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
字數:8594 加入書籤
中元篇章!
風壤!
周家修士!
於大殿門外已是瞧看了霖安片刻,甚至可以說是瞧看了許久,之所以之前未曾出手,是因為他沒有把握,之所以此刻請戰,是因為霖安已是化作了遍體鱗傷、行路踉蹌的模樣。
看上去就像是縱是不經戰鬥,也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撿便宜的事誰都會想,真正恥於去做的也是不少,但第一個想到且是第一個去做的自然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聰明人。
風壤就是那個聰明人,至於在外人眼中聰不聰明沒人知道,但此時此刻在他自己眼中,自己是最為聰明的。
聰明人僅在大殿門前知會了一聲,便連忙衝下階梯,且似野兔掠草般行過九龍台,並對正登梯而來的霖安直衝而去,看上去就像是貪婪之人得見地上錢銀一般,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被人捷足先得。
一丈間!
雖似瘋狗撲向霖安,但也依是於台階之上駐足,而與霖安相距也剛好是一丈之遠。而風壤雖是駐足,但霖安卻是打算上前,似乎想要率先出手,但不曾想的是雖是上前,卻似是撞於無形壁障之上,壁障之堅遠勝高山。
彼此間隔一丈,便是風壤的靈力特性,隻要靈力特性發動,那麽無論對方修為如何,哪怕遠超自己,也是無法跨越這一丈的距離。
霖安難以推動無形壁障,也無法縮短、拉進與風壤之間的距離,反觀風壤僅是走下一層台階,霖安即感似有山嶽於身前移,且是逼迫他退後一步,亦是退下一步台階。看上去就像是每當風壤上前一步,霖安便要向後退去一步,若是風壤不停,霖安便要一直向後退去。
也許可以用此種方式,將霖安逼退至逢家大門之外,甚至隻要有他在,霖安便永遠都不可能走入逢家大門半步。但風壤僅是走下一層台階便是駐足,因為他很聰明,聰明到一心想著在滿堂權貴、賓客、乃至是女帝麵前表現一番。
長鞭入手,其色漆黑,通體柔韌似是藤編,末端更有如若長蛇“響尾”之形的鋼錠,似可憑此鋼錠加快揮舞速度與威力,而鞭子的長度則是不多不少,剛好一丈有餘。
啪!長鞭瞬出,似若疾風殘影,正對霖安橫揮而出,經卷曲而伸展,即有驚人力道因柔而生,待至末端更似有了開山斷河之威。長鞭之威不可觸,霖安隻能橫移躲避,但躲避的速度雖快,卻也依與長鞭追擊之速呈於伯仲之間。
霖安橫挪騰移,仰躍躲避,但黑色長鞭卻也依似附骨之疽緊隨身後,且是接連落地喧刺耳炸響,亦於白玉階梯之上處處留齏。
中空鋼針瞬出,且似流光正對風壤迎麵而去,而風壤見狀卻也不屑躲閃,僅是微微抬手便將其盡數接在手中,且是輕蔑的將其捏碎,似在用此種方式告知霖安我早已識破了你的小伎倆。
聰慧的風壤似乎很是聰慧,且似憑借著自己的聰慧,將霖安逼迫到了絕路之上,但他似乎不曾察覺到其實走上絕路的,反而是他自己。
蠢笨的霖安似乎很是蠢笨,竟是將自己的靈力加持於腳下地麵之上,且在麵對豎劈而下的長鞭時僅是微微側身,即使似可開天辟地的長鞭近乎貼額、貼麵、貼膛、貼腹、貼腿瞬落而下,且是猛然擊在了霖安加持過靈力的地麵之上。
啪!長鞭擊空,風壤見狀,即是打算抽鞭而歸,卻是不曾想雖有抽鞭之意,卻無抽鞭之力。僅見長鞭末端本就沉重的鋼錠,已是被牢牢吸附在引力特性加持的地麵之上,亦是被霖安死死踩在了腳下。
風壤手持長鞭之柄,不禁聰慧的想著隻要自己靈力特性尚在,那麽便絕無可能落敗。
霖安踩踏長鞭之末,不禁蠢笨的思考如何才能跨越這一丈間隔,使自己的攻擊落在風壤身上呢?
風壤不信霖安能夠想到辦法,但霖安卻是忽然有了想法,而想法即是靈力瞬出,致使八方重力消無,而風壤雖依距霖安一丈,身形亦因重力消無而緩緩漂浮而起。
風壤依舊自信,自信於霖安根本就不能跨越這一丈“天塹”,卻是不曾想剛剛浮起一瞬即見,霖安竟是彎腰垂首,將那長鞭末端的鋼錠撿起並緊握於手中。
風壤聰慧,僅在一瞬便想到了霖安想要做什麽,無外乎便是拿著長鞭末端猛掄,並通過這種方式,將緊握長鞭鞭柄的自己猛砸於地麵,亦經反複猛掄並反複猛砸於地麵。想到這裏,風壤縱是漂浮於空,即是做出了“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神情,不僅瞬間鬆開手中長鞭,更是正對霖安放聲呐喊道“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霖安迷茫,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風壤在說些什麽,而他心中原本的想法則是想辦法將風壤手中的長鞭奪過,畢竟長鞭可以跨過一丈距離對他發起攻擊,那麽長鞭若是在自己手中,自然也可以跨過一丈距離對風壤發起攻擊。
讓霖安不曾想到的是自己尚未想到如何奪過長鞭,對方便率先一步將長鞭鬆開,似是慷慨的送給了他一般。於迷茫中取過長鞭,亦是將長鞭持於手中,滿腔疑惑的看著風壤,而風壤此刻也是有些迷茫的想到自己的長鞭落到了霖安的手中,那麽霖安是不是就可以攻擊到自己了?
雖是第一次使用長鞭,但經霖安掄動,長鞭還是瞬出,而且對於善戰的修士而言,想要抽打一個於空漂浮且是近乎不動的物體,著實是再簡單不過。
啪!僅是一鞭,風壤便是橫飛而出,且是尚未落地便是失去了意識,而在失去意識一瞬前更是莫名的想到,自己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周家風壤,經一合,敗至玉梯二百五十六階!”
洪亮之聲再度傳入堂中,而這不免讓滿堂權貴不禁而想究竟是他們在幫助逢家擊殺貨郎,還是其它權貴在借助自家修士削弱貨郎,還是說逢家在借助他們這些權貴之手來削弱貨郎。
想法很多,但最後權貴們想到的卻是分明是逢家借助貨郎之手,在削弱他們這些權貴才對!
無數權貴依在殿堂,且是位列於長案兩旁,但相比之前信誓旦旦的模樣,此刻卻似繩上鹹魚,無聲無響。尷尬,且非是些許尷尬,而是十分尷尬,因為此刻權貴正夾在了貨郎與逢家之間。
例如說繼續讓家中修士出手,搞不好便會被逢家進一步削弱。
例如說不再讓家中修士出手,搞不好便會與逢家交惡,從而影響日後發展。
被削弱,便意味著會被吞並,而被吞並的權貴也就不再是權貴,而是逢家的狗。若是不再出手,便會被逢家針對,而被針對的他們注定也不會得到太好的結果。
堂內權貴在衡量利弊,但堂外的各家修士卻是開始摩拳擦掌,想著撿便宜了。畢竟此刻,除了消耗了太多實力,霖安更是呈現著周身攜傷染血的模樣,看上去隨時都會倒下,從而不足為懼。
而且除了不足為懼的模樣外,霖安也是保露出太多的實力及靈力特性了。加強引力、消除引力、長槍離手、銀針暴露,種種因素之下,致使大殿門前的修士無一不再想隻要小心謹慎一些,擊殺霖安必是十拿九穩。
敲門磚!在無數修士看來,霖安就像是一塊敲門磚。隻要將其斬殺,便可真正意義上敲開逢家的大門,且是真正的走入逢家,甚至是得到女帝的青睞。被利益蒙蔽了雙眼,致使大殿門前的眾多修士已是忘記了霖安的凶狠、勇猛,此刻能夠見到的也僅是他那“強弩之末”“任人宰割”的模樣。
正當無數人視霖安為敲門磚,想要對其出手之時,卻是有人早已走下階梯九十九道半,且是悄然無聲的走過九龍台,亦是站在了九龍台邊緣。
來者歲在而立,生而濃眉大眼,身軀健碩,雖是身著長衫卻是無袖覆臂,致使如若柳幹般粗壯的雙臂肆意呈現於空氣之中,且有金屬護腕緊密覆於小臂之上,無論於周身如何去看,皆是一位粗獷豪邁之輩。此刻立身龍台邊緣,卻也不曾出手,僅是安靜等待霖安前來,且待片刻霖安行過階梯九百道,立身九龍台一瞬,男子方才抱拳開口道“鄙人三苗,已是在此久候多時,若少俠不吝,還請賜教幾招。”
三苗看似粗獷豪邁,但實際上卻未必有著粗獷豪邁之心,例如說僅在話音落下即是蹲馬欲出,顯然是不打算給霖安任何喘息、恢複體力之機。而在蹲馬蓄勢之際,三苗更是再度開口道“鄙人年長,也不好讓外人說我以大欺小,就由你率先”
話音未落,三苗即是如影瞬出,手掌似攜碎山平穀之勢,亦攜疾風迅雷之形,僅在刹那一瞬即是猛擊於霖安腰腹之間。
噗!霖安意外,意外於三苗的言行不一,亦因自己的天真與蠢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僅在三苗手掌加身一瞬,霖安即感似有奔騰烈馬猛撞於腰腹之間,致使其身形瞬間倒飛而出的同時,更有鮮血於口中不駐噴湧。
霖安倒地翻滾,三苗卻是不打算給霖安絲毫重新起身的機會,僅在其倒地一瞬即是瞬身而臨,雙掌似若驚濤浪潮,亦若駭浪狂瀾,正對霖安接連猛拍而下。
雙掌降臨,霖安尚未起身,雖是難以抵擋,卻是於腰間瞬取鋼針三枚,且是正對三苗迎麵甩出。
三針迎麵,三苗卻也未感意外,僅是微微側首,即是將其躲閃,而霖安亦是借此機會瞬間起身。僅在起身一瞬,霖安未退反進,雙拳似若風雷接連而出,亦是正對三苗膛前而出。
砰雙拳似雨,接連落於三苗膛前,但讓霖安不曾想到的是自己雙拳雖是威勢十足,卻也未在對方膛前留下痕跡絲毫,反倒是對方腳下的麵,竟是接連炸裂。看上去就像是自己的勁力似經對方身軀,轉移到了地麵之上。
霖安雙拳齊出,卻也未曾傷及三苗絲毫,反觀三苗雙掌亦是再出,且似狂風暴雨般猛擊於霖安身軀、麵門之上,致使其身軀似化狂風暴雨之下的一株野草,能夠做的僅是不斷飄搖。
鮮血於蔚藍晴空之下噴灑,亦於九龍台上高揚,霖安雖傷卻也強行穩住身形,且使靈力瞬間擴散而出。八方重力瞬間加劇,三苗亦感似有千斤重擔加身,但雙臂卻也依是猛揮,雙掌亦似浪潮般正對霖安迎麵拍打而下。
啪啪啪!雙掌加身,接連炸響,骨骼碎裂之聲於體內接連傳出,血肉亦是逐漸化作肉糜之狀。可縱是如此,霖安亦是未退,且是在想隻要自己在此支撐一瞬,農耕巷中的百姓便能多一分逃離的希望,哪怕霖安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百姓是否會聽從勸說逃離金陵,甚至根本就無從知曉小麻煩與阿祥,是否真的會去勸說百姓逃離。
霖安不知,蠢的厲害,甚至可以說不曾聽聞、不曾見到、不曾做過、乃至無從知曉的事,有很多很多,但霖安卻是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值得去做,什麽事不得不去做!
狂風暴雨之下,霖安再一次揚起自己的雙拳,不僅放棄了抵擋三苗的猛攻,更是再一次對其身軀直擊而去。
雙掌似若驚濤駭浪接連而落,雙拳似若驚雷橫空接連而出,看似是以傷換傷的搏命之法,但實際上受傷的僅有霖安,搏命的也僅是霖安,因為他的拳頭落在三苗身軀之上,炸響的、破碎的,自始至終都是三苗腳下的地麵。
啪!掌落一瞬,猛擊於霖安側臉之上,致使其身軀橫飛而出的同時,亦經翻滾掉落在通往下山的白玉階梯之上,且是不斷向著下翻滾而去。
霖安翻滾而下,三苗卻也不曾追擊,反而是於九龍台邊緣轉身,正對那莊嚴的大殿高舉起了雙手,似是以此種方式訴說著他的勝利。畢竟在他看來霖安周身骨骼皆碎,又是滾下了數百道階梯,縱是未死,也必然癱軟如泥,且無再戰之力。
但讓三苗不曾想到的是自己看似得到了勝利,但遠處那負責通報之人卻久久不曾發出洪亮之聲,而聚集在大殿之前的賓客與修士,也是不曾為他的勝利而發出歡呼之聲。
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聚集在九龍台的邊緣,亦是那通往山下的階梯之上,雖因地勢原因而難以得見階梯之上,亦是無法得見霖安的身影,但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霖安能夠再一次站起,並再一次重歸於九龍台上。
那是一份榮耀,不單單是戰勝遠比自身強大對手而生的榮耀,而是有著窮苦出身,且在麵對強權富貴之時不屈、不畏、不懼的無上信仰。
戰鬥至此,無論是賓客還是修士,皆是知道那些接連敗於霖安手中的修士以及此刻似得勝利的三苗,究竟是為何而戰。是為了在富貴強權麵前表現,同時也是想要通過這種表現的方式融入富貴強權之中。
戰鬥至此,無論是賓客還是修士,皆是知道那為何身受重傷也要不斷起身、不斷站起的貨郎,究竟是為何而言。無論賓客還是修士皆是不傻,他們都很是清楚逢娟成為金陵女帝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血洗農耕巷,扼殺一切潛在隱患。
而身為農耕巷的霖安能夠孤身至此且是拚死奮戰,其目的已是不言而喻。
此刻霖安已是滾落階梯,且是不多不少剛好是二百五十六階之上。
是聰明人風壤所在的地方,也是風壤落敗的地方,亦是風壤經暈厥後悠悠轉醒的地方。且僅在醒來一瞬,即見霖安已是滾落而下,且是狼狽的掉落在自己的身旁,甚至是呈現出了意識漸散,似乎隨時都會死去的模樣。不過他的手,卻是放在了腰間的葫蘆之上,亦是呈現著明顯想要將其取下的意圖
若是常人在此,必然會趁機擊殺霖安並借此邀功,若是常人在此,必然會趁機出手從而報複霖安。但風壤不是常人,他是遠超常人聰慧的聰明人!而無比聰明的他則是理所應當的想著如果隻有他自己敗了,那麽他就是敗了,如果所有人都敗了,那麽大家也就都一樣了,而他也就不算是失敗!
風壤翹首仰望高山之上、九龍台邊緣,三苗那小人得誌的模樣,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有著十足的機會殺死自己,卻僅是將自己打暈而不曾取走自己性命的霖安,最後又環顧了空無一人的四周,終是做出了聰明人應做的選擇。
雖不知葫蘆裏裝著什麽,但風壤還是將其取下,並猛灌於霖安的口中,而在葫蘆中的清水入口一瞬,風壤即見霖安周身傷勢竟然僅經一瞬即愈,體內的勁力、靈力已是重歸於巔峰、充盈之時。而且更加離譜的是就連他身上那破碎不堪的粗布麻衣,也是化作了嶄新、整潔且是不見血汙絲毫的模樣。
“多謝。”
霖安睜眼,得見風壤雖感意外,卻也是抱拳而言,且待話音一落即是轉身,欲要再向山頂衝去。
“等一下!”風壤在後,叫住霖安,且是在旁撿起自己的長鞭,並將其丟給了霖安,且是猥瑣笑言道“幫我個忙怎樣?”
霖安垂首,看著手中的長鞭不解而言“什麽忙?”
風壤抬手,指著通往山下的白玉階梯“把三苗那小人給我打下來,打的比我還低!”
“好!”霖安不曾拒絕,僅是堅聲而言,不過堅聲過後卻是對著手中的丈餘長鞭迷茫而言“可這”
“三苗的靈力特性叫做瞬時傳導,看似邪門的緊但實際上能夠將攻擊的力道傳導至腳下的時間,其實隻有一瞬。”風壤猥瑣笑言。
霖安仔細回想,自己之前的攻擊的確如此,雖是拳落如雨,但實際上的確是一瞬落於三苗身上,隻不過擊出的拳頭多了,落下的瞬間也多了,才會呈現出似雨的模樣。說的直白一些是拳出一瞬,正中三苗靈力特性的下懷,若是自己的攻擊達到真正意義上的“連綿不絕”“源遠流長”,便可以將其戰勝。
霖安看了看手中的長鞭,又看了看一旁猥瑣而笑的風壤,經想通一瞬而展露微笑,且是笑言道“你且看好,我一定會將他打到更加低矮的地方!”待話音落下,即是手持長鞭,衝向了高山之上。
三苗此刻依是立身九龍台上,也依是背對通往山下的白玉階梯,亦是依舊看著莊嚴大殿門前的無數賓客與修士。讓他無法理解是的,為何那小小的貨郎已是落敗,這些人卻是不曾放聲歡呼,為那窮苦的農耕巷百姓已是落敗,卻無洪亮之聲為他通報。而且讓他更加無法理解的是那小小的窮苦貨郎分明是主動來到逢家鬧事之人,但為何此刻所有的賓客、修士,且是用著期望的目光對著他身後的階梯瞧著、看著?
他們在瞧些什麽?他們在看些什麽?難道他們還希望那前來鬧事之人能夠再一次站起?
再一次站起?再一次站起來去做什麽?站起來之後再去挑戰逢家的威嚴?
逢家?!那可是金陵城的天!那可是金陵城的世家!世家是什麽?世家二字難道不是此間財富與權利的象征麽?
不去想著在財富與權利之前表現,反倒在意一個窮苦,且是沒有絲毫價值的百姓去挑戰逢家的強權?
三苗不解,因為他根本就無法理解眾多賓客及修士的想法。不過就在下一刻,大殿門前的眾多賓客及修士,卻於瞬間爆發出了如潮的歡呼與呐喊。
三苗僅見歡呼聲如潮瞬起,無數賓客亦是呈現著無比振奮的模樣正對他瞧看而來,原以為是這些賓客忽然想通,卻是不曾想無論是歡呼的聲響,還是振奮的模樣,都並非是因他而起。
僅見霖安已是再一次登梯而上,而模樣亦是於狼狽化作了整潔,氣息亦是於萎靡化作了強盛,看上去就像是初入逢家而未經絲毫戰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