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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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間的這個夜晚,靈均和驀盈都睡了一個好覺,隻有落漪一人,輾轉反側,腦海中反複出現著關於凱風和淩恒的畫麵,她早已將二人混淆起來,現實與夢境也已經分不清楚,或者是她自己本身就不想分清楚吧。
    對於落漪來說,沒有白凱風的現實是那麽的殘酷和冰冷,從她記事起,都在機械的執行老魔君吩咐下來的命令,直到遇到白凱風,才有了從未體驗過的愉悅和真情,而在夢境中,最起碼可以給她慰藉和希望,給她在現實中無法觸碰和擁有的東西。
    翌日,落漪被刺眼的陽光亮醒,她起身推開窗戶,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莞爾一笑。落漪梳洗打扮好,整理好衣著後,打開客房門,便看到靈均與驀盈在樓下吃著東西。
    驀盈見落漪前來,笑道:“姑姑,你醒了。”
    靈均拉出一隻長凳給落漪,將早餐放在她的麵前,“方才見你熟睡,便沒有叫醒你。”
    落漪吃著盤中的月餅,問道:“這月餅是哪來的?”
    驀盈舔舔嘴上殘留的食物,“這月餅啊,是方才老板送的,今日前來客棧的人都有份。”
    落漪品嚐著月餅,滿臉笑意,這是她最愛吃的水果餡。
    驀盈說道:“對了,姑姑,聽說今天是人間的中秋節,我還沒有見過呢,吃完我們一起去逛逛吧。”
    落漪想起昨日與淩恒的相約,笑道:“我就不去了,讓靈均帶你去好好玩吧,姑姑還有事。”
    靈均與落漪相識多年,雖比不上翼鵬對她那般了如指掌,但也足夠說得上熟悉,便問道:“你不會是要去見淩恒吧?”
    驀盈聽完,吃驚的看向落漪。
    靈均見落漪沒有講話,算是默認了,“淩恒就是他的輪回嗎?”
    落漪看著靈均,“嗯”了一聲。
    靈均聽說過落漪與白凱風的事跡,也知道他在落漪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擔心道:“你們還要繼續這段孽緣嗎?”
    驀盈也是擔心落漪,“是啊,姑姑,他可是天族的太子殿下,你們不可能的。”
    落漪笑著說道:“好了,謝謝你們的擔心,你們說的這些呢,我都知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吃完東西,落漪回房等待著晚上的來臨,靈均則帶著驀盈去過人間的中秋節了。
    古鎮的街上熱鬧非凡,一家攤位緊挨著一家攤位,商販在街上叫嚷著,來往的行人互相恭祝著彼此節日快樂。
    驀盈開心的在街上亂蹦著,靈均在她身後追著喊道:“小黃鸝,你跑慢點,等等我。”
    驀盈轉身倒退著,“哎呀,你慢死了,快點來追我。”
    靈均一笑,加快速度跑到驀盈身邊,他看著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對驀盈說道:“說吧,想要什麽,我買給你。”
    驀盈站在原地思索著,“我要好吃的。”
    靈均大笑道:“好,我把這條街上所有好吃的都買來給你。”
    驀盈在河邊等著靈均,少傾,靈均拎著一大堆吃的來找她。
    驀盈尖叫道:“啊,靈均,我要愛死你。”
    靈均將東西拿給她,坐在草地上,“你是愛我還是愛這些好吃的?”
    驀盈已經打開梨花酥吃了起來,“嘿嘿,我都愛,不過,最愛你。”她拿起一個梨花酥喂進靈均的嘴裏,“好吃吧。”
    靈均嚼著嘴裏的梨花酥,點頭道:“嗯,好吃。”
    二人坐在河邊愉快的吃著東西。淩恒穿梭在來讓的人群中,用仙法追尋著靈均的氣息,“奇怪,在天宮時明明可以清晰地查到他就在這茶嫚古鎮,怎的來到這,會蹤跡全無?隻留下落漪的魔氣。”
    淩恒仔細的看著街上的人,細細的思索著:不對,我可以感受到在這古鎮有兩股不同的魔氣,可為什麽落漪的那股魔氣會分散在不同的兩個地方,哦,我知道了。
    淩恒施法跟著落漪的魔氣走著,果然,在河邊找到了靈均和驀盈。
    淩恒激動地喊道:“靈均。”
    靈均回頭看到是淩恒,問道:“怎麽是你?”
    淩恒走上前,“靈均,你聽我說,我真的很想找到你,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
    靈均打心底裏不相信天宮的人,二話不說,拉起驀盈就跑。
    淩恒向前追著他們,“靈均,靈均!”他運功跳到二人麵前,“靈均,我真的別無他意,隻是想弄清楚當年事情的原委。”
    驀盈伸手攔在靈均麵前,急切地說道:“靈均,你快走,我幫你攔住他。”
    靈均思索了一下,知道淩恒不敢傷害驀盈,便掉頭就跑。
    淩恒欲追上前,驀盈就攔住他:“我不會讓你把靈均帶回天宮的。”
    淩恒行禮道:“小公主,我不會傷害靈均,隻是這件事設計我天宮,我必須要弄清楚,還請讓道。”
    驀盈說道:“誰信你們天族人的鬼話。”說完,她便朝淩恒打去。驀盈的功法隻能做到自保,想攔住淩恒還差遠了,淩恒沒有出手,隻是躲開驀盈的功法以免自己受傷,他看著遠去的靈均,心想道好不容易才找到靈均,不能再在這浪費時間,又讓他跑了。
    淩恒說道:“小公主,得罪了。”他施法輕輕一掌將驀盈擊退,便追著靈均離去的方向跑去。
    靈均跑回落漪的房間,急忙說道:“快,落漪,幫我。”
    落漪尋思著靈均是被淩恒盯上了,對他施法,將他氣息暫且隱藏住,讓他隱身於房間內。
    靈均前腳剛進,淩恒後腳就追來,一進門就見落漪獨自一人倚在窗邊看著外麵,詫異道:“落漪?”
    驀盈也追著淩恒趕來,“姑姑。”她好似在向落漪傳遞著某種訊號。
    落漪見他們二人,走到淩恒麵前,笑道:“太子殿下?我們相約見麵的時間都還沒有到,太子殿下就提前來找我,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見我,想跟我多呆會兒嗎?”
    落漪嫵媚一笑,“不過這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太子殿下若是想提前赴約,落漪自然奉陪。”
    淩恒被落漪說得臉微微泛紅,他不敢與落漪對視,急忙岔開道:“落漪,你可有見過靈均?”
    落漪一笑,看向淩恒身後的驀盈,“丫頭,靈均不是一早就跟你出去逛市集了嗎?他人呢?”
    驀盈回道:“姑姑有所不知,我與靈均本在河邊吃著東西,沒想到太子殿下會追過來,把靈均給追跑了。”
    落漪看著淩恒笑了起來,“太子殿下,你聽見了吧,我都還沒有問你把靈均追到哪躲著了,你倒先問起我來了。”
    淩恒說不過落漪,又用仙法查探了一下屋內,除了落漪的魔氣,就隻剩下驀盈的了,“罷了,靈均對我實在是有太深的誤會,我也隻能等來日慢慢找他說清楚了。”
    落漪知曉淩恒不會再逼著淩恒回天宮了,便說道:“既然太子殿下無事,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剛走出房門,落漪就吩咐道:“驀盈,天馬上就黑了,你也不要在瞎跑了,好好待在屋內吧。”
    驀盈體會到落漪這句話的意思,她知道靈均就在屋內,“是,姑姑,我就在這屋內等你回來。”
    驀盈與淩恒走出客棧,太陽西下,夜幕已經開始降臨小鎮。
    驀盈見二人走遠後,小聲地說道:“靈均,靈均,你在嗎?”
    落漪在外施法讓靈均現身,驀盈開心道:“太好了,嚇死我了。”
    靈均將驀盈擁入懷中,“沒事,落漪隱藏了我的氣息,淩恒暫時找不到我。”
    驀盈輕輕地說道:“其實我覺得太子殿下沒有想象中那麽壞,或者他真的可以幫你呢。”
    靈均思考著淩恒的舉止,沒有說話。
    落漪與淩恒並排的走在街上,淩恒滿心歡喜。落漪走到一個賣麵具的地方,拿起一個孫悟空的麵具,淩恒笑著走了過來,他的視線落在豬八戒那個麵具上麵,恍惚間又出現一些他從來沒有經曆過的畫麵,這一次,他很清楚的看到畫麵中那個女生對著他笑,隻是她戴了這個豬八戒的麵具。
    落漪看到眉頭微蹙的淩恒,關心的問道:“頭又疼了?”
    淩恒拉著她快步離開那個攤位,笑道:“還是一些破碎的奇怪畫麵,也不知道我與這茶嫚古鎮有什麽淵源,竟會斷斷續續的出現這些?”
    落漪麵帶微笑,沒有搭理他,一味的向前走著。
    一位老人喊著“猜燈謎了,猜燈謎了,有小禮品送。”
    落漪笑著看著淩恒,“我們去猜燈謎吧。”
    二人走到猜燈謎這,落漪問道:“老伯,有什麽小禮品送啊?”
    老伯看著二人笑道:“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啊。哈哈哈哈。”他拿出一個玻璃做的燈籠,小巧而精致,“喏,答對三題,就可以把這個小燈籠拿走了。”
    落漪拿起這個透明的燈籠,“好漂亮啊。”
    淩恒問道:“你喜歡啊?”
    落漪含笑點點頭,淩恒說道:“老伯,那我試試吧。”
    老伯笑道:“好。那你聽好了,我可出題了。第一題,終日琴堂醉未醒,打一詞牌名。”
    淩恒胸有成竹的笑道:“如夢令。”
    老伯點點頭,“第二道,逢人隻說三句話,打一文學名詞。”
    淩恒回道:“七言絕句。”
    落漪聽著淩恒的答案,開心的笑著。
    老伯覺得淩恒不錯,“很好,最後一道了。青梅煮酒論英雄,打一曲名。”
    落漪重複了一遍,細細的思索著這道題,慚愧道:“這道題我還真不會。”
    淩恒看著落漪,“看我的,這曲名就是隻有你和我。”
    落漪抬頭看著淩恒,他們都懷有情意的看著對方,隻是在那一刻,落漪心中開始疼痛,便把視線收回,淩恒也看向老人,“老伯,我答的對嗎?”
    老伯笑道:“對對對,小姑娘,就把這小燈籠收好吧。你福氣真不錯,找了這樣一個如意郎君。”
    淩恒麵帶微笑的看著落漪,落漪害羞道:“老伯,你又開始瞎說。”她拿著燈籠便朝前走了,淩恒追上她,落漪將燈籠送給他,“你拿著吧,畢竟是你答出來的。”
    淩恒不解,“可我都是為了答對題,將這個燈籠送給你。”
    落漪將東西放在他的手裏,笑道:“好了,你就拿著吧,這是你第一次來人間,就當做一個紀念吧。”
    淩恒摸著手中的禮品,“那好吧。”他想起來剛才路過的攤位上賣著女人用的首飾,“落漪,你在這等我一下。”
    淩恒折返身跑回去,他不懂這些東西,滿臉躊躇。
    賣首飾的是一位年輕姑娘,她問道:“公子可是挑選首飾給心愛的人?”
    淩恒含笑點頭,“可是我不懂這些。”
    小姑娘笑道:“這是自然,看公子的樣子不像那些整日在花場裏的男人,自然不懂這些,不如我幫公子挑選吧。”
    淩恒笑道:“那就有勞姑娘了。”
    小姑娘問道:“公子的心上人一般都是用何種款式的?”
    淩恒細細回想著,落漪除了頭上有一隻發簪,手指上戴著一個鷹式戒指,別無他物。他讓小姑娘看向落漪,“你看,就是那邊那個身穿黑衣服的女子,我該買些什麽好?”
    小姑娘挑選了一隻酒紅色的鳳尾花,“我看那位姑娘器宇不凡,平常之物還真是配不上她。這是華勝,公子送與她最是合適不過了。”
    淩恒接過,“多謝姑娘了。”
    淩恒跑回找落漪,落漪問道:“你怎麽去這麽久?”
    淩恒將華勝放在手中,“送給你。”
    落漪一看便笑了,“著實好看,可你知這是什麽嗎?”
    淩恒笑道:“賣首飾的小姑娘跟我講這是華勝。”
    落漪低頭一笑,“對,華勝。這可是男子送給自己未過門妻子的。”
    淩恒略顯尷尬,“無妨,我先將她別在你頭上吧。”
    落漪感受著淩恒手放在她頭發上的感覺,華勝別上的那一刻,她的心裏忍不住了,烈火焚心開始折磨她了,她的雙眼發藍又強忍回去。
    淩恒看著戴上鳳尾花華勝的落漪,誇讚道:“真美。”
    落漪強忍著心頭上的痛,一把抓住剛轉身向前走的淩恒,笑道:“淩恒,我突然想吃剛才我們路過那家的冰糖葫蘆,你幫我去買,可好?”
    淩恒點頭笑道:“好,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落漪見淩恒走掉,捂著胸口朝他處跑去,終究忍不住,她靠著石橋蹲了下去。烈火在燃燒落漪的胸口,她想爆發,她的雙眼變藍,在不受控製的邊緣處徘徊著,橋上的行人看到她這幅模樣,都覺得是個久病之人,紛紛遠離。
    落漪說道:“不行,不能讓淩恒看到我這幅模樣。”她想運功調理,可一運功,就與體內的封印互相排斥,她想衝破這道力量,但還是敵不過,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這時,有一人封住落漪的穴位,背起她向前走著,落漪無力的說了一聲“翼鵬,原來是你”,便陷入了昏迷。
    淩恒買了冰糖葫蘆回來,看見原地沒有落漪的身影,便看往四周,在石橋的最後一道台階上,看到翼鵬背著落漪向前走著,紅黑交疊,對於淩恒來說是那麽刺眼,他手中的冰糖葫蘆也掉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向回走著,自嘲道:“原來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