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各自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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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數日後,木蘭圍場進獻數匹剛馴化的野馬養入禦苑,供宮中賞玩。皇上頗為有興,便攜嬪妃皇子前往賞看。楓葉初紅,烈烈如火。雪白的馬匹養在籠中,映著園中紅葉,十分好看。
想是初到宮中陌生的環境,那些馬兒到底野性未馴,並不聽馴馬師的話,搖頭擺尾,不時低嘶幾聲,用前蹄撓著沙地,似乎很是不安。馬蹄踢鐵欄的聲音格外刺耳,穎嬪依偎在皇上身邊,臉上帶著幾分嬌怯,“這些馴馬師也真無用!平素馴慣了的畜生也不能讓它們安靜下來。隻恨臣妾雖自幼學習騎馬射獵,卻不曾學習如何馴馬,否則定親自馴服這些野馬。”她外表嬌柔卻說出帶有幾分氣勢的話,頓時逗得皇上哈哈大笑。
穎嬪逡巡過皇帝身後數位皇子,笑生兩靨,“聽說諸位阿哥都善於狩獵,若是野馬不受馴,一箭射死便也罷了。是不是?”
永琋恭謹道,“回穎娘娘的話,倒也不然。這些馬匹馴養不易,且許多都是名種,若隻因一時難以馴服便射殺,也實是可惜得很。”
嘉妃坐在一旁幽幽道,“四阿哥這般說來,莫不是有法子馴服這些野馬?”
嘉妃的本意原是想用激將法使得四阿哥去場上馴馬,四阿哥如今這般得器重,想來必然不願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若是去到了場中間,這野馬性子又這般烈,真有個什麽意外的也未可知。
隻是嘉妃設想得雖好,然而永琋並不曾順她的意,隻淺笑道,“讓嘉娘娘笑話了,兒臣才疏學淺,哪裏會這等技藝?不過是素日跟隨皇阿瑪身後,指望學得一點皮毛,勤能補拙罷了。”
皇上聽了這話很是高興,他這段時間重用永琋,一則因為永琋卻是可塑之才,二則也存有試探之心,自大阿哥事件以來,皇上對於自己的一眾兒子並不多加信任。不過永琋的表現也的確讓他刮目相看,有主見有能力,遇事沉穩,不急不躁。且即便前朝後宮對他如今的地位和未來的形勢皆有讚歎,然永琋依舊謙虛謹慎,絲毫沒有狂妄自大,便是得皇上稱讚亦不驕矜,對待三阿哥這位兄長也是處處禮敬有加,如此更讓皇上很是滿意。
“永琋可是謙虛了,你的能力朕自是知道的,朕交給你的事都好好去辦,辦好了朕自有重賞。”
永琋躬身道,“是,兒臣謹遵皇阿瑪旨意。”
有皇上發話誇讚了,眾妃自然是一片恭維聲,再無人接金玉妍的話茬,她也隻好悻悻作罷。又坐了約一炷香的時間,馴馬師到底是將那野馬馴服住了,皇上看也看夠了,正欲起身離去,金玉妍忙起身道,“皇上,臣妾瞧著四阿哥五阿哥這般優秀能幹,真是羨慕玫妃和愉妃兩位姐妹,臣妾的八阿哥若能學得一星半點兒的臣妾便知足了。”
金玉妍到底在皇上身邊伺候了二十多年,皇上對她亦算是有些了解的,聽她這般說,便知是話裏有話。雖近來不曾召幸她,但今日心情尚好,便也由著她,“說吧,你可是有何願?”
金玉妍嬌笑道,“皇上聖明。永璿如今也八歲了,是到了該學習騎馬射箭的年紀了,臣妾想著諸位阿哥中,數四阿哥與五阿哥最為進益,隻是四阿哥輔助皇上忙於前朝之事,少有空閑,倒是五阿哥不似四阿哥一般忙碌,不若讓五阿哥教導永璿騎射,皇上意下如何?”
白蕊姬與如懿海蘭幾人乍聽此話,便心道不好,永琪亦做推辭,“兒臣於騎射上著實算不得精通,不過隻知皮毛罷了,哪裏能教八弟呢?”
皇上卻不以為然,“無妨,你的騎射與你四哥也不相上下了,倒也教得,且永璿年紀還小,先從簡單的學起便是了。”皇上大手一揮,轉瞬間已是定下了此事,永琪也隻得硬著頭皮領旨了。
白蕊姬與如懿海蘭三人私下了暗暗交換了眼神,皆擔心此事是金玉妍的陰謀,否則宮中那麽多騎射師傅,何以偏要讓永琪去教八阿哥?方才用激將法欲讓永琋去馴服那野馬,如今又讓永琪教導八阿哥騎射,想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隻怕來者不善,不得不防啊。而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金玉妍亦和麗心對視了一眼,嘴角邊皆揚起一抹心照不宣的微笑。
半月後,皇上下旨以準噶爾內亂之名,命兩路進兵取伊犁,征討達瓦齊。車淩因熟悉準噶爾情形,洞悉軍務,被任命為參讚大臣,指揮作戰,並征調杜爾伯特部兩千士兵參戰。同日,皇上賜永琋出宮開府,亦可隨時入宮。
皇上的這些兒子中,三阿哥早已成年開府,且已成婚,如今永琋出宮開府,再過兩年永琪也是一樣。再往下便是六阿哥,八阿哥,這兩個孩子皆是自出生就住在擷芳殿的,而白蕊姬所生的九阿哥永瑜早先因著出生之時正值孝賢皇後仙去,皇上見之便思憶起孝賢皇後和七阿哥,便允了白蕊姬養在身邊。十阿哥因身子虛弱養在太後膝下,不算在內。而金玉妍所生十一阿哥永瑆和如懿所生的十二阿哥永璂則是因為不滿三歲,才被允許留在宮中養育。皇上膝下子嗣不算多,去掉已逝的,養在自己母妃身邊的更是少之又少。
如此一來,金玉妍更是對八阿哥寄予厚望,指望著八阿哥文武雙全,一舉超過六阿哥,得皇上青眼,既為了爭得了顏麵,又可借此來保全唯一能養育在她身邊的十一阿哥。至於前麵那兩個長成的,她自有辦法讓他們挨個的給自己的兒子讓路。
往後的日子裏,但凡有空閑之時,永琪便帶著永璿去馬場學習騎馬射箭,永璿才八歲,想是還未學得她母親的心計謀算,一臉稚氣,卻是很用心的跟著永琪學,永琪見此,比之此前奉旨而來,倒是心甘情願了幾分。
素日到承乾宮請安時,眾妃也說起此事。如懿含了溫和笑意道,“都是海蘭教子有方。”
海蘭謙遜道,“永琪不比他兩位兄長能為皇上分憂,便也隻能多多友愛弟妹,才不顯得他一無是處了。”
白蕊姬與純貴妃皆含笑,如懿溫和道,“永琪自然是好的。”複又望著座下一眾年輕妃嬪,尤其注目著穎嬪和恪貴人幾個,“你們都年輕,又得皇上的喜愛,更該好好為皇上添幾個皇子。”
穎嬪和恪貴人忙起身謝過。魏嬿婉坐在穎嬪之後,聽著嬪妃們鶯聲嚦嚦地說笑不已,又句句說在孩子上,不免心中酸澀,有些鬱鬱寡歡。且她在如懿跟前一向不太得臉,索性隻是默然。
如懿見魏嬿婉訕訕地獨坐在花枝招展的嬪妃之中,話鋒一轉,“令嬪,今日是你的生辰,皇上昨日便囑咐了內務府備下銀絲麵送去你宮裏,還另有賞賜。咱們也賀一賀你芳辰之喜。”
魏嬿婉驟然聽見如懿提起自己的生辰,忙撐起一臉笑容,“臣妾多謝皇後娘娘關懷。”
如懿看她一眼,神色淡淡,“今夜皇上大約會去你宮裏,你好好伺候著吧。”魏嬿婉聽如懿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十足十是一個當家大婦對卑下侍妾的口吻。想著如懿也不過是由侍妾而及後位的,心口便似被一隻手狠狠攥住了揉搓著,酸痛得透不過氣來,臉上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笑容有稍許褪色。
到了午後時分,皇上果然派了小太監進忠過來傳旨,讓令嬪準備著晚些時候伺候聖駕。進忠笑眯眯道,“皇上午膳時分就惦記著主兒親手做的旋覆花湯和鬆黃餅,可見皇上多想念主兒。”
春嬋故意打趣兒笑道,“旋覆花湯易得,拿旋覆花、新絳和茜草煮成就好,可這鬆黃餅卻不好做。春來鬆花黃,和蜜做餅狀,得用三月的鬆花調了新蜜做成,現在哪兒得呢?”
進忠的目光黏在令嬪身上,覥著臉拉著她的衣袖道,“令主兒您瞧,春嬋姐姐慣會哄人玩兒。皇上惦記著您,就沒有您做不到的。否則皇上怎麽會日思夜想著呢?”
春嬋哪裏不曉得魏嬿婉的心思,忙扯了進忠的手揮開,道,“主兒,您瞧進忠這個猴崽子的油滑樣兒,都是主兒慣的。”
魏嬿婉取過一雙翡翠嵌珍珠手釧套在玉臂上,笑吟吟道,“本宮肯慣著進忠,那是進忠有值得本宮慣著的地方。進忠,你說是不是?”
進忠忙打了個千兒道,“奴才多謝令主兒賞識之恩。”
魏嬿婉試了試那手釧,對著窗外明朗日色,手釧上翡翠沉靜通透,如同一汪綠水,那珍珠在日光照耀下,更是光華流燦,熠熠生輝。魏嬿婉搖了搖頭,順勢將手釧脫下,放在了進忠手上,“皇後當年怎麽賞識你師傅李玉,本宮就怎麽賞識你,都是一樣的。本宮知道本宮失寵這些日子,若不是你為本宮在皇上麵前美言,定是沒有本宮今日的,該是你的好兒,本宮都記著。”
進忠忙磕了頭道,“奴才多謝令主兒賞識,謝主兒提拔。”
嬿婉淺淺一笑,“本宮賞識你是一回事,你也要自己爭氣。去吧,去皇上跟前好好當差,往後好兒多著呢。”
進忠死死地攥著手釧,千恩萬謝地出去了。
春嬋瞥了進忠一眼,看他走遠了,方才狠狠啐了一口道,“沒根的東西,也敢對著主兒拉拉扯扯。主兒沒看他的眼睛,就盯著您不放。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是什麽玩意兒!”
魏嬿婉目光冷厲,看了看被進忠扯過的袖子,“陪本宮去更衣,這件衣裳剪了它,本宮不想再穿了。”
春嬋立刻答應了,扶著嬿婉進去了。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魏嬿婉隻穿著家常的乳白撒桃紅花紋琵琶襟上衫,金絲串珠滾邊,華美中透著輕豔。下麵是絳紫細襇褶子海棠纏枝軟紗長裙,楊柳色的綿長絲絛飄飄嫋嫋,綴了鴛鴦雙喜玉佩的合歡刺繡香包。她綰著蓬鬆的雲髻,插玉梳,簪銀綴珠的蝶戀花步搖,眉心有珍珠珊瑚翠鈿,眉眼輕垂,膚白勝雪。
皇上帶了幾分薄醉,笑道,“這樣的裝束,更像是漢家女兒了。”
魏嬿婉的眉眼點了桃花妝,像是粉色的桃花飛斜,嗔了皇上一眼,“皇上說臣妾腰肢細柔,穿窄肩長裙最好看,臣妾才膽敢一試。”她媚眼如飛,低低啐了一口,“皇上說什麽漢家滿家,還不都是皇上的人罷了。”她說罷,輕吟慢唱,一曲《長生殿》。
皇上閉著雙眸,擊掌緩緩吟道,“哀箏一弄湘江曲,聲聲寫盡湘波綠。纖指十三弦,細將幽恨傳。當筵秋水慢,玉柱斜飛雁。彈到斷腸時,春山眉黛低。”他睜開眼,眼底是一朵一朵綻放的笑色,“令嬪,你總是有旁人沒有的好處。如這昆曲,聽你柔柔唱來,倒比南府的歌伎好上許多。這衣衫,也隻有你穿來更有味道。”
魏嬿婉的臉色僵了一瞬間,複又嬌嗔道,“若臣妾都和別人一樣,皇上就不會喜歡臣妾了。且皇上喜歡臣妾的,旁人未必就喜歡了。”
皇上麵頰猩紅,靠近她時有甜蜜的酒液氣息,“旁人喜不喜歡無妨,朕喜歡便好。因為朕喜歡你,會在準噶爾戰事之時還惦記著你的生辰來看你。”他舒展身體,難掩慵倦之意,“金戈鐵馬之事固然能讓一個男人雄心萬丈,但對著如花笑靨,百轉柔情,才是真正的輕鬆自在。”魏嬿婉笑得花枝亂顫,伏倒在皇上懷中。皇上擁抱著她,仰首將酒液灌入喉嚨。他的唇色如朱,顯然是醉得厲害了,放聲吟道,“長愛碧闌幹影,芙蓉秋水開時,臉紅凝露學嬌啼。霞觴熏冷豔,雲髻嫋纖枝。”
皇上吟罷,隻是凝視著她,似乎要從她臉上尋出一絲映證。
兩下無言,有一痕尷尬從眼波底下悄然漫過,魏嬿婉垂首脈脈道,“皇上說的這些,臣妾不大懂。”她露出幾分戚然,幾分嬌色,“皇上是不是嫌棄臣妾不學無術,隻會唱個曲兒?”
皇上笑著捏一捏她的臉頰,“你不必懂,因為這闕詞說的就是你這樣的美人。你已經是了,何必再懂?”
魏嬿婉悠悠笑開,唇邊梨渦輕漾,笑顏如灼灼桃花,明媚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可是心底,分明有一絲春寒般的料峭生生凝住了。她忍了又忍,趁著皇上濃醉,耳鬢廝磨的間隙,終於忍不住問,“皇上,臣妾伺候您那麽多年,您到底喜歡臣妾什麽呢?”
皇上將沉重的額頭靠在她肩上,“你性子柔婉如絲,善解人意,又會唱昆曲。朕每次一聽你的昆曲,就覺得如置三月花海之中,身心舒暢。”
魏嬿婉心頭微微一鬆,“可是臣妾也快不年輕了。宮裏穎嬪、晉嬪、慶嬪、麗貴人都比臣妾年輕貌美,皇上怎得還願意到臣妾這裏來?”
皇上醉意深沉,口齒含糊而緩慢,“她們是貌美,但是美貌和美貌是不一樣的。穎嬪是北地胭脂,晉嬪是世家閨秀,慶嬪是小家碧玉,麗貴人是番邦貴女。而你,令嬪你……”他伸手愛惜地撫摸魏嬿婉月光般皎潔的臉,“你跟皇後和玫妃年輕的時候真是像。有時候朕看著你,會以為是年輕時的皇後和玫妃二人在朕身邊。”
魏嬿婉仿佛是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這樣猝不及防,打得她眼冒金星,頭昏腦漲。她隻覺得臉頰上一陣陣滾燙,燙得她發痛,幾欲流下眼淚來。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仿佛隻有這樣,才可以抵抗皇上的話語帶給她的巨大的羞辱。魏嬿婉原是知道的,她與如懿長得有些像,與白蕊姬的氣質外形很像,但是她從不以為那是她得寵的最大甚至是唯一的原因,她懂得她亦有她的好。可是她卻未承想,他會這樣毫不顧忌,當著自己的麵徑直說出。
皇上是渾然不在乎的,不在乎真相被戳破那一刻她的尷尬和她的屈辱。
那一瞬間,她的思緒甚至不可扼製的念及另一個男子。曾經真正將她視若掌中瑰寶的、心心念念隻看見她的好的那個男子,終究是被她輕易辜負了。
而眼前這個人,與自己肌膚相親、要仰望終身的男人,卻將她所有的好,都隻依附於與旁人相似的皮相之上。她看著醉醺醺的皇上,忍不住心底的冷笑,人與人啊,到底是不一樣的。
她輕籲一口氣,以此來平複自己激蕩如潮的心情。皇上隻醉在酒中,渾然不覺她的異樣。魏嬿婉想,或許在深宮多年沉浮,她已經學會了隱忍,除了笑得發酸的唇角,自己也不覺有任何異樣。
十月下旬的夜,已經有疏疏落落的清寒,殿中的寶珠山茶碩大嫣紅的花盤慵慵欲墜,紅豔得幾乎要滴出血來,映得魏嬿婉的麵龐失了血色般蒼白。魏嬿婉眼睜睜看著皇上驟然離去,原以為她的生辰皇上既來了自會留下,隻是眼下卻是阻攔不得。擁擁簇簇的一行人散去後,她瞬間覺得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在春嬋身邊,兩滴淚無聲地滑落,“皇上是嫌棄本宮了,皇上念的詩詞,本宮都不懂。”
春嬋忙勸道,“主兒別在意,宮裏有幾個主兒懂這些漢人的詩詞呢?除了皇後,便是舒妃和死了的慧賢皇貴妃。”
魏嬿婉默然垂淚,“本宮也想有好一點兒的出身,也想有先生教習詩書。可是本宮的阿瑪在時無暇顧及這些,他心裏隻有兒子,沒有女兒。等阿瑪過世了,便更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本宮每每見皇上和皇後談論詩書,心裏總是羨慕。為什麽本宮前半輩子,就這麽潦潦草草過去了。”
春嬋的手上加了幾分力氣,牢牢扶住魏嬿婉,“前半輩子過去了不要緊,主兒,咱們要緊的是下半輩子。”
有淚光在魏嬿婉眼底如星芒一閃,很快便消逝不見。她站直了身子,聲音瞬間清冷如寒冰般堅硬,“是。咱們隻看以後!”她頓一頓,“春嬋,本宮和皇後與玫妃像不像?”
春嬋仔仔細細看了許久,怯怯道,“隻有一點點,實在不算很像。皇上向來覺得您溫柔體貼,皇後卻有些過於剛強,而玫妃曆來都是張狂傲慢的,您與她們自是不同的。”
魏嬿婉的聲音有玉石相擊的冷脆,“哪怕外表再像,本宮的心也斷斷不會和她們一樣!”
魏嬿婉的話音散落在風中,回應她的唯有遠遠傳來的伽倻琴聲。魏嬿婉的臉上閃過無可掩飾的厭惡,煩憎道,“討厭的人,本宮的生辰還這般矯情做作的給本宮添堵,指望著從本宮這裏勾了皇上去麽?!一把年紀了,還這般狐媚!”
春嬋忙忙勸道,“誠如主兒所言,嘉妃已是一把年紀了,皇上又能有多寵愛呢,不過是她自己不肯認命罷了。主兒若是不喜,想法子除了就是了,左不過嘉妃如今也是失寵了,誰又會在意呢。”
如此一番勸慰,魏嬿婉才算慢慢平息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