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師徒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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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青城山下起了雨。從起初的瀝瀝細雨,伴隨著耳邊逐漸清晰的聲響,屋外的石板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泱積水。葉龍雲一人有些無聊的坐在側殿的石階之上,漫無目的的擺弄著手中的酒壺,似乎在等著什麽人。原來今日一早,陳坦之便匆匆忙忙的登上了青城山來找風天佑,此時大殿內,陳坦之正和風天佑、風無常三人秘密交談著什麽,特意支開了葉龍雲。
“怎麽他們在裏麵談的東西連你也不能聽啊。”就在葉龍雲發呆之際,身後,朱正手裏支著一把傘,從一旁走了過來。
葉龍雲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師伯,垂下頭,有氣無力的喊了一句朱師伯。
“喲,怎麽,你小子怎麽今日看起來無精打采的啊,原先那個生龍活虎的葉龍雲呢,是覺得這青城的夥食不如山下了,還是覺得師伯我特意找人給你買的酒不好喝呢。”朱正將手中的雨傘收了起來,握住傘把甩了甩上麵的雨水,“龍雲,別一臉愁眉苦臉的了,我帶你去看看青城山這幾年新收的一些弟子,有一些水平還是不錯的呢,想不想去見一下啊。看你這樣子,也挺閑的,要不給你也帶幾個徒弟,你看怎麽樣。”
葉龍雲聽後歎了一口氣,“哎,算了,沒什麽興趣,對了師伯,你說他們三人在裏麵討論什麽東西呢,怎麽連您和其他的師叔都不能進去呢,究竟是什麽大事要發生到青城啊?”葉龍雲說著看向大門緊閉的大殿,皺起了自己的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是不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青城山有天佑在,你還擔心什麽呢,何況還有你師父他老人家呢,再加上陳兄弟,不會發生什麽大事情的。”朱正看出葉龍雲擔心‘忠義堂’信中所提及到的大事件,“定是當時他們考慮到天佑不一定能及時趕回來,所以才火急火燎的催促著你盡快上山來,看你這愁眉苦臉的,倒是沉穩了不少。”
就在這時,門口走來一位撐著傘的藍衣女子。葉龍雲一眼就認出了她,趕忙站起身來喊道,“蕭姑娘,你怎麽來了?”
原來蕭淑媛也察覺到了‘忠義堂’近來的反常,接到風天佑的書信趕往舒州之後,整個‘忠義堂’上下似乎是在秘密謀劃一件什麽大事,雖然沒有提及計劃的任何內容,但是涉及到臨安、涪州和江州等地。心思縝密的她立馬聯想到了張泰然,考慮到他特殊的身份,蕭淑媛決定即刻趕往青城通報這件事情。
“你是,龍雲?”十多年未見,如今的葉龍雲因為發福弄的蕭淑媛差一點沒能認出來,“你,好久不見,你胖了不少啊龍雲。這位是朱前輩吧,晚輩蕭淑媛拜見朱前輩。”
“蕭姑娘你多禮了。”見蕭淑媛彎腰拜見,朱正連忙抱拳說道,“如今江湖上有誰還不知道這襄陽赫赫有名的名醫蕭淑媛啊,這麽多年了,蕭姑娘都沒怎麽變啊,還是如當年那般的年輕漂亮。”
反倒是葉龍雲,被蕭淑媛這麽一說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他緩緩站起身來,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紅著臉說道,“蕭姑娘看你說的,我都感到怪不好意思的,不過朱師伯說的是,蕭姑娘你還是和當年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化。要是當年你和師兄。”
“咳咳。”眼看葉龍雲多嘴了,朱正連忙是咳嗽了兩聲,提醒道葉龍雲不要再提當年的事情了,“蕭姑娘啊,你說你這次來的也是巧了,還有一位你也認識的老熟人也這前腳剛到山上。”
“還有人也來了青城山?”蕭淑媛聽後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看向朱正。
“陳坦之陳兄弟今日一早便從涪州趕過來,這都快過中午了,三人還在大殿內商量著事情呢。”麵對蕭淑媛的疑惑,朱正指了指麵前那座大殿說道。
“什麽,陳大哥他也來了?”蕭淑媛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意外,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她想整件事情應該和她猜測的一樣,‘忠義堂’最近的全部行動定是關於張泰然那邊的。“那麻煩朱前輩去通報一聲,晚輩有要事要和他們商量。”
朱正點了點頭領著她去往大殿‘上清宮’門前,屋內不時傳出三人說話的聲音。朱正上前一步,伸手敲了敲大殿的門,對著裏麵說道,“天佑,襄陽的蕭淑媛蕭姑娘特意上山過來找你了。”
不一會兒,風天佑拉開了大門。望著麵前站著的蕭淑媛,他有一些吃驚,剛開口說道,“淑——”這個字,便下意識的愣了一下,雙眼有些慌張的看著麵前的蕭淑媛,見蕭淑媛沒有什麽反應方才接著說道,“淑媛,你怎麽來了。”
“風掌門,怎麽,你是不歡迎我嗎?”麵對風天佑的疑惑與緊張,蕭淑媛倒是顯得很鎮定,開口反問道。
“蕭姑娘,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看來你我都是為了同一件事而來的。”陳坦之跟隨風天佑身後,對著蕭淑媛說道,“快請進吧,我們正在商量著。”
蕭淑媛聽後看了看風天佑,似乎在等他說些什麽。可是風天佑那張嘴就如同抹上了漿糊,怎麽也不肯張開。
風天佑見狀立馬伸出手來示意蕭淑媛進屋商量。
看著裝聾作啞的風天佑,蕭淑媛是沒好脾氣,無奈的深吸一口氣,一步跨入了殿內。
待蕭淑媛進屋之後,依舊站在門前的風天佑看了一眼對麵的葉龍雲,關門前特意囑咐到自己的師伯讓他安撫一下葉龍雲,一定要讓他不要擔心,隻是商量的一些事情現在還不方便讓他知道。
伴隨著滂沱的大雨,整個青城山被一片片烏雲籠罩著,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青城山腳下的‘葬劍石’前,隻見三位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身影正騎著馬向這裏呼嘯駛來。
瓢潑的大水不斷的隨著鬥笠的沿落下,身下的馬匹的毛發也早已被雨水打濕。為首的張泰然減緩了速度,將馬停在了‘葬劍石’前,從蓑衣之中伸出手來向上推動了一下自己頭上的鬥笠,露出一對冰冷的眼睛正一動不動的望著石碑上那碩大的‘劍’字。片刻之後,又轉而看向一旁插有三柄利劍的石塊,隨即伸手向下拉了一下頭上的鬥笠,嘴中緩緩問道,“這就是青城山腳下的那一塊‘葬劍石’嗎?”
無心駕著馬來到張泰然身側,回答道,“是的,少爺,這便是‘葬劍石’了。百年之前,曾有三位武林高手前來青城山挑戰當時青城派的第一位掌門,同時也是青城的創派祖師爺。四人在青城山上打的是天昏地暗,可是最終就算是這三位當世的劍術高手聯手也敵不過這青城劍法。鋃鐺敗北下山之後,三人便將各自的佩劍插入這石塊之中,從此退隱江湖,不再過問這武林之事。後青城派弟子在此處立碑,命名‘葬劍石’來彰顯當年他們創派祖師爺的事跡。”無心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一劍平天下,這便是江湖對於青城掌門的最高褒獎。”
“以一敵三,著實不簡單。”聽完無心的講述,張泰然抬起頭看了看自己麵前那座被烏雲籠罩著的青城山,“走吧,上山去吧——”說完,駕著馬緩步駛向麵前的青城山。
三人將馬拴在山腳下,沿著烏青的石階一級一級的登上通往青城山上的道路。山上的風雨依舊猛烈,呼嘯的北風吹動著林間的樹葉嘩嘩作響,從樹上落下的雨水劈裏啪啦的打在三人的鬥笠和蓑衣之上。望著眼前‘青城天下幽’這五個大字,張泰然知道如今三人已經到了青城派的門前。
“請問三位客人來此所為何事?”見有陌生人前來,一位年輕的青城弟子手舉著傘迎上來問道。看著麵前的三人默不作聲,寬大的鬥笠遮蓋住整張臉,不禁讓人感到一絲疑惑。
“我們是來找貴派風掌門。”見張泰然沒有做聲,身後的無心回答道。
“原來是找我們掌門的,不知幾位可否告知你們的姓名,我好去通報掌門一聲。”見來者是來找掌門的,年輕弟子接著問道。
無心本想開口,誰料張泰然慢慢仰起頭,露出鬥笠遮擋下的半張臉,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回答道,“江州,司徒泰然。”
年輕弟子被張泰然這股流露出的殺氣所驚到,就連舉傘的右手都抖了一下,“好,好的,我,我這就,就去通知掌門。”他結結巴巴的回答道,轉身帶著小跑去‘上清宮’通知風天佑。
就在那位年輕弟子前腳剛走,這時突然從一旁的側殿當中,葉龍雲扛著他的重劍從殿中緩緩走了出來,雙眼機警的盯著門口這三位身份不明的‘客人’。
三人此時也注意到了麵前出現的葉龍雲。無心上前走到張泰然的身旁,小聲對他說道,“少爺,他就是風掌門的師弟,當年莊有朋的徒弟,使得一手重劍劍法。少爺,一會兒我會幫您糾纏住他,您不用擔心。”
聽了無心的話,張泰然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站著的葉龍雲。隻見此人身材魁梧,挺著一個渾圓的將軍肚,肩上扛著一把一人多長的大劍,看樣子至少也有幾十斤重。
“他就是葉龍雲嗎?”張泰然從風天佑那裏聽說過關於葉龍雲和莊有朋的事情,知道這二人重劍劍法相當了得。
“你們是什麽人,鬼鬼祟祟的突然跑上青城山究竟要做什麽。”葉龍雲尚不知道這裏會發生什麽,憑借他的直覺,加上最近師兄反常的態度和‘忠義堂’的書信,他覺得麵前的三人此行定是不懷好意,可能就是信中提及的大事件。
“泰然,你不必去管他,他交給我和無心便是了。”段籽顏看出張泰然似乎想和葉龍雲動手,立馬在身後提醒道。
張泰然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的寶劍從蓑衣中露了出來。
“那是——”望著麵前神秘人手中的劍,葉龍雲一眼就認出了那便是當年司徒複手持的‘承影劍’,他大聲質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和司徒複事什麽關係,怎麽會有這柄劍的。”說著臉上的神情一下緊張起來,舉起扛在肩上的重劍將其放在地上,已經做好了隨時進攻的準備。
見葉龍雲放下了肩上的重劍準備動手,段籽顏和無心二人對視了一眼,立馬上前一步護在張泰然的身前,也都各自亮出了自己手中的兵器。
“泰然,住手——”眼看雙方的大戰一觸即發,突然前方風天佑飛奔著跑了過來,盡管手中舉著雨傘,但他的半邊身子卻已經被雨水打濕,身後緊跟著隨他而來的陳坦之和蕭淑媛。
“泰然,你究竟要做什麽。”望著麵前自己心愛的徒弟,陳坦之心如刀割的質問道。他雙目緊緊的盯著雨中的張泰然,竟然發現他手中握著的那柄‘承影劍’,立馬明白了一切。“怎麽會,那是,承影劍——”
聽到陳坦之所說的話,風、蕭二人也都注意到了張泰然手中的寶劍。此時他們三人心裏都清楚,如今站在他們麵前的張泰然定是已經知曉了關於他身世的秘密和當年所發生的一切,所以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來青城報仇的。
“連您也過來了嗎,還有那位襄陽的蕭神醫?”看到陳坦之和蕭淑媛也都在青城山上,張泰然自言自語的說道。
“師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個少年,這個叫叫泰然的人他究竟是什麽人,他,他怎麽會有司徒複的劍。”見他們早就認識,唯獨葉龍雲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顧依舊猛烈的雨水,他一邊指著麵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少年,一邊冒著大雨跑到風天佑身邊,眉目之間滿是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師兄。
沒等風天佑開口解釋,張泰然抬起手,緩緩脫下了頭上的鬥笠和身上的蓑衣。
見到眼前少年的相貌,這眉宇之間仿佛就是當年司徒複的翻版。葉龍雲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一動不動的楞在那裏,就那麽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麽,雙目猙獰的問道,“你,你和那司徒複究竟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的父親。”見麵前這個中年人滿臉驚訝的看向自己,張泰然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我叫司徒泰然。”
“龍雲,等一下——”
張泰然話音剛落,風天佑感到了一股殺氣來自身旁的葉龍雲,可他剛想拉住自己的師弟,卻不料他已經雙手持劍咆哮著衝了過去。眼看葉龍雲的這一劍勢大力沉,就要砍向麵前的張泰然,突然,原本站在張泰然身後的無心、段籽顏二人脫去蓑衣和鬥笠,持劍一左一右的擋住了葉龍雲這來勢洶洶的一劍。
“那是,那是籽顏,怎麽,怎麽她竟然會武功,究竟發生了什麽?”看著麵前那個熟悉的身影,陳坦之認出了那個個頭不高的姑娘正是一直待在濟世堂的段籽顏,他不敢相信這個姑娘竟然隱藏自己的身份待在濟世堂這麽久,自己一直都沒有察覺,不禁心裏感到一陣後怕。
麵前三人一時之間相持不下,即便是葉龍雲的重劍,可對麵畢竟有兩人。反觀張泰然,他見如此情形卻是麵不改色,隻見他緩緩的將佩劍從左手握著的劍鞘衝拔出,湛藍色的劍刃在雨水的衝刷下猶如藍寶石一般發出幽暗的光芒。
“你們都退下。”張泰然將手中的長劍舉起,對著無心和段籽顏命令道。
看著麵前二人慢慢收起力道退了回去,葉龍雲惡狠狠的望著自己身前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滿腦子都是他父親司徒複的麵容。
“就憑你嗎,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在青城山上放肆的。”葉龍雲將手中的重劍放下,對張泰然說道。
“龍雲,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見葉龍雲要和張泰然交上手,身後風天佑本想上前阻止,可一旁的蕭淑媛卻拉住了他的胳膊,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過去。而葉龍雲聽到之後並沒有理會自己的師兄,依舊舉著劍攔在張泰然的麵前。
“殺人償命,這是江湖的規矩吧,你該不會不知道吧。”看著麵前的葉龍雲,張泰然麵無表情的一字一句的說著,“我這一次來青城是為了找他的。”說著,張泰然伸出手指向風天佑,“若是有人要攔住我,休怪我動手。”
“哼,好大的口氣。”葉龍雲聽後不屑的笑道,“司徒家的人也配說這話嗎,殺人償命,笑話,那我告訴你,江湖之上還有一條規矩,叫做父債子償。”說著,葉龍雲舉起了地上的玄鐵重劍,雙手舉起對著麵前的張泰然。
盡管風天佑在身後一直企圖勸阻二人,可二人電光火石之間就已經打上了。
“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麵對呼嘯而來的葉龍雲,張泰然質問道他。
葉龍雲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重劍,一邊怒吼著,“什麽意思,那就去問問你那個下了十八層地獄永世不能超生的父親吧。”
聽到葉龍雲的這番話,張泰然是氣得火冒三丈,麵對葉龍雲迎麵揮來的重劍,他是鉚足了全身的力道,將內力聚集在自己的雙手之上,揮劍砍向對手。就在二人的兵器相碰的一瞬間,隻聽一聲巨響,伴隨著四周四散濺開的雨水,二人是各自後退數步方才停了下來。
沒有占到任何優勢的張泰然內心有些吃驚的看向對麵,他沒有料到自己用出全力的一擊竟然會被葉龍雲給接下。可接下來葉龍雲所說的一番話卻讓他更加的震驚。
“看來剛剛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你這個臭小子的內力比我想的要厲害,接下來,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了。”
“龍雲,你在幹什麽,還不住手嗎?”風天佑盡管被蕭淑媛與陳坦之二人死死拉住,但他仍舊不想看到自己的徒弟和自己的師兄以命相搏。
“師兄,作為玄鐵重劍的傳人,我是不會讓人再在青城山上放肆的了。”葉龍雲側過頭回複道自己的師兄。
“你少在那裏說大話了。”聽到葉龍雲的這番話,張泰然咬牙切齒的說道,“今日不管是誰攔在我的麵前,都休想阻止的了我——”說著,張泰然集中全身的內力於劍上。
陳坦之、風天佑二人都沒有想到,這才短短幾個月沒有見,張泰然的內力竟然有了如此的長進。這一下讓二人同時想到了當年那本被稱為不祥之物的‘天罡地煞’。
“若是這樣就麻煩了。”風天佑焦急的說道,“泰然如今的功力尚淺,若是強行運功修煉的話,怕是結果會和當年劉子仲一樣走火入魔的。淑媛,你不要再攔著我了,我必須上去阻止他們二人。”
身旁的陳坦之也同意風天佑的想法,“看來風兄和我想的一樣,必須趕快阻止泰然,風兄,你我二人一人一個,你去拉住葉兄弟,我去阻止住泰然。”陳坦之腦海中再一次浮現起當年劉子仲走火入魔的情形,他不願見到自己的徒弟也和當年劉子仲那般。
風天佑聽後點頭同意,身旁的蕭淑媛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也鬆開了手。就在二人扔掉手中的雨傘準備衝上前時,突然一道黑影閃現在風天佑的麵前,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劍光閃過,直刺風天佑的要害。幸好風天佑眼疾手快,電光火石之間拔出手中的佩劍擋住了這一劍。待他回頭再看,令人意外的是,那人竟然是剛剛張泰然身旁的姑娘。
“籽顏,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到底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陳坦之不理解為什麽段籽顏要出手加害風天佑。剛剛的那一劍,明顯就是衝著取人性命去的,究竟段籽顏和風天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我們必須要去阻止泰然,再這樣下去,他會走火入魔的。”
段籽顏站在雨中舉著寶劍對準了身前的風天佑,“少爺的安危我們自會考慮,不用你們這些外人去關心。”
“天佑,你沒事吧。”蕭淑媛急忙丟掉手中的雨傘跑到風天佑身旁,心中念道剛剛那姑娘的輕功當真是了得,若換做是自己,怕是已經中劍了。
“沒事。”風天佑安慰道趕來的蕭淑媛,回過頭望著麵前的這個丫頭。剛剛那一下若是自己稍有猶豫,怕是已經胸口中劍了,眼前這位嬌小的姑娘所用的輕功完全不亞於當年陳坦之的步法。
“真是卑鄙無恥,竟然偷襲我師兄。”看到自己的師兄被人險些被張泰然的人偷襲,葉龍雲是氣不打一處來,掄起手中的重劍準備砍向偷襲的段籽顏。可張泰然哪裏會輕易讓他得逞,隻見他三步一躍來到葉龍雲身前,舉起長劍就攻了過去。盡管此時的張泰然體內已經有了李賢仕輸送給他的六成內力,可如今這個時候,他尚未能收放自如的熟練運用這股力量,隻能是一個勁的和對麵比拚著各自的內力。
“真是個頭疼的家夥。”連接下葉龍雲三招的張泰然此時已經感到自己持劍的右手有些開始發抖。對麵的葉龍雲招招使出全力攻向張泰然,要是換作尋常人,怕是手腕早就承受不了葉龍雲的勁力而折斷。
看著眼前的勁敵,張泰然慢慢冷靜下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根本占不到上風。他重新舉起手中的利劍,這一次,他使出了‘天意劍法’的‘疾風式’。麵對快如颶風的劍刃,葉龍雲是舉起重劍擋在身前,一時之間竟被張泰然的劍法壓製住了。
與此同時,就在陳坦之準備出手製止張泰然的時候,突然無心的寶劍指向了他。
“無心?沒想到終究還是避免不了和你一戰啊。”陳坦之見無心過來似乎心裏是早有準備。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劍把上。
“陳兄。”無心回道,“少爺這次是來了斷和風天佑之間的恩怨的,若是你不插手的話在下自然不會對你出手。”
“你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走火入魔嗎?”麵對阻撓自己的無心,陳坦之對他說道。
無心搖了搖頭,回答道,“陳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們放心,少爺並沒有修煉那‘天罡地煞’。”
“你說什麽,那怎麽會?”陳坦之聽後有些驚訝,轉而歎了一口氣,緩緩拔出了自己的佩劍,“不過就算是那樣,我還是要阻止他。無心,這件事情我陳某人管定了,今日誰也別想在這青城山上胡來。”說罷,陳坦之舉劍揮向了無心。
“我說師弟啊,你就真的不出去看看嘛,一點都不擔心天佑他們啊?這,這人可是司徒複的兒子啊。”青城派的‘建福宮’內,風無常正雙眼閉著盤坐在墊子上,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倒是身旁的朱正急的在殿內來回走著,時不時的往門口張望。
“是啊,師叔祖啊,您老怎麽能如此安然自若的坐在這裏呢,這外麵都打的不成樣子了,您聽聽這劍聲,您也不讓我們青城派的弟子出手。您是最了解天佑的啊,要是他真的不管不顧,以他的性子,我是真的害怕他以死謝罪啊。”朱壯仁一直繞在風無常的身旁,時而蹲在風無常的身旁嘮叨著,時而站起身來左右踱步。他心裏最放心不下這個師弟了,生怕自己的這個師弟有危險,“還有龍雲,他父親可是死在那司徒複手上的啊,他什麽脾氣您還不知道嗎,您這還敢讓他過去,這,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等一會兒天佑他們回來再說吧。”麵對二人焦急的模樣,風無常反倒是慢悠悠的回答道。
“回來?我說師叔祖啊,您聽著外麵的動靜,還有龍雲那小子的叫喊聲,我真擔心他們回不來啊,您難道就不擔心嗎?天佑和龍雲可是您最心疼的兩個徒弟了,您不能置之不理啊。”朱壯仁還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著,“師叔祖啊,就讓我們出去幫著天佑他們吧,再這樣下去事情就要控製不住了。”
“那你就過去幫他們吧。”風無常被朱壯仁弄的不得清淨,睜開眼睛看向他說道。
朱壯仁一聽連忙站起身來拿著劍就向門口走去,一邊心裏盤算著準備要帶過去的人手。
“壯仁啊,我說的是你一個人過去,沒說讓你帶著其他青城弟子過去啊。”就在朱壯仁要拉開殿門的時候,風無常再一次開口說道。
朱壯仁一聽愣在那裏,原本放在殿門上的雙手也止住了。他轉過身,皺著眉頭一臉難堪的看向依舊坐在那裏雲淡風輕的風無常,恨不得就跪下來求他了,“我說師叔祖啊,您這不是耍我嗎,我求求您老了還不行嗎。就讓我帶著師兄弟去幫著天佑他們吧,您說我這一人過去非但幫不上忙,還反而會給天佑他們幫倒忙呢。”
“壯仁,怎麽和你師叔祖說話呢。”見朱壯仁急的都顧不上什麽禮儀了,朱正一臉嚴肅的說道。
“好了,師兄,不要再責怪他了。”風無常說道,“看來你們自己也知道,就算是去了也幫不上忙,那幹什麽還要過去呢。”
“這,這不一樣啊師叔祖,我們的功夫哪能和您比啊。”朱壯仁回答道,“我這過去就是添亂,您過去是解決問題的啊。”
風無常聽後笑著搖了搖頭,“就算是我去了,就能解決這些問題嗎?”說罷,風無常轉頭看向二人以及在殿內的其他青城弟子,“解鈴仍需係鈴人,那是天佑他自己要去麵對的,外人是幫不了他的。所有青城弟子都留在此處,沒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動。”
“風天佑,今日,我就是來替少主報仇的。”段籽顏手握一柄長劍,目光充滿殺意的看向麵前的這位中年男人。“我會讓你血債血償的,我已經等這一日等了十五年了。”瓢潑的雨水已經將她的頭發打濕,如今她這副冰冷的樣子更讓人感到一絲寒意。
伴隨著長劍劃破落下的水珠,段籽顏手舉長劍刺向站在那裏的風天佑。就在這危難之際,蕭淑媛挺身而出擋在他身前,已經帶上‘金絲手套’的她用食指和無名指夾住了段籽顏手中的劍刃。
“你是真的不準備閃躲了嗎,風天佑。”見剛剛風天佑全然沒有閃開的意思,蕭淑媛埋怨道,“你就算是不想活了,也要為你的青城派想一想,不要再活在過去走不出來了,清醒一點,風天佑。”
可段籽顏卻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她用力抽出被蕭淑媛夾住的寶劍,再一次舉劍殺向風天佑。眼看風天佑依舊不準備迎戰,蕭淑媛無奈和段籽顏交起手來。
段籽顏的攻勢招招致命,可對麵的蕭淑媛也非尋常之輩。憑借著她手上戴著的‘金絲手套’的威力,蕭淑媛一連徒手接下了段籽顏數招。
“原來當年,在臨安府,那個蒙麵人就是你。”望著麵前這位少女使出的劍法,風天佑突然想起幾年前自己在山下被人偷襲的情景,當時那人使用的就是這一套劍法。
“不錯,風天佑,當年想要刺殺你的人就是我。隻可惜我當時學藝不精,技不如人。”段籽顏聽到風天佑所言惡狠狠的回複道,“今日我就是來替少主報仇取你性命的。”
“司徒複所作所為全是咎由自取,當年武林的之中那麽多條人命在他手上,風天佑不過是替天行道。”見對方口口聲聲要取其性命,蕭淑媛反駁道段籽顏,順勢伸出雙手擺出了‘落花閉月指’的起手式。“要說殺人償命,那司徒複已經不知道該死多少回了。”
聽到對麵如此說道司徒複,段籽顏氣不可遏的大吼道,“你住口——”可段籽顏知道蕭淑媛武功的厲害,剛剛的幾次交手中她已經感覺到對方可能在自己之上。可是殺紅了眼的她哪裏會去理會那麽多,舉著劍就咆哮著衝了過去,對著蕭淑媛連著五招招招致命。
“淑媛,小心——”風天佑見這姑娘來勢洶洶,正欲舉劍上前保護蕭淑媛,卻反被蕭淑媛一張推開。
“風掌門,你還是去管好你的好徒弟吧。”蕭淑媛說著迎著段籽顏的進攻衝了上去。麵對她狠毒的劍法,蕭淑媛一刻也不敢大意,接連躲開段籽顏的利刃。眼看段籽顏的利刃刺向蕭淑媛的麵門,蕭淑媛是一個俯身躲閃,雙腳一用力全力衝刺過去,一招點中對手腹部的膈門穴。
一陣鑽心的劇痛從段籽顏的腹部散開傳遞到她的全身,蕭淑媛的這一擊讓她瞬間失去了還手的能力,整個人弓著身子跪倒在地上。
可報仇心切的段籽顏怎麽會輕易放棄,她重新拾起地上的劍,準備再一次攻過去。眼看對手還想反擊,蕭淑媛正欲上前封住她的穴位,可突然段籽顏強忍著劇痛站起身來,衝著迎麵而來的蕭淑媛揮出自己的利劍。
如此情景,蕭淑媛是不慌不忙,一記當年李賢仕傳授她的‘逍遙掌’先聲奪人,搶先她一步,右手結結實實的打在段籽顏的小臂上,隨即左手當即繳下了她手中的寶劍。未等段籽顏做出反應,蕭淑媛抬起右腳側身一記‘秋風落葉腿’正中段籽顏的胸口,將她整個人踢飛出去。
“籽顏——”看到一旁受傷倒在地上的段籽顏,張泰然大聲的怒吼著。就在他想衝過去的時候,葉龍雲的重劍再一次攔在了他的麵前。
聽到張泰然的怒吼,無心也發現了昏迷在一旁的段籽顏。此時的他正和陳坦之打的是難解難分,陳坦之發現段籽顏受傷之後,也停下了手,放走了無心。
“沒想到你這個大逆不道的混蛋竟然也會關心其他人。”看到麵前張泰然慌張的神情,葉龍雲舉著重劍譏諷道。
“你這個混蛋,我要你們的命——”葉龍雲的嘲諷深深刺激到了張泰然,他雙手舉起手中的寶劍揮劍劈向麵前的葉龍雲。可是即便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氣,葉龍雲卻依舊是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裏,而他自己卻被彈開,右手的虎口更是已經因為發麻而失去知覺了。
可如今已經失去理智的他像是發了瘋的一樣再一次攻向葉龍雲。先前的‘天意劍法’已經對他沒有效果,張泰然迫於無奈隻好是使出了‘神兵天降’,一時間數枚飛刃衝向葉龍雲,逼得葉龍雲連連後退,就在他用寬大的劍身擋住這最後一枚飛刃的時候,隻見那張泰然舉劍一招‘長虹貫日’刺向葉龍雲。鋒利的劍刃眼看就要刺中葉龍雲的身體,就在這時,一道銀光閃過,正中張泰然的劍刃上,打偏了他的劍。
原來是陳坦之出手救下了葉龍雲。
可這還沒完,趁其不備,張泰然運功於左掌之後,鉚足了力氣擊向葉龍雲的胸口。但這葉龍雲又豈是等閑之輩,發覺情況不對立馬伸出右手予以還擊。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葉龍雲的手掌之上。雖未能傷及半分,但也逼退了他數步。利用這個間隙,張泰然飛奔到倒地不起的段籽顏身旁。
“籽顏,籽顏。”張泰然抱起昏迷不起的段籽顏拚命的呼喊著她的名字,先來一步的無心已經為其服下了丹藥。好在蕭淑媛剛剛並未有意取其性命,就在那一腳踢中段籽顏的時候,她收回了大半的力道,不然這段籽顏怕是已經傷及五髒六腑了。
“你放心好了,剛剛那一下她不會有性命之憂。”見張泰然如此緊張的神情,蕭淑媛對著他說道,“不過是昏倒過去了,我們可不是那些輕易取人性命的惡魔。”
“淑媛,你們都不要再說了。”風天佑知道蕭淑媛在暗指某人,立馬止住了她。
“泰然,我,我沒事,你放心。”懷中的段籽顏漸漸蘇醒過來,她虛弱的握著張泰然的手,自責的說著,“對不起,少爺,都怪我,怪我功夫不好,幫不了你。”
見到段籽顏沒有大礙,張泰然總算是舒了一口氣。他將段籽顏慢慢扶起,讓她不要再出手了,接下來的一切交給他自己就可以了。
“口口聲聲說要為父報仇,但是卻用著青城派的劍法和藥王穀的飛刃,真是可笑至極。”望著麵前狼狽的張泰然,葉龍雲依舊不忘嘲笑一番,“看來司徒家的人果然都是這般卑鄙的。”
一向溫文爾雅的風天佑突然厲聲嗬斥,“住口,龍雲,你不要再說了。”風天佑見葉龍雲依舊在那裏滔滔不絕的嘲諷著張泰然,立馬是走到他身旁拉住了他,“這件事情泰然是衝著我來的,和其他人都無關,你們都給我退下去,尤其是你,龍雲。”
此時此刻,天空中的雨水一點一點開始變小了。張泰然手握著‘承影劍’指向麵前的眾人。隻見他通紅的雙眼緊盯著葉龍雲,麵部的肌肉因為憤怒不住的抽搐著。
“他口口聲聲說是要報仇,好啊,那就今日把所有的舊賬都一筆算上吧。”葉龍雲見眼前的張泰然依舊不肯放棄,齜牙咧嘴的說道,“我父親的死,就由你這個當兒子的來還吧。”
“泰然,收手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陳坦之走上前一步,拉住了葉龍雲,對張泰然說道,“當年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他們對你說了什麽,但是你風師父當時並不是真的想要殺害你的父親,難道你認識了他這麽久也覺得你風師父是這般濫殺無辜的人嗎?”
“陳大哥說的不錯,當年的事情你也不過是聽別人口述給你,你怎麽就能確保那些就是真相呢。”蕭淑媛跟著說道。
“真相?難道我不應該相信他們而去相信你們所說的嗎,相信他這個殺害我父親的凶手所說的話嗎?”麵對眾人的勸說,張泰然麵部猙獰的嘶吼著,身體隨著言語劇烈擺動著,“他不是濫殺無辜的人,那我父親就是嗎?今日我就是來取他的性命的,誰也攔不住我。”說罷,張泰然抬起寶劍再一次刺向風天佑。
情急之下,葉龍雲一把推開陳坦之和風天佑。他可不會像他們二人那般手下留情,掄起手中的重劍砍向張泰然。麵對葉龍雲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劍法,張泰然出於無奈隻好用出了‘雲遊九霄步’進行躲閃,抓住一個空檔想要偷襲,卻不料葉龍雲看出了張泰然的小伎倆,一招‘力拔山兮’將重劍死死的壓在張泰然的劍上。這一下的力道直接讓張泰然踩碎了腳下的青石磚。
“泰然——”眼看張泰然要堅持不住了,剛剛恢複的段籽顏又重新拿起寶劍衝了過去擋在葉龍雲的劍前,隨之而來的還有無心。
“住手,龍雲。”眼看張泰然已經支撐不住葉龍雲的招式,單膝跪倒在地,渾身開始不住的顫抖,風天佑當即來到他的麵前,隻見他拔出手中的寶劍,當即就擋開了葉龍雲的重劍。
眼看自己的師兄已經出手了,葉龍雲也不便再咄咄逼人,“就憑你這樣的功夫也想來挑戰我師兄嗎,還想談什麽報仇,我看等你哪一日先練好了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吧,我葉龍雲把話放在這裏,等著你。”望著跪倒在地上不停喘著租氣的張泰然,葉龍雲不屑地說道。將手中的重劍單手舉起,將其扛在肩上。
“泰然,泰然,你沒事吧。”見張泰然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大口喘著氣一句話也不說,段籽顏心裏有些擔心。
突然,‘無塵劍’被風天佑丟在了張泰然的麵前。
“當年正如你知道的那樣,是我殺死了你的父親。殺人償命,就是江湖規矩。泰然,若你是真的要為你父親報仇,你就來吧,我是不會還手的。”風天佑低頭看著自己的愛徒語氣堅定的說道。
“風哥哥,你——”蕭淑媛聽後不可置信的看向風天佑,當即拉住了他的胳膊讓他不要胡來。
“師兄,你——”葉龍雲聽後大吃一驚,他連忙重新舉起重劍,擋在了風天佑的麵前,“師兄,你是瘋了嗎,司徒複死有餘辜,你,你那是為江湖除害。”
張泰然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望著自己麵前的‘無塵劍’,劍柄上的那顆紅寶石倒映出自己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他憤怒的一把抓起地上的寶劍,抬頭怒視著眼前這個殺死自己父親的真凶。
眼看大事不妙,葉龍雲揮起自己手上的重劍隨時準備阻止麵前的少年。蕭淑媛也擺出了架勢擋在風天佑身前。
“我說了,你們都退下,難道你們都聽不懂我說的話嗎?”見他們二人準備動手,風天佑少見的怒吼道,“龍雲,我現在是以青城派掌門的身份命令你退下,你聽清楚了嗎,還不快退下?”
“陳大哥,你快一點勸一下我師兄啊。”葉龍雲見一旁的陳坦之沒有動靜,焦急的喊著。
可如今的陳坦之他明白風天佑所想的,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這也是他一生之中那難以抹去的夢魘。
“風天佑,你不要再胡鬧了好嗎。你自己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你也要考慮考慮其他人好嗎,你逞什麽英雄。”看著張泰然一點一點舉起的寶劍,蕭淑媛破口大罵道,“風天佑,當年,當年我還有一個要求,我現在就命令你,你不準胡來,聽到沒有,風天佑,你忘了當年是怎麽答應我的了嗎?”
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張泰然用力一把將手中的‘無塵劍’給扔了出去,伴隨著落在臉上的雨水,他嘶吼道,“風天佑,我司徒泰然不要你的憐憫,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的,在天下人的麵前打贏你的,我要讓你一敗塗地,當著全天下人的麵。”
伴隨著寶劍落地的聲音,‘無塵劍’不偏不離的落在了風天佑的腳前。天空中的雨水越來越小,連綿的細雨就好像是飛絮一般落在眾人的臉上,又輕又細,直到耳邊聽不到那淅瀝的響聲。
“師兄,你們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就好了。你們的衣服都濕透了,趕緊回去換一件新的吧。”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張泰然,葉龍雲覺得勝負已分,一切都結束了,已經沒有在留在這裏的必要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就好了。
“泰然,有一件事情我要問你。”見到張泰然這副樣子,一直沒有說話的陳坦之終於開口說道,“自常德府之後,究竟都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你會突然直到關於你身世的這些。我知道這一切必然不會是雲良閣的所為,我們擔心的是這背後有人想要加害於你。”
可張泰然此時耳中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語,他的腦海中不斷地重複著剛剛落敗的場景和葉龍雲嘲諷的話語。明明自己的功夫已經比原先更上一層了,但是卻連風天佑的師弟都打不贏。想到這裏,他憤怒的將拳頭不斷的砸向地麵,手上的鮮血化在麵前的一灘水麵之中。
“你不要這樣,泰然。”見張泰然不斷的摧殘著自己,段籽顏跑過來伸手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胳膊,雙眼之中滿含著淚水,傷心的勸道,“泰然,我們走吧,我們現在就下山,現在就走。”
見張泰然不願回答自己,陳坦之神色有些落寞。他轉而問向張泰然身旁的段籽顏,希望能從她的口中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籽顏,我不知道究竟這段時間在泰然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請你們一定要注意這幕後之人。這幾日我們一直都在商量著,我們覺得這一切的事情都像是有人精心安排的,而他們的目標就是泰然,你們千萬不能大意中了敵人的詭計。”
“中了敵人的詭計嗎?”段籽顏看了一眼陳坦之似笑非笑的回答道,她將消沉的張泰然扶起,望了望身前的其他人,又瞪了一眼同意落寞的風天佑,“若是沒有你們當年的咄咄相逼,少主他會至於喪命江州嗎?這是司徒家的事情,我們自然會舍命保護好少爺,不需要你們這些外人來操心。”說著,她和無心二人一齊扶著張泰然向著下山的山道進發。
風天佑本想和張泰然再說一些什麽,可當他看到張泰然那憤怒的眼睛的時候,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該怎麽開口。望著三人漸漸遠行的身影,他仍舊一動不動的愣在那裏。
“雨停了。”蕭淑媛緩步走到風天佑的身後,伸出手來發現雨已經停住了,她順勢輕輕拍了一下風天佑的肩膀,“風掌門,你若是不及時換掉這一身濕透的衣服的話,免不了要喝上幾日去風寒的湯藥的。”
“雨停了,雲散了,我看明日定會是一個好天氣的。”葉龍雲抬頭看著從烏雲背後灑下的些許陽光,嘴中感慨道,“走吧,師兄,我反正是不想去喝那些苦口的湯藥。”說著,他轉過身去,發現身旁的陳坦之也是如同自己的師兄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望著山腳下。葉龍雲見狀無奈的聳了聳肩,對他們說道,“算了,你們就在這裏多看一會兒吧,反正有兩個大夫在。我就先回去換衣服了,不等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