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蕊姬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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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因著海蘭生產的不易,更格外疼惜五阿哥一些,洗三日上,後宮眾妃皆因五阿哥的誕生而得了賞賜,延禧宮更是足足添了三倍。而白蕊姬也因恩寵不斷,以及生下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子,而更顯得與眾不同些,此次的份例賞賜也是比之其他嬪妃多了一倍之數。
    提及當日生產驚現之狀,海蘭亦是唏噓,“如今蕊姬有四阿哥,我也生下了永琪,無論如何,隻要孩子長大,咱們的下半生便有了些許依靠了。”
    一句話便招落了如懿的淚,“隻要你好好兒的,還提什麽孩子不孩子。當日你九死一生,我隻看著,隻怕也要將自己填進去了。”
    海蘭艱難地笑著,很快冷下臉道,“姐姐不能填進去,我更不能填進去。她們費盡心機,下了藥讓我變胖,變得醜陋,再不能得皇上寵愛。還讓我的孩子難以出生,以致我吃盡了千辛萬苦。若不是姐姐與蕊姬在旁一直陪伴,我一個撐不住,母子俱損,豈不更遂了她們的心願。”
    如懿替她掖好被角,柔聲道,“如今你虛著,別想那麽多。”
    海蘭冷笑道,“如何能不想那麽多!她們步步算計,隻恨我自己蠢,後知後覺罷了!此事之恨,有生之年,斷不能忘!”複又道,“還未多謝當日如懿姐姐與蕊姬妹妹向皇上求情,才能讓我有福氣親自撫養永琪。若是真的送去擷芳殿,隻怕永琪來日亦是凶多吉少。”
    白蕊姬道,“也是皇上當時在產房外感受到了你生產的不易,否則哪裏有這麽容易?孩子都是為娘的心頭肉,自然是不能讓他們受到一丁點傷害的,好在永琪平平安安的降生,否則咱們定是要與她們拚個你死我活的!”
    海蘭亦是點頭,眼中閃爍著不甘的光芒。如懿道,“當日為你接生的太醫皆已被打發出宮,我已派三寶去盯著他們出宮前與什麽人接觸,想必便能順藤摸瓜查到幕後主使。”
    翌日,如懿與白蕊姬又一同去往延禧宮探望海蘭,同時如懿也帶來一則消息:三寶親眼見到伺候海蘭生產的兩位太醫,都曾悄悄見過啟祥宮嘉貴人身邊的陪嫁侍女貞淑,且聽聞貞淑在玉氏時便是醫女出身。因而,海蘭生產時被猛下催產藥的事,隻怕和啟祥宮有幹係。
    金玉妍!又是金玉妍!白蕊姬麵色陰冷,金氏前世對她暗害,今世又對海蘭下此毒手。金玉妍平時給人一副直爽的印象,卻不想,她才是隱藏最深的那個人。白蕊姬冷笑道,“咱們與她相處多年,一直以為她隻是口舌上尖酸刻薄,愛討便宜罷了。原來黃雀在後,也不是個省心的!”
    如懿沉著臉道,“隻是咱們少不得暫時忍下這口氣,即便是告發到皇上跟前,皇上能治太醫的,也不過是一個用藥不當之罪。海蘭胎兒過大,催產藥量用得重些也是難免。且那太醫僅僅是見過嘉貴人身邊的宮女,也算不上什麽確鑿證據。”
    海蘭歎道,“是啊,玉氏自依附我大清以來,一向忠心耿耿,且嘉貴人自三年前小產後,皇上便對她多有眷顧,若是證據不足,隻這些話是沒用的。”她掐著指甲,感受著指尖觸著皮肉的刺痛,冷聲道,“要打擊一個人,就需徹徹底底,這樣不鹹不淡一下,除了費了咱們的力氣和心思,對她卻是一點傷害也無。”
    幾人聊了一會,見海蘭有些乏了,白蕊姬與如懿便告辭離去。
    第二日卻傳來如懿半夜醒來撞見了阿箬的鬼魂,如今已被嚇的起不來床,自晨起,一撥撥太醫便忙慌慌的往翊坤宮去,都隻說是驚懼發熱。加之翊坤宮中有一小宮女亦看見了,一夜之間眼也直了,話也不會說了,隻會縮在牆角抱著頭嘟囔,“吊死鬼回來了!吊死鬼回來了!”
    慎貴人棺樽冒藍火的事才壓下去,宮人們私下裏難免還有議論,如今聽著“吊死鬼”三字,不免讓人想起慎貴人便是上吊死的。更加之冷宮一帶這兩夜常有人聽見女子怨恨哭泣之聲,越加覺得毛骨悚然。於是,翊坤宮鬧鬼之事,便止不住地沸沸揚揚鬧了開去,成了宮人們茶餘飯後最津津樂道的談資。
    高晞月領著蘇綠筠和金玉妍去看望如懿之時,白蕊姬正在翊坤宮陪伴。如懿起先總是睡夢中冒冷汗,睡也睡不踏實。待服下藥後,才漸漸睡的安穩些。高晞月等人略坐了一會便起身告辭,白蕊姬便也隨著一道離去。
    出了翊坤宮,白蕊姬才要施禮離開,高晞月便奚落道,“玫嬪還真是有眼色,一會延禧宮,一會翊坤宮的,哪裏得皇上眷顧,便上趕子的往哪裏撲。”
    自慎貴人死後,高晞月雖是一切如舊,皇上亦不曾怪罪,隻是卻甚少去她宮中。更兼之海蘭生下五阿哥,皇上更多時是由白蕊姬,海蘭如懿幾人相伴,而如今海蘭尚在月中,如懿又遭此變,高晞月心中不痛快,便也隻能向著白蕊姬發泄。
    白蕊姬不願理會她,隻淡淡道,“臣妾自潛邸時便與嫻妃和愉嬪交好,貴妃也不是第一日才知曉,如今又是何出此言呢?”
    “哼,你不要仗著生下了四阿哥便以為可以將本宮不放在眼裏,本宮是貴妃,母家在前朝備受皇上器重。而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南府琵琶伎上位,本宮眼下是無子,若是本宮有子,你的孩子便是給本宮的孩子提鞋都不配!”
    白蕊姬靜靜聽她說完,嘴邊揚起一絲不屑,“既如此,那就待貴妃來日誕下皇子時再與臣妾分辯吧。”說罷,也不管高晞月是何臉色,轉身上了轎輦,高晞月本就站得離轎輦頗近,明心一喚“起轎”,轎輦驟然晃動,兩側的流蘇差點甩到高晞月的臉上。高晞月忙後退幾步,在侍女大力攙扶下才不致摔倒。
    這邊白蕊姬坐著轎輦回了宮,高晞月卻滿腹委屈的去了養心殿向皇上告狀,哭哭啼啼的訴說白蕊姬對她是如何的不敬,又是如何指使下人不顧她的安危毅然起轎而去的。皇上原本因慎貴人之事對高晞月是有些不滿,隻是到底多年的情分在,如今高晞月又哭的這般傷心,皇上便也悉心安慰於她,又答應會去永和宮向玫嬪詢問今日之事,給她一個交待。如此,高晞月才紅著眼眶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待到傍晚時分,皇上去到永和宮想要詢問今日之事時,卻見白蕊姬抱著永琋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傷心。到底是自潛邸便一路寵愛著的人,素日溫情小意,又生下了他登基後的第一子,皇上對於白蕊姬的寵愛自是與旁人有些許不同的。如今這副情形,原本要質問的話也一時說不出口了。
    “這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原本貴妃下午哭哭啼啼來向朕告狀,說你對她不敬,又差點弄傷了她,怎得如今你卻哭的這般淒慘?”
    白蕊姬忙抱著永琋跪下道,“臣妾求皇上,讓臣妾回南府吧,臣妾沒臉繼續待在宮裏了!”
    這一番話弄的皇上更是摸不著頭腦,伸手扶起白蕊姬,讓她坐好,假意嗔道,“胡鬧!你已是朕的嬪妃了,又為朕誕下了孩兒,哪還有再回南府的道理?有什麽事坐下好好說。”
    白蕊姬哭的不能自已,“臣妾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伺候皇上,自打臣妾入潛邸之時,便總有人瞧不起臣妾,如今連帶著永琋也被人說成是給人提鞋都不配的奴才秧子,是臣妾沒用,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
    皇上聽罷立時斂了神色,“放肆!你是朕的嬪妃,永琋是朕的親子,誰敢這般胡言!”
    白蕊姬哭的好不可憐,氣都要喘不上來了,皇上便看向明心道,“你來說。”
    一旁明心跪下道,“回皇上,我們主兒今日去看望嫻妃娘娘,碰巧貴妃娘娘也帶同純妃娘娘和嘉貴人前去探望。出了翊坤宮,我們主兒因惦念四阿哥便想先行告辭離開,貴妃娘娘卻攔下了主兒,說我們主兒慣會上趕子博恩寵,先是愉嬪娘娘懷有身孕生了五阿哥,主兒便與愉嬪娘娘交好,如今嫻妃娘娘出了冷宮,皇上待嫻妃娘娘好,主兒便又與嫻妃娘娘交好。可是我們主兒自潛邸便與兩位主兒親近,自不是為博恩寵才這般啊!”
    皇上點點頭,“這個朕知道。”
    明心又道,“之後貴妃娘娘又說主兒如今的恩寵不過是仗著僥幸生了四阿哥,還說主兒原本不過是南府出來的小小琵琶女,根本沒有資格養育四阿哥,四阿哥雖是貴子,可有了主兒這樣的母妃,便也隻如奴才秧子一般。若是來日貴妃誕下阿哥,四阿哥便是給貴妃的孩子提鞋都不配!”
    皇上聽了眯了眼,白蕊姬知道,明心的話雖簡潔,但足以讓皇上動氣了,便又繼續哭道,“臣妾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南府出來的,便是連宮女都不如,能得皇上一夕恩寵已是祖上積德了,怎能還忝居一宮主位,又得養育阿哥之榮?是臣妾癡心妄想,不自量力,臣妾以為有皇上的寵愛,又有了子嗣,在宮中也算是有了容身之地,卻差點忘了臣妾原本是何等的低賤身份。臣妾比不得貴妃家中被皇上抬了滿洲正黃旗,阿瑪在前朝又得皇上倚重,功勳卓著。隻是若是臣妾一己之身也就罷了,偏臣妾的永琋也被說成是奴才秧子,永琋是臣妾所生不假,可也是皇上的親子啊,被人這樣說,都是因為有臣妾這個生母。還請皇上給四阿哥換一位身份高貴的生母吧,臣妾不想四阿哥因為臣妾身份低微而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啊,皇上!”
    這一番話,不難讓皇上聯想到了他自己,當初幼時的自己何嚐不是這般?熱河行宮的宮女所生,不被皇阿瑪所喜,因著自己生母的身份,連紫禁城都回不去,隻能被隨意的養在圓明園,身世也被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任人說笑。這是皇上最不想記起的事,又如何會讓自己的兒子重新經曆一遍?偏貴妃這般大喇喇的提起,諷刺白蕊姬與四阿哥,如何不等同於將皇上自己的傷疤再揭起來一次?還有臉到他麵前惡人先告狀。若說玫嬪身份低微,生的兒子便是奴才秧子,那他的生母是熱河行宮的宮女,身份比之玫嬪也差不多,那他又是什麽?!
    此時皇上心中的天平已是完全傾斜,他將四阿哥從白蕊姬懷中抱到自己腿上,又摟住白蕊姬道,“蕊姬別哭了,你是永琋的生母,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養育他!還想讓咱們永琋給她的孩子提鞋?她的孩子在哪?憑她也配!永琋是貴子,是朕的兒子,朕絕不會讓他這般被人羞辱!這件事朕自有打算,你且放心就是。”
    說罷皇上將四阿哥交給乳母,又起身喚李玉低聲囑咐了一些事,白蕊姬與明心對視一眼,皆能從對方眼中看到笑意。當晚皇上自是宿在永和宮不提。
    數日後,玄淩下旨,將四阿哥之母玫嬪白氏充為太仆寺卿白景榮之義女。
    白蕊姬驚訝道,“臣妾卑微之軀,如何敢做白大人的義女?”
    “無妨,這件事本也不是朕強迫他的,永琋周歲之時,白景榮的夫人曾進宮祝賀,對你印象極好。他二人早年間曾有一女,後來不幸夭折了,而後白夫人再未有孕,如今白景榮膝下唯有兩個庶子,年紀尚幼。且不論你曾經是何身份,如今你是四阿哥之母,又是朕的寵妃,做他的義女,也不算辱沒了他。且湊巧你二人都姓白,倒也不必更名改姓這般麻煩。”
    這件事幾乎在皇上旨意下達的同時,便立時在前朝後宮傳揚開來,高晞月更是幾乎將房中的花瓶玉器都砸了個遍。原想著借此機會多得些恩寵,也挫挫白蕊姬的銳氣,不想一番工夫反倒為她人做了嫁衣,如今白蕊姬也算是有了母家有了依靠,雖隻是個四品的太仆寺卿,卻也比這宮中許多嬪妃都要好些,況且如今白蕊姬更得盛寵,難保白景榮日後不會繼續升遷。如此一來,高晞月倒是更輕易動不得白蕊姬了。
    皇上這道旨意,更像是向所有人昭示了白蕊姬在後宮裏的地位,及在他心裏的地位。白蕊姬如今的恩寵絕非一般人可比,也更加讓人不敢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