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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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明山與高錦一同回到酒店已經快淩晨了。下了車,遠遠見酒店後門樓階上蹲坐著人影。
    看著那兩人有些眼熟,施明山繞過去走近才發展是邢林和周幸。
    周幸雙手托著下巴,閉眼歪垂著頭,一看就是隻醉貓子。
    邢林捏著一根棒棒冰嘬著,瞥到施明山過來,將棒棒冰咬住,連忙起身,雙手在褲子擦個不停。
    “施導。”
    “做什麽?怎麽還在這!”沒等邢林主動交代,施明山便首先向前詢問。他的語氣很差,小杏子喝成這個樣子,必定是他們幾個小子搞的。
    “她醉了。我照顧她呢。”
    邢林有些怯。
    “照顧怎麽不去裏麵,在外麵吹風。”高錦看施明山對邢林有發怒的跡象,先插了嘴。
    “她不讓送她去房間。”
    邢林老實說。
    “怎麽喝這麽醉的?”
    女生的房間,他們不去房間也好,施明山口氣稍有緩和。
    “高興,了吧。原先她酒量還是很好的。突然杠上了陳剛,那幫人還在樓上嗷嗷的吐呢?”
    “她吐了沒有?”
    施明山匆匆躬身,朝周幸伸出手,又轉向按住邢林的肩。
    “還沒。剛才還說要吃冰條子,好不容易買回來又睡著。”
    說著邢林從褲袋裏掏出四五根棒棒冰,對著施明山交代。
    “照顧好咯。”施明山氣呼呼的嘟嘴,雙手背在身後。
    “是。曉得啦。導演。”
    知道是沒事了,邢林笑出一臉褶子,點頭哈腰。
    施明山搖頭無奈的輕笑,露出一排白牙。突然又板著臉。
    “你也是,大晚上的就別吃冰了。省得鬧肚子。還有,也不許她吃。”
    說著,他指了指周幸。
    夜裏施明山睡得不是很好,向來他喝咖啡還是能睡的,結果五點多就醒了,點了燈,拉開窗簾,迷迷蒙蒙看見樓下一個黑影跑跑跳跳。
    他帶上眼鏡細看,那人身形和周幸差不多,還在猜測中呢。人就突然停在他的窗下,搖晃雙手。
    瞧那圓撲撲的小臉,確定就是周幸了。施明山欲開口喊她,察覺時間不合適。也擺了擺手。
    不多會,兩人在樓下匯合。
    “你不是喝醉了嗎?”
    還隔著兩三米,施明山先朝周幸開口了。說著還不忘多看對方幾眼,頭發挽在腦後,笑眼眯眯的,鼻尖和臉頰受冷顯出一片緋紅。到底是年輕,臉上絲毫不見醉意。
    “醉了呀。又醒了。”
    周幸撓撓耳後,跟著施明山往前踱步。
    “邢林還說你酒量不錯。”
    “我也覺得我酒量是很好的呀。”
    她這話說著有些霸道,卻又覺得可愛。施明山搖搖頭,指著甩在身後的台階。
    “好就醉了。昨晚不知道有多少人見你蹲在這裏。”
    “真的?”對於施明山說的內容周幸明顯的驚訝,像是完全不知道似的。隨後歎了口氣,原地蹦了兩下解釋道。“哎呀,其實都喝斷片了。隻記得還在喝酒,醒來就在門口了。”
    “後來呢?邢林不在?”
    “在啊。各回各處。睡醒了看時間那麽早就來溜一圈,醒醒腦子。”
    “你這是什麽操作啊?”
    施明山發疑。醉酒的人他見過不少,喝成那個樣子還神擻擻她倒是第一個。
    “平常操作。”周幸輕笑,她喝了酒向來是睡不著的。“我可是酒桌女金剛啊。”
    “看不出來。”
    施明山搖著頭,自己都承認喝斷片了的人,還敢自稱酒桌女金剛。
    扭頭一看,周幸的領子開著。想她陪自己走了一大截之前的熱氣也散了,伸手為其拉攏。小聲叮囑,“年紀大了,可就不是這樣了。”
    周幸倒是順水推舟。
    “到時候再說吧。小孩子身上有火的。”
    等到天完全亮了,眾人也醒了。酒店餐廳人聲鼎沸。施明山夾了滿滿一盤子食物與高錦一桌,不時商量兩句。
    談著談著,覺得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大。側臉瞟到邢林那一桌,攝影的幾人對著周幸拍手叫絕。
    “你說你斷片了?小杏子呀,你不要騙人了。”陳剛半趴在桌上,青綠臉,端著一碗酸湯,用手指著周幸。“昨晚你跟我們喝到那麽晚,幾個漢子都被你灌趴下了,你跟我說才喝了幾杯你就什麽都不記得啦?”
    周幸麵前沒有像樣的食物,捧著咖啡,笑而不語。
    “喝得那麽猛。這也不奇怪。”邢林端了個放了兩小撮青菜盤子,擺到周幸麵前。趕開了其他人,拉了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施明山回頭,拿起煮雞蛋往桌麵一拍一推,撕下連片的蛋殼。
    “邢林喜歡那個叫周幸的孩子嗎?”
    高錦開口了。
    施明山一愣,將送到嘴邊的雞蛋放下,扭頭看過去。
    陳剛一夥模仿著昨夜周幸喝酒的豪邁樣子有些過分激動,邢林側身偏向周幸,推開靠過來的陳剛,嘴裏數落著。
    “愛信不信。你們幾個大男人都被她喝趴下了還好意思在這裏舊事重提。”
    “杏子呀。你可是真的厲害。那麽大的酒杯,白酒一杯接一杯的幹。”一人伸出雙手圍了個圈當做杯子,在桌麵上抖著。
    施明山皺眉,這才知道他們昨晚是這樣對周幸的。
    陳剛懶懶的推開那兩隻爪子。
    “我覺得你昨晚是針對我。好好的怎麽就要拚酒了。我又不好意思拒絕,唉,被你害得喲。要是沒活兒我能睡到明天。”
    “沒有啊。之前我看著你有些害怕,不敢熟。才知道你是這麽好像相處的人,一不小心就太高興了。”
    周幸麵色一直溫和著,既不失禮貌,又有點懶理他人的樣子。
    看施明山瞧向那邊的時間久了,高錦再次開口。
    “看著像吧?”
    施明山收起臉上顯露出的失落與蘊意,回頭得意的說。
    “活潑可愛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呀。”
    說完錯開高錦的視線,看著餐台的位置,將雞蛋塞進嘴裏。
    要說活潑的話,倒像是自己麵前的這個老男人更活潑些。高錦越過施明山,看向男人堆裏的周幸。大多數的女孩子都擔得起可愛的誇讚,不過在與周幸僅有的幾次接觸中,高錦並沒有感受到施明山口中所謂的活潑。
    她不是一個活潑的孩子。
    女人的直覺很準,在高錦眼中那個含笑掩著半邊臉用筷子挑著泡菜的女孩,身上的氣息半真半假。就像春天山凹裏的湖水,漂亮是不假,但是深度就不好說了。
    想著她又看了施明山一眼,這個人不八卦也是不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