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嫻妃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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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一段日子裏,皇上但凡翻牌子,多半不是嫻妃,便是白蕊姬。因著白蕊姬自入潛邸侍奉,便始終都是恩寵不斷,皇上這般寵愛原也是慣了的,因此永和宮眾人倒也不覺什麽。反倒是延禧宮,自阿箬起,仿佛人人都換了副麵孔般,再不似以往的低眉順眼,走在長街上都是氣宇軒昂的。
正月初一合宮覲見,嬪妃們往慈寧宮參拜完畢,太後一身盛裝,逗著幾位皇子公主,也顯得格外高興。太後指著大阿哥道,“旁人還好,三阿哥尤其養得胖嘟嘟的,怎麽大阿哥倒見瘦了?”
大阿哥的乳母忙道,“大阿哥年前一個月就一直沒胃口,又貪玩,一個沒看見就竄到雪地裏去了,著了兩場風寒。”
太後臉色一沉,“放肆!阿哥再小也是主子,隻有你們照顧不周的不是,怎麽還成了阿哥的不是?下次再讓哀家聽見這句話,立刻拖出去杖刑!宮裏可不缺這一兩個伺候阿哥的人!”
那乳母忙訕訕地退下了。皇後見狀,忙引了二阿哥和三公主去太後膝下陪著說笑了好一會兒,太後方轉圜過來。之後太後又問了二公主的情況,皇後又道二公主身子雖孱弱,但有太醫們悉心照料,眼下一切都好。
又閑聊了一會,嬪妃們告退,太後隻留了皇上皇後說話。
待到午後,明心來回話,“聽聞今日太後苛責了皇後。”
白蕊姬正修剪著花枝,閑閑道,“所為何事?”
“太後說皇後厲行節儉本意是好,但是太過簡樸,便因小失大了,又說宮中嬪妃們都打扮得像大清剛入關時的女子一樣,往後逢節慶時命婦們拜見,也少了臉麵。”
“皇後此舉本就不上算,如今既有了太後開口,那咱們也不能拂了太後心意不是,把那些精致華麗的衣裳都拿出來,這紫禁城一到冬季就烏沉沉的,咱們可得好好添點顏色不是?”
過了新年便是元宵,因是乾隆元年的好日子,每一日都是熱熱鬧鬧地過,百戲、雜技、歌舞,沒有一日是斷的。這才是宮裏的日子,天家富貴可不隻是外人傳聞裏的錦繡堆砌,金碧輝煌。到了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宮中的地龍逐漸收了起來,天氣也一日暖似一日了。
開春之後,海蘭身子好了不少,白蕊姬便也時常往延禧宮走走,與海蘭如懿坐在一處談天說地,歡聲笑語。
三月初五是嫻妃的生辰。因著皇上提前囑咐了要陪著嫻妃用晚膳,因此白蕊姬,海蘭,純嬪,婉答應等在潛邸就與嫻妃還算是親睦的人都早早獻上了賀禮。延禧宮裝點一新,內務府又特意做了新式的菜肴點心讓嫻妃一一品嚐。皇上早早叫人賞下了銀絲壽麵並一應的賞玩器物。幾人圍坐在一處吃著點心瓜果,聊的不亦樂乎,最後還是純嬪張羅著怕皇上提前到來,多有不便,眾人才各自散了。
本以為這一日該是嫻妃的好日子,誰知翌日一早去長春宮請安時,眾人卻都聽聞昨夜嫻妃不知怎得惹怒了皇上,皇上拂袖而去並未在嫻妃處留宿,反倒是去了住在偏殿的海蘭那裏。這件事已然成了宮中的笑柄。金玉妍見到海蘭的時候還忍不住悄聲問她,“昨兒晚上皇上到你那裏的時候,是不是很生氣?”
海蘭忙笑道,“嘉貴人一向是知道我的,我見了皇上連頭也不敢抬,哪裏還敢看皇上是什麽臉色。”
金玉妍笑得神秘,“那皇上有沒有和你說話解悶兒?你也算不錯了,自從住在延禧宮後,皇上去看嫻妃,總能有幾次順便去看了你。”
海蘭的神色謙卑而謹慎,帶了上回受辱後怯怯不安的緊張,“姐姐還不知道我?笨嘴拙舌的,皇上也不大和我說話,不過是和往常一樣罷了。”
金玉妍似有些氣餒,挽著儀貴人的手無趣地離開了。
白蕊姬與嫻妃隨後出了長春宮,同海蘭一同往自己宮裏走著。白蕊姬問道,“嫻妃姐姐,昨日究竟發生何事啊?”
海蘭也道,“是啊,皇上究竟為何生那麽大的氣?昨日可是姐姐的生辰呢。”
嫻妃給了她們一個安心的眼神,“左右就是我犯上不敬了,你們不知道對你們才好。”
自嫻妃生辰之後,皇上足有一月沒有踏足延禧宮。六宮的綠頭牌照例在指間翻落,鹹福宮、永和宮、啟祥宮、長春宮、鍾粹宮、景陽宮,仿佛皇上到了哪裏,就將春意帶到了哪裏。唯有延禧宮,即便是庭院的桃花開了幾朵,在這漸漸暖起的春風豔陽裏,亦是孤瘦伶仃的。
皇上驟然冷了延禧宮,嫻妃和海蘭的日子也漸漸不好過起來。一開始是春日裏該有的衣裳料子沒有送來,她們隻得揀舊年的衣裳穿了。幸好皇後還體恤,做主賞了一些,白蕊姬也從自己的份例裏勻了些料子給她們,才勉強幫補過去。隻是嫻妃和海常在的衣裳有了,下人們的也顧全不周,難免有了怨聲。
漸漸地,禦膳房送來的吃食也不算新鮮了。時新的菜肴是沒有的,幾道主菜都是煮過再煮,今天送了來沒吃,明天還是這道菜,煮得油湯濃膩,菜都老了,根本不能吃。白蕊姬又以自己的名義命禦膳房做了時新點心來,隻是白蕊姬位在常在,便是得皇上寵愛,份例終究不能如何逾距,幫得了三五日,卻無法始終周全。嫻妃也不能事事回稟了皇後做主,既惹人笑話,又得罪了禦膳房,少不得自己拿出銀子來貼補著小廚房的膳食,可便是如此,也還是萬事不周全。
再漸漸地,連送來的月銀也不齊全了。阿箬數了數目不對,便朝內務府的主事太監秦立嚷起來,“憑什麽咱們的銀子不對,也不許嚷嚷?”秦立年紀不大,卻在內務府當差久了,當下冷笑一聲道,“延禧宮裏住著兩位小主,原本開銷就大。年下的時候用這個用那個都是內務府自己掏了腰包貼補的銀子。如今都春天了,還不把這筆銀子補上麽?我都算過了,按著這麽個扣月銀的法子,延禧宮欠下的數目該要到明年這時候才還清呢。”
阿箬氣得渾身打戰,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延禧宮什麽時候要這要那欠內務府的銀子了,欠條呢?款項呢?一一拿出來給我瞧!”
秦立晃著腦袋笑道,“哪有主子欠了奴才的錢不還的?還虧了是娘娘主兒呢,這麽拿奴才的銀子不當銀子,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彼時,白蕊姬正在暖閣與嫻妃閑坐,嫻妃苦笑道,“讓你見笑了。”
白蕊姬拍拍她的手,“姐姐說哪兒的話?我總會為姐姐想辦法的。”
嫻妃搖搖頭道,“哪裏能事事靠著你?你雖得寵,可到底延禧宮住了我與海蘭兩人,你能幫得了一時,但我們也不能讓你幫一世啊。你這段時間已經送了衣料,又送了吃食,我和海蘭很是感激你這份雪中送炭的情誼。銀子不夠,我便整理出舊年的一些衣裳送出去換些錢,再不濟便是我與海蘭惢心辛苦些,多做些繡活兒叫小福子他們送出去換錢罷了。”
“姐姐也別灰心,皇上隻是如今正在氣頭上,待過些日子氣消了,還是心疼姐姐的。”
這樣的日子清淡如水,聽聞皇上又新納了一個叫秀晴的宮女為官女子,住在儀貴人的景陽宮裏。
五月裏的一天,白蕊姬正在殿內練字。前世的白蕊姬大字不識幾個,腹中又沒墨水,除了琵琶,似乎沒有能與皇上可談的話題了,因此,如今但凡皇上閑暇之時,她定會纏著皇上教她讀書寫字,皇上本就好為人師,又見白蕊姬這般上進好學,自然一百個樂意。
明心走進說道,“主兒,皇上剛下了旨意,將和婉公主交由嫻妃娘娘撫養了。”
和婉公主便是潛邸時富察格格所生的二格格璟嫣,皇上登基後,二格格封為和婉公主,三格格璟瑟封為和敬公主。
白蕊姬也很為嫻妃高興,“嫻妃姐姐沒有自己的孩子,能撫養和婉公主也是好事,這麽一來,延禧宮的困境也迎刃而解了。”
“是啊。”
白蕊姬放下筆道,“走吧,咱們去給嫻妃姐姐道喜。”
明心忙道,“主兒,皇上今兒翻了您的牌子,眼下時間不早了,不如咱們明兒再去?”
白蕊姬沉吟片刻,“也好,那你去庫房拿些東西,先走一趟延禧宮,代我和嫻妃姐姐說一聲,我明兒再過去看她與和婉公主。”
“是,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