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勸解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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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晨起,天還是陰沉沉的,白蕊姬去長春宮請安後便去了延禧宮看望嫻妃與海常在。
    進了正殿暖閣,便見嫻妃正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開眼隻見白蕊姬俏生生的立在門邊,連忙招呼她坐下。
    “天寒地凍的,你怎麽來了?”
    白蕊姬坐定後道,“原本想去看看海蘭姐姐,聽葉心說昨兒後半夜喝了安神湯還睡著,所以先過來看看你。姐姐昨兒也受了寒,這些日子可該好好將養著才是。”
    嫻妃含笑道,“一早皇後宮裏來囑咐過了,免了我和海蘭這些天的晨昏定省,隻叫我們歇著。”
    白蕊姬點頭道,“這是應該的。今早聽宮人們嚼舌根說,屍車運出神武門的時候,守門的侍衛看見,香雲的嘴都燙爛了,皇上到底還是給貴妃臉麵的。”
    嫻妃漫不經心道,“貴妃的阿瑪在前朝為皇上效力,皇上自然會格外厚待貴妃一些。”
    白蕊姬一笑置之,又轉了話題道,“姐姐宮裏這沉水香好聞是好聞,卻太清淡了。滿宮裏也隻有姐姐喜歡用,旁人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嫻妃靜靜道,“倒也不隻是為了這個味兒。沉香如定石,能沉在水底,故名沉水香。我隻是覺得,若是能心若沉水香一般,世事再繚亂,也可以不怕了。”
    白蕊姬看向嫻妃道,“姐姐為人亦是如此,這般的清心寡欲。反倒是如今貴妃倚仗家裏功勞,處處都想要比姐姐拔尖。這不,眼下雖是禁了足,倒也沒耽誤太醫一趟趟地往鹹福宮跑。”
    嫻妃聽了這話心中也不是滋味,隻得強自笑著。
    說話間,惢心端了藥進來服侍嫻妃喝了,又拿清水漱了口,阿箬便端了幾顆酸漬梅子過來給嫻妃潤口。
    惢心倒了漱口水進來,道,“主兒,玫主兒,方才海常在醒了,燒也退了。”
    嫻妃聽聞便作勢要起身與白蕊姬一同去看海蘭。
    海蘭暫居於延禧宮偏殿,白蕊姬與嫻妃進殿時,殿內靜靜的,安神香在青銅鼎爐裏一刻不停地焚著,白日裏寢殿也拉著厚厚的簾子。海蘭的精神好了許多,隻是人幹巴巴的,頭發也蓬著,唯有一雙眼睛睜得老大老大,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警覺地望著外頭。白蕊姬與嫻妃才進去,海蘭便嚇得趕緊縮到床角拿被子捂住自己。待看清來人是她們,方敢露出臉來。
    海蘭睜著驚惶的眼,伸手拉過白蕊姬與嫻妃,“如懿姐姐,蕊姬妹妹,坐在這兒,哪裏都別去,外頭都是要害咱們的人!”
    嫻妃撫著她的肩,安慰道,“別怕,天已經亮了,事情也過去了。皇上還是心疼咱們的,便說貴妃如今正得盛寵,昨兒皇上不也還是當著咱們的麵兒下了貴妃的臉子?還讓你在我宮裏住著,這不是你一直盼著的麽?”
    海蘭呆呆地坐著,任由淚水無聲而肆意地滑落,“可是姐姐,隻要我一起來,我就覺得好多好多的眼睛看著我,看著我赤足受刑,看著我被人誣陷偷竊,看著我險些被人扒了衣裳搜身。那麽多奴才的眼睛看著,我……”她渾身戰栗著,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神色驚懼而不安。
    嫻妃緊緊摟著她,“妹妹,我知道你是嚇著了。可我們在潛邸裏住了這些年,如今待在後宮裏,過一天,你應該更明白一天。”海常在憔悴的臉孔對著嫻妃,露出惶惑的神情,嫻妃繼續道,“昨兒的日子過去,今兒你應該活得更明白。活在這兒的人,風刀霜刃,口蜜腹劍,什麽沒受過,什麽使不出來?昨天一盆冷水澆下來的時候,我真是恨極了。可是恨有什麽用?我還得抬起脊梁骨來,受完了繼續把日子過下去,然後防備著這樣的明槍暗箭再過來。”
    白蕊姬也道,“是啊,海蘭姐姐,昔日我初入潛邸時身份更是低微,南府出身的嘴。可是那又如何?她們越是覺得我不配,我就越要得寵讓她們說不出話來。”白蕊姬拍拍海蘭的手,“姐姐,她們越是想看咱們笑話,咱們就越要挺直腰板,否則咱們一旦哭出來,便是讓她們得了樂子。”
    海蘭畏懼地聳了聳肩,“我怕我做不到!她那樣羞辱我,還有香雲……”嫻妃扶著她坐直身子,“害你的香雲已經被亂棍打死,死了還不算完,還讓人塞了一嘴熱炭燙爛了嘴。至於其他的人,如果你自己都覺得羞恥,那麽人人都會把你當笑話羞辱你。你自己打起精神不當回事兒,人家笑話你你便衝著她笑笑,怎麽也不當回事,那便誰也不能再笑話你了。”複又問葉心,“常在今兒的藥都吃了麽?”
    葉心忙道,“都喝下了,一滴不剩。”
    嫻妃沉聲道,“海蘭,吃了藥慢慢醫你的病。至於你的心病,醫治的法子我與蕊姬已經告訴了你,你若自己不肯用,就當我們昨夜拚死護著的,是一個不中用的人。我們能護了她這回,卻護不了下回。”如懿停了一瞬又道,“昨夜蕊姬是如何請來了皇上,今兒一早李玉已經遞話來和我說過了,海蘭,你可知蕊姬昨日為了請皇上護你,在長春宮受了王欽好一通排揎。海蘭,不管是為了我和蕊姬,還是為了你自己,你都要堅強起來。”
    海蘭怔怔的聽著,不發一語,嫻妃待要再勸,三寶躡手躡腳進來,低聲道,“主兒,皇上宣您即刻去養心殿暖閣見駕。”
    阿箬滿麵喜色,笑道,“主兒昨兒夜裏受足了委屈,皇上一定是宣您去好好安慰幾句呢。”她轉臉見海蘭頹喪地低著頭,忙道,“自然還有話讓您帶給海常在。”
    嫻妃道,“我即刻便去。”又看向白蕊姬,“蕊姬妹妹……”
    “那我便也先回去了。”說罷跟在嫻妃後麵一同出去,嫻妃走了兩步又囑咐海蘭,“我的話不好聽,可良藥苦口,你自己好好掂量。”
    許是白日裏召了嫻妃,夜裏便翻了白蕊姬的牌子。
    白蕊姬側著身子,手指無意識的劃過他的臉頰,“臣妾還以為皇上這些日子會多多安慰嫻妃娘娘和海常在呢。”
    弘曆撫著她的肩,“海常在膽子小,又受了傷,今日聽嫻妃說似乎還沒有緩過來,待過些日子她精神好一些朕再去看她。昨日之事也有你的功勞,若不是你及時來尋朕,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子呢,朕自然要嘉獎你的。”
    “臣妾可不敢向皇上討賞,隻要皇上心裏時刻記掛著臣妾就好。”
    “朕何曾不記掛你了?朕知道昨日你受了王欽那奴才的委屈,朕也知道他為人圓滑,老謀深算,總以為多幾個主子,便能多幾分安穩。朕雖也氣惱,但王欽卻是朕幼時才回到紫禁城時,先帝指給朕的。所以昨日朕隻是責罰了他,希望他能好好反省,也算是全了先帝與朕的父子之情,若再有下次,朕定嚴懲不貸。”
    “臣妾明白,有皇上心疼臣妾,臣妾就不覺得委屈。”弘曆笑著點點她的鼻子,白蕊姬撒嬌道,“臣妾昨日夜半在皇後宮中喊叫,擾了皇上好睡,皇上也不曾怪責臣妾。臣妾伺候皇上的日子也不久,皇上為何對臣妾這樣好?”
    弘曆的眉目更添暖色,“正是因為你跟在朕身邊的日子不久,卻事事遂心,像一個跟朕久了的人似的,什麽事兒都想到了,朕才覺得你更貼心投意。”
    白蕊姬捏了捏弘曆的鼻子笑道,“那興許臣妾上輩子便就與皇上相識呢。”
    弘曆摟過她,“膽敢捏朕的鼻子,朕非要好好看看你這妖精是如何轉世又來誘惑了朕的。”
    又一波被翻紅浪,靜靜搖曳的燭火一如少女嬌羞的笑靨。
    翌日一早,明心服侍了白蕊姬從養心殿出來,便悄聲說到,“奴婢聽宮人議論,說皇後為了拉攏王欽,打算將身邊的蓮心配給王欽做對食。”
    白蕊姬嗤笑道,“王欽此次能在皇上盛怒之下依舊還好好的做著副總管,皇後自然更覺得王欽手段不一般,難免更要拉攏其助自己探聽皇上的心意,才更好的保得自己後位的穩固和富察一族的榮耀。且蓮心年輕,相貌又好,太監不能如正常男子一般娶妻生子,得了這麽個標致人兒在身邊可不做夢都要笑醒了?”
    明心道,“可不是呢!王欽看上蓮心都好久了。長春宮伺候的人雖多,可皇後真正能信賴的唯有蓮心和素心,隻是素心到底是年紀大些,相貌又不如蓮心那般好,此事自然是蓮心的機會大些,隻是皇後這麽打算著,還沒鬆口。”
    白蕊姬一瞬間又想起了前世太後為了探聽皇上的心意,訓練她為棋子,安排在皇上身邊。蓮心不也如前世的她一般,被皇後隨意安排著便決定了下半生。
    嘴上卻隻道,“長春宮的事情,與咱們有何幹係!咱們隻顧好自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