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誰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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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
    沈家被一陣高昂的“咿咿呀呀”聲喚醒。
    刁氏趿拉著鞋子走出來,見院裏站著個花白胡子的老頭,還有些懵。
    她不是沒見過“闖空門”的,可如此高調行事,當真第一回見!
    主人家可還睡在屋裏……這是生怕沒法把自己送去衙門啊?
    刁氏的手不由伸向掃帚。
    隻覺這老頭古怪得很,說不得就是個瘋子,若是被他傷害到家裏孩子,即便以自家跟縣太爺的關係,也是沒地申冤去啊!
    王有才當了八十八年的人,隻當了兩年的鬼,道行還很淺,雖然在地府的幫助下得以化為實體,腳下踩得卻不怎麽踏實。
    因而失去了平時的警惕,沒能聽到身後的動靜。
    等到粗糲的掃帚絲從頭頂滑過,他才大睜著眼睛往旁連跳幾下。
    單腳的那種。
    “咿咿咿呀呀呀……哪個不要臉的搞偷襲!”
    刁氏把掃帚舞出風。
    “咱倆誰不要臉?誰不要臉?”
    “你一個有手有腳的老不死,也好意思做這翻牆盜竊的勾當?”
    “偷東西就偷東西吧,好歹遮掩些,咋地?天亮了還不走,莫不是想混頓早食?”
    王有才雖沒見過刁氏,可人不傻,知道這是生了誤會,忙擺手想要解釋。
    然而刁氏壓根不給他機會。
    老太太雖然在大孫女的循循善誘下,多了些異於同村人的好習慣,可在罵街與撒潑一道上,卻是從未杵過。
    “趕緊給我滾!若不是看你年紀大,腦袋不好使,又活不了幾年,怎麽著也得送你去吃幾年牢飯……”
    等到沈春行從屋裏走出來,院子裏正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刁氏把大門打開,虎起臉,一眨不眨地盯著老頭。
    王有才則微張著嘴,眼裏透出茫然以及……一丟丟委屈。
    倆孩子趴在窗台看得津津有味。
    見沈春行走過來,沈鳴秋幸災樂禍地指指老頭。
    “大清早的,也不知哪兒冒出來個傻缺……”
    “我看你才像傻缺,臉洗了嗎?功課溫習了嗎?敏姐昨兒讓練的大字,都練完了嗎?”
    在沈春行的靈魂三問下,沈鳴秋默默把小老四拉回來,趕緊放下窗戶,隻當自己沒睡醒。
    他如今是嘴裏也苦,心裏也苦。
    明明寫得一手好字,卻要在外人麵前裝初學者。
    既要練字,又不能寫得太好,簡直太折磨人啦!
    “奶,你別緊張,這位不是壞人,”沈春行走到刁氏跟前,笑著搶下掃帚。
    “啊?你認識?”刁氏狐疑著掃了眼老頭。
    “恩呐,他是……”沈春行轉了下眼珠子,恰巧看見薛永安走出來,順勢往下接,“他是薛大人替咱請來的農事專家,以後會住在咱村裏,教咱們如何更好的種田。您說是吧,大人?”
    “……”薛永安嘴裏含糊,“你說是就是吧。”
    被沈春行狠剮了一眼。
    好在刁氏沒太在意。
    換作村裏任何一人在這兒,都得問問,啥叫更好的種田?
    可偏是她。
    沈家人對沈春行的信任,乃是深入骨髓。
    刁氏旁的沒聽出來,隻聽明白一件事——老頭是來幫忙種田的
    哎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自從丈夫與大兒子相繼離世後,沈家便沒再管過地裏的活,她還真不咋會。
    “您看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兒您留下來吃飯,來年播種的時候,記得多關照關照我家!”
    刁氏磕巴都沒打一下,笑著說完客套話,轉頭便去了灶房。
    連個緩合的機會都不給。
    王有才動作遲緩地點點頭,瞥了眼沈春行。
    “我算知道你這性子從哪兒來的了,感情是遺傳。”
    沈春行壞笑,“讓你不睡覺呀,以後還吊不吊嗓子啦?你說這事鬧得,平白無故挨頓打,要換我,我都能臊得沒臉活下去……”
    昨兒夜裏,她是好說歹說,費盡口舌,都沒能澆滅老頭的幹勁,最後隻好放任不管。
    反正凍不死。
    “這有啥好臊得嘛,一看你就是太年輕,小丫頭,以後還有的要學。”
    王有才心態挺好,一點兒沒生氣,反手拉住沈春行就要走。
    “這天都亮了,該幹點正事了吧?”
    沈春行臉也沒洗,嘴也沒漱,實在不想跟老頭出去瘋,奈何力氣沒人家大,隻好用腳胡亂勾住……薛永安的腿。
    “你瞧瞧這天,瞧瞧地上這雪,哪有正事可做?”
    結果被老頭嫌棄地嘖了聲。
    “你倆弄啥嘞?這可是在古代,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薛永安:“……”
    無奈地拎住沈春行的後脖領,將其擺正,繼而退開些距離。
    沈春行回頭一看。
    原是老頭的大嗓門把沈鳴秋召了出來。
    臭小子正站在薛永安身後,一下一下踢他小腿。
    沈春行拋了個白眼。
    “地掃了嗎,桌子擦了嗎?”
    “騾子喂了嗎?”
    “給小老四擦屁股了嗎?”
    沈鳴秋一臉菜色地逃走。
    “這娃看起來……”王有才仔細打量會兒,篤定道,“像是個短命鬼!”
    說的倒也沒錯。
    就是不咋好聽。
    就連開溜中的沈鳴秋都特地回頭,給了好幾個白眼。
    沈春行再次把門打開,一指對麵,“要不您老自己出去找點活兒?剛下過雪,村裏病倒不少人,反正您老人獸都能治,試試唄。”
    王有才“哎呀呀”了半天,故作推辭,“這不好吧……打針那是西醫手段,對中醫嘛,我隻是略懂一二……”
    說出的話依舊不咋謙虛。
    “瞧見那院子沒?裏麵剛好住了個專業的大夫,您老可以跟他交流交流,恩,我記得那邊還有間空屋,以後你跟他住。”
    既然是要以“人”的身份入世,自然要做到“無特殊化”。
    她轉頭又對薛永安說道:“對了,你啥時候走?回去給他安排個身份吧。”
    邊關向來亂,身為縣令,隨便造幾個戶籍證明,還是輕而易舉。
    “吃過飯走吧,衙門裏還有許多事在等著。”
    薛永安剛從外麵回來,案子雖已查清,卻還有許多手續。
    確實脫不開身。
    雖非心裏實在惦念得緊,也不會拋下一切來狹村。
    他們往後的日子還久,得先顧好眼前事。
    沈春行自然不會阻攔,交代了幾句:“寶兒家那邊,應該差不多了,你自己再敲敲跟腳。”
    她的阿淮非表麵那般老實,絕不會輕易把人送與自己做丫鬟。
    更何況是與縣衙老人有關係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