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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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到紅瀘縣,雖有朝廷的任命,可人家若是不服你,陽奉陰違,在暗地裏玩花招,指望一個沒背景的小年輕,想要與整個縣衙班子鬥,很難。
    在被葛寶兒帶去城南家中的那一刻,沈春行便大致了然。
    因此,她出手豪爽,以“財”為薛府揚名,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新來的縣令,底子沒你們想的那般薄。
    果然,薛永安聽她說完,垂首抿唇,眼底露出絲笑意。
    “我到縣衙後,才跟葛巴提過要給府裏添人手,出門隨意逛了逛,就剛巧遇上這麽個毛遂自薦的丫頭,他是真把我當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啊。”
    沈春行噗嗤一聲。
    “瞧你這臉嫩的,可不就是毛頭小子嗎?就你這年紀能當上縣令,傻子都知道裏麵存著問題,估摸是懷疑你得罪了人,才被貶至此……倒是也沒猜錯。”
    隻是那些人絕想不到,薛永安得罪的是夏淵國最尊崇的那位,若是他們能去京中,聽到風聲,便是把一箱金子擺眼前,大概也不敢向其示好。
    “要不,我蓄胡子吧?”
    薛永安摸了摸臉,見沈春行比劃了個叉,方才悻悻往下說道。
    “葛大牛與濟昌藥鋪的矛盾,上過卷宗,雖說當時因無證據,匆匆結案,可一天功夫冒出來三個姓葛的人,我便是再傻,也得品出些味兒來。”
    葛家不簡單。
    能在邊關做草藥生意的人,要麽有背景,要麽自身過硬。
    既有一個能在縣令家看門的親戚,可在麵對濟昌藥鋪時,仍是毫無抵抗之力。
    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我瞧過了,那丫頭是好的,她爹也是個頗有江湖義氣的人,唯獨老葛,心思有些重,可根子並不會壞,能用。”
    沈春行把自己所觀察到的都一一道出。
    “至於濟昌藥鋪……我那日遠遠瞧過一眼,不確定站櫃台後的那人是不是黃老板,反正……所見處皆黑氣彌漫,耳邊如有冤魂哭嚎,那家鋪子底下,鋪著屍山血海啊。”
    越是戰亂的地方,越容易發財。
    弄死幾個人,神不知鬼不覺。
    尤其是那種有背景的,更是比捏死螞蟻還要簡單。
    隻窺見冰山一角,也知此事難辦。
    薛永安淡定點頭,“既然你確定了,我心裏便有數。”
    沈春行挑眉,直指重點,“你要拿濟昌藥鋪開刀?”
    縣衙班子都還沒收服,就想著大刀闊斧地整改……
    她不由笑了。
    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眼底閃過抹寒光。
    冷漠又溫柔。
    居其位,安其職,處在什麽樣的地方,該做什麽樣的事兒。
    他倆都不是墨跡的人。
    “殺雞焉用牛刀?要玩兒,就玩場大的。”薛永安也笑了。
    眉梢處微微上揚,給那張少有情緒的麵龐添了些許生動。
    “敢踩在百姓的骨血上發財,當需要以命相抵啊。”
    一句話便定了對方的結局。
    何其猖狂。
    偷聽了半天的王有才卻很興奮,連連誇讚。
    “我就說這趟沒走錯,小夥子很有覺悟嘛!像這種社會的渣滓,也就敢欺負欺負老實人,不足為據!真要不行,咱還可以試試打兩發鋼炮,轟他丫的!”
    話說到最後,又難免自得起來。
    沈春行撇撇嘴,沒去打擊老人家的積極性,等他自己去嚐試了,才會發現,煉鋼,已經是難以跨越的一道高牆。
    兩人迅速交換完信息,又商議定接下來要辦的事。
    首先,薛永安那邊不能無人可用,隻他一人,能力再強也分身乏術。
    蒙也好,騙也罷,就是用銀子砸,也得盡快把自己的班子拉起來。
    葛家比縣衙的人更值得信任,那幾個班頭,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其次,界碑山那邊,還得繼續探查下去。
    鐵礦非小事,既有人在暗中散播,需盡快將事態控製住。
    真要等到人盡皆知,那這縣令也不當了,倆人帶著沈家趕緊溜吧。
    另外,對於六壬城那邊,薛永安極為敵視。
    他無法忍受任何想要傷害她的行為。
    可如今卻不好向那邊插手。
    還是那句話,初來乍到,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得一件一件來。
    老鼠吞象,需從尾巴開始。
    既然當下無法撼動,未免打草驚蛇,不如當不知。
    “我這邊你不用擔心,那個……叫啥來著?隻要他一天不回去,旁的殺手便不會來,我能解決。”
    沈春行這邊則沒什麽可討論。
    無非就是等著冬天過去,收菜,播種,賣錢。
    她的任務從一開始就已定下,如今不過是多了一個村子的“員工”。
    擔子雖重了些,可能用的力量亦大不少。
    至於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
    沈春行回頭望眼,悄悄壓低嗓門:“實話跟你說,有咱家這三個孩子在,啥都不用瞅。”
    王有才又沒忍住,好奇道:“咋地,他們都是福星轉世?”
    沈春行砸吧了嘴,“也能這麽說吧,反正老天爺不收。”
    關於沈家的事,多餘的她沒說。
    還不到時候。
    正事談完,吃了一頓午食後,薛永安騎上馬,毫不拖泥帶水地走了。
    沈春行讓他別忘了小年時來吃送灶粑粑。
    倆人不僅愛芝麻餡湯圓,還對這種糯米食沒有抵抗力。
    之後的日子,狹村歸於平靜。
    一場場的雪下得人心都顫了。
    也就是得了沈家大姑娘的保證,鄉親們做飯時才舍得多放些米,肚裏有食,身上好歹能暖和些。
    王有才對新生活適應極快。
    他聽不懂白無常宣傳時用的那些個話術,可明白一點,在這兒能像個活人。
    能吃喝能拉撒,還能闔上眼睛美美睡上一大覺。
    這就夠了。
    至於古代邊關的艱苦,對他這種老農民來說,那都不算事兒。
    人當天便搬去跟常大夫住了。
    老頭見老頭,兩眼懵圈。
    常大夫對此不是很樂意,他本就是為了躲清閑,冷不丁塞過來一個老男人,這是要做啥?
    奈何王有才太能嘮嗑了。
    從進門嘮到吃飯,順帶給常大夫秀了把廚藝,完事還把碗洗了,就差給人鋪床暖炕。
    這地界會做飯的男人少,肯做家務活的老頭就更少了。
    雖然常大夫打定主意要去沈家混吃,可若是能多這麽一個會照顧人的“好友”,似乎也不是不可?
    他立馬就含糊了。
    沈春行給倆老頭介紹完,沒急著走,換她留下來混了頓飯。
    見此情形,立馬顧不上喝湯,頭也不回地跑了。
    倆老頭“含情脈脈”望著對方,沒一會兒,就開始稱兄道弟……
    屬實有點辣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