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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的種類很多，冬瓜西瓜南瓜香瓜哈密瓜小瓜，還有香噴噴美滋滋的八卦瓜。
    李傑說：“對，大家都喜歡吃瓜，但為什麽我們的瓜賣不出去？”
    眾所周知，影響出貨因素的兩個原因，一個是質量，一個是渠道。
    質量張陽親自品嚐過，隨便拿個瓜都挺好吃。至於渠道，有上頭出麵，應該不成問題才對。
    當質量跟渠道都沒有問題，卻還出不了貨，那麽原因隻有一個了。
    張陽若有所思的看著辦公室裏一群人，難道他們吃裏扒外？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沒法聊了。
    “我們也是農民的兒子，怎麽會做那種缺德事情？”李傑勃然大怒：“所有人都懷疑我們有內幕，但我們什麽都沒做！”
    “要是我們真做了，上頭隨便查查不就搞清楚了？早把我們全撤了，還輪的到我們坐這兒？”
    那可說不準，或許是你們背景夠硬關係網龐大，上頭不敢隨意動手呢？
    張陽隻是想想，張陽不說話，萬一說出不該說的，人家氣急敗壞打他一頓，他隻能認命。
    但不用說，李傑也看的出來張陽在想什麽。
    “真有關係的誰倒騰水果？”李傑氣笑了。
    說的也有道理，背景夠硬幹點啥不好，倒騰水果吃力不討好……不過也不好說，說不準這行看起來沒前途，其實利潤大的很呢？
    “有個屁利潤，價格壓的太低了，就這還賣不出去。”李傑長歎一聲：“你知道為什麽窮山惡水出刁民麽？”
    張陽還真知道。
    “因為目無王法。”
    “大錯特錯！”李傑三兩口解決一塊西瓜：“因為窮！”
    “城裏人被偷了隻雞，他會破口大罵。農村人被偷了雞，敢跟那人玩命！”
    “城裏人拆遷受了委屈，少數人會鬧，多數人忍氣吞聲。那些鬧的人，為的不是正當收益，而是試圖一拆富三代。”
    “而農村人呢？他們首先會忍，但如果忍無可忍，隻好抄起斧頭棍子鐵楸跟包工隊拚個你死我活！”
    “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麽明明是小事，在農村卻能鬧得很大。”
    李傑聲音有些沉重。
    “因為窮。”
    “窮了，在小的事，也是大事。”
    “富了，在大的事，也是小事。”
    “你看我們鹽城人，富麽？”
    這……
    鹽城號稱太行第一大市，人口以及地域牢牢占據第一，但富裕程度是倒數的，大街上到處是老房子。
    工資低廉，大家窮的要死。
    城鎮居民都這麽窮，農民當然更窮。
    “我們負責為鹽城農產品尋找銷路，每天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們，如果發現可靠證據，不用上頭動手，農民們會活生生把我們打死的。”
    李傑點了根煙，吐了個煙圈。
    “北邊鹽湖裏沉了不知道多少屍體，多我們幾具也沒什麽大不了。”
    張陽打了個寒顫。
    我特麽昨天才在鹽湖玩了水，能不能別嚇我！
    “當然了，那些屍體是很多年前的了，這幾年已經很少了。”
    你這話說的我更害怕了！
    “那麽，李總，為什麽鹽城的水果賣不出去呢？”張陽問：“明明質量很不錯啊。”
    “因為，我們有生死大敵！”李傑雙眼一瞪，殺氣騰騰，附近幾個男人麵無表情，紛紛把瓜放下，痛心疾首。
    上頭親自點名負責農副產品業務的還能有生死大敵？
    張陽眨了眨眼睛，按他的理解，李傑的綠地商貿屬於半公半私，跟上頭靠的比較近，這種單位其實並不看重盈利，甚至虧損一些都無所謂。
    他們在乎的，是更高層麵一級的，更廣泛的利益。
    誰能做他們的敵人？
    難道是某個大的私有製公司？人人如狼，不爭一時之得失，將盈利放在未來，現在隻想搶占市場？
    但跟綠地商貿鬥，多少本錢才夠？
    “是中原省！”
    李傑公布答案：“我們的大敵是中原省！”
    這個答案有點出乎張陽意料之外，你一個公司跟一個省鬥？做夢呢？
    中原省隨隨便便就把你轟殺至渣啊！
    “中原省十分可惡，我們做農展會，他們也做。我們這兒開鋁廠，他們也開。我們搞輕工業，他們也搞。”
    張陽看出來了，這位李傑身份不僅僅是綠地商貿總經理這麽簡單。
    單純的綠地商貿總經理，隻會談有關農副產品的事情，不會在乎鋁廠跟輕工業。
    李傑也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扳回話題。
    “你知道中原省一年出多少糧食麽？”
    誰會了解這個話題啊！張陽搖頭表示不知。
    “去年中原省出了一千零八十億斤糧食，連續十年全國第一。”
    李傑心情沉重。
    “我知道這是好事，但中原出糧食這麽多，出的蔬菜水果同樣全國領先。”
    “人家土地肥沃，沒招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鹽城農民很多？”
    這……其實張陽真沒覺得，說來慚愧，張陽知道鹽城窮，但還真不知道鹽城農民有多少。
    可張陽知道，論農民數量，沒有任何一個省比的上中原。
    假設說中原省有一億人口，那麽城鎮居民大概隻有三千萬左右，也就是說，鄉村人口足足有七千萬！
    太行省一共才三千多萬人口！
    中原省鄉村人口太多了，所以在大家發現種地不賺錢以後，大家紛紛出省務工。
    在華國，中原省出省務工人員占全國第一，其他省難以望其項背。
    “你要跟中原省比農業，那不是找死？”張陽說：“我從沒聽說哪個省能跟中原比的……你還是區區一個地級市，人家飛龍騎臉怎麽輸？”
    中原省地大物博，人多地多關係廣，農副產品肯定比鹽城便宜，鹽城根本沒法跟它鬥。
    “對啊，你都知道這個理，但農民們不認啊！”
    李傑叫起了撞天屈。
    “此天亡我也，非戰之罪，何苦怨我？”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有的道理大家心理清楚就行，別說，一說就容易犯錯。
    張陽想了想，要解決全國範圍的農民出貨問題，別說他，國家都沒招……沒辦法，現在農作物產量太特麽高了，東西一多，價格就漲不起來。
    但隻解決鹽城的話……
    “或許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