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直搗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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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一輪紅日從東方緩緩升起,陽光照射在鄧州城樓前的戰場之上,這裏的大地早就被無數的鮮血染成駭人的黑紅色,空氣之中依舊彌漫著難聞又刺鼻的腐臭氣味。
突然,金軍率先發起了進攻,隻見他們推上了百十架投石車和幾十門火炮對準了城樓。這可震驚到了鄧州的所有將士,他們沒有料到完顏袞居然還藏有這麽多的攻城火器。守城將領吳都統當即下令,所有城上炮口對準敵軍先發製人。伴隨著耳邊轟隆巨響,一發發彈藥猶如雨點一般的轟向金軍。
可此時的完顏袞麵對宋軍的先行發難並不慌張,金軍陣中的火炮昨日夜裏才剛剛運抵前線,當初完顏袞擔心有人會偷襲軍營,特意將火炮單獨運輸,沒有跟隨行軍的大部隊。他原本自信的以為憑借自己的上千鐵浮屠部隊和重甲兵就可以掃平鄧州,隻是沒有想到過程會這麽艱難,半路殺出來的武林義軍不僅讓他損失了七成的先鋒部隊,更是讓自己的愛徒戰死沙場。
麵對宋軍猛烈的炮火,金軍的投石車和火炮部隊也展開了反擊。密集的彈藥夾雜著成噸的巨石衝向城樓。吳都統發現,這金軍的火炮和投石機威力和射程居然比宋軍的還要厲害,漆黑的鐵球碰到牆麵立刻炸開,城樓之上瞬間就出現了一個大窟窿。城內的士兵和義軍們被這一幕嚇的都不敢輕易妄動,就連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李賢仕也被金軍這凶猛的火力所震驚,感歎敵我之間的差距。
麵對敵軍的狂空亂炸,他們隻覺得這山呼海嘯的響聲好似要將這大地撕裂一般。城內的唐豔緊緊抱著懷中的沈雨婷,二人身體顫抖著蜷縮在角落。門口的汪五通也被敵人這火炮給嚇著了,死死的扶著屋門,隔著城門,臉色鐵青的望著前方彌漫著濃煙的戰場。
懷著滿腔的憤怒,完顏袞駕馬來到雲梯和鵝車軍隊麵前,他瞪大雙眼,掃視麵前的部隊,隨即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手舉這把鑲滿寶石,閃閃發光的黃金匕首,對著眾將士高聲呼喊道,“你們都看見了本王手裏的匕首了嗎,這是我大金的先皇禦賜給我大金第一勇士的。當年洪州之戰,本王率領百人,一夜之內取下洪州城,先帝禦賜給本王的。今日鄧州一戰,你們之中,本王想要看一看,究竟誰能第一個登上敵軍的城樓,本王便將親手,把這手中的寶物賞賜給他。”
聽到完顏袞這麽一說,麵對金國至高無上的榮耀,在場的眾將士們發出海嘯般的轟鳴之聲。
完顏袞望著軍心沸騰的將士們,再一次舉起手來,高聲呼喊道,“眾將士聽令,若是你們能為大金攻破這鄧州城,本王允諾你們可以進城掠奪三日,不管是女人,金銀還是任何你們想要的。”
眾將士聽了這話,又是發出一陣轟鳴之聲,甚至更勝上次。
說罷完顏袞拉起韁繩,眺望前方戰況,見自己的火炮和投石機已經壓製住宋軍,鄧州的城樓此時也已經是滿目瘡痍,破敗不堪。他下令雲梯和鵝車準備登城,所有騎兵先行開路,步兵跟上發起最後的進攻。
眼看城樓上的防禦工事已經抵擋不住金軍的進攻腳步,黑壓壓的金兵好似洪水一般向著城門湧來,一波金軍倒下又是更多的金軍衝了上來。就在這時,吳都統身旁的副將來報,說城中的彈丸已經所剩無幾。聽到這個消息,吳都統緩緩閉上雙眼,伸手係緊頭上的頭盔,抽出腰間的佩刀,隨即猛然睜開雙目,大步流星的站在城樓之上,舉起佩刀,對著城門內的將士高聲下令打開城門,所有將士做最後一搏。
聽到吳都統的號令,於飛羽看向一旁的常空,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隨即一言不發的從城樓之上飛快的走下去。
不多時,伴隨著‘哢嚓,哢嚓’的響聲,鄧州的城門被人緩緩的打開。就在城門開啟之際,在眾將士麵前的,是那猶如餓狼一般的金軍,口中發出猶如野獸一般的嘶鳴,奔跑著向他們呼嘯而來。
麵對眼前的這幅場景,於飛羽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如此反複了多次才讓自己緊繃的神經冷靜下來。
身後的義軍都沒有經曆過如此的場麵,甚至有人已經在往後退縮了。
眼看敵人越來越近,那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好似洪水一般奔湧而來,於飛羽麵不改色,‘嗖——’的一聲,一把抽出寶劍,右手持劍,站在義軍最前麵,雙目緊盯著麵前的敵人,使出全身的力氣大聲吼道,“各路英雄好漢,如今,站在這裏,我們乃是鄧州城的最後一道防線。金賊犯我大宋疆土,殺我大宋子民,試問,我們之中,有多少人是因為這些金賊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而在我們之中,又又多少人有著自己的妻兒子女,有著安穩的家庭的。這些賊人如今就在我們麵前,凡我大宋男兒,為了大宋的江山,為了我們的家人,諸位,同我舉起手中的兵器,一同上陣殺敵。”說罷於飛羽舉起手中的長劍,一個人率先怒吼著向著金兵衝了出去。
見城內的義軍和守城官兵紛紛出城做出最後的抵抗,此時的李賢仕也坐立不住了,他拿起身旁的皮鞭正要向城外走去,突然一旁的常空拉住了他。
“老藥罐,你放開,如今都這樣了,說什麽我都不能置之事外了。”李賢仕原以為常空是來阻止他的,卻沒想到常空笑了笑,對他從容的說道,“老叫花,那青城的風掌門,朱大俠,藥王穀的陳大俠,少林的玄慈大師都已經隨大部隊衝上去了,就我們倆掉隊了,我們也要加緊了。”說著常空拔出佩劍,向前跨出一步,側過頭接著說道,“老叫花,你可要活著回來啊,那老酒鬼可還欠著我倆一壺酒呢,我還等著回來去襄陽好好敲他一筆呢。”
望著常空衝上前去的背影,李賢仕突然覺得時間仿佛一下回到了幾十年前,當年他們兄弟三人上戰場之前,蕭博都會和他們約定,回來之後帶給他們一壺好酒。想到這裏,李賢仕不禁低頭抿著嘴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由的攥緊了手中的皮鞭,將那皮鞭向空中用力揮去。伴隨著皮鞭在空中發出的一聲炸響,李賢仕也跟了上去。“你個老藥罐,跑的夠快的,等著我——”
戰場上,風無常和朱正正背靠著背揮劍砍向四周的金兵。麵對四周如潮水般的金兵,朱正不忘打趣道,“風師弟,沒有想到老了老了,還有機會可以同你一起上戰場殺個痛快。”說話間,隻見一把長槍刺向二人,朱正右手一揚,一劍砍斷槍生,抬起右腳一腳將那人踢出幾丈之遠,“看來這次完顏袞這個老賊可下了血本了,來了這麽多人。”
另一邊,隻見風無常手起刀落,雲淡風輕之間砍斷了數名敵軍手中的兵器,翻身就是一腳踢飛了四五個金兵。“是啊,師兄,我本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踏出青城山了,沒想到竟然又和當年的敵人交上手了,也罷。”正說著,眼看一旁不遠處的青城弟子遭到了敵軍的圍擊,風無常當即右腳蹬地而起,空中利劍一揮,一招‘高山流水’麵前的一排金兵全都倒了下去。
“掌門,是掌門來了。”其中一位青城弟子見風無常救了大夥兒,不禁激動地說道,“多謝掌門救命之恩。”
“沒時間說這些的,敵人又要攻上來了。”眼看又有一波敵人衝了上來,風無常揮起手中的劍,轉頭就又衝入了戰場。
戰場的另一側,金兵的雲梯和鵝車這些登城工事都已經慢慢靠近城門,莊有朋望著這些登城工事,大呼不妙,皺著眉頭喊道葉龍雲,“小子,沒時間在這裏浪費了,雲梯要過去了,跟我來。”說完,莊有朋一掌擊飛麵前的兩個金兵,邁著大步衝向正在駛向城樓的雲梯。
“啊——”隻聽一聲怒吼,莊有朋雙手舉起手中的鐵劍,使出全身力氣向著雲梯的輪子砍去,可這雲梯的輪子足足有一個手掌那麽寬,莊有朋這一劍雖然勢大力沉,但卻沒有完全破壞掉這輪子,雲梯依舊搖搖晃晃的向前邁進著。
“師父,你讓開,讓我來——”見剛剛那一劍沒有作用,徒弟葉龍雲隨即趕來。隨著葉龍雲的一聲叫喊,莊有朋隻覺身後一陣強風襲來,葉龍雲手持重劍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砍在雲梯的底座之上。霎時間,風煙四起,隻見整個雲梯一下就失去了平衡,眼看著搖搖晃晃的就要倒塌下去,莊有朋眼疾手快隨即拉著雲梯之下的葉龍雲躲閃到一旁。二人剛穩下腳步,隻聽一聲巨響,巨大的雲梯瞬間化作一地的廢墟。
見到眼前的場景,莊有朋喘著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向葉龍雲,不由得稱讚道,“好小子,功力有長進啊,看來在王府裏吃得挺好啊。”
可是麵對師父的誇獎,葉龍雲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他不停的喘著粗氣,剛剛那一下他仍舊驚魂未定,看著雲梯下被壓死的金兵,和被埋在廢墟之下,奄奄一息,渾身抽搐的年輕生命,他愣在那裏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
細心的莊有朋發現了自己徒弟的異樣,他抬起手中的劍指向葉龍雲,“臭小子,這就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現在沒有時間去想這麽多,金軍的雲梯和鵝車正向著這裏駛來,要是給他們登上城樓了可就麻煩了。”說完,莊有朋舉著手中的劍衝向下一台雲梯。
葉龍雲看向莊有朋的背影,又望向自己手中的重劍,他突然發覺自己的雙手正在不住的發抖,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吐了出來,“師父說的對,沒有時間去想這麽多了。”他自言道,舉起手中的重劍,呼喊著跟隨師父的腳步衝向另一架雲梯。
另一邊,玄慈大師帶著手下的少林眾弟子們手持長棍麵對金軍的騎兵部隊。少林弟子在玄慈的帶領下擺出‘少林伏魔陣法’,用那長棍專攻戰馬的四肢,一旦騎兵摔落馬下便失去了大部分的戰力。
眼看敵軍的登城工事越來越多的向著城樓的方向駛來,玄慈大師二話不說,雙手舉起手中的‘伏魔棍’,淩空躍起,隻聽一聽巨響,那數丈之高的鵝車竟然給玄慈大師一棍子劈成了兩半,地上滿是碎片。
“玄慈大師——”看著趕來支援他們的玄慈大師,莊有朋說道。
“阿彌陀佛,莊施主,葉小施主,就讓貧僧助你們一臂之力吧。”說著,玄慈再一次亮出了少林的‘伏魔棍’,對準了轟轟駛來的雲梯。
眼看這敵軍殺了一波又有一波衝上來,於飛羽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劍,一邊高聲衝著風天佑,司徒複和陳坦之三人喊道,“這樣下去我們是打不完的,擒賊先擒王,隻有殺了對方主帥,才能終止這場戰爭。”
司徒複聽後不假思索,起身空中一腳踢飛一名金兵,奪過他身下的戰馬,向著完顏袞的方向衝過去。
風天佑一看,想到昨日司徒複所說的話,大呼不妙,立馬跳上馬背,追了過去。
陳正一看二人準備擒王,抬手三發飛刃直取一名騎兵的性命,對風天佑喊道,“風小兄弟,完顏袞那裏就交給你和司徒複了,你們隻管向前,我們一路上會掩護你的。”說著又是一發飛刃擊倒了前來阻止他們的金軍。
風天佑回頭看向陳正,衝他點了點頭,一把拉住韁繩緊隨司徒複的腳步。陳正和陳坦之父子二人一左一右替他們清掃道路。眼看前方又是一隊金兵的騎兵向著風天佑和司徒複二人衝過來,這時突然一聲炸響,麵前的騎兵應聲倒下,原來是李賢仕和常空趕了過來。
常空手持利劍,隻見他利刃所到之處敵人應聲倒地。李賢仕手持皮鞭,大開大合,一鞭揮去,四境之內無人可以近身。
金兵的兩位千夫長見風天佑、司徒複二人來勢洶洶,情況不妙,於是乎手持長槍向二人衝來。風天佑,司徒複見狀,正準備抽出寶劍迎敵,突然麵前二人的長槍竟被攔腰砍斷,那千夫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見兩道人影飛過,一把將他們從馬背上拉下。此時風天佑仔細一看,竟是自己的師父和師叔。
“師父——”風天佑望著自己師父的背影激動的喊著。
聽到自己徒弟的呼喊,風無常抬起左手,一掌打向那頭戴紅巾的千夫長頸後,將其擊暈過去,“去吧,天佑,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去管。”風無常轉過身衝著風天佑喊道。
風天佑聽了自己師父的話,看了看身旁的司徒複,自己沉下身子,加快了步伐。
此時的完顏袞正站在搭建的高台之上看著前方的戰局。突然他發現竟然有二人突破這重重的包圍向著這裏衝來,他低頭定睛一看,竟然是風天佑和司徒複。望著向他駛來的二人,完顏袞叫停了四周早已部署好的弓箭手,取下了頭上的頭盔,脫去了身上的狼紋鐵甲,佇立於高台,右手搭在佩劍之上,靜靜的等待著二人的到來。
司徒複抬頭看見高台之上的完顏袞,二話不說直接從馬背之上躍起,借著輕功登上了足有三四丈高的木台。風天佑緊隨其後,稍晚一步也來到了完顏袞的麵前。
“哈哈,我們又相見了,司徒複,風天佑。”望著登上高台之上的二人,完顏袞一手捋著自己的胡子,一邊嘴角上揚著說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風天佑沒時間和他套近乎,直接拔出劍來指向完顏袞,“完顏袞,告訴你,今日我便是來取你的性命的。”
完顏袞聽後冷笑一聲,目光掃過二人,不屑地說道,“取我性命?就憑你們兩個嗎,來取本王的性命?莫非也太看不起本王了吧。莫非是風無常,李賢仕他們害怕了,隻敢派你們這些小輩過來了?”正說著,眼看麵前的司徒複緩緩將他的佩劍從腰間拔出,湛藍的劍刃在陽光之下發出幽暗的光芒。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承影劍’嗎。”完顏袞指著那柄利劍不急不慢的問道司徒複。
“看來你也知道這柄劍的威名,但是完顏袞,你可知道這江湖之中,聽過這‘承影劍’大名的人很多,但是有幸能見到這湛藍色的人至今沒有一位。”司徒複舉起利劍,昂著頭,對完顏袞說道。
被司徒複這麽一說,完顏袞反而來了興致,他指著司徒複手中的劍說道,“若是本王猜的沒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見過這柄劍的人都已經沒命了,是嗎。”
麵對完顏袞的回答,司徒複沒有說話而是笑了笑。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完顏袞見司徒複的表情笑著說道,“也罷,今日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也免得本王再去找你們。當日我徒弟的性命,擅闖本王王府的罪責,斷我大軍糧草的幾筆賬,今日本王就和你們好好算一算,就算是為我大金攻破鄧州城,提前活動一下筋骨。”說罷,完顏袞抽出利劍,指向二人,“沒想到我手中的‘天罰’也有一日可以同時對上‘無塵劍’和‘承影劍’的傳人,也好,就讓本王看一看你們的本事吧。”
風天佑首當其衝的提劍上前,一招‘劍刺長空’對準了完顏袞胸口刺去,完顏袞抬手一劍擋去這來勢洶洶的一擊。風天佑當即回首就是一招‘高山流水’,利劍自下而上滑去,麵對刺向自己的利刃,完顏袞則是身子向後一仰,風天佑見機又是一招‘力劈華山’,雙手舉劍重重砍向完顏袞。但令人沒想到的是風天佑這一連三招完完全全被完顏袞所看破,他隻是輕輕抬劍便輕鬆化解了風天佑全力的一擊。
見情況不妙,風天佑當即和完顏袞拉開了距離,退了回去。
“你難道就不準備出招嗎,司徒複。”說話間,完顏袞看向一旁剛剛一直沒有出手的司徒複,“還是說你準備先用風天佑做你的誘餌,再找機會出手。不過,這倒是很像是你的作風,司徒複。”完顏袞似笑非笑的說道。
司徒複聽後向前一步,低頭看了看右手中的劍,突然左腳一蹬,全力衝向完顏袞,一道劍氣閃過,完顏袞見狀不敢大意,揮劍還擊,兩股劍氣相碰雙方各退一步。誰料司徒複當真不簡單,完顏袞剛回過神來之時他便已經再一次出現在完顏袞麵前,隨即迎麵就是一劍,幸好完顏袞內功深厚,運足了功力在右手之上,利劍一橫擋住了這一下,但是整個人忽覺腳下不穩,硬生生給打退了兩步。
“好深厚的內力。”風天佑看到司徒複出招之後心裏不禁感歎道。
“數月不見,沒想到司徒公子內力大增,看來是有什麽奇遇吧。”完顏袞似乎並沒有被司徒複的武功所震驚到,即便是剛剛被司徒複擊退了兩步,他仍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急不慢的說道,“不過這樣才有意思,本王如今大功已成,早已是天下無敵,別說是你們二人,沒就算是那幫老家夥們聯手,也未必是本王的對手,何況是你們二人。這樣吧,別說本王不給你們機會,你們二人一起上便是。”說完完顏袞一劍向著司徒複揮去。令人沒想到的是,這看似平常的一劍竟然讓司徒複雙手握劍才勉強抵擋下來。此時回頭再看,這一劍將司徒複推出去幾丈之遠,腳下的木質高台中央硬生生給劃出了一個大裂口。
望著腳下的裂痕,不隻是司徒複,風天佑也沒有想到麵前的完顏袞內力竟比當初青城山之時又增長了不少。正當二人在想對策的時候,突然一隻大手按住了風天佑的臉,風天佑隻覺得身子一輕,竟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的情況下被人推了出去。一旁的司徒複剛想出招,誰料完顏袞空中一個轉身,一腳踢向司徒複的胸口。好在司徒複及時抬起小臂擋在身前,可不曾想到這一腳踢在手臂上,痛的好似骨折一般,他整個人被一腳給重重的踢下了數丈的高台。
幸好二人空中反應及時,落地之後並無大礙。完顏袞順著樓梯一級一級的走下來,一邊望著台下的二人,嘴中一邊輕蔑的說著,“本王想這高台實在是太小了,隻怕是再這樣比試下去,非把這裏給拆了不成。”
望著緩步走下樓梯的完顏袞,司徒複和風天佑二人對看了一眼,回頭望向鄧州城,看著身後的雲梯已經架上了城樓,他們心裏也清楚,不能再拖下去了。二人決定一左一右分別衝向完顏袞。可即便是如此,麵對‘青城十三式’和‘天意劍法’的左右夾擊,此時的完顏袞竟然絲毫不落下風,手中的長劍在‘殺神一弑’的招式之下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響。頭十招三人有來有回,但十五招過後,司徒複和風天佑二人竟然開始落了下風。隻見那完顏袞突然使出一招‘天神共憤’,恐怖的劍氣將二人擊飛出去,就連二人身上的衣服也被劃破,鮮紅的血水慢慢滲透出來染紅了外衣。
“能和本王過上十五招的,整個中原武林都屈指可數,更不要說像你們這樣的後輩,隻是可惜了,就算是使出全力的聯手,也未能及我半分,若你們還有什麽招數,就全都使出來吧,這也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了。”完顏袞望著受傷的二人自信滿滿的說道。
司徒複捂著胸前的傷口站了起來,笑著說道,“若剛剛就是你全本的能耐了,那我就太失望了。”說著他看向一旁的風天佑,風天佑心領神會,提劍再一次衝了上去。麵對風天佑的‘青城劍法’,完顏袞一直處於上風,就在他準備給風天佑致命一擊的時候,突然司徒複舉劍衝來,此時完顏袞剛好收力露出破綻,正當完顏袞在想對策之時,風天佑一劍刺向完顏袞,萬分危機之時,完顏袞身子一側,躲開風天佑的一劍,正欲揮劍砍向司徒複,哪裏想到司徒複竟然一瞬間出現在完顏袞身後。
這可驚呆了完顏袞,他沒有料到司徒複竟能有如此步法,眼看司徒複的劍刃就要刺向完顏袞,完顏袞當即轉過身去,硬生生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司徒複的劍刃,鮮血一下滴落下來。司徒複仍舊用力推著手中的劍想要刺進完顏袞的身體,可發現手中的利刃竟然紋絲不動。
憤怒的完顏袞使出全力,左手用力一揮,將司徒複連人帶劍丟了出去,轉身一劍劈向麵前的風天佑,好在風天佑反應及時,一招‘綠樹青山’擋在身前卸去了大半勁力,不然整個左臂就要被砍了下來。
完顏袞看著自己受傷的左手,氣憤的用力握緊了拳頭,鮮血止不住的順著傷口向下流著滴在地上。“既然你們這麽想見識一下本王的厲害,那好,本王今日就成全你們。”說罷,完顏袞舉劍衝向司徒複,麵對這勢大力沉的一劍,司徒複知道大事不妙,使出全力抵擋,可就算是如此,一劍揮下,強大的力道竟讓司徒複雙腳深陷地中,可此時完顏袞一拳已經抬起準備打向司徒複的腹部,這一拳完顏袞鉚足了勁力,怕是一拳下去會將司徒複打的五髒俱裂。
就在這時,風天佑提劍衝了過來,完顏袞當即舉起右手,一劍揮下,想將麵前二人同時斬殺。風天佑使出全身的內力,一劍擋在司徒複身前。
就在二人對峙之時,司徒複本想偷襲完顏袞,不料完顏袞竟然能騰出手了,抬起左手就是一掌,不偏不離的擊中了司徒複的胸口,司徒複當即口吐鮮血飛了出去。這還沒完,完顏袞猛的一收力,雙手將劍高舉過頭頂,一劍揮下,頓時塵土飛揚,待煙塵散去,隻見風天佑此刻已經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
看著倒在地上的風天佑和遠處的司徒複,完顏袞失望的搖了搖頭,轉身正準備收起寶劍離開。突然,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腿。完顏袞回頭一看,竟然是身受重傷的風天佑。
“青城山的人果然都好似蟑螂一般頑強,就算是傷成這樣了。”正當完顏袞說話的時候,不遠處的司徒複再一次衝了上來,麵對司徒複使出的‘疾風式’,即便司徒複已經拚上了全力,手中的劍已經快到讓人看不清了,但依舊不能傷到完顏袞絲毫。突然司徒複改變招式,一招‘驚雷式’的‘雷霆之怒’緊接著又是一招‘劈風斬浪’。
就在這時,身負重傷的風天佑緩緩的從地上爬起,望著眼前正在對峙的二人,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右手舉起劍來,嘴中大喝一聲,用出了他從未用過的‘青城天下幽’殺向完顏袞。
完顏袞忽覺一股殺氣襲來,驚訝的望向一旁,可不料此時風天佑已經舉劍衝來,為時已晚。電光火石之間,四周天地為之一變,隻聽一聲巨響,風天佑的劍氣直衝向完顏袞,看著劍尖上滴落下的鮮血,這一招實實在在的刺在完顏袞持劍的右臂之上。
完顏袞低頭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右臂,可惜風天佑使出全力的一招也僅僅是將他右臂劃破一個口子罷了。“不愧是‘青城天下幽’,本王當年就是敗在此招之下,風天佑,你認為本王會再輸一次嗎。”他憤怒的說著,一腳踢出將一旁的司徒複踢飛數丈之遠。
使出全力的風天佑此時內力已經所剩無幾,他單膝跪倒在地上,勉強用手中的劍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低下頭不住的喘著粗氣,任由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此時的他已經沒有還手的餘地了,眼看近在咫尺的完顏袞一步步向著自己走來,他緊咬著牙勉強站起身來。
葉龍雲一直關注著遠處的戰況,眼看二人已經落於下風,他高聲喊住了自己的師父莊有朋,將手中的重劍扔給了自己的師父,“師父,這裏就交給你了,我要去幫師兄了。”說罷,他撿起地上的一把長槍,搶過一匹戰馬就衝向完顏袞那裏。
遍體鱗傷的司徒複見完顏袞抬頭在張望什麽,自己也回頭望去,發現原來是葉龍雲正騎著馬向這裏趕來。麵對一路上阻攔金兵,葉龍雲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在危機重重的敵軍之中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沒有想到如此心狠手辣的完顏王爺也會如此在意自己的兒子。”見完顏袞心係自己兒子的安危,司徒複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裏冷笑道。
完顏袞聽後舉起劍指著司徒複,“這件事情本王本應該當麵向你道謝才是,若不是你,本王也不會這麽快找到失散多年的兒子。”
司徒複聽後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就憑一塊玉,你就一定斷定那是你的兒子嗎。”一邊說著,司徒複一邊回頭看了一眼葉龍雲。
“你什麽意思。”完顏袞聽到之後憤怒的問道,但隨即又冷靜下來,笑著回道,“不過是想讓本王分心罷了,這不是你司徒複一貫的伎倆嗎。”完顏袞說道,“卑鄙——”
“卑鄙?不擇手段的完顏王爺竟然會說人卑鄙,真是可笑。”司徒複說著彎下腰扶著風天佑,“風兄,怎麽樣,就在這幾招決出勝負嗎。”
風天佑看了一眼司徒複,笑了笑,推開了司徒複的手,重新舉起劍來,“司徒兄,我可沒有那麽容易死的,至少不會是今日。”
“那本王就如你們所願。”伴隨著完顏袞的一聲怒吼,四周的眾人都感到天地為之一震。就連正在趕來的葉龍雲都給這強大的內力給嚇了一跳。
“父親,看來他們那裏遇上麻煩了。”陳坦之一邊揮舞著劍一邊說道。
陳正望向完顏袞那裏,沒有說話,隻見身後突然有人舉刀殺來,突然一道銀光閃過,陳正袖口一揮,來者喉嚨當即被這‘神兵天降’給刺出了一個大窟窿。“金兵要攻上城樓了,我們此時隻能相信他們了。”陳正說著大步邁去,三兩下拉扯下正在利用雲梯向城樓上爬著的金兵。
朱正,風無常二人背靠著背正殺敵,感到那股強大的內力之後,朱正問道,“天佑他。”
風無常擔心的看向遠處,他是和完顏袞正麵交過手的,心裏清楚完顏袞的實力到底幾斤幾兩。“青城弟子聽令,隨我前去。”說罷一劍揮出,強大的劍氣瞬間砍翻了一排金兵。
常空,李賢仕二人也感受到了這極具壓迫力的內力。李賢仕立刻說道,“不行,那樣下去肯定不行,完顏袞如今的內力比當年還要強,就算是他們二人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老叫花,就算是你我二人現在也不一定是完顏袞的對手,讓我師弟飛羽去幫他們吧,我們替他殺出一條路來,讓他可以衝出包圍。”常空看著不遠處四麵受敵的於飛羽對著李賢仕說道。
“隻能這樣了。”說著李賢仕右手的皮鞭大開大合,一瞬間卷起塵土飛揚。“飛羽,我們二人替你殺出一條路來,你快上前去幫住天佑他們。”
於飛羽抬手一劍擊倒麵前的一個金兵,看著衝過來的李賢仕和常空,他回道,“李老幫主,您放心,前麵就交給我好了。”說完一個箭步衝出了敵人的包圍,縱身一躍搶過一匹戰馬就向著完顏袞的方向衝過去。
此時的葉龍雲距離三人不足兩百步的距離,但是敵人的進攻更加的猛烈,麵對密集的金兵和射向自己的弓箭,葉龍雲隻好舍棄掉自己身下的馬匹,手持一柄長槍在人海之中廝殺著。
此刻,風天佑決定讓自己成為誘餌,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傷不了完顏袞半分,隻能依靠身旁的司徒複了。話不多說,他提劍衝向完顏袞,可如今的他體力已經到達極限,接連的數招都被完顏袞一一輕鬆化解,眼看完顏袞迎麵一劍就要揮向自己,千鈞一發之際,司徒複使出全部內力擋住這一劍。二人劍鋒相碰的那一刹那,強大的劍氣足以將一旁的風天佑吹飛。
“真是不簡單,司徒複,本王這一劍可是絲毫沒有大意呢,沒有想到,身負重傷的你竟然可以接下它。”完顏袞也沒有想到以司徒複的內力竟然可以與自己相抗衡,並且是處於重傷的情況下。
“是嗎,所謂的大功告成的你也不過如此。”司徒複咬著牙不屑的說道。雖然此刻他自己麵露難色,但是嘴上依舊不能認輸。
霎時間兩股勁力相互彈開,二人各退後數步,司徒複全然不顧自己已經透支的身體,右腳一蹬,劍尖衝著完顏袞刺去。就在那一下,完顏袞的餘光突然瞟到了不遠處正身處困境的葉龍雲,一時間竟然分了神。司徒複抓住機會,一劍刺向完顏袞的胸口。可是畢竟麵前的敵人是完顏袞,絕非一般等閑之輩,就算是一時的分神,他也能迅速做出反應,側身準備躲過這一劍。
誰料剛剛還在麵前的司徒複突然一下就出現在完顏袞的身後,眼看利刃就要貫穿完顏袞的身體得手之際,完顏袞突然左手續起內力,轉過身來,他早就知道司徒複會用出那一樣的招式。就見完顏袞的左掌對準了司徒複的胸口,這一下若是被打中,隻怕是五髒盡裂,九死一生。
“再見了,司徒複,贏的人是本王,這場戰爭的勝利也屬於本王,你們。”突然遠處的一聲慘叫打住了完顏袞的話語,原來是葉龍雲右臂中箭,後背被人趁機偷襲砍了一刀。此時的完顏袞根本集中不了自己的精神,就在他一掌要擊中司徒複的時候,令他沒有想到的事情再一次的發生了,明明還在自己麵前的司徒複竟然憑借著‘臨風破塵’又一次的出現在他身後,緊接著就是一招‘天地之殤’。
“是我贏了,完顏袞。”司徒複話音剛落,完顏袞感到胸口給利刃所刺穿,開了一個大口。司徒複一點一點將全部的劍刃插入完顏袞的胸口,慢慢的劇痛開始由胸口蔓延至全身。此時於飛羽也已經趕了過來,人群之中救下了受傷的葉龍雲。完顏袞看著不遠處已經脫離危險的葉龍雲,胸口中劍的他竟然嘴角微微向上揚起。
葉龍雲此刻也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完顏袞,他發了瘋似得衝向那裏,嘴裏高聲呼喊著,“父親,父親。”
完顏袞望著葉龍雲飛奔過來的身影竟不住地笑出聲來,口中的血水不斷地順著他的嘴角留下。他低頭看著胸口的劍,一把握住司徒複的手,將利刃從自己的胸口拔出,霎時間,飛濺的鮮血好似泉水一般噴湧出去,染紅了整片大地,可完顏袞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一絲的痛苦,反而帶著些許的欣慰。
奄奄一息的完顏袞踉蹌著一步一步的向後退著,身體已經由於傷勢過重而左搖右晃,突然他腿腳一軟,整個人一下癱倒在地上,跪在那裏。葉龍雲一把推開擋在麵前的司徒複,衝過去抱起跪在地上渾身抽搐的完顏袞。
“父親,父親,你不能死。”葉龍雲哭的泣不成聲,嘴裏哀求道。
此時的完顏袞由於大量的血水從嘴裏冒出,說話已經聽不清楚,他隻是一直支支吾吾的重複著同一句,顫抖的右手緩緩的伸向葉龍雲的脖子,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葉龍雲哭著握住完顏袞已經冰涼的右手,嘴裏依舊哀嚎著,“快來人啊,大夫呢,快來人啊,我求你們了。”
完顏袞的右手還在翻找著什麽東西,突然,他好似握住了什麽,右手一下緊繃,原來是葉龍雲一直隨身佩戴的玉佩。
完顏袞張大了眼睛,死死的握著葉龍雲的手不肯放開,突然,葉龍雲感到懷中的完顏袞停止了抽搐,他睜眼一看,雙眼合上的他右手依舊死死地拉著葉龍雲的手不肯放開。葉龍雲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仰天長嘯,絕望的叫了兩聲父親,企圖可以得到他的答複。
伴隨著葉龍雲淒慘的嘶吼聲,金軍上下都知道了完顏袞犧牲的消息。於飛羽此時抓住金兵混亂之際,一舉殺掉了完顏袞身旁的兩位副將,一時間金軍群龍無首,前線的士兵知道主帥戰死之後紛紛丟下了手裏的兵器開始四散撤離,原本一邊倒的局勢伴隨著完顏袞和副將的身亡瞬間逆轉。
“龍雲。”風天佑拖著受傷的身子來到葉龍雲的身旁,此時的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去安慰自己的師弟,“龍雲。”喊出名字之後,剛想開口,風天佑見到葉龍雲傷心的樣子,最終扭過頭去,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
葉龍雲抱著完顏袞的屍首不停的抽泣著,突然他站起身來,拿起完顏袞手中的寶劍,一把架在身旁的司徒複的脖子上,雙眼怒瞪著司徒複,全身不住的發抖。
“龍雲,你快住手。”風天佑見葉龍雲的劍刃已經架在司徒複的脖子上,大聲喊道。
葉龍雲低著頭,沉默不語,眼中的淚水滴在自己的腳前的地上。風天佑見葉龍雲依舊沒有將劍放下,搖搖晃晃的走到葉龍雲身邊,一手握住了他的劍,緩緩地將他手中的劍移開,“龍雲,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風天佑一邊說著一邊將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此時的葉龍雲右手一鬆,任由手上的寶劍落下,直直的插在地上。他轉身走回完顏袞的身旁,準備抱起他的屍首離開這裏。
這時,司徒複突發發出令人膽寒的大笑,風天佑以為他發瘋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隻見司徒複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金軍的王旗,突然手起刀落,一下砍斷了王旗的杆子。轉過身來,看著四散逃離的金軍和破爛不堪的城池,站在高處的他此時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