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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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篇章!
白玉階梯之上,納坤在上如若謫仙傲立,霖安在下則是小心翼翼。
水滴經扇舒展而出,亦是落於霖安肩膀之上,看似僅是尋常水滴,卻是於霖安肩膀處留下了清晰的水漬。
霖安不知納坤靈力特性,因此便未曾貿然出手,不過納坤卻是瞬間俯衝而下,且於俯衝之間再甩手中折扇,使其瞬間合起。
身形未臨,即見水滴於折扇合起一瞬而再出,且是異常精準的落在了第一滴水滴所落之處,也就是霖安肩膀處的水漬之上。
噗!僅在第二滴水滴加身一瞬,即是傳出了一聲輕響,哪怕水滴看似輕柔且無絲毫威勢可言,但還是貫穿了霖安的肩膀。
兩滴水,落於同處,即可貫穿萬物,雖不知是否真的能夠貫穿萬物,但霖安還是通過被貫穿的肩膀猜測出納坤的靈力特性,同時也是隱約間猜到了這份特性的弱點、弊端。
肩膀雖穿,卻也未退,反而是緊握青鸞激進而上,且是正對納坤迎麵衝去。
納坤見狀亦是未退,而似靈蛇而動,僅是瞬揮手中折扇,即使其舒展開來,亦是使其挑斬於青鸞槍刃之上。成功使青鸞槍刃向上傾斜,納坤亦是瞬間俯身於霖安身側繞過,而水滴亦於折扇合起而再辭,且是精準的落在了霖安的額頭之上,並留下難察水漬一道。
看似一擊得手,僅需再出一擊即可將霖安擊殺。但納坤僅於霖安身側繞過,尚未站起低俯的身形,即感千斤重擔加身,且是瞬間跪於地麵、階梯之上。
霖安手中青鸞出而未收,且是順著之前納坤挑斬之力而瞬間拋起,而霖安亦於青鸞在空旋轉之時而轉身
身形轉過一瞬,青鸞即是於空落下,霖安雙手緊握其蔚藍、有鋒的一端,且似猛掄棍棒一般,致使長槍猩紅末端正對納坤橫掃而去。
青鸞橫掃將至,納坤則是再展手中折扇,使水滴再呈極速而出,亦是正對霖安額頭水漬而去。
青鸞、水滴,不知孰快孰慢,但僅在水滴將臨霖安一瞬,即有驚人引力瞬起於青鸞槍身之上,致使霖安無需躲閃或抵擋,既使那迎額而至的水滴偏離方向,且被吸附於槍身之上。而霖安手中的青鸞則依是橫掃而出,且是猛擊於納坤下顎之上,使其口中牙齒紛紛攜血而出的同時,亦使其如若謫仙般的身形,瞬間癱倒在白玉階梯之上。
“趙家納坤!經三合,敗至玉梯八百七十三階!”
洪聲依是起於九龍台上,且是再一次傳入大殿、無數賓客、權貴的耳中,亦是趙家家主的耳中。
“嗬嗬”
“哈哈”
無數賓客、權貴終是忍不住了,不僅紛紛大笑起來,更是傳出了滿載譏笑之感的議論之聲。而趙家家主那本是赤紅的麵色,此刻不僅化作了鐵青,身形亦經彎腰垂首,似化老鼠般的灰溜溜模樣。
“哼!我錢家願為女帝殿下排憂解難!”長案一側,錢家家主拍案而起,且以最為洪亮之聲傲然而言,且待話音落下即是側首,看著大殿角落中一位依牆而靠、環抱雙臂、沉默無言的修士道“行郡!你且前去,將那小小貨郎碎屍萬段!以證我金陵女帝威名!”
行郡,相貌不揚,行事低調,且是呈現著沉默寡言的模樣。待自家家主說完,倒也不曾做出回應,僅似傳聞中的冷酷殺手一般,緩步走出了大殿,且在辭別殿門一瞬,即是化作疾風暗影正對霖安而去。
僅在辭別九龍台一瞬,行郡即於階梯邊緣高高躍起,如鵬展翅揮灑萬千飛羽,亦見無數細長飛刀攜帶無匹鋒銳破空而出,甚似暴雨隨風正對霖安所在之處拍打而下。
霖安依行階梯之上,見無數飛刀迎麵而至,即是瞬揮手中青鸞,憑借槍鋒將那柄柄飛刀挑飛、擊落在旁。但讓霖安不曾想到的是飛刀雖是掉落在旁,亦是掉落在地,但僅經落地一瞬即是彈跳而起,且攜折返之意於八方正對霖安圍殺而至。
霖安似是不曾想過飛刀落地竟會再跳起,亦是不曾想過會違背常理於八方共襲而來。青鸞於手中橫掃而出,亦使引力特性瞬起於槍身之上,似是欲要憑此將無數飛刀共吸共引於青鸞之上。卻不曾想青鸞雖是橫揮而出,但也近視將身前無數飛刀攔下,而於身後彈跳而起、折返而至的飛刀,則是盡數加身、破肉而入。
僅經一瞬,亦在行郡落於霖安身前遠處階梯之時,霖安便已是化作如蝟模樣,且有鮮血順身流淌,染紅腳下階梯道道。
行郡落地一瞬,身形即是遊龍婉轉,且有無數飛刀化作道道寒芒辭掌而出,亦似蝗潮正對霖安而去,顯然是不想給霖安絲毫喘息之機。
飛刀如潮迎麵,霖安也僅能憑借手中青鸞抵擋長槍在手,如若飛鳳,亦似遊龍,而霖安修煉了八載的技藝,亦於此刻瞬間爆發。
飛刀雖細,青鸞卻於霖安手中化作殘影道道,經挑、刺、劈、掛等基礎槍式齊出,即將無數飛刀盡數攔截而下。但可惜的是攔截而下,亦是落地而下,且在落地一瞬,即見無數飛刀如若蝗蟲落地,且似再蹬雙腿而跳起,對著霖安圍殺而來。
迎麵飛刀一刻無駐,落地飛刀亦經折返而歸,雖行郡僅是在前,卻也讓霖安感受到了正被圍剿之感。而僅經片刻,霖安便是化作了周身滿覆飛刀的模樣,且有赤紅鮮血於蔚藍蒼穹之下高揚,亦似溪流於白玉階梯之上流淌。
飛刀似無停駐之意,也是似無用盡之時,霖安難以近身行郡,更有飛刀落地經彈跳、折返加身。而霖安亦是於此刻察覺到了自己的弱點,便是不具遠程攻擊之法倒也無妨,因為往日戰鬥的經驗,已是為霖安出了絕佳的應對方法。
赤紅靈力如潮瞬出,不曾湧向高處的行郡,僅是加持於青鸞槍身以及八方地麵之上。飛刀落地,其數似雨,僅經片刻即是覆滿地麵、階梯,雖依是呈現似有自主生命、欲要彈跳而起的模樣,卻也呈現著有心無力、難以跳起的模樣。
無數飛刀顯然是經引力所束縛,此刻縱有“彈跳”特性加持,卻也難以起身。而插滿霖安周身的飛刀,亦因地麵引力加劇而辭體而出,落地“抖動”。
飛刀似雨依是迎麵,青鸞亦散道道殘影,且是將前者一一擊落,加入了“有心無力”的大軍。而立身高處且是不斷擲刀的行郡,也是發現了飛刀的異常,但可惜的是雖是發現,卻也為時已晚。
地麵之上的引力特性瞬間消散,霖安亦是在特性消散一瞬躲至一旁,致使萬千飛刀在擺脫引力束縛後,即於同瞬如潮跳起,且依是正對霖安所在之處蜂擁而去。
萬千飛刀如若蝗潮,但僅是臨近一瞬,即有驚人引力乍起於青鸞槍身之上。
霖安橫槍,如若一槍卷浪,亦使如潮飛刀如若歸宗萬劍,因槍上乍起的引力而調轉方向,且是正對階梯高處的行郡激蕩而去。
飛刀浪潮瞬臨,但行郡卻是無懼,因為僅是在其臨近一瞬,他便將加持於飛刀之上的“彈跳”特性散去,致使這些飛刀皆是有氣無力的自然掉落在地。
但讓行郡不曾想到的是飛刀浪潮雖落,卻有數根微弱難察的鋼針隱於浪潮之中,亦是現於浪潮之中,且是攜帶驚風破空之意,正對其迎麵而至。
噗噗噗叮叮叮
鋼針似雨,釘於行郡周身,且在加身一瞬即有似雨銅錢於中湧出,待至落地即是順梯翻滾而下,散發著叮當的聲響。而行郡僅在鋼針一瞬即感力竭,體內靈力不僅極速流逝,體內營養亦似化作銅錢,流出體外。
行郡跪地,身軀伴隨銅錢流淌而呈現著漸漸幹癟之意,雖是不至死去,卻也喪失了起身再戰之力。
“錢家行郡!經六合!敗至玉梯七百六十三階!”
洪亮之聲,於行郡跪地一瞬即是起於九龍台上,且是再一次傳入了山頂那莊嚴的大殿之中,以及無數賓客、權貴的耳中。
沒有譏笑,沒有議論,縱觀殿堂內外,皆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顯然皆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畢竟一次輕敵大意,兩次發生意外,但無論是輕敵還是意外,都不可能接二連三的發生在一個小小的貨郎身上。
逢娟依是端坐於主位之上,且是微微側首環顧四周,見四周賓客、權貴皆是垂首不語,透露著一股灰溜溜的意味,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陣鄙夷。
僅經片刻無聲,即是有人再度拍案而起,且是挺膛翹首,傲然硬氣而言“哼!平日裏都覺得自己了不起,此刻麵對一個小小的貨郎竟皆是化作了軟柿子!我孫某人真當羞愧,往日竟與爾等這些貨色為伍!”待話音落下即是垂眉側首,對著身後一位身軀健碩,似若龍虎盤臥於矮案之旁的修士道“國遙!告知滿堂賓客,你若前往,幾合可斬此郎?”
國遙緩緩起身,身軀雖壯卻也未展張狂,僅是正對自家家主恭聲而言道“啟稟家主,國遙不敢托大,但也敢擔保於十合之內,必取此郎項上人頭!”待話音落下即是轉身,緩步行至大殿之外,殿門之前。
啪!國遙取刀,且於長刀入手一瞬即動,身若離弦箭矢瞬衝高空而上,且是跨越九龍台,並似傳聞中的救世英雄一般,猛落於霖安身前的階梯之上。
落地一瞬,玉階即炸,身化疾風殘影而出,亦是自上至下,正對霖安俯衝而下。
國遙速度驚人,霖安僅感眼前一花,即有寒芒迎麵而至,而他也僅是憑借本能橫槍抵於麵門之前。
啪!長刀瞬至,猛斬於青鸞槍身之上,雖是成功抵擋而下,但讓霖安不曾想到的是僅在刀斬槍身一瞬,即有驚人強震之力迸發。不僅使霖安雙手虎口瞬間崩碎,更有裂痕瞬間密布於雙臂臂骨之上,同時手中青鸞亦是脫手而出,經高高飛起而落於山下,插於玄關廣場中央。
沒有機會去撿回青鸞,往日可憑引力特性使其倒飛而歸,但此刻卻因距離遙遠而難有作用。而此刻霖安所擁有的也僅是剩下一雙拳頭,而這雙拳頭需要麵對的則是國遙手中那鋒銳的長刀,以及那驚人的強震特性。
一刀過後,國遙未退,僅在青鸞辭於霖安手中一瞬,即是收刀而歸,且是再對霖安瞬劈而下,而霖安亦是立即揚拳,正對國遙膛前猛擊而出。
麵對長刀,霖安未躲。
麵對拳頭,國遙未退。
二者以傷換傷,似是皆想盡快解決戰鬥。
噗!長刀瞬斬於肩,且是入肉三分。
砰!拳瞬擊於膛,且是碎肋不知幾根。
雖是立於高處,雖是修為過人,雖是體態健碩,但於初次交鋒之下,國遙卻是退了一步。而霖安不僅未退,反而是借此機會使雙拳似化風雷,正對國遙膛前猛然擊去。
長刀橫抵,擋於膛前,致使霖安雙拳雖猛,卻也皆是擊於刀身之上,而國遙亦將自己的強震特性加持於刀身之上,致使霖安雖是凶猛落拳,但僅在數拳過後,雙手便因強震之力化作了鮮血淋漓、破碎不堪的模樣。
可縱是如此,稚歲的少年也是不曾停下攻擊,就像往日於山村麵對攔路“高牆”之時,縱是高牆堅硬,縱是高牆於拳下紋絲未動,但霖安也不曾因此而心生畏懼、退縮、放棄之意。
因霖安所展露出的凶狠氣勢,國遙不禁再度向後退了一步。
在此之前,國遙始終認為之前三人皆因輕敵大意而陰溝翻船,但此刻換上自己方知眼前的那裏是什麽陰溝,分明是駭人的滄海狂瀾,隻要稍有不慎便會隕於其下。
心神緊繃,且將腿足彎曲,亦將腳掌頂於身後台階之上,試圖憑此穩住身形,從而抵擋霖安那激進、昂揚之意。但國遙似是不曾想過,一條腿在後彎曲,那麽另一條腿自然也就呈現出了筆直向前而伸的模樣。
心神緊繃,且將全部心神放在了霖安的雙拳之上,故而似是忘卻除了一雙拳頭,霖安尚有一雙腿足。
腿足瞬起瞬落,猛踏於國遙那重心所在且是筆直踏地的腿足、膝蓋之上。
啪!國遙腿足於霖安腳下瞬折,且是呈現出了反曲之形,亦使國遙身形失衡而向後仰倒而去。
長刀因痛辭手,且是飛向半空,而霖安亦是趁國遙倒地一瞬而接刀入手,經瞬起瞬落而斷國遙一臂,從而使其倒地哀嚎不止。
孫家家主此刻正端坐於堂內,且是得意洋洋的環顧著四周權貴,似是認為隻要國遙出手,必然能夠將那小小的貨郎斬殺。再加上國遙那謹慎、保守的性格,以及那可以用於繳械的靈力特性,顯然是沒有絲毫落敗的可能性。
但僅在國遙離去未過多久,即有洪亮聲音於九龍台上再起,且是傳入了大殿,亦是傳入了孫家家主的耳中。
“孫家國遙!經六合,敗至玉梯五百九十七階!”
聲音入堂一瞬,孫家家主的麵色即是於高傲、得意化作了諂笑、討好,顯然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告知滿堂賓客莫要將他之前的話放在心上。而滿堂賓客於此瞬亦是於孫家家主眼中於“羞愧為伍”之流,化作了“摯愛親朋”之輩。
不過滿堂賓客卻是未曾理會孫家家主,而是紛紛於案後起身去往了殿外,亦是如潮匯聚於殿門之前,對著九龍台的身影瞧看。畢竟窮苦少年挑戰權貴、連敗修士這種橋段,他們僅僅是在說書先生的口中聽聞過,卻從未於現實生活中的見過。
此刻有了得見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且在得見霖安那滿身鮮血、遍體覆傷的模樣,以及霖安那瘦弱身形以及破爛穿著後,無一不是瞬感寒氣乍起於腳踝,且是順體直衝天靈而上。
未見過於宏大的場麵,未聞過於傳奇的事跡,但無數賓客卻於此刻大受震撼。
賓客在外震撼於“孤狼行梯”“迎權不畏”,但無數權貴卻皆是坐於大殿之中、長案兩側,且是紛紛開始琢磨了起來。
琢磨著要不要讓家中的修士等等再出手,讓他家修士進一步削弱霖安的體力與靈力,從而坐收“車輪”之利。
琢磨著於“討好逢家女帝”與“保全自家修士底蘊”之間,究竟做出怎樣的選擇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琢磨的人有很多,但顯然有人是稍微聰慧了一些,於眾多權貴尚未琢磨好之時便是笑眯眯的側首,對著身旁的權貴道“聽聞李家家主於前些時日偶得一士,此士不僅修為過人,更是有著仙家手段,卻也不知李家主可否引薦一番,好讓我等開開眼界。”
李家家主,不僅家中修士似有仙家手段,就連他自身,也似有著仙家手段。鶴發雪髯,麵似朱丹,一襲青衫,端坐於案,此刻聽聞身側權貴所言,倒也不曾因其誇讚而渺渺欲仙,反而是微眯雙眼,對其厲聲而言“周家主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盤!無外乎便是想讓我家修士出手削弱那貨郎實力,且在之後再坐收這車輪戰之利。不過倒也無妨!既然周家主想看,老夫便依了你的心願!”
李家家主瞬間起身,且在側首看向堂外之時,即有精光乍現於雙眼,並似仙家道長般朗聲而言“雲山!你且前去,讓這滿堂賓客見識一番,何謂仙家手段!”
門外賓客之間,有人名喚雲山,歲在而立,同著青袍長衫,麵色玉如,長鬢飄飄然然。此刻聽聞自家家主所說,僅是於人群中微微抬腳落足,即是消失不見。
待無數賓客、修士於大殿門前環顧,方才發現對方竟是不知於何時,竟是出現在了九龍台的那巨可擎天般的盤龍石柱之上。而雲山則於石柱之上垂首,看了遠處正於階梯上走來的霖安一眼,僅是再度抬腳落足便是消失不見,待再度出現已是立身於霖安身前的階梯之上。
“這是什麽特性?!”
“不是靈力特性!是仙家是仙家手段!”
“什麽仙家手段!依我來看,應該是名為‘仙家手段’的靈力特性才對!”
無數賓客於大殿門前發聲,顯然是因雲山的靈力特性而震驚,但無論是李家家主還是雲山本身皆知,這所謂的仙家手段不過是“縮地”特性而已。
雲山此刻已經縮地特性而瞬臨霖安身前,細長軟劍不知何時握於手中,卻見其化作冷寒流光一道,正對霖安迎麵刺來。
霖安側身,欲躲迎麵一劍,卻是不曾想劍未臨,雲山即是消失不見,且在消失一瞬即是出現在霖安身後。
雲山手起劍過,傳一聲輕響,留一道傷痕,亦見鮮血如涓,順著霖安背後的傷口流淌而下。
僅在交鋒一瞬,霖安即是猜測出雲山大致的靈力特性,也許是傳說中縮地成寸的手段,也許是傳說中虛空跳躍的手段,也許是傳說中瞬間移動的手段,也許是短距離位移的手段。但無論是何種手段,皆是不可小覷,因此僅在背後受傷一瞬,霖安即使體內靈力宣泄而出。
紅霞瞬散,直迎八方,雖雲山憑借自身靈力特性而躲閃,但在躲閃後歸來之際卻是發現霖安周圍地麵的引力已是加劇、加強,僅是踏足其上,便會感受到千斤重擔加身。
雲山因“千斤重擔”加身一瞬而產生意外、失神,而霖安亦是借此機會而瞬臨,拳出驚風且攜破浪之勢,正對雲山麵門猛擊而去。但可惜的是雖有“千斤重擔”家身,但也不至讓雲山寸步難移的程度,僅是微微抬步落足,其身形便是再一次消失在了霖安眼前、拳下。
噗!依是一聲輕聲,似可見骨的劍痕突兀乍現於霖安大腿外側,再看霖安身旁,早已沒有了雲山的身影。縱觀戰場之上,雲山已是憑借自身靈力特性,接連浮現、消失,就像是傳聞中的鬼魅一般。似化道道殘影分身,也似化身千萬接連遊走於霖安周圍,手中軟劍亮寒,如若星光閃爍,接連明滅於霖安周圍。
噗噗噗!
軟劍破肉有聲,鮮血落地如花綻,霖安一時間僅能嚐試躲閃,但無論如何躲閃,都無法避及雲山那鬼魅般的身影。
大局似是將定,看上去霖安已是化作砧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任誰來看都不免覺得霖安於“仙家手段”之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絲毫、寸縷戰而勝之的可能,甚至就連僥幸存活,都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重力無效,霖安即將自身靈力特性換上了另外一種使用方式。
重力消無,八方重力瞬間消無,致使雲山現身一瞬即是踉蹌,且在踉蹌過後更是漸漸漂上了半空。人於半空,雙足離地,那縮地成寸縱是仙家之法,亦是難於此刻施展,似若巧婦無米,喪失生炊之法。
雲山浮空一瞬,霖安即是猛衝而至,周身染血,獰若猛鬼出煉獄,凶似大鵬破千蒼。單掌瞬出,猛握於雲山側臉之上,亦經彎腰俯身猛落,致使雲山麵門猛撞於台階之上。麵門擊於台階,口齒雖是翻飛,身形卻也依受無重力影響而再度呈現漂浮之意,而霖安則是猛然起身,亦是抬腿瞬落,致使腿足接連猛踏於雲山後腦之上,亦使雲山麵門不斷擊於台階之上
數十腳過後,雲山已失人形,意識也是漸散,氣息雖是萎靡,但性命大抵也是無憂。
“李家雲山,經七合,敗至玉梯四百二十七階!”
洪亮之聲再起,亦是傳入莊嚴大殿之中,眾多權貴雖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但立身大殿門前的眾多賓客、修士,早已化作了呆若木雞的模樣。
也許讓他們震驚沉默的,讓他們呆若木雞的,並不是接連而敗的修士,而是那接連取得勝利的貨郎。而於此時此刻,他們也是再一次回想起,此刻孤身殺上逢家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蓋世豪俠,也不是什麽名震四方的英雄,甚至不是赫赫有名的絕世高手,僅僅是一個農耕巷出身的窮苦貨郎。
與自己的認知違背,這不免讓滿堂權貴、賓客皆是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之前江郊所說的農耕巷,根本就不是他們認知中的農耕巷,而是似如“春海域”“夏林域”“秋原域”“冬川域”這些地名般,隻不過是當地取名水準有限或因文化有所差異,故而取名為“農耕”。同時也是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之前江郊所說的貨郎,根本就不是他們認知中的貨郎,而這所謂的貨郎,不是少年的活計,而是少年的名諱?
“啟稟家主!風壤請戰!”
正當李家家主麵如豬肝賽死灰之時,殿前卻是有人高呼,且使高呼之聲瞬入大堂之中。聲音雖是洪亮,但無論如何去聽,都能聽到一股明顯的、強烈的、濃鬱的“撿便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