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也隻是到喜歡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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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局麵璐月自是高興的,她越發的挺直身板,提高聲音,“大祭司對魔君可真是十足的用心啊。”
    眾仙君聽到這句話,都大笑道:“哎,側妃娘娘與太子殿下同樣也是格外的恩愛啊。”
    “是啊,臣等都聽聞太子殿下每晚都去側妃娘娘殿裏聽曲兒,娘娘有著一副好嗓子,我等隻有路過昭顏殿的時候才能聽到寥寥數句,不知我等今日可能否沾上天後的光,鬥膽請側妃娘娘獻唱一曲呢?”
    璐月麵帶微笑的看向天後,天後笑道:“本宮也是好久沒有聽璐月唱曲了,今日你便獻上一曲,與眾仙君同賀吧。”
    璐月起身行禮,“是,那兒臣獻醜了。”
    她走至殿前,正欲提嗓唱起,就聽夜寒尋說道:“哎,能聽側妃娘娘金嗓固然是好,可都聽聞側妃娘娘的金嗓配上太子殿下的簫,才是一絕。”
    眾仙君紛紛附和,都希望能看到二人合作奏曲,“我等今日可真是大飽眼福啊。”
    璐月自然知曉夜寒尋的意思,偏頭笑著看向淩恒。墨塵知道淩恒不願,可不便多言。
    淩恒抬頭看了一眼落漪,她一臉淡然的舉杯飲酒,便站起身拿出了簫,“既然是母後大壽,兒臣理應獻曲,恭賀母後壽辰。”
    璐月開心極了,淩恒簫聲一起,她便開口唱起祝壽曲,簫聲宛轉悠揚,配合上璐月的曲真真是讓人拍手叫絕。
    簫停曲終,淩恒向天後行禮,“兒臣祝母後萬壽如疆。”璐月也隨之行禮退回座位上。
    眾仙君還在沉迷於方才的表演,感歎道:“太子殿下與側妃娘娘真真是天作之合,讓人羨慕不已啊。”
    天後也十分滿意,笑著點了點頭,“嗯,果真是好啊。”
    淩恒依舊看著落漪,他多希望可以看到她麵露不悅,哪怕隻是一絲,他也會欣喜萬分。
    夜寒尋坐在落漪和翼鵬的隔壁,笑道:“不知魔君對方才太子殿下與側妃娘娘的祝壽感覺如何啊?”
    璐月雖然麵帶微笑,可她的眼中無不透露著得意,一直盯著落漪。
    落漪笑道:“我本就不是懂曲之人,寒尋殿下若讓我詳細點評,可真是難為我了。我隻能說方才太子殿下與側妃娘娘的表演是‘隻聞天上有’,今日可真是讓落漪大飽眼福。”
    璐月禮貌性的向落漪微微點頭,“魔君抬舉了。”
    宴席上,眾人皆樂,可又有幾人發現落漪雖然麵帶微笑,喝的卻是一杯接一杯的苦酒,翼鵬擔心,伸手攔住了她,“漪兒,不能再喝了。”
    落漪搖晃著酒杯,強顏歡笑道:“無妨,這酒可真是好喝。”她看著杯中酒出現了淩恒的笑容,朝酒杯一笑,仰頭又喝了下去。
    宴席散後,天君說道:“天色已晚,魔君與大祭司今日便留在宮中,如有要事處理,明日一早再走也不遲。”
    落漪和翼鵬向其行禮,“多謝天君。”
    走出大殿,落漪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翼鵬知曉她心裏不暢快,沒有阻攔,脫下身上的披風披在落漪的身上,“夜晚風涼,你早些回來。”
    落漪向他點頭後便走了。
    在回思珺殿的路上,翼鵬偶遇到了迎麵而來的璐月,行禮道:“參見側妃娘娘。”
    璐月回禮,“見過大祭司。”她看到翼鵬孤身一人,便問道:“大祭司沒有與魔君一道嗎?”
    翼鵬早就不滿她今日在大殿上的舉止,笑道:“側妃娘娘好像對我和漪兒的事很感興趣。”
    璐月輕笑一聲,“二位都是貴客,我也隻是關懷罷了。”
    翼鵬嘴角斜上揚了一下,伸手掐住了璐月的脖子,璐月被嚇到,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素雪大喊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話還未說完,翼鵬便施法讓她動彈不得,隻能待在原地嗯嗯的哼著。
    翼鵬朝璐月逼近,用力向上提了一下她的脖子,“我警告你,我從不殺女人,但如果你以後再敢觸碰我的底線,讓漪兒心裏不悅,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間。”說完,他將璐月重重的甩至素雪身上,便揮袖走了。
    素雪可以動彈後,趕忙扶住璐月,“娘娘,你沒事吧。”
    璐月手搭著素雪,喘著粗氣,“獨孤落漪,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要護你?”
    落漪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蓮花池畔,剛到那便看到淩恒站在橋上,她轉身正欲離去,淩恒也恰好看到落漪,喊道:“落漪。”
    落漪愣了一下,走上橋,向淩恒行禮,“太子殿下。”
    他們看著倒映在池畔中的月,沉默不語。夜靜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靈都已經沉睡,一切顯得那麽的安謐。
    淩恒開口打破了這片安靜,“上次去人間,偶然間看到你在祭奠亡夫,你很愛他嗎?”
    落漪笑了一下,“談不上愛,他也隻是我提升功法所曆經的一次情劫罷了。正逢他忌日,我便去祭拜。”
    淩恒抿嘴笑了一下,他看著落漪戴著翼鵬親手所製的發簪,身披他的披風,內心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情感,是這麽的不堪與廉價。
    落漪為避免封印再度開啟,刻意回避淩恒,按捺住心中的情感,說道:“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她朝淩恒行禮後,轉身離去。
    淩恒忍不住他對落漪的情,看著她的背影說道:“其實那日我把你想吃的糖葫蘆買回來了,可回來之時卻發現,你早已隨別人離去。”
    落漪停住了腳步,微微佝僂著身子,背對著淩恒,眼眶紅濕,說道:“糖葫蘆也好,鳳尾花華勝也罷,終是一時所想,太子殿下無需掛懷。你也看到了,櫻花發簪,還有這襲紅衣,才是我心中所念。”
    落漪含淚說出這番話,便決然離開了。
    淩恒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落漪,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落漪回到思珺殿便徑直朝大殿走去,她坐在桌前發呆,雅南倒了一杯茶遞給她,發現落漪的臉色不好,“你是不是見到他了?”
    落漪笑了一下,“偶然遇見。”
    雅南不解道:“看得出來太子殿下不喜歡側妃娘娘,可為何還會讓她待在身邊?”
    落漪自然也感受得到淩恒對璐月無男女之情,她喝了一口茶,轉著手中的茶杯,“我見璐月都想憐惜三分,更不要說男人。況且天後賜婚,淩恒也不敢不從。好了,我困了,你先退下吧。”
    清晨,淩恒在昭顏殿中,小心翼翼的從袖中拿出那個玻璃燈籠,他將其捧在手心,看著它微微發笑,他想去見落漪,可是來到思珺殿後發現正殿空無一人,便向仙娥問道:“魔君呢?”
    仙娥行禮,“回太子殿下,今天天一亮,魔君就與大祭司回魔族了。”
    他看著落漪坐過的位置,輕聲道:“你連走都不願跟我說一聲了。”
    淩恒覺得待在宮中甚是乏悶,便帶上一餅好茶去看望清幽真人。來至終南山,淩恒將茶遞給真人,發現桌上放了一副極其複雜的卦象,行禮道:“真人在研究卦象啊,不知這是誰的?”
    清幽將茶放到一邊,擺弄著桌上的卦象,沉悶的說道:“這是你的。”
    很顯然,淩恒的卦象令他很不高興。
    清幽站起身看著淩恒,“你動情了,是吧?”
    淩恒看著清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清幽眼神犀利,皺緊眉頭,“讓你動情的人就是魔君獨孤落漪,是不是?!”
    淩恒沒有否認,抿嘴一笑。
    清幽勸告道:“淩恒啊淩恒,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不是不知道天魔之戀,是會遭天譴的,你不要任意妄為。”
    淩恒行禮,“請真人放心,淩恒自有分寸。”
    清幽知道多說無益,本要轉身離去,但他心係靈均,便說道:“我放心不下靈均那個孩子,你找時間帶我見他一麵,想必事情可以說開。”
    淩恒笑道:“是,我明白。”
    清幽得到淩恒的答複後,轉身向後山走去。
    淩恒偏頭看著留在桌上的卦象,“是啊,我喜歡你,但也隻是到喜歡為止。”
    現在的落漪對於淩恒來說,永遠都是他心中的一個夢,她生活在淩恒悠長的夢裏,無法醒來,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局,沒有天荒地老,也沒有遙遙無期。默默時光,無情歲月,隻留下一份相思的縹緲,隻留下一份無言的落寂。
    落漪和翼鵬回到魔族後,便徑直朝練兵場走去。魔族士兵在羽拓的操練下恢複往日的榮光,他們現在正在互相格鬥,落漪看著這番景象滿意的點了點頭。
    二人走上台階看著眾兵,羽拓前來行禮道:“參見魔君,參見大祭司。”
    隨後他大喊道:“列隊!”
    得到將軍指令的士兵以最快速度歸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手拿兵戟,整齊排列的目視前方,齊聲喊道:“有。參見魔君,參見大祭司。”
    落漪放眼看去,烈日炎炎下,每個士兵的臉上已是布滿汗珠,“自天魔兩族交戰後,我魔族損傷慘重。但看到各位為魔族的堅持,我心甚慰,今日特整修一日,明日再訓,以待來日。”
    士兵齊聲道:“是。”
    士兵首領站出隊列,“全體都有,解散。”
    羽拓跟隨落漪和翼鵬走了出來,欣慰道:“魔君真真是體恤下屬啊。”
    落漪一笑,“在我魔族,沒有上級和下屬之分,大家都是魔族的一份子,心中皆是為了魔族。”
    三人齊走在小道上,羽拓見前方的雅南在快步朝他們走來,“看這雅南似有急事稟告魔君。”
    雅南看到落漪,行禮道:“魔君,可算是找到你了。”
    翼鵬與落漪相視,問道:“找漪兒何事?”
    雅南將手中的鐵券獻給落漪,“魅族使者讓我將這鐵券帶給魔君,說是魔君一看便知。”
    落漪接過,打開一看其中的內容,急問道:“她人現在何處?”
    雅南回道:“就在大殿等候魔君。”
    落漪握緊鐵券,“好,你去告訴她,我隨後就到。”
    落漪將鐵券拿給翼鵬,翼鵬看完麵露笑容,羽拓見二人心情大好,不解道:“這是出了何事,讓魔君與大祭司如此高興?”
    翼鵬笑道:“這魅族來得正是時候啊。”
    落漪點頭,“是啊,魅族沒有首領已有些時日,宛如一盤散沙,鮫人族趁虛而入攻打,這不,魅族無法抵抗,獻上鐵券求助我魔族。”
    魅族分布在四海八荒各地,他們的精神體來源於大地上各處逸散的精神意識,這些精神遊絲於自然界與其他精神力源結合,可以重新形成有新個體意識的生命體,但他們不能多次凝聚,在實體被摧毀後精神。如若某地的魅族遭到外族攻擊,首領便會下指令,集聚其餘地方的魅族一同抗敵。
    魅族使者心中掛念魅族,在大殿裏坐立難安,久久不見落漪的身影,“魔君怎麽還不來?”
    雅南有禮道:“還請少安毋躁,魔君處理完要事便會來見使者。”
    士兵通傳“魔君到,大祭司到。”
    使者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一點,深呼一大口氣,行禮道:“魅族凝蝶參見魔君,參見大祭司。”
    凝蝶的眼神跟隨落漪和翼鵬的身影,她看著落漪坐上魔君之座,最後將視線落在了翼鵬的身上,她莞爾一笑,心動也就在這麽一瞬間,世間竟有如此好看之人。
    落漪打量著凝蝶,她轉身,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著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宛如天使的微笑,沒有任何瑕疵。落漪看著凝蝶一直注視著翼鵬,笑道:“沒想到魅族使者是這麽一位貌美的女子,賜座。”
    凝蝶這才回過神來,“多謝魔君。”
    翼鵬拿出鐵券,“使者前來,是想求助我魔族出兵助你們攻打鮫人族?”
    好看的皮囊配上迷人的聲音,簡直太過於完美,凝蝶臉紅道:“正是。那鮫人族欺我魅族無人帶領,肆意攻打,如今的魅族已經宛如一盤散沙,本就不攻而破,又哪裏還受得了外來勢力的侵略,故特請魔君出兵相助。”
    聽完凝蝶的話語,落漪雙腿打開,單身放在腿上,身體微微前傾,一副霸道君王的模樣,她的眼神裏透露著索取,“可以,我魔族可以助你們打敗鮫人族。”
    凝蝶開心極了,“多謝魔君。”
    落漪斜靠在座位上,轉動著手上的戒指,“不過我魔族憑什麽幫你們呢?”
    凝蝶眼珠一轉,微微笑道:“不知魔君想要什麽?”
    落漪看著凝蝶,“我要的很簡單,勝仗過後,我要你魅族跟隨我魔族,成為我族麾下的一員。”
    凝蝶聽完落漪的要求,手指摩挲著衣角思索著,片刻過後,“好,我答應魔君,隻要魔族能助我魅族,今後我們願跟隨魔君。”
    落漪起身走至凝蝶麵前,大笑道:“好,今晚便是那鮫人族潰敗之日。”
    凝蝶欣喜,辭謝完落漪後,回族中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