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冰火兩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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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鵬在附近找到一個石洞,便背著落漪急促的走了進去。他將落漪輕輕放下,為她運功調理。滴滴汗珠滾落在落漪蒼白的麵容上,她喘著粗氣,極其痛苦,翼鵬收功時,落漪沒有支撐住身體,昏倒在翼鵬的肩上。
    他伸手輕輕擦拭著落漪臉上的汗珠,心疼道:“但願他真的值得你這般去愛他。”
    入夜後,靈均和驀盈還沒有見到落漪回來,擔心她出事,便尋著落漪的的氣息來到石洞。
    才到石洞門口,驀盈詫異道:“奇怪,姑姑來這作甚?”
    靈均環望四周,一片寂寥,“我們進去看看便知。”
    進到洞內,二人便見落漪身上蓋著翼鵬的風衣,靠在石牆上昏迷著,翼鵬生起一堆火,坐在落漪身旁守著她。
    翼鵬用樹枝挑動著火,讓火勢變大,以防落漪受涼,他回頭看了一眼二人,說道:“你們來了。”
    驀盈震驚,“大祭司!你怎麽會來這?”
    靈均看向落漪,發現她不對勁,便問道:“落漪怎麽了?”
    驀盈這才發現落漪臉色不佳,跑過去摟住落漪,擔心地說道:“姑姑,姑姑,你這是怎麽了?”她扭頭看著翼鵬,“大祭司,姑姑出何事了?”
    翼鵬歎了一聲氣,站起身麵無表情的說道:“她是不是一天都跟太子殿下在一處?”
    驀盈吸了吸鼻子,點頭道:“嗯,姑姑與太子殿下約好今日一起去逛市集。可這與姑姑現在的情況有什麽關係?”
    靈均恍然大悟,自責道:“是我大意了。明明知道他就是白凱風的輪回,還讓落漪與他單獨在一起。小黃鸝,你有所不知,老魔君為了不讓落漪與白凱風繼續這段感情,在她體內下了法力深厚的封印,隻要落漪心中牽掛白凱風,就會遭受烈火焚心之苦,如果封印被開啟,落漪將會被吞噬。”
    驀盈眼眶裏堆滿了淚水,抱著落漪的頭,“老魔君,好狠的心啊。那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救姑姑?”
    翼鵬柔情的看著落漪,“隻有太子殿下的心頭血才能救她。”
    驀盈急忙說道:“那就去找他啊,姑姑為了他,獨自承受這些苦楚,他唐唐天族太子殿下,難道連這點心頭血都拿不出來?”
    翼鵬聽見落漪輕咳了兩聲,快步跑過去將落漪擁入懷中,他對著石牆滑下一滴沒有任何人看到的淚水,“漪兒,你真真是嚇壞我了。”
    落漪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憂心忡忡的靈均和驀盈,她輕輕推開把自己抱得緊緊的翼鵬,“都快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了。”
    翼鵬微笑道:“你沒事就好。”
    四個人圍著那團火坐在一起,平日裏嘰嘰喳喳的驀盈今日格外的安靜。落漪看了三個人一眼,便對翼鵬問道:“翼鵬,你怎的突然來這茶嫚古鎮了?”
    翼鵬笑道:“我也好久沒有過過人間的中秋節了,今日祭壇無事,便來找你們了。”
    落漪低頭一笑,“其實從一開始,你們就知道我體內有封印,對不對?”
    驀盈嘟著嘴,低頭看著不由自主在地上搓來搓去的雙腳,靈均愣愣的看著落漪。而落漪轉頭看著繼續用樹枝挑動著火的翼鵬,“你和靈均為我運功那麽多次,不可能沒有查探到我體內有封印。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翼鵬停下了他手中的動作,看著落漪,“漪兒,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這個封印破掉的,但是在這之前,你要答應我不能做傻事,不可以自己運功強行將它破掉。”
    這是翼鵬第一次欺瞞落漪,她思索片刻,“好,我答應你,但你也要告訴我這個封印是從何而來的?”
    翼鵬將手中的樹枝丟向火堆裏,“是老魔君為了防止你跟白凱風舊情複燃,才在你體內下了這個封印。”
    落漪終於明白為什麽每次自己一想與淩恒親近,就會痛苦不堪,她含淚笑著,“哈哈哈,他可真是一個好父王啊。烈火焚心之苦,他也狠得下心給我。”
    翼鵬拉起落漪的手,“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驀盈也安慰道:“是啊,姑姑,你就相信大祭司,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靈均對翼鵬說道:“落漪現在身體還在恢複,不如我們立馬趕回魔族,讓她好生休養。”
    翼鵬急忙說道:“不可,漪兒身體還沒有恢複,不可過於勞累,我們先過了明天再說。”
    落漪強忍著淚水,吸了吸鼻子,看著翼鵬,“好,聽你的。”
    昭顏殿的偏殿內,素雪為璐月準備好沐浴的熱水。璐月脫下身上的服飾,泡進木桶中,素雪用水輕輕衝洗著璐月的肌膚。
    這時,夜寒尋出現在偏殿中,他從素雪手中拿過水瓢,笑道:“好了,你先出去候著吧,我來服侍你家娘娘。”
    素雪行禮,退出房外。
    璐月閉著眼睛,感受著水滴的衝洗,“墨塵殿下不愧是天族輕功第一人,你的到來還真是悄無聲息啊。”
    夜寒尋一笑,“側妃娘娘謬讚。”
    夜寒尋坐在木桶上,看著裸露肌膚的璐月,嘴角斜上揚,他將手伸進木桶,用力一捏璐月的大腿。璐月輕哼一聲,睜開眼睛看著夜寒尋,“寒尋殿下這是何意啊?”
    夜寒尋貼在璐月的耳邊,“我這不想你了嗎?”
    璐月享受著微微一笑。
    夜寒尋站了起來,背對著璐月,看著她宮殿裏的玉器,“看來太子殿下還是給足了你側妃的名頭。”
    璐月穿好衣服,走到夜寒尋身邊,“誰稀罕這些。”
    夜寒尋摸著璐月的臉頰,“也是,我們的側妃娘娘要的隻是他一顆真心罷了。”
    璐月問道:“你膽子怎麽大到來這找我了?”
    夜寒尋大笑,“這昭顏殿的主人都去人間了,我又怎會不敢來呢?”
    璐月震驚,“什麽!太子哥哥去人間了。”
    夜寒尋把玩著鬢角的黑發,“今天是人間的中秋節,你猜猜還有誰在他身邊?”
    璐月心裏有個答案,但是一直不願說出來,她希望是她想錯了。
    夜寒尋笑道:“就是你心中想的那個人,在他身側的就是獨孤落漪。”
    璐月氣惱,深吸著氣看著夜寒尋,夜寒尋笑道:“還是給你所見為好。”說完,他將琉璃鏡拿出,“這是他們先前在人間的畫麵,你自己看。”
    璐月看著鏡中的淩恒正在將華勝別在落漪頭上,看著落漪的滿臉笑意,她捏緊了自己的雙拳,“華勝。淩恒,你竟然將華勝送與她。”
    夜寒尋笑道:“好了,我今日來呢就是想提醒你,該好好籌謀一番了。”說完,夜寒尋笑了一聲,消失於殿內。
    淩恒失魂落魄的回來,剛踏進昭顏殿的殿門,恍惚間好像看到一個白影飛過,他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便將視線落在了璐月所在的偏殿。
    淩恒走了過去,問道:“側妃呢?”
    素雪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娘娘正在沐浴。”
    淩恒思索,“沐浴?那你為何不貼身伺候?”
    素雪一時間被問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璐月在房中說道:“素雪,讓太子哥哥進來吧。”
    淩恒推開殿門,看見璐月獨自一人在鏡前梳著頭發,見淩恒到來,便起身行禮道:“璐月參見太子哥哥。”
    淩恒打量四周,問道:“怎的不讓素雪服侍你?可是她做的不好,如若不行,我就將她換了。”
    璐月急忙道:“多謝太子哥哥一番好意。素雪心細,我喜歡得很。今晚我正欲沐浴,母後就派人說做了一些你我喜歡的點心,讓我派人去拿。其他人做事毛手毛腳的,我不放心,就讓素雪去了。”
    璐月抬起放在桌上的點心給淩恒,“剛拿來,還沒來得及送去太子哥哥房中。太子哥哥先嚐一嚐。”
    淩恒說道:“不必了,你留著吧。”說完,轉身離去。
    璐月說道:“太子哥哥,天色已晚,今夜就留在這讓璐月服侍你休息吧。”
    淩恒淡淡的說道:“不必了,你早點休息。”
    第二天清晨,翼鵬吩咐驀盈照顧好落漪,便與靈均一起去市集買點吃的。中秋節過後的茶嫚古鎮,明顯沒有了昨日的熱鬧,在街上擺攤的隻是平日裏的那些商販罷了。
    靈均知道翼鵬不會無緣無故的不帶落漪返回魔族,便向他問道:“為什麽非要過了今日才回魔族?”
    翼鵬眉頭微蹙,“之前我在古書上看到強行讓殘日問世的人,會在月圓之夜遭受寒氣入侵之痛。”
    靈均震驚,“月圓之夜,那不就是今晚?那落漪她?”
    翼鵬擔憂的點頭,“對,就是今晚。這是落漪讓殘日問世後遇到的第一個月圓之夜,我不確定會發生什麽,所以先不要回魔族,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們隨便買了一點食物,便朝石洞走了回去。
    淩恒與墨塵在正殿中下棋,墨塵問道:“見到靈均了嗎?”
    淩恒看著棋局,“見到了,但是他還是不信我。”
    這時,一個仙娥走了進來,向二人行禮,“念檬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墨塵殿下。”
    墨塵看到這個長相甜美的仙娥,笑道:“這位仙娥有點臉生啊,你新調來的?”
    淩恒放下手中的棋,“她是我安插在幽華殿中的,今日找她來,我是要問點事。念檬,我問你,昨夜裏夜寒尋可出過殿門?”
    念檬細細回想著,“回太子殿下,我並未見他出過殿門。一整日都在幽華殿裏閉門不出。”
    淩恒回憶著昨晚看到的那個白影,如果不是夜寒尋,那天宮裏又有何人可以這般來去自如?
    墨塵又問道:“那你可知前幾日,夜寒尋為什麽突然要將當值的仙娥與士兵一起丟下天宮?”
    念檬搖頭,“那日並不是我當值,事後想問,可知情人都早已不在天宮了。”
    “那他近日可有什麽動靜?”
    念檬點了點頭,“正要向殿下稟報,這段時日,在夜間來幽華殿的人越來越頻繁,我曾聽見過,夜寒尋喚那人為全磬王。”
    墨塵下了一顆棋,很明顯,他聽到“全磬王”這個名字顯得十分震驚,“與夜寒尋暗中勾結的人竟然有他?全磬王常年守在邊境,也算得上勞苦功高,竟走了錯路。”
    淩恒臉色凝重,“全磬王常年在外,不受父王重用,心中難免有怨言,隻不過這次是被人利用了。”
    “念檬現在得知的隻有這些,不過我定會盡力將證據找出。”
    淩恒笑道:“好,你繼續待在幽華殿,有勞你多留意夜寒尋了。”念檬行禮後退出大殿。
    人間夜幕降臨,翼鵬與靈均在石洞外烤著燒雞,一陣陣的香味飄進洞中,引得驀盈咽了好幾次口水,她實在忍不住,便跑到靈均身邊,朝燒雞一聞,“好香啊,什麽時候可以吃啊?我這饞蟲都要被引出來了。”
    翼鵬笑道:“好了,馬上就好了。”
    靈均寵溺的在她鼻頭上輕輕一刮。
    落漪坐在石洞內,取下頭上的鳳尾花華勝,拿在手中看著,她現在都還記得淩恒將它別在她頭上時的觸感與呼吸,她朝著華勝一笑,便將其別在原位,突然,她覺得心口的烈火在蠢蠢欲動的燃燒著,“奇怪,為什麽沒有過多的想到淩恒,這烈火焚心還是在燃燒?難道封印快要開啟了?”
    她捂著胸口,單手杵在地上,雙眼時而發藍的看著前方。落漪想要自行運功調理,可覺得心中有冰有火,兩股強大的氣息在爭奪著她的身體,她雙眼發藍,這是烈火焚心的象征;可她嘴裏吐著寒氣,這又是寒氣入侵的樣子。
    冰與火本不能共存,現在這兩股力量在她體內翻湧著,讓她痛不欲生。落漪忍不住了,在洞內大叫了一聲。
    三人聽到落漪“啊”了一聲,翼鵬抬頭看著天上,一輪圓月高高的掛著,“不好。”他朝洞內快速的跑了進去,靈均和驀盈緊隨其後。
    他們看到落漪捂著胸口,身上已經開始結冰,抱著自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
    驀盈哭喊道:“姑姑!”
    翼鵬將落漪抱在懷中,她又如那天一樣,眉毛處開始結冰,攥緊翼鵬的衣服,不停地說著:“我冷,我好冷啊。”
    翼鵬將落漪扶起,三人圍著落漪,打坐為她運功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