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危機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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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府的一處客棧內,天虹真人和馬天保二人望著眼前的飯菜卻久久沒有動筷子,二人似乎正在討論著什麽。與張泰然交手之後,他們二人便神色匆匆的離開,趕至此處。剛入座,馬天保便解下了背在身後的兩柄劍,有些不解的問道,“師父,您說‘忠義堂’讓我們來試探張泰然的功夫,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我看不僅僅是試探武功這麽簡單吧,會不會之後對那小子有什麽不利啊,看那樣子,他也不過才十五六歲罷了,怎麽‘忠義堂’居然這麽關注一個毛頭小子。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天意劍法’,是那司徒家的傳人,而且同時會用青城派與藥王穀的武功,這其中的複雜關係,師父,您說他和司徒複是什麽關係呢?那眉宇之間的長相,會不會?”
天虹真人挺直著腰板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閉著雙眼,開口喃喃說道,“既然‘忠義堂’隻是讓我們來試探一下他的功夫,必然他們是察覺到了張泰然是司徒家傳人的事情,隻是這剩下的事情,不該是我們峨眉派去管的了,天保,你也應該明白‘忠義堂’是怎麽看待我們峨眉的,隻是如今還不是時候。我們做好我們的,之後的事情,交給他們,‘忠義堂’自然會去找人處理。”
“可是師父啊,我就是擔心這小子有什麽危險,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料想風天佑與那陳坦之也不會將他的身世告知,那司徒複可是當年武林通緝的要犯啊,唐門,鐵槍門,西蜀五寨,丐幫,少林,多少條性命在他手上呢。”見自己的師父似乎不願意插手此事,馬天保激動的突然提到了十幾年前的往事,“可畢竟那是上一輩的事情,管他一個孩子什麽事情,這‘忠義堂’是不是做的過火了。”
聽到了這些,天虹真人睜開了眼睛看向一旁的馬天保,“徒兒,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如今我們峨眉派不便插手,當年與丐幫的衝突你應該曆曆在目吧,若是沒有那些事情的發生,若虛也不會了無音訊了,你說是吧。無論如何,當年司徒複已逝,司徒家也已經不再了,就讓這些事情慢慢消失在曆史的洪濤之中吧。”
聽聞自己的師父說道了自己失蹤多年的師弟,馬天保長歎一口氣,皺著眉頭扭過頭去,半晌之後意難平的說道,“當年,師父,當年倘若那‘忠義堂’真的明辨事理,小師妹也不至於丟了性命,若虛也不會獨自離開之後消失不見。師父,這件事情徒兒這輩子都忘不了,就算那‘忠義堂’之後再怎麽道歉,可是小師妹她回不來了,若虛也是。”
“天保。”見自己的徒兒談及往事麵色憂愁,天虹真人娓娓說道,“當年的事情,本就很複雜,我們沒有權利去指責牽扯其中的每一個人,至少,‘忠義堂’穩定住了中原的局麵,我們身在江湖,這不正是我們想看到的嗎?”說完,天虹真人舉起身前的酒杯,將酒傾灑在身側,“記住,如今的峨眉,隻有保住了自身,才可以插手武林其他事情。”說罷便不再多言。
剛剛的比試之後,三人一路上是一句話也沒說,段籽顏隻好隨便找了一家附近的酒樓準備吃飯,可是就在三人剛坐下不久,脾氣急躁的段籽顏就實在是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對張泰然開口說道,“泰然,我覺得我們現在要趕緊回去,這突然冒出來一個峨眉派的,連對方什麽目的都不知道,上來就要比試,打到一半突然就停手了,你不覺得其中有什麽蹊蹺嗎?何況,他們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行蹤的,我們這一路上是不是已經被人給跟蹤了,這幕後又是誰指使的,不行,這一切都太危險了,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泰然。聽我們一句勸,這裏交給胡大人就好了,官府的人肯定比我們有辦法先找到陳華英,我們趕快回去,和陳師父他們匯合。”
張泰然聽後卻是悶不做聲,連頭都沒抬,隻是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吃著桌上的小菜,並不打算搭理她。
身邊的陳笑笑聽後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有些惶恐的看向對麵的段籽顏,又轉過頭一臉擔心的望向默不作聲的張泰然。
“喂,張泰然,我和你說話呢,你是聾了嗎?”見張泰然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段籽顏生氣的質問道,“這裏是常德府,不是你家臨安,可沒有那麽多人保護著你,你不要那麽任性了好不好。”
“段姐姐,你不要生氣了,泰然他隻是心情不好,你也喝一點茶水消消氣。”陳笑笑見狀是連忙拿起茶壺給段籽顏滿上了一杯茶水,“泰然她隻是在一個人想事情。”
“心情不好,我還心情不好呢,告訴你,張泰然,我可不是笑笑,什麽事情都讓著你,憑什麽你心情不好我們都得寵著你啊。”聽完之後的段籽顏是越想越氣,將肚子裏的火氣一股腦全倒出來,尖銳的嗓門引得四周的食客不解的望向這桌的三人。
“有什麽事情,吃飽了再說。”就在段籽顏氣不可遏的關頭,張泰然側過頭撇了段籽顏一眼,隨即繼續埋著頭不說話。
自打那一句之後,三人就這樣默不作聲的吃完了一頓簡單的晚飯,眼看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張泰然抬起頭看向陳笑笑,抿了抿嘴,輕聲細語的對她說道,“笑笑,明日一早你趕快回涪州去,不然師父和師母就要擔心了,聽話。”說完,張泰然還不忘伸手摸了摸陳笑笑的頭。
陳笑笑聽到這話是皺起眉頭,連連搖頭,“不,泰然,找不到華英姐我是不會回去的,我既然下定決心跑出來,就是要找到華英姐問個清楚的,我相信師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的。”
見陳笑笑不依不饒,張泰然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扭過頭去,“明早我會讓胡大人找人護送你回去的,無論你願不願意。”說完,張泰然麵無表情的看向前方,“你必須要回去,笑笑,這由不得你。還有你,籽顏,你同笑笑明早一同回去,我不是在找你們協商。”
“泰然。”聽到這句話,段籽顏看向張泰然,她理解此時張泰然不希望再將陳笑笑卷入這個事件中了,或許他自己也開始察覺到,這一次陳華英的失蹤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了,背後或許有什麽陰謀,而且,這一切的陰謀似乎都在指向他自己。他明白,隻要遠離自己,就是遠離了危險。所以如今,對於陳笑笑和自己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她的父母身邊,他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再收到任何傷害了。
“泰然,我是不會走的,就算你趕我我也不走,我不放心你去找華英姐,萬一路上再遇上什麽,那,那怎麽辦。”想到剛剛發生的場景,陳笑笑擔憂的看向張泰然,雙手緊緊的抱住張泰然的右手,“我們一起去找華英姐,將她帶回來。”
麵對陳笑笑的堅持,誰知張泰然突然一下站起身來,一把甩開陳笑笑的雙手,一手抱住身旁的段籽顏對她說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陳笑笑,不喜歡你,你就算是這樣賴在我身邊也是沒有用的,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還有一點事情,陳笑笑,告訴你,我和籽顏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下你滿意了嗎,非要把話說這麽絕嗎。”
聽聞此話的段籽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有想到張泰然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逼走陳笑笑。
“泰然,你不用為了趕走我而騙我。”聽到這話的陳笑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緩緩站起身來看向張泰然懷中的段籽顏,強顏歡笑的問道,“段姐姐,剛剛泰然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告訴我啊?”
此刻的段籽顏是不敢和麵前的陳笑笑對視哪怕是一下,她低著頭含糊不清的解釋著,可是這一次,陳笑笑近乎是嘶吼著質問道她,“我問你剛剛泰然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麵對陳笑笑帶著哭腔的質問,段籽顏閉上眼睛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混蛋——”知道了一切的陳笑笑舉起手來一個巴掌就打在張泰然的臉上,隨後哭泣著一個人跑了出去。
“笑笑——”段籽顏見狀立馬從張泰然的懷中掙脫,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跟了出去。可是剛跑出酒樓,段籽顏突然感到一絲不對勁,她連忙轉過身對著張泰然喊道,“有危險,快跑——”
話音剛落,隻見黑暗中一隻暗箭向著她飛來,好在張泰然一下衝過來將他撲倒在地。可此時,密如雨點般的弓箭從遠處不斷地射向二人。跑出酒樓的陳笑笑也聽到了段籽顏的呼救,可當她轉過身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密集的箭雨正射向二人。
陳笑笑二話不說抬手三枚飛刃向著麵對射去,借著這個時機,連忙跑回酒樓查看張泰然他們的情況。可此時的酒樓已然亂作一團,不少就餐的客人已經受傷,伴隨著酒樓內客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三人趁著亂從窗戶翻了出去。
“究竟是什麽人?”陳笑笑一邊逃跑著一邊慌張的問道,“他們這是要直接取性命啊。”
“不管是什麽人,現在趕快去胡大人的府上。”張泰然喊著讓二人不要落單了,可是段籽顏畢竟武功不怎麽樣,她的輕功比起這兩位來差的太遠,無奈張泰然隻好一把抱起段籽顏一起逃跑。
眼看再過三條巷子就要到胡大人的府上了,突然這時,十幾位蒙麵黑衣人手持利劍從天而降,將他們團團圍住。
眼看此時已經退無可退了,張泰然放下了懷中的段籽顏,交代她一會兒隻管往前跑去找胡大人,這裏交給他和陳笑笑就可以了。可是沒等張泰然交代完,這十幾位黑衣人已經衝了上來,這些人的功夫著實不低,單個拎出來恐怕張、陳二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是一下要麵對十幾個人。對方明顯是衝著張泰然而來的,對著一旁的陳笑笑是一直企圖困住她,而對著張泰然卻是招招致命,眼看這一劍就要刺中張泰然的胸口,突然黑夜中一道銀光閃過,隻聽‘當——’的一聲,那人手中的寶劍被一下折斷。
“爹,娘——”陳笑笑回頭看去,原來是陳坦之帶著唐豔及時趕了過來。
可是說也奇怪,那些黑衣人見到陳坦之之後立馬就選擇了撤退,陳坦之本想抓住一個問清楚究竟是誰人所為,可是來者的武功不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娘——”見到解救自己的母親,陳笑笑哭的像個孩子一般一頭栽到唐豔的懷中大哭起來。
“好了,笑笑,不哭了,沒事的,有爹娘在,沒人能欺負笑笑的。”唐豔緊緊抱住懷中自己的女兒,眼中也不停的有淚水在打轉。
“泰然,你沒事吧。”段籽顏連忙跑過來確認張泰然的情況,所幸陳坦之來的及時,他們二人都沒有怎麽受傷。
“師父。”張泰然站在那裏看著不遠處的陳坦之,可是嘴中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他又看向陳坦之身旁的唐豔,輕輕的喊了一聲,“師母。”
“泰然,快和他們回去吧。”見他站在那裏猶猶豫豫不敢上前,段籽顏在身後推了一下張泰然,對他說道,“要不是有他們,怕是已經不知道是生是死了。”
“是啊,泰然,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唐豔看到張泰然現在的樣子也有一絲心疼,連日的奔波讓張泰然又消瘦了不少,原本合身的衣裳如今已經變得有些寬大,“你都在藥王穀呆了那麽多年了,我和你師父早就把你當做是自家人了,自家人有什麽事情不能解決的呢,你說是嗎,泰然。”
麵對唐豔的苦口婆心,張泰然心裏不是滋味,他的眼睛甚至不敢和麵前的二人對視。可是突然,張泰然長吸一口氣麵部有些抽搐的說道,“對不起,師母,在沒找到華英之前,我不會回去的,我不會讓華英平白無故的蒙上罪名的。”說完,張泰然立馬轉過身去想要離開。
眾人對於張泰然的這個決定大為吃驚,陳笑笑則是回過頭滿臉悲傷的看向張泰然。
“站住——”此時,一直沒有發聲的陳坦之終於開口了,他喊住了轉身要走的張泰然,“華英的事情我會去處理,我會找她回來的,現在,你趕快和我們一起回藥王穀去,這是,這是師父的命令,你明白了嗎,泰然。”
“是啊,泰然,剛剛你也看到了,現在外麵實在是太危險了,要不是剛剛陳師父及時趕到,怕是我們已經。”段籽顏接著陳坦之的話也在一直勸說著張泰然,可她並沒有看到,此刻的張泰然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雙手的拳頭早已經是攥得緊緊的,甚至身子開始微微有些顫抖了。
“夠了——”聽到眾人的勸說,忍無可忍的張泰然轉過身去衝著他們大吼道,這一聲吼叫似乎總算是發泄出了他心中最近的全部不滿,他不住的站在那裏喘著粗氣,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為什麽華英會突然不見,為什麽江湖上這麽快就傳出她大逆不道、欺師滅祖的消息,這一切不都是從涪州那裏傳出來的嗎,華英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心裏不清楚嗎,她絕對是做不出那樣的事情的。”說完一切不滿的張泰然轉身跑向了巷子深處,陳笑笑見了本想追上去可是卻被自己的母親給死死拉住。身後的段籽顏見張泰然就這樣跑了連忙追了過去。
“張泰然你給我站住,你這個懦夫,你這個不敢正麵現實的懦夫。”也不知道追著張泰然跑了多遠,段籽顏的話總算是讓他停下了腳步,“你除了在那裏大吼大叫你還會做什麽,這些就能解決問題了嗎,這些就能找到陳華英了嗎。張泰然,你不要忘了,剛剛站在你麵前的,是你的師父和你的師母,你這個連尊師重道都不懂的家夥,還有什麽臉麵在那裏大言不慚,你倒是說話啊。”
聽到這話的張泰然佇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泰然,我們回去吧,就算是不回藥王穀,你還可以回臨安啊,回到你真正的家裏。那裏有你的外公,你的舅舅,你說是嗎,泰然。”見對麵一動不動的站著,段籽顏語氣溫柔的勸著張泰然,一步一步走向正因為哭泣而全身發抖的他。
“沒事了,泰然,一切都沒事了。”走到張泰然的身邊,段籽顏將其摟入懷中,一邊拍著他的後背一邊不停地安慰道,“一切都沒事了,我們快回去吧。”
可是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的張泰然突然站直身子,語氣堅定的再一次說道,“不,我要去找到華英,我是不會回去的。”
聽到這話,段籽顏已經被他弄的氣急敗壞,隻見她破口大罵道,“張泰然,有你那樣和自己師父說話的嗎,你還不給我馬上回去和陳師父道歉。”
可是張泰然根本不為所動,他緊閉著雙眼呼著粗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見剛剛的話沒有作用,段籽顏接著教訓道,“你難道現在還不肯接受現實嗎,你自己也清楚陳華英和陳師父之間發生了什麽吧,以陳師父的功夫,陳華英根本沒有機會可以偷襲到他的。陳師父的為人你是了解的,定是她先勾引陳師父的,為了這麽一個低賤的女子你去付出這麽多你值得嗎。我告訴你,泰然,有一件事情你還不知道,當時屋內我和笑笑進去的時候,發現了迷情香,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陳華英她不值得你為他犧牲那麽多,為了那樣一個女人。”
可是段籽顏剛說完,張泰然的右手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她的左臉頰上,這一下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臉上,發出了‘啪——’的一聲,差一些將個頭不高的段籽顏打翻在地。
“段籽顏,我告訴你,我不許你這麽說華英,事情不是這樣的。”眼看張泰然依舊舉著自己的右手,聲音有些顫抖的警告道。可是麵對段籽顏那怒視的目光,自知做錯的張泰然立馬將頭扭了過去,慢慢放下自己那依舊發抖的右手。
“喲,小兩口子吵架呢,怎麽還打上了呢。”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屋頂上傳來,原來是花早青。他縱身一躍來到二人麵前,看著段籽顏臉頰上那鮮紅的手印和嘴角一絲血跡,花早青皺著眉頭說道,“我說你啊,張泰然,你看看,這姑娘這大眼睛,這小嘴,這麽漂亮的姑娘你也好意思下手打人家,真是太不像話了。”說著花早青就準備彎腰去扶起段籽顏。
“你是誰?”段籽顏沒有見過花早青,她一把推開花早青伸來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警覺的問道。
“放輕鬆,美人兒,我可不是什麽壞人。”見段籽顏對自己很警覺,花早青眯著眼睛笑道,“對了,我都忘了,我還沒有向你自我介紹呢,人們都稱呼我叫花爺,當然了,像你這般漂亮的姑娘也可以叫我劫富濟貧、除暴安良、匡扶正義的盜俠——花早青。”
“你就是那個飛賊。”段籽顏捂著自己的臉頰問道。
“什麽飛賊不飛賊的,多沒有排場,這樣吧,你就叫我花爺好了。”花早青搖著頭不滿意的說道。
可是張泰然正在氣頭上,沒有功夫在這裏和他多費口舌,他頭也沒回的直接準備離開,還是花早青一句話叫住了他。
“喂,我說你就不想知道那個叫陳華英的姑娘的下落嗎?”
聽著這話,張泰然立馬轉身走過來,語氣略帶威脅的命令道,“告訴我,華英現在在哪裏?”
“喲喲喲——”看到這副模樣的張泰然,花早青裝作一副很怕的樣子躲在段籽顏身後,一邊裝模作樣的說道,“放輕鬆點,張泰然,你這幅樣子好嚇人的,我這人就是記性不好,一受到驚嚇吧就容易忘記事情。”
“你——”張泰然伸出指頭指著花早青。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我看出來了。”見再這樣下去二人非打起來不可,花早青搖著手解釋道,“我問了我的那些兄弟,他們之中有人確實在最近幾日看到一位白衣姑娘很像是你要找的那個陳華英,他們說那姑娘長得挺好看的,就是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那她現在在哪裏?”聽到這話,張泰然激動的問道。
“這個其實他們也不能確定,畢竟隻是在城裏看到的,不過據他們所說,最後一次看到那位姑娘是在東門那裏,有可能那位姑娘繼續向東去了。”花早青說完看了看張泰然又看了看一直沒有說話的段籽顏,有些心疼的問道,“我說這位姑娘啊,你臉疼不疼啊,感覺都要腫起來了。”
段籽顏被他這麽一問也沒給他好臉色,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切,不識好人心。”見姑娘不領情,花早青擺了擺手抱怨道,“怎麽這長得漂亮的姑娘都是怪脾氣呢。”
可段籽顏根本就沒有空理會花早青,眼看張泰然已經轉身離開,她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一邊問道,“泰然,現在我們都不知道陳華英她去了哪裏,你準備怎麽去找?”
張泰然聽後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往前走著,“我沒有讓你跟著,我自己一個人去找,你剛剛也也見到了,跟著我是沒有好下場的,你隨著陳坦之他們回涪州吧。”
突然,段籽顏從背後攔腰抱住了張泰然,靠在他的背上深情的說著,“泰然,我知道你擔心陳華英,可是我也擔心你,就如你擔心她一般,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泰然本想拉開段籽顏的雙手,可當他的手碰到段籽顏的手的時候,他還是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將手放了上去,輕舒一口氣,低聲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華英,我們現在就上路吧,我不想師父他繼續再追上來。”說完,張泰然轉過身橫著抱起段籽顏,抱著她登上一旁的圍牆向著東門跑去。
見二人向著東門的方向趕去,花早青將雙手背在腦後,眯著眼睛歎了一口氣,感慨道,“這生得一張俊俏的皮囊真是好啊,走到哪裏都有女人死心塌地的跟著,哎,我就沒這麽好的命啦。”說完,花早青一步登上高出,也消失在這茫茫黑夜之中。
客棧之內,陳坦之正為剛剛和張泰然的爭吵而懊惱不已,在張泰然走後不久,他試圖去找他回來,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尋見他的身影,隻得獨自一人返回了客棧。就在這時,唐豔敲了敲他的房門走了進來。
“坦之,你還好嗎?”見自己的夫君臉色不大好,唐豔走到他的身後替他捏了捏肩膀。
“對了,笑笑呢,她一個人在屋內?”陳坦之突然想起他的女兒,由於擔心她再一次偷跑走,有些緊張的問道。
“你放心,笑笑似乎和泰然有些什麽誤會,她正一個人坐在屋內生氣呢,我問了半天也不肯說出口。”做母親的有些無奈,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隔壁女兒的屋子,“我聽笑笑說了泰然好像是認識這常德府的知府,明日一早我們去衙門問一下,說不定他那裏會有泰然和籽顏的消息呢。”
陳坦之轉過身拉住唐豔的手,閉上眼睛有些疲勞的點了點頭。
這時,唐豔移來一張椅子坐在他麵前,伸出手溫柔的摸著他的頭說道,“好了,坦之,你也不要再過自責了。這件事情我沒有怪你,當初我隻是擔心笑笑的安危,是我這些日子對你的關心太少了,不要再板著臉了。”說著,唐豔將雙手托在下巴下麵,擺出了‘笑臉花’的樣子,望著陳坦之。
對麵的陳坦之見了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猶如決堤一般傾斜而下。見到如此傷心的陳坦之,唐豔的眼眶也有些紅腫,她將陳坦之抱入懷中,另一隻手不斷地撫摸著他的後背安慰著他。
第二日一早,陳笑笑帶著唐豔和陳坦之來找胡大人,得知張泰然又突然失蹤之後,胡大人是拍胸頓足,後悔不已。
“哎呀,早知道就讓小少爺留在府上了,這,這要是路上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可要怎麽和張大人交代啊。”
“胡大人您也不要太過自責了,我看是不是應該先去問一問守城門的幾位,說不定他們看到了泰然呢。”還是唐豔頭腦清醒提醒了眾人。
可是將守衛們一一問話之後都說沒有見到過張泰然的蹤影,急的胡大人是滿屋子打轉,立刻派人全城搜查。與此同時,花早青正在市集散步,見滿城的官兵在四處找人,他便猜到是在找張泰然他們二人的下落。可是張泰然臨走之時特意交代了他不能將他接下來的行蹤告訴任何人,花早青也隻好搖了搖頭,看著這些官兵在城中東找西找忙的不亦樂乎。
眼看這大半天都沒有張泰然的消息,胡大人建議他們先返回涪州,說不定張泰然臨時改變計劃回去了呢。
“走吧,爹爹,我也不想見到他,就讓他自己一個人任性去吧。”此時的陳笑笑依舊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著張泰然和段籽顏的氣,此時此刻她隻想早一些趕回家中,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張泰然的消息了。
唐豔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女兒,又看向陳坦之,開口說道,“這樣吧,坦之,畢竟我們幾位的力量也有限,既然胡大人可以幫忙,我們也就先回涪州那裏等候消息吧。”
“是啊,陳大俠,您放心好了,我會寫信給張大人,到時候我們會加派人手去找小少爺的,還有那位叫陳華英的姑娘的,你們放心好了。”胡大人也跟著說道。
陳坦之聽後想了想,又看了看在一旁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女兒,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那好吧,就有勞胡大人您費心了。”說罷,帶著家人即日準備返回涪州。
在回程的馬車上,陳笑笑一改原本活潑的性子,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就在這時,身旁的唐豔抬起陳笑笑的手,關切的問道,
“還是不想和娘說一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從昨天娘見你一直都這樣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泰然惹你生氣了。”
陳笑笑聽後低著頭不肯說話,微微將身子轉過去一點背對著自己的母親。
唐豔見後坐到了自己女兒身後,輕輕的撫摸起他的秀發,嘴中說道,“這男女之情,本身就是兩情相悅的,即便是一方再怎麽付出,若是另一方不願意的話,就好比是對牛彈琴一般,笑笑,你明白娘的意思嗎?”
“我懂。”陳笑笑吸了吸鼻子,有些哭腔的回答道,“可是,可是為什麽段姐姐她也要騙我,我一直都是把她當做我的親姐姐看的,她竟然,她竟然。”說到這裏,陳笑笑的淚水開始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唐豔聽後詢問了事情的緣由,聽到陳笑笑的一番解釋之後,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過來好一會兒方才娓娓道來,“孩子,這男歡女愛本就是尋常之事,他們孤男寡女一路相互扶持,很難不發生什麽感情。既然木已成舟,你難道不是應該去祝福他們二人嗎,畢竟能看到自己喜歡的人過得開始不才是最好的嗎?”
“娘,可是我心裏還是放不下泰然,我和他認識了七年了,難道就比不上一個剛剛認識幾個月的姑娘嗎。”陳笑笑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服氣說道,“何況,何況段姐姐比泰然他大那麽多,我,我有哪一點比不上段姐姐的。”
“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通的,笑笑,你今年不過才十七歲,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之後的道路上會遇上越來越多的人,他們之中,會有你喜歡的,也會有喜歡你的,但最終,你會找到那一位老天賜給你的人選,和他走完剩下的人生。”唐豔握著女兒的手麵帶笑容的說道,“娘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也常常會幻想,之後我會遇到什麽人,我未來的夫君會是什麽樣子,他會是一個心懷正義的俠義之士嗎,還是一個哪家的遊手好閑的公子哥,亦或是個手無寸鐵的文弱書生,娘當時也不知道。直到那一年遇上了你爹,我才明白,他就是老天賜給我的那個命中注定的人選。”
聽完爹娘的故事,陳笑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依舊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望著自己的母親,“可是娘,難道泰然就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哪怕是一點點,我對他那麽好,那麽關心他,他一點都感受不出來嗎?”
“傻女兒,感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是要二人合拍了才行。娘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很傷心。但是娘希望你可以用這一段時間好好想一想,去明白自己究竟想找一位什麽樣的人,或許之後回頭你會發現,現在的自己腦子裏根本就沒有想清楚呢。”唐豔繼續安慰著自己的女兒。
作為一個母親,在她得知自己女兒愛慕張泰然的時候,她的內心是恐慌的,不僅僅是因為兩家懸殊的差距,更重要的是,她至今依舊忘不掉三哥唐展對家裏人所做的一切,特別是得知這幕後黑手就是司徒複之後。七年前,張泰然剛來到藥王穀的前幾日,唐豔整夜的無法安眠,他的麵容太像當年那麽翩翩公子,以至於就算是如今見到張泰然,她的心裏依舊會咯噔一下。
可是同樣作為一位母親,她深深的憐憫著這位從小就失去爹娘的可憐孩子,她心裏清楚孩子是無辜的,上輩子的仇恨是怎麽樣也不應該怪罪到下一輩人身上的。她對泰然這七年來也是傾入了全部的心血,隻希望他可以成長在一個溫暖的環境中。
“娘,究竟華英姐怎麽了,為什麽會偷襲父親?”見自己的母親半天不說話,陳笑笑問道。
麵對自己女兒的追問,唐豔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那是上一輩的事情了,華英的父親當年作惡多端,是死在你爹爹的手下的,隻是我們當時不知道他還有這麽一個女兒。後來華英的母親因為重病找到了我們,希望可以收留下無家可歸的華英,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唐豔摸了摸女兒的頭,“那年她還小,什麽都不懂,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之後華英她知道了這件事情。”
聽完自己母親的話,陳笑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母親,“那父親豈不是華英姐的殺父仇人?”
“恩。”唐豔無奈的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娘本是不想提起的,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隻不過。”唐豔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將唐門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女兒,“我們隻是希望你們年輕人無憂無慮的長大,不要背上這麽煩惱。”
聽完自己母親的話,陳笑笑側身靠在母親的腿上,慢慢閉上了眼睛,此時的她聽聞陳華英的事情之後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設身處地的想,要是換做是她,會不會一樣失去理智對自己的父親動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