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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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篇章!
陰暗的農耕巷中,無明的房間之中,唯有霖安在床,而小麻煩則是坐在一旁,尚有嘟嘟今日未出,依是留在霖安身旁。
霖安倒下了,嘟嘟至此也是不知霖安為何會倒下。
也許嘟嘟並不喜歡霖安,但不可否認的是嘟嘟也知道自己是霖安的弟弟,無論喜與不喜都是霖安的弟弟。
見霖安此刻倒在床鋪之上無動,嘟嘟不禁在想若是霖安真的死了、亡了、消失不見了,那他自己又會是何種模樣?
孤零零的,且是再也沒有了溫暖的懷抱,亦是再也不會有溫柔的聲響。
嘟嘟不想這種情況發生,但他卻是想不出任何辦法,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於床鋪之上對著霖安不斷撞著,似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霖安睜開雙眼。
也許是嘟嘟的方式有了效果,也許僅是夜晚太過於寒涼,致使霖安終是於黑暗的房間睜開了雙眼,且於茫然之中坐起,並將嘟嘟溫柔的抱在了懷中。
“發生了什麽事?”霖安有問。
“鴻樓被炸,死了許多農耕巷的百姓。”小麻煩輕聲而言。
“你好像對此並不在意。”霖安迷茫,不禁覺得大家都是農耕巷的百姓,為何小麻煩會展露出略顯冷漠的模樣。
“如果死的是我,你說那些本該死去的人,是否會為我的死而感到惋惜?又是否會為我的死,而向那了不起的逢家討個公道?”小麻煩於黑暗中側首反問,也許能夠見到尚稚的身影,卻是見不到絲毫乃至任何的天真,更是無法於聲音中聽出任何期待的味道。
“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一定會!”霖安篤定而言。
小麻煩“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似你這般想,例如說在逢家害死農耕巷的阿丘之後,或者說逢家已經對農耕巷百姓表露出極強的惡意或刻意的羞辱態度後,依舊有著許多農耕巷百姓去了逢家做工,如此看來他們的死也算得上是一種咎由自取。”
霖安“但我無法理解,逢家為什麽要這麽做。”
小麻煩“因為農耕巷百姓得到力量之後,已經成為了逢家的威脅。於今時今日來看,這些百姓尚未熟練運用這種力量,也並未團結起來,倘若來日,這些百姓掌力量熟悉掌握,並通過某種外在因素而團結在一起,那麽逢家的世家地位,便很有可能會不保。”
霖安“所以他們才會用這種辦法,來鏟除農耕巷的百姓?!”
小麻煩“我原本是這樣認為的,但於此刻來看,事情似乎並沒有那般簡單。”
霖安“怎麽說?”
小麻煩“鴻樓四間,位於四方城下,可如今卻僅是炸了一處。如果逢家以鏟除農耕巷百姓為目的,那麽這種拙劣的手段便會在來日受人詬病,更何況逢家明明可以使四間鴻樓同炸,但實際上卻僅是炸了一間,而這又偏離了鏟除農耕巷百姓這一根本性目的”
“會不會是有人刻意栽贓?通過這種方法讓農耕巷百姓團結起來,一致敵對逢家。”霖安猜測而言,且於開口一瞬即是想起兩撇小胡子。
“沐家如果農耕巷百姓真的以阿丘之死,以及鴻樓之事為契機團結起來,那麽矛頭便一定會對準逢家。如此一來隻要沐家出手相助,不僅能夠將農耕巷百姓集結起來化作手中利刃,更是可以順理成章的推翻逢家,甚至完全可以在推翻逢家之後在農耕巷百姓的擁護之下,成為金陵新的世家。”小麻煩依是坐於床鋪之上,不過卻也僅是猜測而言。
霖安無言,僅是穿好鞋履,並將青鸞於儲物手環中取出,且是對著房門走去。
“你要去哪?”小麻煩不解而問,似乎不是很懂霖安的舉動。
“當然是去沐家,向沐家討個說法。”霖安蹙眉,似是認為小麻煩的問題有些多餘。
“為什麽要向沐家討要說法?”小麻煩有問。
“當然是沐家害死了許多無辜的百姓。”霖安有答。
“可這僅僅是你與我的主觀臆測,最起碼我們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去證明,一切皆由沐家所策劃。”小麻煩依是坐於床鋪之上,且是輕聲而言。
霖安覺得小麻煩說的的確有道理,而且無論是從之前的“十裏”長街之事,還是之後的鴻樓之事來看,都沒有明確跡象表明是沐家策劃了一切,僅是能夠憑此推測出沐家的嫌疑最大。
既然僅是臆測,霖安便放下了手中的青鸞,且是轉過身將桌上燭台引燃,使微弱的明光將陰暗的房間照亮。不過僅是剛剛引燃燈燭,即聞小麻煩於身後輕聲而言“你說會不會有人混入農耕巷中,並利用農耕巷百姓的身份,煽動農耕巷的百姓?”
霖安覺得不大可能,畢竟農耕巷百姓縱是不識同巷之人,也應該認識左鄰右裏,若是有人混入其中,豈有不被發現之理?不過想法歸想法,現實卻是不會被人們的想法所左右,僅在霖安轉身一瞬,即見小麻煩竟是
與床鋪連在了一起。
原以為是眼花,卻是不曾想尚未仔細瞧看,即有數道流光破窗而入且是釘在了床鋪之上。待至床鋪停駐,霖安方才發現,那道道流光竟是明晃晃的圓鋸。
圓鋸鋒銳,質感如鏡,大小如盤,且僅在“一筷”之薄,於釘在床鋪一瞬即是高速旋轉,且是倒飛而出,順著來路而歸。
霖安見狀連忙上前,且是看了床鋪之上的小麻煩一眼,與其說是小麻煩與床鋪連在了一起,不如說是小麻煩將要與床鋪化為一體。
人軀為肉,床鋪為木,此刻小麻煩所坐之處,也就是與床鋪相連之處,竟是漸漸化作了與床鋪同質的木頭。
小麻煩未慌,霖安卻是瞬間慌亂,且是連忙上前欲將小麻煩拉起,從而擺脫床鋪的束縛。但小麻煩卻是冷靜,且是看著霖安道“沒有用的,這是修士的靈力特性,若是對方不願解除,便隻能想辦法殺了他,才能擺脫當下的困境。而且從那圓鋸來看,前來的修士絕對不止一個,且從手法來看對方絕對不是剛剛掌握靈力特性的農耕巷百姓,而是實打實的修士。”
“我該怎麽做?”
“你想怎麽做?”
“我要救你。”
“那便為了我去戰鬥。”
數十位身穿粗布麻衣,模樣窮苦卻又帶著明顯凶狠之人,已趁夜深無明,來到了陰暗的農耕巷中。入巷後沒有溝通,沒有聲響,僅在入巷一瞬,便有人瞬展體內靈力,且使其如若清風瞬入百姓家中。
同化。
世間萬物,材質不同,卻可經“同化”之力進行同化,例如說小麻煩那般,本是為人,人軀血肉,卻與所坐木質床鋪進行同化,若在同化完成之前未經解除,那麽小麻煩便會與床鋪合而為一,化作木頭。
深夜,百姓多是臥榻熟睡,故而百姓經“同化”之能,多於夢中化作木頭,再加上一旁男子於揮手間甩出靈力加持的圓鋸,農耕巷百姓應多是身死命喪,縱有僥幸存活之人,也絕對不會逃出數十人的聯手圍攻。
畢竟在這數十人看來,農耕巷百姓皆是僥幸、碰巧得到的靈力、修為,不僅沒有戰鬥經驗,更是無法熟用自身靈力特性,因此對付起來自然是再簡單不過。而且在他們看來,也絕不會有修為強勁的修士住在這農耕巷中,畢竟身為正統修士,無論走到何處都是受人招攬的存在。
南憶。
吳宮。
兄長名喚南憶,靈力特性為旋轉。
弟弟名喚吳宮,靈力特性為同化。
此刻兄弟二人共立陰暗農耕巷內,且是對著巷內各家各戶瞧看而去,身後“尋常百姓”數十,亦是魚貫而入,對著各家各戶而去。
吳宮僅是立身巷中,即使體內靈力如潮宣泄而出,待至各家院落即化和煦微風,順著門窗縫隙悄然進入房間之中。南憶則於揮袖之間,甩出圓鋸十餘,使其道道化作流光,對著各家房屋窗戶而入,釘於屋內沿窗之處。
吳宮未動,南憶則是掌控圓鋸化作流光,順著來路攜血而歸,亦是盡數歸於其手中。
圓鋸成摞,似扇舒展,但南憶卻是發現,十二道圓鋸之上,染血而歸的竟僅有九道,尚有三道依是保持著光滑如鏡,通體亮寒的模樣。
“不在家中?”南憶側首,對著霖安家房屋瞧看而去,但僅是一眼便推翻了心中的猜測,因有燭光依於房中亮起。
“兄長小心”吳宮在旁好心提醒,雖然未曾將農耕巷百姓放在眼中,但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還是讓他感到了些許異常之處。
啪!
僅在吳宮話音一落,霖安家房門即是瞬破,而霖安亦是持槍瞬出。
對於霖安而言,此刻時間緊迫,因小麻煩正受“同化”影響而不斷向木質進行轉變,且有預感告知若是在“同化”完成之前未曾擊殺那掌握“同化”之能的修士,小麻煩便一定會死。
既然時間緊迫,也就沒有了浪費口舌的時間與必要,而在小麻煩化作木頭之前,用最快的速度將巷內修士盡數擊殺,便是霖安當下要做的事。
身影破門而出,青紅青鸞緊握在手,僅經刹那一瞬即臨南憶身前,手中青鸞更攜撐霆裂月之威,正對其麵門而出。
啪!
槍臨一瞬,圓鋸即出南憶之手,亦於高速旋轉中猛擊於青鸞槍刃之上,致使其偏離了原有的軌跡。而南憶於青鸞偏離一瞬,更是不退反進,正對霖安瞬間衝去,顯然是有著老道經驗,知曉長槍雖為百兵之王,卻也有著不便近身纏鬥的弊端。
雖欲近身,霖安亦知被近身之後的凶險,故而於青鸞刺空一瞬,亦於南憶身動一瞬,即將自身靈力運用而出。
引力,指物體間相互吸引之力。
而霖安的靈力特性即是可改引力強弱,例如說通過加強一定範圍的引力,致使重力得以強化。
啪!僅在南憶臨近霖安一瞬,即感身軀瞬重,似有千斤重擔於一瞬壓於周身,使其身形瞬間失衡的同時,亦使其腿足瞬彎,呈現著即將摔倒在地之意。
而霖安亦是借助南憶身軀失衡而瞬間出槍,且使青鸞那蔚藍槍刃正對其脖頸、咽喉而去。
因南憶身軀失衡,亦因其措手不及,霖安這一槍自是十拿九穩,可就是這十拿九穩的一槍,卻於臨喉一瞬,產生了些許微妙的偏差。
噗!槍刃於臨喉一瞬調轉方向,不僅未曾傷及南憶脖頸,且僅是擦肩而過,破其血肉些許、帶起血花寸縷。而南憶亦是借此機會,似若靈燕般轉身瞬退,亦於退後之間瞬擲圓鋸三道,正對霖安迎麵而去。
圓鋸迎麵,彼此之間卻有間隙,霖安身似靈蛇而轉,於間隙之間躲閃而過,同時也是讓三道圓鋸皆是擦身而過。但讓霖安不曾想到的是,三道圓鋸雖是落地,卻於一瞬於順時針轉動化作逆時針轉動,且依呈高速旋轉之形,似若車輪一般一道沿地瞬歸、一道沿牆迂回、尚有一道因撞於牆角而瞬間高高彈起,且於空中正對霖安折返而來。
圓鋸三道,於三方同瞬折返,亦於霖安背後疾馳而至。而於三道圓鋸折返一瞬,南憶亦是再度出手,於霖安正麵甩出圓鋸三道,且於半空化作流光寒芒,正對霖安迎麵破空而來。
圓鋸六道,不僅呈現前後夾擊之勢,更是呈現出四方合圍之意。
霖安欲躲,卻是未曾想過,身軀雖動但雙足竟似紮根於原地而難動絲毫。垂首瞧看,僅見自己雙腳竟已與地麵泥土同化,且與地麵融為一體,而那泥土之質亦是不斷向上蔓延,呈現著欲要將他完全轉化為泥土之意。
無奈之下,霖安僅能手握青鸞的槍杆中端,且使長槍如若棍棒一般於手中高速旋轉如若圓盤,試圖用此種方法將六道圓鋸盡數抵擋。但可惜的是並不是誰都能像傳說中的那般,於揮手間便將敵人攻擊盡數攔下。
青鸞如盤於霖安手中轉動,亦見鋒銳圓鋸接連擊於青鸞之上,且傳金石相交之脆響。但可惜被擊飛的圓鋸僅見四道,尚有兩道已是突破了青鸞的防線,猛斬於霖安肩膀、大腿之上,且依是保持著高速旋轉的模樣,似是欲要憑此將霖安擊殺。
鮮血疾射,腿足難動,霖安卻也未曾慌亂,而是將自身靈力瞬間加持於青鸞那湛藍的槍刃之上,待長槍瞬落,即是猛然刺入一旁田地的泥土之中。
揮槍,破土,因泥土潮濕而不見塵埃些許,卻見無數潔白碎骨,似若狂風沙塵般,正對不遠處的吳宮疾射而去。畢竟在霖安看來,一人僅具一種靈力特性,若南憶的靈力特性是圓鋸,那麽同化的靈力特性也就必然屬於吳宮。
噗噗噗
碎骨迎麵,南憶雖是在旁出手抵擋,卻也無法將密如暴雨的碎骨盡數攔下,雖是擲出圓鋸擋下了不少,卻也依有十餘碎骨依舊擊於吳宮身軀之上。成功使其吃痛的同時,其身軀亦因碎骨疾射所產生的勁力橫飛而出,直至橫撞於小巷另一側的城牆之上,方才落地哀嚎不止。
而在吳宮落地一瞬,霖安那與地麵同化的腿足亦是瞬間得以複原,且在複原一瞬,霖安即是持槍瞬出,正對南憶衝殺而去。
人未至,靈力先出,依是引力之法,致使南憶似承千斤重擔的同時,亦是減緩腳下地麵對自身的引力。此消彼長,僅見霖安身化疾風暗影,手持青紅流光瞬臨,且在臨近一瞬,即使手中青鸞正對南憶脖頸而去。
因霖安展露驚人極速,亦因吳宮倒地而分神,南憶依是呈現著措手不及的模樣,而於措手不及之下,霖安這一槍也依是呈現著十拿九穩的模樣。
可就是這十拿九穩的一槍,卻是再一次於霖安手中產生了偏差,而偏差的結果則依是擦肩而過。
其實霖安也不知這是為何,此刻因小麻煩與床鋪漸漸同化,致使霖安心中殺意已是驚人。且於客觀角度來看,南憶、吳宮,以及小巷兩側那數十位“尋常百姓”若是不死,便會有更多無辜百姓死在他們的手中。
若做取舍,理應選擇殺掉這些壞人,而去保全那些無辜的百姓。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霖安也都懂,心中殺意亦是十足,但手中那本可奪命的一槍,卻就是不往南憶咽喉戳。甚至於出槍一瞬,更有莫名的想法,似是本能一般於心中瞬起一切生命形式,皆當得以尊重。
兩種本能。
一種是對一切生命形式報以尊重。
一種是於客觀角度對生命做出合理取舍。
當兩種本能產生對立,自然也就有了霖安當下這種矛盾的結果。
見霖安再度刺偏,南憶則是借此機會瞬間抬掌,使自身靈力瞬間加持於青鸞槍身之上,且是借助霖安收槍一瞬,而瞬間與其拉開距離。
南憶瞬退,霖安欲追,卻是不曾想本是緊握在手的青鸞,竟是自主旋轉起來。而且旋轉之速之快,僅在刹那即是掙脫霖安之手,槍身紋路更是將其手掌磨至鮮血淋漓
青鸞落地,依是高速旋轉,呈現著難以緊握、難以使用的模樣,而這顯然是受到了南憶靈力特性的影響。而在南憶、以及無數“尋常百姓”認為霖安失去長槍,即似野獸失去獠牙利爪後任人宰割之際,卻是不曾霖安所具備的戰鬥方式並不單單局限於一杆長槍之上,尚有自身那似是與生俱來的熟練運用靈力之法,以及拳腳功夫之上。
於青鸞脫手一瞬,南憶即是再擲圓鋸瞬出,且於高速旋轉之間正對霖安迎麵而去。而一旁的吳宮亦是忍痛起身,並使自身靈力於周身迸發,加持在了南憶擲出的圓鋸之上。
一旦圓鋸加身,霖安也許會被其同化至金屬,也許圓鋸會被霖安同化成增生血肉,且無論結果如何,隻要圓鋸擊中霖安,他的結果都不會太好。
可明知如此,霖安卻是未躲未閃,反而依是立身院落之中,且是對著自己那空無一物的雙掌瞧著、看著。
平日裏傻兮兮的霖安,竟於此刻靈光一閃。因青鸞脫手而不免覺得自己雖因“莫名本能”無法擊殺南憶、吳宮,可若是用上無鋒無銳的雙拳,是否便可以避免“擊殺”這一概念,並讓他們喪失行動能力,從而保全農耕巷的百姓呢?
難得聰慧一回,霖安瞬動,體內赤紅靈力亦是如潮迸發,且似浪潮正對八方宣泄而出。
圓鋸未至,南憶、吳宮雖是相距霖安尚遠,但也忽感身軀竟是莫名失衡。非是感到似有千斤重擔加身,而是感到了身似鴻毛青羽,縱是未動,亦是緩緩飄浮而起,亦因於半空無處借力而呈現著任人宰割之意。
八方引力、重力消無,但數道圓鋸卻依對霖安迎麵而至。霖安未躲未閃,而是於狹小院落中瞬身而動,身似疾風殘影,拳似破海稚龍,於衝殺之間接連揮舞,僅憑血肉便擊於道道圓鋸之上。
噗噗噗
霖安僅經刹那一瞬即臨吳宮身前,其雙拳之上已是鮮血淋漓,且有道道圓鋸死死卡在雙臂之上,且隨圓鋸瘋狂旋轉,更有鮮血如綢噴灑,卻也未曾落地,而是因為八方引力消無而於半空飄浮、舞動。
霖安身似猛虎,單手瞬出,猛握於飄浮半空的吳宮腳踝之上,且經身形猛轉,似若揮舞毫無重量可言的鴻毛,正對一旁低矮的黃泥院牆猛擲而去。
啪!
僅是一擲,低矮院牆即是瞬炸,吳宮僅感周身骨骼似是盡碎,且有鮮血於口鼻之中不駐奔湧,而鮮血卻也未曾落地,依是依因重力消無而漂上了半空。本是猙獰的麵色已於此刻化作了不可置信的模樣,因為在他看來小小的農耕巷中,絕不可能有著霖安這般,將靈力特性運用至爐火純青的正統修士。或者說吳宮根本就無法相信,像霖安這般的修士,竟然會委身於這小小的農耕巷中。
而漂浮於小巷兩側的“尋常百姓”此刻亦是瞪大了雙眼,倒也不是難以相信吳宮會敗,而是忽然感到本是賊人的他們,亦是欲要摸入雞窩偷取雞蛋的他們,僅在摸入雞窩一瞬即見猛虎盤臥於雞窩,且是將他們這些賊人,瞬間撲倒在地。
吳宮因霖安一擲,也僅似剩下了半條命,此刻雖有意識尚存,卻也因重力消無而於半空飄浮。而霖安尚是不知屋內的小麻煩是否於同化中恢複,故而也就不打算放過吳宮,僅在其飄起一瞬,即是猛抬腿足橫掃在其腰間,使其瞬間橫飛而出。
啪!
身軀橫飛,猛撞於一側城牆之上,鮮血迸濺且於空中浮動,戰鬥至此吳宮已是心生絕望,但經微微側首所見,更是讓他通體生寒。僅見本是嵌入霖安雙臂之中的圓鋸已是停止了旋轉,而霖安的雙臂亦因圓鋸同化而呈現出了亮寒的金屬色澤。
而那滿是金屬色澤的雙拳,亦是攜帶著十足勁力,以及破風之勢,於吳宮眼中不斷放大
啪啪啪
拳落似雨,將吳宮釘在牆上猛擊,且有煙塵四濺而出,雖不見吳宮模樣如何,卻見鮮血攜塵於空飄浮而出,且有碎石不斷脫離城牆,亦隨塵血而舞。
不知吳宮死活,但由於霖安心中那“尊重一切生命”的想法存在,吳宮應該還活著,且是大抵不會死去。
而吳宮於狂風暴雨般的雙拳之下,唯一的想法便是把槍還給他。
數十位漂浮於空的百姓得見吳宮慘狀,以及霖安那似因焦急而化作瘋魔、惡鬼的模樣後,紛紛是哽咽著口水,且是不約而同的萌生出了逃跑之心,奈何依舊飄浮於空,縱是胡亂揮舞四肢,也依舊呈現著任人宰割的模樣。
南憶見弟弟遭受猛攻,雖於半空漂浮,卻也依是擲出圓鋸數道,且是紛紛正對霖安背後疾射而去。
噗噗噗沒有絲毫懸念,鋒銳圓鋸僅經一瞬即是破皮入肉,且是道道卡在霖安背後血肉之中,且經旋轉而對其身軀展開切割,亦有大片鮮血伴隨圓鋸切割而噴湧而出。而霖安亦是因此停下了手上動作,且是轉身對著漂浮於空的南憶瞧看而去。
雖因心中“尊重一切生命形式”的想法而暗恨,但也不曾因恨意失去理性,僅在轉身一瞬霖安即是接連抬手,將手臂之上的圓鋸接連猛拔而出,且使加持了自身靈力特性後,正對飄浮於空的南憶接連擲出。
噗噗噗圓鋸於霖安手中雖無旋轉之能,卻也依攜無匹鋒銳斬於南憶手臂、腿足、膛前、腰腹之上。雖因心中本能而避開了致命擲出,卻也依使南憶失去了戰鬥之能,亦使鮮血於空中緩緩飄動。
霖安修為尚淺,僅在擲出數道圓鋸後,八方靈力即是潰散,而消無的引力、重力亦是恢複,致使無數飄浮於空的“百姓”紛紛掉落在地。而見識過霖安凶狠的他們,以及南憶、吳宮兩人那不人不鬼的淒慘模樣後,也皆是喪膽而逃,不具絲毫再戰之心。
吳宮落地,南憶亦是落地,但霖安卻是顧不得二人,也是顧不得自身傷勢,僅在第一時間便對自家房間跑去,似乎想要看一看小麻煩是否恢複了原樣。但也僅是跑到了房門之前,小麻煩便率先一步出門而來,且是抱著霖安的被褥焦急來到院落之中,且是為霖安包紮起傷口來。
讓小麻煩不曾想到的是傷口尚未包紮,便已是漸愈如初,而本是破爛不堪且滿是血汙的衣物,竟然也是愈合了裂口、褪去了血汙,看上去就像是從未經曆過戰鬥一般。
無法理解霖安為何會是這般,霖安自己也是無法理解為何會是這般,僅是下意識的認為正統修煉而成的修士,皆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