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如山罪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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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元篇章!
    六重天的百姓很快發現了如若仙子般懸於半空,亦是懸於明光之中的小姑娘,不僅帶著滿身的狼狽來到了她的身前,更是哭訴起了自己的過往。
    “我失去了作坊,我原本就在那裏,而它也本該屬於我。可它們卻是向我伸出了利爪,亦是揚起了獠牙,甚至是通過撕扯與啃咬的方式,將我趕出了門外,而我也是因此失去了打造鑰匙的方法。”
    “我沒有創造作坊的能力,不過我卻可以給予你無可匹敵的力量。”小姑娘於明光之中溫柔而言,且在言辭之間輕輕挽手,使一柄滿載鋒銳的無前,於百姓腳下破土而出,亦是呈現在他的麵前。
    “你是讓我拿起它去奪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這未免太過於荒唐。”百姓猶豫,因為他覺得不該為一間作坊而傷害他人的生命。
    “你之所以覺得荒唐,是因為你將作坊、生命這兩樣事物視作了不對等的存在。也許你可以仔細想一想,若是不能打造出鑰匙去往天上,你便要永遠的沉淪在這無明的天地之間。也許這與死亡本就沒有任何區別。而搶走本該屬於你的作坊,其實就是變相的、間接的剝奪了你的生命。”小姑娘依懸明光之中,且似仙子一般訴說著根本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話。
    也許百姓並不認同小姑娘所說,卻也是漸漸屈服於小姑娘那無比神聖、聖潔的模樣,且在心中想著如此美麗、聖潔之人,又怎會蠱惑或欺騙自己呢?
    雖然心中依有遲疑與抗拒,但百姓還是回首看向了自己來時的道路。他看到了本屬於自己的作坊,也在作坊之中看到了火光,甚至在那如若小小戲台般的窗口中見到了那搶走自己作坊之人,此刻正帶著滿腔歡喜,對著自己的手指敲打、鍛造。
    雖是滿腔歡喜、滿麵喜悅,但這腔、麵皆喜的模樣,卻在百姓眼中化作了無比可恨、無比猙獰的模樣。而百姓也是下意識的認為就是他!搶走了自己的作坊!也是他!占據了自己的一切!
    百姓認同了,認同了小姑娘之前所說他就是想要間接的、委婉的將自己殺死在這片永無光亮的夜幕之下。
    百姓無比憎恨著,不僅憎恨著那搶奪、占據自己作坊之人,更是憎恨著無比弱小,且是任人欺淩並將作坊丟掉的自己。因心中憎恨,百姓也就不再去思考小姑娘之前所說的究竟是對還是錯了。他僅是於明光之下、小姑娘身前抬起了自己的手掌,並握在了無前長刀的刀柄之上,似是迫切的想要將其拔出,並憑借著它的鋒芒,去奪回本就屬於自己的一切。
    但可惜的是手掌雖是握於刀柄之上,但無論百姓如何用力,長刀都是呈現著紋絲不動的模樣。
    “這是為什麽?”百姓翹首,對著如仙當空的小姑娘不解而問。
    “凡事都有代價,我能給予你一柄刀,卻是無法給予你拔出它的力量。”小姑娘悲聲而言,亦於明光之中,用著高高在上的形象,說著滿載憐憫、惋惜的話。
    “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將它拿起呢?”百姓依是不解而問,但目光卻是不再看向小姑娘,而是略顯慌亂的看向了一旁。
    “你為什麽要拿起它呢?僅僅是為了搶回作坊?”小姑娘僅是垂首反問,但也沒有了之前那憐憫、惋惜的模樣,有的僅僅是見到魚兒上鉤的歡喜之形。
    “也許我想要的僅僅是將作坊搶回,並利用它將我的手指打造成鑰匙的模樣,從而開啟鐵門,去往更高的天上。”百姓於明光之中垂首,亦是將那具備鑰匙之形的手指置於眼前。但可惜的是百姓的目光並未對準近在咫尺的手指,而是隱晦的看向了一旁來時的方向,亦是看著本該屬於他的作坊,甚至是看向了作坊中那正在打造手指之人。
    “在我看來,你已經想到了答案。”
    “在我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姑娘依於高處微笑,但百姓卻是站在地上化作了癲狂。
    百姓說了謊,其實在這一刻、這一瞬,什麽手指、什麽鑰匙、什麽作坊、什麽更高的天上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僅是讓那占據了作坊之人,亦是曾經欺淩過他的人,付出代價。
    百姓留下了自己那已具鑰匙之形的手指,也是順利的拔起了身前那滿載鋒芒的無前,甚至是順著來路迅速的、瘋狂的歸去,且是憑借著手指換來的長刀,順利的奪回了作坊。而就在百姓成功奪回作坊的那一瞬間,小姑娘的腳下、似水的明光之中、一柄新的無前已是破土而出,而無數心懷怨恨的百姓,也是於明光之中排起了如龍的隊伍。
    也許並不是所有百姓都是作坊的主人,但所有的百姓皆是遇到了不公。也許百姓們都飾演過掠奪者的角色,並在肆意掠奪之時享受著這種罪孽所帶來的歡愉,但到了他們成為被掠奪的一方時,便會厭惡、憎恨這種罪孽所帶來的苦難。
    刀就在那裏,卻很少有人用它來保護自己。
    刀就在那裏,所有人都是用著它來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怨恨。
    怨恨會化作報複,報複會形成苦難,苦難會讓每一個人心生怒火,當怒火有了宣泄的方向小姑娘所擁有的半成品鑰匙,自然也就越來越多。
    青羽在利用“滿足需求”的方式,散播著“幸福與和睦”。
    小姑娘則是利用“發泄怒火”的方式,修建著“通往高處的道路”。
    作坊之中,持夢每天都會打造鑰匙,但錘鍛的對象卻已不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青鸞每天都會在外帶回的半成品。而無論是持夢還是持錘或持砧,都很清楚這些半成品從何而來,但那又能怎麽樣呢?也許對於他們而言,更高的天闕相距他們僅是剩下一步之遙,因此他們也就不會將思考的重心放在“手指”從何而來之事上,而是放在了何時才能跨過這“一步之遙”,去往更高的天上。
    事態發展的並不怎麽好,對於六重天的百姓而言,這無疑是一場災難,而在人們察覺之時,早已陷入了這場災難的旋渦之中,且是再也沒有任何抽身的希望。而在黑暗的夜幕之下,“星光”已是越來越少,而黑暗之中的哭喊與哀嚎,卻是越來越多。
    那是聲嘶力竭的哭喊,而在哭喊過後,則是無聲無息的死寂。
    不過對於青鸞等人而言,事態則是向著最好的方向發展著。因為通過那些數之不盡的半成品,持夢很快便打造出了四柄完整的鑰匙,也是與圖紙之上所繪一般無二的鑰匙。
    在青鸞的帶領之下,持夢、持錘、持砧三人已是帶著四柄鑰匙來到了柴門之前。
    三人在前,亦是蹲在柴門之前、青翠的山坡之上。他們麵向的是通往人間高處的道路,背對的則是滿載哀嚎、絕望的黑暗,亦是那遠比黑暗更加黑暗的黑暗。
    青鸞就站在青翠的山坡之上警惕著四周,似是擔心鐵門開啟的一瞬,會有不速之客前來。
    持夢已是於懷中取出了小小的包裹,待將其打開之後亦是呈現出了四柄精美,且是看似完全相同的鑰匙。
    持夢用著因激動而顫抖不止的手掌拿起了一柄,並迅速的插入了鐵門中央的鎖孔之中,且經轉動即使鐵門傳出了一陣齒輪轉動、鏈條傳動的機關聲響。但可惜的是聲響僅是傳出片刻便戛然而止,而插在鎖孔之中的鑰匙,亦是崩碎成屑,被鎖孔“吐”了出來。
    “失敗了”持夢垂首,看著地上被“吐出”的碎屑喃喃自語,似是無法相信,也是無法理解,這與圖紙所繪一般無二的鑰匙,為何不曾將鐵門開啟。
    “沒有關係,畢竟作坊之中的半成品還有很多,縱是四柄皆碎,我們也可以在短時間內打造出更多。”持錘也是呈現著無比失望的模樣,不過卻是說著激勵之言,而一旁的持砧雖是未語,卻也呈現著認同的模樣。似乎對於他們而言,所謂的失敗不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擁有著麵對失敗的勇氣或底氣。
    持夢無言,僅是緊張抬手,並用那顫抖不止的手掌再度拿起了一柄鑰匙,亦是再一次插入了鐵門中央的鎖孔之中,而鐵門之中的機關聲響也是再一次傳出。但可惜的是結果似於之前相同機關的聲響僅是響了片刻便戛然而止,而精美的鑰匙也是再度化作碎片,被鎖孔“吐”在了三人的麵前。
    接連兩次的失敗並未讓三人失去信心與耐心,他們依舊是蹲在柴門之前,並將第三柄鑰匙插入了鎖孔之中。但立身於一旁的青鸞卻並非如此,她顯然沒有太多的耐心,也沒有太多的時間。雖然不知道急什麽,但她的本能卻是驅使著她,盡快的、迅速的離開這片無明的世界,從而到達更高、且是最高的天上。
    青鸞不再警惕四周,而是轉過身來,於沉默無言中緊盯著三人的背影。無前緊握於手未動,卻因先後兩次的失敗而捏的吱嘎作響,卻也不知聲響究竟是起於刀柄,還是起於那五根纖細的手指。
    青鸞很想做些什麽,卻也不知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這麽做,但她卻是更加趨向於自己不得不這麽做。
    ‘你想做什麽?’
    青鸞雖是迷茫,但那似曾相識的小姑娘卻是在旁翹首,對著它笑嘻嘻的說著。
    “我不知道,我隻是有些懊惱,懊惱付出了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卻是換來了一個這樣的結果。”青鸞依是緊握無前,亦是看著蹲再柴門之前的三人背影輕聲而言。
    ‘也許本就如此,沒人知道失敗會於何時到來,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會在何時迎來成功。我們隻能拚了命的去準備,並通過準備,在成功到來之時,將其牢牢把握在手中。’小姑娘依是在旁微笑而言,說的似乎是抓住成功的方法。
    “是的,就是這樣,也理應這樣。我們不能用一時的成功或失敗去定論一個人的價值,也不能通過一個人的價值去決定他是否應該存在或消失。”青鸞依是緊握無前蹙眉而言,說的似乎是一個人的價值體現。
    ‘但可惜的是,半成品的獲取途徑已是不多了,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被心中的怒火壓製理性。或者說隻要理性尚未死去,那麽黑暗中的絕望與哀嚎,終究會逐漸消失。’青羽亦是出現在了青鸞的身旁,且是回首遙望著遠處那無比寂靜的黑暗,似在提醒著青鸞,留給她的機會,遠沒有她自己想象中那麽多。
    青羽、小姑娘皆是在旁,用著天真且可親的笑容,以及充滿甜美與柔和的聲音,對著青鸞訴說著。但僅在二人話音剛落,便有一聲脆響,再一次於鐵門的鎖孔處傳出。也許聲音不大,但對於青鸞而言也是格外刺耳,就像是驚雷一般,炸響於耳畔。
    鑰匙,隻剩下一柄了。
    三人依是蹲再柴門之前,並將這最後一柄鑰匙插入了鎖孔之中,也因心中緊張而不曾發現,緊握無前的青鸞,已是悄然無聲的站在了他們身後。
    最後一柄鑰匙,是三人最後的一絲希望。
    最後一柄鑰匙,也是壓製青鸞心中怒火的最後一絲理性與耐心。
    鐵門中傳出的機關之聲似是響了很久很久,而三人也始終蹲在鐵門之前,對著鐵門緊張相視。
    啪!機關聲瞬止,隨後又是傳出了一聲彈簧的輕脆之音。而三人的神色,亦因這彈簧之音於緊張化作了狂喜。
    鐵門於三人麵前緩緩開啟,且是自左向右滑動而開,更有無比耀眼的明光於漸漸擴大的縫隙中照射而出,灑在了三人那滿是汗水的臉頰之上,以及青鸞手中那明晃晃的無前刀身之上。
    持夢、持錘、持砧皆是起身,且是帶著滿麵喜悅的看向了青鸞。
    也許在他們看來,鐵門能夠開啟,青鸞當據首功。
    也許在他們看來,身為女子且是不大穩定的青鸞,理應走入其中。
    也許在他們看來,既然已經有了成功的經驗,他們很快便可以通過這份經驗創造出更多的成功。
    之後發生的事青鸞已是記之不清了。
    僅是於隱約之間回想起,持夢起身一瞬,喜悅便是僵硬在了麵容之上。同時也是有著溫熱之物,打在了她的臉頰之上、身軀之上。
    青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僅是順著持夢那呆滯的目光回首相望,並見到了手持鋒銳長刀的持火、持圖、持水、持風、持炭等人。往日的夥伴、朋友、家人正向她們所在的柴門前圍聚而來,且從那凶狠、猙獰的麵色來看,來者必是不懷好意。
    持夢、持錘、持砧,三人永遠的留在了六重天之中,亦是永遠的留在了柴門之前。而青鸞至今也是不曾相忘,自己能夠順利的來到五重天,全靠三人
    拚死的掩護?
    青鸞忘記了,似是掩護過,也似不曾掩護過,能夠記得的僅是自己能夠順利的來到五重天,全靠自己的努力與付出
    失控了。
    失去了控製,對於常人而言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而對於無數觀眾而言,青鸞已是脫離了那名為“命運”“宿命”的劇本。
    但對於青鸞自身而言這一次她卻是因為失控遇到了往日從未遇到過的事。
    但對於青鸞自身而言這一次的她卻是因為失控想起了往日所經曆過的種種。
    但對於青鸞自身而言這一次的她卻是因為失控已是成為了獨一無二的存在,亦是真正意義上活出了獨屬於自己的模樣。
    失控的原因是秘密,而掌握了秘密便是掌控了失控所帶來的巨大災難,而將災難掌握在手即是一種力量,而人們不會去想這種力量會來帶什麽,僅是會用“無可匹敵”去修飾力量所帶來的災難。
    五重天,是一方很是神奇的世界,最起碼對於青鸞而言,是無比神奇、也是異常神奇的。
    這裏的街路雖然依舊寬廣,但兩側的高樓卻在青鸞眼中呈現著如山似嶽的模樣,且從風格來看,大抵皆是立方體。材質似是磚石,卻也不知何種磚石能夠壘砌至山嶽之高,外壁之上有些窗口齊列,有些則是琉璃全覆。
    而所謂的琉璃,對於青鸞而言也是從未見過的新奇事物。
    寬廣的街路之上,有著黃線呈雙,伴隨街路共赴遠方,尚有白色的不知名符號,似是用於提示人們前行的方向。街路兩側有鐵欄,鐵欄之內是百姓所行的道路,而鐵欄之外則是一個個金屬盒子行駛的地方。
    青鸞也曾向人打聽過,這裏的人們似乎稱那些金屬盒子為車。
    行於公用設施無比健全的街路之上,亦是行於奇裝異服的百姓之間,青鸞看上去依舊是孤零零的模樣,也依舊呈現著漫無目的卻也依舊筆直向前的模樣。
    不知行過多久,也不知行過多少熙攘,青鸞方才駐足,因為她忽是想起似是有人曾交給她過什麽,也是讓她用這些東西去做些什麽。
    是錢。
    是能夠買來東西的錢。
    也是能夠滿足自我需求的貨幣。
    甚至可以說是代表人們自身能力與生活水準的數字。
    甚至也可以說是如網編織於無形之中籠罩在蔚藍天空之下的夢想?
    是夢想麽?青鸞不知道,僅是覺得如果這便是夢想,那麽人生未免太過於可悲。這是青鸞的想法,也僅僅是青鸞自己的想法,這不免是一個十分神奇的想法,甚至更是一個十分怪異的想法。也許她並不向往那種夢想,但神奇之處、怪異之處則是在於這也許根本就不是向往或不向往的問題。
    有的人注定不會是滿嘴銅臭的模樣。
    有的人注定尚有美好的遠方與夢想。
    有的人注定會用生命去譜寫壯麗的詩歌。
    如此看來有些東西注定不該出現於生命之中,也注定不該成為人們追尋的目標。
    青鸞不知這些想法從何而來,不過卻是將目光放在了街路旁的攤位之上。
    不知那是怎樣的攤位,僅見那是一輛色彩斑斕的推車,其上置放著許多錐形圓筒,一旁尚綁著許多色彩不一的氣球。
    商販有些怪異,頭上戴著彩色的蓬鬆卷發,臉上似經潔白的筆墨粉刷,尚有赤紅的色彩點綴在臉頰。雖然有些怪異,但怪異之中卻是透露著些許的滑稽,或者說怪異僅是呈現於青鸞眼中,在這五重天中,商販所呈現的也僅僅是滑稽的模樣。
    青鸞走上前去,且是在懷摸索,摸索出了兩枚銅板,雖然似是少了一枚,卻也不知去往了何處。
    青鸞沒有開口,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開口說些什麽,也不知道商販所售賣的究竟是何物。僅是覺得自己將錢給了他,他自然便會將所售的貨物交給自己。
    商販沒有開口,雖是通過青鸞的舉動而得知她的來意,但本想接過銅板的他卻是忽然見到了印於其上的“七重天闕”字樣。
    “哈哈哈”
    不知為何,模樣怪異的商販竟是當街大笑了起來,不僅笑的沒有任何道理,更是笑的淚涕俱下,就像是見到了某種極其可笑的事物一般。
    街上行人萬千,於來去間化作了如潮湧動的模樣。
    商販依是捧腹大笑,亦於人潮湧動的街路之上呈現著無比歡脫的模樣。
    整方世界皆在動,唯有青鸞一動不動,且依是呈現著遞出銅板的模樣。
    青鸞有些好奇,好奇商販是怎麽了,為何不做自己的生意?也很是好奇,那南來北往的百姓在見到她掌心的銅板後,又是為何化作了滿臉鄙夷、不屑的模樣?
    問題沒有答案,不過商販見青鸞迷茫,便強行忍住了笑意,且是將她手中的兩枚銅板放在了一旁的地麵之上,且是將那印有“七重天闕”字樣的一麵朝上。
    商販推著小車,邁著歡快且滑稽的步伐離去。
    青鸞依是無動,目光則是看向了被商販置於地上的兩枚銅板。
    一隻髒兮兮的小狗,於尋覓之中到來,且是來到了兩枚銅板之前。見到銅板,如獲至寶,但見到“七重天闕”的字樣後,便似感晦氣的打了兩個噴嚏,隨後便是灰溜溜的離去。
    銅板是錢,也許錢並沒有錯,錯就錯在印上了“七重天闕”的字樣,或者說有錯的也僅僅是那個“七”字。
    七逢五,萬般皆錯?這是沒有任何道理的想法,但這沒有任何道理的想法,卻恰恰出現在了青鸞的心中,也是她於此刻唯一能夠想到的想法。
    兩枚銅板,從何而來?
    兩枚銅板,為何要花掉?
    兩枚銅板,有著怎樣的含義?
    青鸞似是忘記了,卻也不知是真的忘記,還是不大願意麵對這兩枚銅板帶來的結果。
    也許是數量不夠,所以才會被嫌棄,若是自己不曾弄丟一枚,也許便會迎來不同的結果。但事實是否真的如此,青鸞已是無從驗證了,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用這種方法來安慰自己。
    為什麽要安慰自己?
    青鸞依是迷茫,且是沒有絲毫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