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戰的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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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靖宇見落漪帶著貼身婢女離開後,便偷偷潛入她的房間搜索作戰方案。
    落漪的房中堪稱十足的典雅,屋中滿是落漪身上那股獨特的香味。獨孤靖宇環望四周,竹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台上擱著幾隻毛筆,一遝書籍整齊的堆放在桌上,宣紙上是幾朵含苞待放的櫻花,細膩的筆法,似乎在宣示著這閨閣的主人是多麽的多愁善感。
    他隨手拿起一本書翻動著,再次飄來這獨特的香味,“什麽東西?獨孤落漪這個賤人用的是什麽熏香,倒還挺好聞,下次也尋著這味兒給茱萸買點。”
    他放下手中的書,將整間房間能藏東西的地方都仔細翻找了一遍,還是沒有見半點作戰方案的蹤跡,大怒道:“這個賤人到底把作戰方案放在什麽地方了?不會是交給翼鵬保管了吧。”
    他隨手搭在了身旁的燈上,不料那燈開始緩慢的轉動,一麵牆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木匣子,他走過去,取出匣子裏的東西,打開一看,確是完整的作戰方案,陣法、人員調動等事項全都詳細的記錄在上麵,他趕忙施法,一字不漏的鐫刻了一份,將原件原封不動的放回後,趕忙便朝天宮飛去。
    天兵見是魔族中人,將其攔下,獨孤靖宇拿出夜寒尋給他的玉佩,天兵一看,也不好得再加阻攔,便放他進去。他尋到幽華殿,讓仙娥通報,得到應允後走進大殿。
    那華麗的大殿被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整座宮殿獨特又不失流光溢彩,極盡繁華尊貴,盡顯氣派。夜寒尋端坐在桌前,擺弄著茶具,陣陣茶香飄滿了整座宮殿。
    獨孤靖宇向其行禮,“魔族獨孤靖宇見過寒尋殿下。”
    夜寒尋笑著示意他坐下,“大皇子來品品我這茶如何?”
    獨孤靖宇一口而盡,嘖了嘖嘴,沉默不語。
    夜寒尋看到這幕笑了起來,“原來大皇子平日不怎麽喝茶啊。”說完,他繼續擺弄著茶具。
    獨孤靖宇拿出作戰方案,放在桌上,“這是獨孤落漪所作方案,我拿來了,給。”
    夜寒尋拿起方案,瞟了一眼,就將其放在身旁,“大皇子果然厲害。”
    獨孤靖宇心有疑惑,“怎麽?你不打開看看,不怕我做什麽手腳嗎?”
    夜寒尋再次笑了起來,“像大皇子這般的性情中人,怎會弄虛作假?而且我這人實在不懂這些作戰方案,待會自有人看。”說完,品了一口茶。
    他偏頭看向外麵,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張開手掌,從手指間的空隙中直看太陽光線,“大皇子你看,這陽光多好啊。”
    獨孤靖宇隨之看了過去,隻覺得那陽光十足的刺眼睛,趕緊眯著眼睛,將頭扭了回來,“好什麽好,射的人都睜不開雙眼。”
    夜寒尋眯著眼睛,偏頭打量著獨孤靖宇。他是一個野心十足的人,在私底下不停的結黨營私,在各方勢力之間周旋,拉攏了不少人心,他本想著可以通過這次機會,與獨孤靖宇進行私交,使之站在自己的這一方,可通過進幾次的交流,他知道獨孤靖宇並不是自己要在魔族尋找的合作夥伴,實乃廢物一個,也就是在一刻,對於夜寒尋來說,獨孤靖宇已經是棄子一枚了。
    獨孤靖宇感受到自己的眼睛有了舒適感,便睜開雙眼看著夜寒尋。夜寒尋將手收了回來,笑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哈哈哈哈。”說完,他揮袖起身,拿起作戰方案,變得麵無表情,“大皇子,我們走吧。”
    獨孤靖宇聽不懂夜寒尋的話,摸了摸後腦勺,便跟著他走了出去。
    夜寒尋帶著獨孤靖宇朝大殿走去,“臣弟參見天君。”
    天君笑道:“二弟來了,免禮。”他看到夜寒尋身旁的獨孤靖宇,問道:“這是?”
    獨孤靖宇雙手緊握交叉於身前,行禮道:“魔族大皇子獨孤靖宇參見天君。”
    天君聽後,知曉其用意,笑道:“原來是魔族大皇子,免禮。”
    這時天兵通報,“墨塵殿下到,神武大將軍到。”
    夜寒尋向後斜瞟了一眼,墨塵與神武走進向天君行禮後,墨塵說道:“原來寒尋殿下也在。”
    夜寒尋向墨塵笑了笑,“墨塵殿下有禮了。”
    墨塵看向獨孤靖宇,察覺其魔氣,微微蹙眉,“怎的魔族中人也在這?”
    夜寒尋看了眼天君,“哎,墨塵殿下待我慢慢說來。這是魔族大皇子獨孤靖宇,為顯魔族誠意,特獻上魔族行軍作戰方案,助我天族在此次大戰中可以大獲全勝。”說完,他拿出了作戰方案。
    天君說道:“墨塵來的正好,你與看看。”
    墨塵接過一看,感歎道:“竟有這般詳細的作戰方案!出此方案的人真真是懂兵法的人啊,我從未見過如此細致完整的方案。與之相比,墨塵真是汗顏。敢問大皇子,此方案是誰所作?”
    “實不相瞞,是我皇妹,也就是魔族公主獨孤落漪所作。”
    墨塵聽完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那天君,是不是此仗不用打,魔族已經投誠了。”
    天君趕忙搖手,“不不不,打,肯定要打,你趕忙根據此方案改我族將士作戰方案,一定能贏。”
    墨塵聽完,反應過來其中的用意,“可這不是君子所為啊。”
    夜寒尋滿臉陰險的瞟著墨塵,沉默不語。天君聽完,臉色大變。
    神武接話道:“魔族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我天族又何必守君子之道。大皇子識時務,送來此方案,助我天族,墨塵殿下就不要再扭扭捏捏了。”
    夜寒尋轉身看著墨塵,“怎的,墨塵殿下連天君的話都不聽了,這是要抗旨不尊嗎?”
    墨塵俯身行禮,“墨塵不敢,我這就去改方案。”他轉身離去,聽著身後殿內傳來的笑聲,聽著天君答允獨孤靖宇繼承魔族的請求,憤怒的握緊了手中的方案,憤懣的自言自語道:“太子殿下,如若你在,想必也跟我現在一樣憤怒難平吧。”
    落漪走到練兵場門口,看著魔族將士在翼鵬與羽拓的帶領下士氣高漲,心中甚是欣慰。她走了進去,士兵通報“魔族公主到。”
    眾人放下手中的兵戟,雙手握拳交叉於身前向其行禮,“參見公主。”
    落漪走到台階上處說道:“諸位將士免禮。”
    翼鵬與羽拓走到她身邊,翼鵬關懷道:“怎麽穿這麽少就來了?”說完,將自己的披風披到落漪的身上。
    紅黑相遇,明明很美,卻總有一人不為所動。有些心動,從一開始就覆水難收。翼鵬本就不是一個小心翼翼的人,他小心了這麽久,不想再如此這般小心下去了。
    落漪看了一眼身上的披風,輕輕拿下給翼鵬,“無妨,今晚的風正合適,這段時間你也累了,你且拿著它吧,到時如若你生病,我魔族可要丟失如此能幹的大祭司了。”說完,眾人笑了起來。
    落漪對站在一旁的羽拓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了,大將軍可還安好?”
    羽拓笑說:“家父一切安好,勞煩公主掛念。”
    落漪揮手讓雅南將帶來的酒抬上來分發眾人,“魔族將士們,讓我們舉杯共飲,我獨孤落漪在此謝過你們魔族所付出的一切,待大戰歸來,定與各位暢飲一番。我魔族,必將繁榮昌盛!”說完,她仰頭,一飲而盡。
    眾人喝完紛紛摔碗,齊喊道:“願我魔族繁榮昌盛,願我魔族繁榮昌盛!”
    如此英姿颯爽的獨孤落漪,怎能叫人不心生敬佩?羽拓對翼鵬感歎道:“怪不得家父一直讓我跟隨公主,當時我還不知他的用意。這次前來練兵,今日又看到公主的這般英姿,我終於明白了。”
    翼鵬偏頭看了看他,又繼而將眼神轉回到落漪身上,“是啊,漪兒真真是一個奇女子。”
    翼鵬雖說是在誇讚落漪,可他的心中更多地是不忍,除了他,沒有人知道獨孤落漪的這一路是怎麽走過來的。這個看似刀槍不入的女子,背後藏了不少的心酸。如若時光能倒回,翼鵬定要拚盡全力讓落漪做這時間最無憂無慮的公主。隻是,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如若。
    落漪走到羽拓身邊,“我先回了,馬上就開戰了,這裏的一切就有勞將軍了。”
    羽拓向其行禮,“是,請公主放心,羽拓定不辱使命。”
    翼鵬拜別羽拓後,跟著落漪走出了練兵場。他向後看了一眼跟著的雅南,也沒說什麽。
    皎潔的月光灑在小道上,一對看似般配的男女就這樣行走著,隻是,他們都各有所思。不知是月亮帶著落漪,還是落漪心中所掛,竟走到了關獨孤靖宇的地方。她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那道門,腦海中竟浮現出了多年來與獨孤靖宇相處的畫麵,不禁冷笑了一聲。
    翼鵬看出了她的心事,“既然已經到這了,何不進去看看?”
    落漪看著翼鵬,她也想進去看看,畢竟大戰後獨孤靖宇就要被嚴懲,但她的腳猶如千斤重,怎麽也邁不出去。
    士兵看到落漪,趕忙行禮,“參見公主,參見大祭司。”
    士兵的這一叫,落漪也不得不進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裏麵一切安好吧?”
    “回公主的話,一切安好。”
    茱萸在屋內搓著雙手,擔心的問道:“都這麽長時間了,大皇子怎的還不回來?”正值慌亂之際,茱萸又聽到了落漪的聲音,一時之間更加手足無措,趕忙將用仙法所造的獨孤靖宇放在床上,用被子捂得嚴實。
    落漪轉身正要離去,眼神突然犀利,猛地回頭,翼鵬說道:“不對,怎的有仙氣?”
    落漪揮手破門而入,翼鵬緊隨其後。茱萸見他們進來,故作鎮定的向其行禮,“參見公主,參見大祭司。大戰在即,公主怎的來了?”
    落漪的聲音變得尖銳,“你也知道大戰在即,還敢與我耍這般花樣?”她施法指向床上的獨孤靖宇,終究化為一縷仙氣飄散。
    士兵見此狀,震驚了,“怎麽會這樣?”
    落漪轉身看著他們,“這期間可有人來過?”
    “回公主,我們日夜看守,從未離過,沒有人來啊。”士兵細細回想著,“對了,公主,還真有一事蹊蹺,就在之前,我二人不知怎的昏睡了過去。”
    落漪一怒,掐住茱萸的喉嚨,“說,獨孤靖宇呢?”
    茱萸被掐得喘不過氣,“我…我不知道。”
    落漪的勁更大了,看著茱萸的脖子快被她掐斷,翼鵬匆忙的說,“漪兒,且慢,她體內有了魔族的血液。”落漪一聽,定睛一看,便將茱萸甩到了牆角邊趴著,“魔族的血液?獨孤靖宇的孩子!”
    雅南上前說道:“公主,這孩子留不得啊,要是日後長大,知曉你跟大皇子之間的恩怨,恐難以放下啊。”
    落漪轉頭看著茱萸,茱萸用手死死的護著自己的肚子,害怕的說著,“不要,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落漪是恨獨孤靖宇,但這一刻她心軟了。她拖著茱萸的下巴,“大戰結束前,你就在這待著,來人,送個婢女服侍她,安心養胎。”
    茱萸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震驚的看著落漪,落漪轉身走出門外,雅南喊道,“公主。”
    落漪說道,“這是我與獨孤靖宇之間的恩怨,這孩子畢竟是一條全新的生命,他自己的路讓他自己選,如若將來他要與我算這些恩怨,我奉陪到底。”
    雅南慚愧的低下了頭,“公主說的是,雅南心胸狹隘了。”
    茱萸聽著落漪的話,整個身體貼在地麵,雙臂伸直,向落漪行大禮,“多謝公主。”
    落漪回頭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大戰前獨孤靖宇逃跑,是為什麽呢?”
    她與翼鵬看著彼此,齊說道:“作戰方案。”倆人施法消失在原地,雅南不會法術,朝著落漪閨房的方向跑去。
    落漪回到房中後,快速拿出作戰方案檢查,鬆了一口氣,“還在,也沒有被動過的跡象。”
    翼鵬詫異,“那他逃出來會去幹嘛?他自幼在魔族長大,沒有接觸過外人,能去哪?”
    落漪還無暇去追究獨孤靖宇的去向,就聽到遠處傳來雅南的急促聲,“公主,公主,羽拓來了。”
    “傳。”
    羽拓走進向落漪與翼鵬行禮,“公主,我族將士已到達清水河畔,即將下水破天族陣法。”
    落漪定睛一笑,“好,這一天終於到了。命眾人準備,隨我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