頭,對她揮揮手,示意她趕緊先吃飯,“大娘知道,但是啊這漂泊在外的,怎麽也要先填飽肚子,你快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