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僅此一眼,我就為你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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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君獨自一人坐在殿內,苦苦沉思著天魔倆族交戰之事。正在其苦悶無奈之時,有一人走進,向其行禮道:“臣弟參加天君。”
    抬眼間,隻見這人眼如丹鳳,眉似臥蠶,一雙丹鳳眼鑲嵌於那潔白無瑕的臉上。白衣黑發,衣發飄逸,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千種琉璃的光芒。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頎,站在殿前,說不出的飄逸出塵,麵色冷漠,遙遠而不可及。他,叫夜寒尋。
    天君看著他,方才還緊皺的眉頭得到了微微的舒展,低頭搖了搖腦袋,長舒了一口氣,“二弟,你來了。”
    夜寒尋輕輕揮袖一笑,“不知天君今日喚我前來所為何事啊?”
    天君揮手示意他不要如此拘謹,“哎,如今就我兄弟二人,不必在乎這些禮數了。”
    夜寒尋笑了笑,“是,王兄。”
    說完,天君再次皺緊了眉頭,“二弟啊,今日喚你,實在是本君這心裏鬱悶不已啊。”
    夜寒尋打量著天君,自己玩弄著鬢角的黑發,“可是為了天魔倆族交戰之事?”天君閉眼,眉頭緊鎖,點了點頭。
    “話說回來,當年若不是我天族擁有星月之力,與之一抗,魔族早就已經大獲全勝了。在這五萬年裏,魔君獨孤戰沒有一天停止對魔族的蓬勃發展,常常帶領手底下的人去周邊收服,他們的實力更加不可小覷。臣弟也是偶然間聽聞魔君有一女,已經取得了魅果,她與那魔族大祭司被稱為族中的守護者。”
    天君聽到此話,無比的震驚,“什麽?!那魅果可是天地間的神物,我天族也有不少族人前去取,卻都無功而返,如今竟然被魔族的一個女子取得,如此看來她的功法也一定非常了得。”天君越想越慌,已經開始手足無措。
    “可臣弟納悶的是,王兄不是已經命墨塵和神武去迎戰了嗎?除去太子殿下,他二人也算我天族的能將,王兄還有何擔心的?”
    天君嘖了下嘴,“我堂堂天族,怎可敗給魔族那些螻蟻?豈不是讓人笑話。”
    夜寒尋用纖長的手指繞動著鬢角的黑發,“所以,王兄是在苦惱如何打贏這場仗咯?”
    天君看了一眼夜寒尋,“我天族內就屬你頭腦最靈動,隻要這仗能贏,本君不惜用一切手段。”
    夜寒尋眼珠一轉,笑道:“既然王兄都這樣說了,臣弟倒還真有一個辦法。”他走上前,附在天君耳邊輕聲說著他的主意。說完,他莞爾一笑,“王兄覺得此法如何?”
    天君偏頭看著他,躊躇片刻,“好,本君應允了,就這麽辦。”
    “那事不宜遲,臣弟這就去將事情辦妥。”說完,夜寒尋笑著走出大殿。
    墨塵帶著作戰方案前來麵見天君,遠處便看見夜寒尋神采奕奕的從大殿走出來。眾人皆知,夜寒尋此人心術不正,一肚子的壞水,可礙於他的身份,也別無他法。墨塵和淩恒正直磊落,從不肯與夜寒尋有過多的交流和牽扯。見他走遠後,墨塵走進大殿,這座大殿隻有天君獨自一人,空得不得不讓他心生懷疑。
    墨塵行禮道:“參見天君。”
    此時的天君就像換了一個人,麵帶笑容,“嗯,墨塵來了,何事?”
    他抬首之間,覺得天君一臉淡然,之前的緊張不安早已消失。“這是行軍作戰圖,還望天君一看,如若不妥,臣立馬回去與神武大將軍商議。”
    他正欲打開,天君便搖搖手說道:“不必看了,此戰肯定大捷。這段時間你也累了,先回去好生休息吧。”
    墨塵心有雖有疑惑,可也不便多言,走出大殿後,他仔細回想著天君剛才的做派,想到定是夜寒尋給他出了什麽主意。他偏頭看著剛剛夜寒尋離去的方向,嗯?不對,剛才夜寒尋去往的方向是……煉山!
    落漪夜以繼日的完成了作戰方案後,覺得困意十足,懶散的抻了個懶腰,便回房小睡。翼鵬與羽拓整日在練兵場一同操練族中將士,早已無暇抽身顧及事務。
    獨孤靖宇與茱萸還被關在房中,吃完族中送來的剩飯剩菜後,茱萸一陣惡心,可把靖宇急壞了,他緊緊拉著茱萸的手,撫摸著茱萸的背脊,怒罵道:“族中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我隻是受到獨孤落漪的坑害,一時得不到父王的賞識,落敗至此,就送些發餿的飯菜。等我出去,定要他們的項上人頭。隻是苦了你,跟著我受這般罪,你可還好?”
    茱萸看著靖宇的手,害羞的說道:“殿下莫急,不是因為飯菜的緣故,我這是懷有身孕了。”
    他欣喜若狂,“此話當真?我要當父親了?”茱萸嬌羞的低著頭,“此事怎會錯?我真的懷有身孕了。”
    獨孤靖宇按耐不住的開心,他抱起茱萸開心的不停的轉圈。“哎,殿下,小心一點。”
    “哦哦哦,對,小心傷到孩子。”他慢慢地將茱萸放下,他看著屋內破舊不堪的環境,聞著從碗中散發出來的餿飯,方才臉上的笑容變得愁眉不展,“茱萸,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哎,如今你懷有身孕,還要被關在這吃這些粗茶淡飯,都怪我無用,都怪我無用。”說著,他狠狠的砸著自己的大腿。
    茱萸看得心疼,趕忙抓住獨孤靖宇的手,眉頭微彎,泛著微微的淚光,“殿下不要在自責了,能陪著你,茱萸心甘情願。”
    “可不能苦了孩子啊,你在這等我,我出去求父王。”
    茱萸拉住他,“殿下,沒用的,魔君當日不殺我二人,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倘若他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他肯定會覺得我們給魔族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恥辱。皇子和婢女的骨肉,不會得到善終,魔君一定會把他給殺了的。”說著,茱萸的眼淚流了下來。
    靖宇將她摟入懷中,“不哭不哭,我不去找父王,天魔倆族交戰後,他一定會處置我們,我一定要想辦法,將你和孩子安全的送出去。”話音剛落,他們便聽到門口的侍衛倒地的聲音,一道極具清揚的聲音傳了進來,“皇子想出去?我可以幫到你們。”
    靖宇抱緊茱萸,看著屋內的四周,慌張的問道:“誰?誰在說話?”
    一團仙氣散去後,夜寒尋用手纏繞著鬢角的黑發,出現在二人麵前。
    茱萸小聲問道:“敢問閣下是?”
    夜寒尋瞟了她一眼,“果真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怪不得惹得大皇子如此的疼愛。”
    獨孤靖宇沒有很多耐心,朝著夜寒尋大聲喊道:“你到底是誰?”
    夜寒尋放下了手中的頭發,“皇子不必如此慌張,我乃是天族的夜寒尋,也是唯一能幫助你們的人。”
    獨孤靖宇疑惑道:“天族人?幫我?為何?”
    “既然大皇子如此直率,那我也開門見山了。為了天魔倆族交戰,天族可以大獲全勝。”
    靖宇不禁嘲笑道:“我是魔族,你們天族人想打勝仗,不應該來找我吧。”
    夜寒尋伸出纖細的手指搖了搖,“不,我找的就是你。如今,你和你的美人被關在這,她還懷有身孕,你舍得讓她和那未出生的孩子,在這不見天日的小黑屋中受這番非人的折磨嗎?而你們的那位公主勢力逐漸龐大,若魔族打了勝仗,來日她繼承了魔君之位,這族中還會有你二人的容身之所嗎?”
    靖宇與茱萸互相看了看,覺得夜寒尋所說也確實有道理,更何況,如今他也沒有其他選擇,“你要我做什麽?”
    “好,大皇子果真是性情中人。我要你將魔族作戰方案取來給我,待我天族大獲全勝時,便是你大皇子繼承魔君之位的日子。”
    人一旦有了貪婪和欲望,便一發不可收拾。夜寒尋的話讓靖宇心動了,同時也蒙蔽了他的雙眼和心靈,“說話算話?隻要天族贏了勝仗,你們就輔助我統領魔族。”
    夜寒尋一笑,“大皇子放心,我夜寒尋一定說到做到。”
    茱萸聽完,對靖宇搖了搖頭,“殿下,不要,這樣做,我們就成了族中的叛徒了。”
    靖宇扶著她的肩膀,寬慰道:“夜寒尋說得對,這族中早已沒有我們的位置了,現在要我去放手一搏了,為了你,也為了我們的孩子。”
    “可殿下……”
    “好了,不必再說了,你且安心在這等我。待這件事成後,我便來娶你做我的夫人,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他在茱萸額前留下輕輕的一吻。
    夜寒尋說道:“我這就帶你出去,接下來的事就看你了,取到方案後,攜此玉佩來天宮幽華殿尋我,無人敢攔你。”他帶著獨孤靖宇化為一縷煙消失於屋內,留下一個用仙法所造的大皇子坐在床邊。
    門口的侍衛醒來,詫異到自己怎會睡著,趕忙衝進屋內查看,見茱萸正扶著獨孤靖宇上床休息,警告道:“你們老實一點,最好別耍什麽花樣。”鎖上門便走了。茱萸看著他們並未察覺,長舒一口氣。
    夜寒尋將獨孤靖宇帶到殿外,正欲離去,便被靖宇喊住,“等等。”
    夜寒尋看著他,“還有何事?”
    “我這樣去取方案,豈不是被人發現了。”
    夜寒尋不懈的搖頭一笑,將他拉至明亮處,一個婢女端著茶水穿過二人向前走去,並未發現他們的存在,獨孤靖宇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覺得與平日裏沒有什麽差異,詫異的問道:“這是為何?”
    夜寒尋笑了笑,“這是我為你施下的隱身術,你所遇之人看不見你,所碰之物別人無法察覺,不過你隻有一天時間,一天過後,可別怪我幫不了你了。”
    “甚好,甚好。隻不過獨孤落漪那個賤人功法甚高,被她察覺,我可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獨孤落漪?”夜寒尋再一次把玩著他鬢角的黑發,看著獨孤靖宇。
    獨孤靖宇提到落漪的名字,便恨得牙癢癢,“就是我魔族公主。”
    “哦,原來是叫獨孤落漪啊。無妨,我的隱身術在這世間無人能解,就算是你的父王來了,也無法察覺。”
    靖宇聽後,如釋重負,“那就請殿下靜候佳音了。”
    這時,一間房門打了開來,一襲黑衣,一頭散發,沒有任何妝容卻依舊美得讓人窒息的女子映入夜寒尋的眼簾,她倚在門邊,呆呆的看著天上的圓月,清風吹過,她輕輕用手將被風吹動的發別在耳後。夜寒尋看呆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美人,僅此一眼,他再也難以忘記,一心隻想擁有她,他問道:“這是何人?”
    獨孤靖宇朝著夜寒尋的視線看去,不屑地說:“這便是獨孤落漪。”
    夜寒尋的眼裏散發著光芒,心中想到:好美。
    風吹得落漪顫抖了一下身子,轉身回了房中。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夜寒尋的眼中,他才回過神來,轉身對靖宇說:“我等你好消息。”離去時,還朝著落漪的閨房多看了幾眼。
    婢女向落漪通報:“公主,雅南求見。”
    “叫。”雅南走了進來,雙手握拳交叉於身前向落漪行禮:“參見公主。”
    落漪單手托著腦袋,靠在茶桌上,單薄的衣服襯得她身姿嫵媚,“何事?”
    雅南回道:“求公主讓雅南跟隨,一生侍奉。”
    落漪用手扶著她的下巴,“為何跟我?”
    “因為公主對雅南好。大皇子欺我時,公主護我,雅南雖是一個婢女,但懂得知恩圖報,對我好的人我定以命相護。”落漪打量著她,想著自己的確少個心腹,而這個雅南也真真聰慧,便應允了。
    雅南開心極了,“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大祭司還在練兵場嗎?”
    雅南回道:“是的,從未離開過。”
    落漪站起,“替我更衣。”整理好衣著的落漪又是這般的英氣逼人,帶著雅南前往練兵場。
    夜寒尋回到殿後,久久不能忘記落漪的樣子,那一刻的她是那般的溫柔可人。“多一分則嫌肥,少一分則嫌瘦”,這句話用來形容獨孤落漪再好不過,她那風姿綽約的神態實在讓夜寒尋深深的著迷。他提筆作畫,完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肖像畫,他提起畫欣賞著:“畫得再好,也不及你本人的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