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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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元篇章!
    院落之中,霖安乘風瞬臨,手中青鸞更是攜帶無上鋒芒正對罪孽迎麵而去。
    是利用靈力特性,震退霖安這勢如長虹的一槍?
    還是憑借靈活且柔韌的身軀,將這勢如破竹的一槍躲避開來?
    青鸞鋒芒臨麵,罪孽卻也不曾躲閃,亦是不曾抬起手中短刀,而是於另外一隻手掌中,丟出了一顆小小的石子。
    石子不大,僅在龍眼大小,卻經罪孽精準拋投,飛到了他自己的麵門之前,亦是擋在了青鸞的槍鋒之前。
    青鸞鋒銳,攜無匹勁力,擊於小小的石子之上,且於常理而言,擊碎石子並將罪孽頭顱貫穿,著實是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情。
    但這無比簡單之事,到了霖安這裏卻是出現了問題。
    霖安雖勇,青鸞雖鋒,但擊於石子一瞬,卻是感受到了無匹的反震之力,且經反震影響而向旁彈去。
    霖安穩住了青鸞,亦是穩住了身形,但手腕卻因震蕩之力瞬破,而罪孽則是借助霖安穩住身形之機瞬轉身形,於霖安身側瞬掠而過,亦使手中短刀化作寒芒一道,於霖安腰腹間留下了深邃傷痕一道。
    噗鮮血噴灑,且是無駐。
    “看來事情的發展,永遠都不會像人們心中所想那般簡單”罪孽收刀起身,且是背對霖安而言。
    “正因不似人們心中所想那般簡單,人們才會去做,做到之後道上一句簡單,做不到的往往再無機會道上一句艱難。”霖安無動,任憑鮮血於腰腹間流淌,同樣背對罪孽而言。
    霖安持槍瞬動,掌控金色如焰的靈力乍起於青鸞槍身,且使青鸞隨身而轉,正對身後罪孽橫掃而去。但尚未掃出,罪孽即是憑借柔韌且靈活的身軀,將腿足纏繞在了霖安那持槍的臂膀之上,而另一隻腿足亦是緊隨而起,致使雙腿如若剪刀,夾在了霖安的脖頸之上。
    雙腿似剪,固定於霖安脖頸之上,且隨罪孽腰腹發力而轉動,更是將霖安猛然摔在了地麵之上。
    霖安倒地一瞬,即將手中青鸞甩向高空,而罪孽則是騎在了霖安身軀之上,不僅將其身形壓製在地麵,其持刀手臂更是瞬落,正對霖安麵門猛刺而去。
    雖是倒地,卻也不曾掙紮起身,而是瞬抬雙手,一手緊握罪孽脖頸,一手緊握罪孽手腕,致使罪孽也同樣難動的同時,亦是將那短刀抵在麵門之前,任憑罪孽如何用力,都難使短刀落下。
    二人僵持於地麵,且皆呈現著難分難動的模樣,而被霖安拋起的青鸞,則是正對地麵之上的二人,直墜而下。
    是意外的攻擊,也是似曾相識的方法,看上去與之前霖安戰勝管事雲堇的方法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但當下的罪孽不是雲堇,同樣的方法針對不同的人,自然也會得到一個不同的結果。例如說青鸞下墜,且於罪孽背後而落,縱是罪孽不曾得見,卻也能夠通過其下墜時發出的驚風之聲而有所察覺。
    一手持刀,且依是不斷向霖安麵門刺下,但另一隻手則是於身側地麵抓起一把塵沙,經靈力加持之後,即是對著半空揮灑而出。
    啪!塵沙橫飛,看似無威無勢,卻也如若薄紗籠罩在罪孽的身後,擋在了青鸞的槍鋒之前。
    青鸞擊塵,即有反震之力散發於塵沙之上,致使本該下墜落地,且將罪孽、霖安一同貫穿的青鸞瞬間震飛至一旁,致使霖安製造意外攻擊的打算瞬間落空。
    不過霖安還是借助罪孽揚塵的瞬間,撥開了對方持刀的手腕,致使七寸短刀瞬落,插在了他臉頰之旁的地麵之上。且在短刀落地一瞬,霖安即是掙脫了罪孽的壓製,不過卻也未曾起身,而是扭轉身形趴在了對方身後,其將雙腿纏繞在其腰肢之上,亦將雙臂如鎖,纏繞在其脖頸之上。
    霖安纏身,雙臂鎖頭,罪孽即是瞬驚,不過卻也未曾慌亂,而是於地瞬起,且是帶著背後的霖安向後仰倒而去。
    啪!罪孽倒地,霖安因抱其身軀而率先落地,且在落地一瞬即感反震之力瞬起,不僅於體內肆虐,更是穿背過膛,將身軀貫穿。
    噗!鮮血湧於口鼻,雖是倒地,卻也不曾放開緊束罪孽脖頸的雙臂。不過霖安卻是發現,自己雖因反震之力而傷,五髒六腑、骨骼筋腱皆呈崩碎之兆,但罪孽自身也是好不到哪去,亦見鮮血於其口鼻之中噴湧,且聞細微的碎裂聲響在其體內傳出。
    力量是會傳導的,縱是罪孽掌握反震之力,亦是不曾掌握力的宣泄形式,也不曾掌握力的傳導方向。
    也許人的身軀、血肉有著一定程度上的緩衝、減震作用,但也無法減緩所有的力量。
    如果說之前製造意外攻擊的方法失敗了,那麽此刻霖安即是找到了另外一種戰勝罪孽的方法,便是上限!而這所謂的上限,並非是罪孽能夠抵擋、反震的上限,而是罪孽身軀強度的上限!
    見霖安依是不肯放手,罪孽即是瞬間揚刀,正對於脖頸之上的霖安手臂猛然刺去。
    霖安見狀,終是放開了束縛罪孽的雙臂,在避開對方手中短刀的同時,更是與其迅速拉開了一段距離。
    霖安、罪孽,相隔三丈,前者掌控周身靈力瞬出,且是加持在了八方地麵之上,而後者則是於地麵再抓一把塵沙,且是緊握在手。
    二者沉默,且經短暫沉默過後,雙雙瞬動!
    罪孽先動,將手中塵沙瞬揚而出,且是正對霖安而去,雖然無威無勢,但霖安卻是知道,隻要稍有觸碰,哪怕僅是一粒、一顆,都要承受無比的反震之力。
    明知塵沙不可觸,卻也不曾躲閃,似對塵沙視而不見,亦是正對三丈開外的罪孽擒抱而去。
    霖安、塵沙即將相遇,但霖安卻是掌控地麵之上的靈力瞬間爆發,於刹那一瞬致使八方引力猛然加劇,致使無數塵沙瞬間落地的同時,更是瞬臨於罪孽身前。
    霖安橫衝的速度並不快,縱是臨至身前,對於身形靈活的罪孽而言,也是有著充足的時間進行躲閃。可就在罪孽打算躲閃之時,卻是發現金色的靈力,竟是瞬起於霖安之懷。而金色的靈力,更是散發出驚人的吸引之力,使身軀本就瘦小的罪孽瞬間失衡,且是不由自主的向霖安懷中傾倒、跌撞而去。
    啪!沒有絲毫懸念,霖安僅在一瞬即將罪孽擒抱在懷,且是掌控地麵引力與加劇狀態瞬至消無狀態。
    於無重力、無引力狀態之下,無論是霖安還是罪孽,身軀皆是輕盈若無,不過縱是輕盈,也絲毫不礙霖安雙腿瞬間發力,且是懷抱罪孽於地麵猛躍而起。
    啪!霖安擒抱罪孽在懷,一躍即是十丈之高,待之高空更是掌控地麵引力,於消無狀態瞬間轉變成加劇狀態,致使半空中的霖安與罪孽,正對地麵猛墜而下。
    砰!霖安在上,罪孽在下,致使罪孽率先落地,而霖安則是利用其身軀減緩了落地時的衝擊。按理來說,霖安在上,所受的傷害應該很小很小,而罪孽在下,且是先行觸地,是不會施展反震之力,從而加深自己所受傷害的。
    但罪孽卻偏偏是這麽做了
    罪孽知道,自己被霖安擒抱在懷,不僅由其雙臂束縛,更是由其懷中靈力所束縛,故而絕無掙脫的可能性,而霖安也絕對不會給他絲毫掙脫的機會。既然無法掙脫,罪孽又不想束手就擒,那麽唯一能夠做的便隻有看誰命硬了。
    落地一瞬,反震之力瞬起,不僅穿透罪孽自身,更似洶湧浪潮,作用於霖安身軀之上,亦是肆虐在其身軀之中。
    噗!鮮血,瞬間罪孽與霖安的口鼻中不駐流淌。
    也許這是一件很蠢的事,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愚蠢在於霖安明知自己會受傷,還不放開束縛罪孽的雙手,簡單則是在於放下自己的雙手,並不是一件難以做到的事例如說在聰明的旁觀者眼中,有些事既然難以達成,不妨換一種簡單的方法便好。
    但也正如之前所說那般困難與否,別人說的不算,隻有在做這件事的人,說的才算。
    罪孽看似勢危,其身形大小不僅不及霖安,此刻更是被霖安緊緊抱在懷中,且是沒有絲毫掙脫束縛的可能,就連瞬起的反震之力,亦是率先作用於他的身上。而霖安則似占據了十足的優勢,隻要將這種戰鬥方式運用並持續下去,最後死的便一定是罪孽
    看似簡單,但隻有霖安才清楚身形瘦小的罪孽遠沒有人們想象中那般不堪,例如說靈活的身軀,過人的柔術,對靈力的開發,對精準的把控,甚至是那能夠放血的短刀,皆是足以致命的因素。
    看似放開雙手簡單,也可以換上一種更加簡單的戰鬥方式,但霖安卻是知道若是放手,他便會死,看似占據優勢,但霖安卻是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隻要稍有失誤,他便會敗。
    於倒地一瞬,於反震之力透體一瞬,霖安即是擒抱罪孽在懷,且是對著一側涼亭、樹木、乃至是牆壁橫撞而去。
    啪!於猛烈撞擊之下,涼亭立柱、粗壯樹幹皆是應聲而碎,且在碎裂一瞬,更有驚人的反震之力瞬起,且是作用於罪孽、霖安身軀之中,亦於二人身軀之中無情肆虐,致使二人身軀皆呈崩碎之形,且見鮮血如花,接連綻放。
    縱是如此,霖安亦是不曾停下腳步,而是緊抱罪孽在懷,正對一側高牆橫撞而去。
    啪!高牆瞬碎,霖安即是懷抱罪孽回到了最初的狹長道路之上,而靠坐在牆角,萬念俱灰的衙役,也是於震驚中側首,對著高牆破碎之處瞧看而去。在得見霖安將罪孽僅束於懷的景象後,目光中不禁散發出了光亮。
    是不可置信的光亮,也是難以理解的光亮,甚至是因激動、震驚致使淚水在眼眶中閃爍的光亮。
    衙役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此間竟是有人能與罪孽分庭抗禮,並打的不可開交,且從局麵來看那周身染血的少年,似乎已是牢牢占據了上風。
    在旁看來,隻要霖安不鬆手,便可戰勝罪孽,而這也是一件十拿九穩,輕而易舉的事,但隻有霖安自己才知道,這所謂的不鬆手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
    霖安依是緊抱罪孽,且在衝破高牆一瞬,即掌靈力再度散發,且是加持於道路另外一側的高牆之上。懷抱罪孽,正對高牆猛衝而去,且是抬步落足,如履平地般奔跑於牆壁一側,亦是正對高牆牆頭飛奔而去。
    待至牆頭,霖安即是散去牆上引力,且是點踏牆頭,經後空翻而調轉身形,並對狹長道路直墜而下。
    牆壁很高,下墜的距離也很長,縱是不曾刻意使用靈力,自然下墜的衝擊也足以讓罪孽、霖安難以承受。可縱是如此,罪孽也依是將靈力特性加持於身軀之上,且在落地一瞬即掌反震之力瞬起,致使他與霖安的身形皆是反彈而起,見鮮血四濺如綢高揚,亦似暴雨傾淋而落。
    霖安倒地,罪孽亦是倒地,縱是倒地,霖安也不曾鬆開緊束罪孽的雙手。
    “不會的不會就此失敗的!我的努力!我的付出!我的拚搏!為的就是讓所有人知道!他們能夠輕易做到的事!我也可以輕易做到!!!”
    罪孽呐喊,且於呐喊一瞬猛然發力,欲要掙脫霖安的擒抱。
    而霖安亦是瞬感懷中的似乎不是罪孽,而是一匹想要掙脫束縛的烈馬,縱是自己如何發力,如何加大懷中的引力,都無法讓懷中這匹烈馬屈服。
    啪!
    霖安縱是強撐,縱是不曾鬆手,也不願鬆手,但罪孽終是張開了自己的雙臂,亦是掙脫了霖安的束縛。
    “此間並無易難之說,有的僅是成敗之果!勝者言易!敗者訴苦!”
    罪孽起身,漆黑鮮血覆滿周身,於轉身一瞬如若惡鬼回眸,且將手中短刀正對霖安直刺而去。
    “但我見到的,恰恰是那無比艱難的過程,而這份艱難過程的體現,即是你的強大與出眾!”
    霖安抬手,僅憑血肉手掌直迎短刀,任憑短刀貫穿手掌,亦將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掌,緊握於罪孽那持刀的拳頭之上。
    霖安很難否認,眼前的罪孽與往日相遇的罪孽,有著明顯的不同之處。往日罪孽的強大,多是體現於那不合常理的手段之上,但眼前這一位的強大,則是體現於柔術、刀法、靈力開發、甚至是頑強的意誌與思想之上。
    看上去就像是罪孽遇到了一件任誰都能輕鬆達成的事,但唯獨沒有天分,甚至是謂之蠢笨的他,為了做到與他人相同,而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同時也正是因為這份努力與付出,才奠定了他今日這般強大的模樣。
    霖安的左手握住了罪孽的右手,罪孽右手中的短刀也是貫穿了霖安的左掌。
    罪孽欲退,且是瞬抬腿足對著霖安那傷而未愈的膛腹蹬踏而去,而霖安對此不僅未曾躲閃,更是不曾做出退讓,且是用上了最後的方法用全部的勁力去擊打罪孽,從而突破罪孽那反震之力能夠承受的上限!
    啪!霖安依是緊握罪孽手掌,同時也是抬起了自己的右腿,正對罪孽腰腹猛然蹬踏而去。
    啪!兩人似於同瞬抬腿,而腿足也似於同瞬蹬踏於對方腰腹之間,但實際上真正受到傷害的也僅有罪孽。
    僅見二人腿足蹬出一瞬,勁力即於霖安足下瞬起,且是貫穿了罪孽的腰腹,致使其身形橫飛而出的同時,亦使勁力化風,宣泄於狹長道路之上。
    兩人近於同瞬抬腿,但霖安的攻擊卻是率先而至,僅因罪孽身形短小,腿足亦是不及霖安腿足之長,方才有了這一必然的結果。
    罪孽倒地咳血,但霖安也並不好受,雖然突破了罪孽靈力特性能夠承受的上限,卻依有反震之力作用於他的腿足之上,致使霖安落足一瞬,其膝之下皆化血肉模糊之形。
    縱是血肉模糊,縱是不具完好,卻也依舊猛落於地麵之上,且在落地一瞬,即是支撐霖安身形化作疾風暗影,正對遠處剛剛起身的罪孽猛衝而去。
    依是擒抱,且在刹那一瞬,即將罪孽擒抱在懷,亦是掌控周身靈力宣泄而出,致使腳下大地於平坦,化作了似是向下傾斜的模樣。
    霖安擒抱罪孽,且是飛馳於似是傾斜的下坡道路之上,其速如光影、勝風雷,身似疾風瞬掠,亦似輕舟乘風破浪,僅在刹那即是跨越了狼藉遍布、坎坷滿覆的狹長道路,亦是抱著罪孽衝向道路盡頭的高牆。
    一牆瞬破而未止,霖安懷抱罪孽行過院落,衝破殿宇樓閣,似是橫跨廣廈萬千,亦是衝破坎坷、障礙無數,縱是反震之力無一瞬止歇,卻也不曾做出一瞬的停駐。
    十八歲本應如玉的少年,已是不具絲毫安好模樣,似經千鑿萬鍛的碎石,已是破爛至不成模樣。
    啪!僅在眨眼,僅在轉瞬,霖安即是抱著罪孽橫跨無數殿宇,涼亭雅閣百千,亦見煙塵於過往之處迎天而起,亦見萬千建築於煙塵中轟然倒塌,且在最後一道高牆瞬破,霖安身前已是開闊方才停下了腳步。
    霖安抱著罪孽,且是伴隨無數橫飛的碎石,撲倒於無數殿宇中央的廣場之上,亦是倒在了森羅殿前,那巨人揚旗、貔貅迎風的廣場之上。
    在衝破最後一道高牆時,罪孽已是不再施展反震之力,而霖安也是於翻滾間,鬆開了緊束罪孽的手臂。
    罪孽靈力已空,亦是也是漸至模糊,也許在旁人看來,再度站起是一件很輕鬆的事,但罪孽自己卻是知道自己的腿斷了,手也斷了,縱然脊梁也是斷了,周身筋腱也因反震之力損毀七八,莫說站起,單說未死,便已是莫大的幸運。
    霖安靈力未空,亦是也算得上是慶幸,但周身傷勢相比於罪孽而言,倒也好不到哪去。此刻能夠做到的也僅是微微坐起,且是讓傻兮兮的笑容,重新呈現於滿是血汙的臉上。
    狼狽的爬到罪孽身旁,呈現出了蠢到不能再蠢的笑容,且是說出了天真到不能再天真的話語
    “很辛苦吧”
    “辛苦?為什麽要說辛苦?”
    罪孽倒地,且是呈現出了將死之形,絲絲縷縷的黑煙似若辭家一般離開了他的身軀,亦似歸家一般來到了霖安的肩膀之上,融入了那漆黑的“圍巾”之中。
    “你似是付出了許多。”
    “所謂的付出,在人們眼中似是荷包裏的錢銀,將其取出放在桌上,便是所謂的付出。”
    霖安依是傻笑而言,狼狽的緊,周身也滿是血汙,縱是傻笑露齒,也是兩排赤紅。而罪孽也依是躺在地上,且於生命盡頭喃喃自語,亦是仰望著蒼穹。
    “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讓一個荷包裏沒有錢銀的人於荷包中掏出錢銀,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霖安蠢笨,卻也知道罪孽口中所說的“錢銀”代表著什麽。
    “也許我應該想一想為什麽大家的荷包裏都有錢銀,而我的荷包裏卻一無所有。”
    “如今你的荷包裏有錢了麽?”
    “似是有了,也似沒有,因為在我需要將它掏出之時,卻是發現它的數量竟是遠遠不夠既然不夠,那麽有與沒有,倒也並無不同。”
    “但你還是還是”不知霖安想要說些什麽,也許是忘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或者是不曾忘記,但話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口。
    “還是有了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對麽?”見霖安欲言又止,罪孽便幫他將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霖安沉默,看著倒在地上的罪孽,方才知道這所謂的“過程”有多麽的蒼白可笑,畢竟在這個隻看結果的世界中,一切不曾奠定結果的過程,都是毫無意義。例如說罪孽就算付出了許多又能如何呢?就當下這一結果而言,似乎一切都是徒勞。
    霖安無言,僅是上前,用著自己那滿是血汙的雙手,將罪孽溫柔的抱起,亦是溫柔的抱在了懷中。
    “但那又有什麽意義呢?於此間放眼,所見皆是結果,眾生所棄的,恰恰是過程。也許過程無論如何都好,就像是就像是”罪孽似於霖安懷中感受到了些許的溫暖,故而呈現出了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模樣,也許他很是開心,因為在最後一刻遇到了霖安這個能夠理解他的人,同時也是開心自己能夠站在霖安的肩膀之上,看一看這位與他相同的窮苦少年,是否能夠遠比自己走的更加遙遠。
    罪孽的話尚未說完,便是斷絕了聲息,於體內的黑煙也是盡數融入了霖安肩上的漆黑“圍巾”之中。
    “就像是少年出門尋食,自己分明有錢,卻是發現自己所擁有的根本就買不到任何果腹之物一般。也許問題的根源並不在於你有或沒有,僅是在於你有多少,如果多到無盡,自然是好的,如果少到不夠,對於“餓死”這一概念而言,有或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罪孽纏身,即是傳出低語,且是訴說起了毫無意義的話語
    “如果你想與他人相同,如果你不想弱於他人,如果你不想於同類中呈現出卑微的異樣,便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與代價。”
    “如果你遇到了一件旁人可輕易達成的事,而你卻是難以完成的事,請你不要灰心,請你不要氣餒,請你不要展露怯懦或卑微,因為隻要你還不曾死去,便一定還有機會。”
    “也許一次兩次的失敗,會以讓你想要放棄,也許千次萬次的失敗,會讓你喪失鬥誌,但是那些都沒有關係,也許你所欠缺的,不是所謂的天賦,也不是所謂的勇氣,甚至不是所謂的背景,你所欠缺的僅僅是於千萬次失敗中,成功一次的決心!”
    “隻要成功一次,你的生命便不再是毫無意義,而你也不再是那一無所有之人,因為正是這一次微不足道的成功,證明了你的決心…始終向往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