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儒生這麽暴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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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上,兩匹棗紅大馬絕塵疾馳。
    路上行人遠遠看到,紛紛避讓,連富賈商旅也都不敢裝大。
    “噗!噗!”塵土散去,一夥行人中的其中一人吐出口中的灰塵,氣憤大罵“有匹馬很了不起嗎,什麽玩意兒!草!”
    “你要死啊!”旁邊一人趕緊捂住他的嘴,顯得有些惶恐。
    “怎麽,連說都不讓說了?那兩人也太囂張了吧。”男子不解一把拍開嘴上的手。
    “那是府台衙門的官馬,其中一個是捕頭阮雲,她可是難得一見的女捕快,小心禍從口出,你不要命,可別連累我們!”
    “啊?”男子聞言嚇得趕緊閉嘴。
    民不與官鬥,別因為一時嘴快給自己惹來大麻煩,那就真不值當了。
    對於韓奇山一介書生來說,竟然馬騎得這麽好,到是讓阮雲頗為意外。
    騎著騎著,竟然不知不覺生出與他一較高下的念頭,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這個念頭,或許是因為內心那一份傲驕吧。
    “駕……”
    “駕!!”
    見阮雲騎得快,韓奇山也雙腿一夾,催著馬追了上去。
    就這樣,二人越騎越快,相互較上了勁。
    日行夜伏,終於在第四日中午,二人趕到了東寧縣,二人也被大雨淋成了落湯雞。
    “韓先生,你們東寧縣一直這麽下雨嗎?”
    “嗯,這雨已經連續下了一月有餘。內澇沉積,洪水成災,糧食絕收,很多人家早就已經無家可歸。”提及這個,韓奇山臉色已然透著冰冷。
    “這麽嚴重的嗎?”阮雲一臉疑惑。
    “嗯!”他沒有多言,重重點頭,這更加讓他的回答有了信服力。
    這裏隻是東寧縣的範圍,距離縣衙還有一段路程。以座下馬匹的腳力,不消半個時辰就能趕到。
    “走吧!駕……”
    二人越往前走,雨勢越大,果然,許多低窪地帶都全然被淹,遠遠望去一片渾濁如海。
    別說莊稼,就連樹木都被淹沒了影。
    看來韓奇山所言不虛,這樣的天災,別說上交賦稅,就連能不被餓死也是奇跡了。
    “我記得,東寧縣不是有河道的嗎,怎麽這水排不出去?!!!”阮雲疑惑問道,看她表情,顯然對這裏的情況一無所知。
    河道?!!突然,韓奇山猛的一驚,臉色大變。
    “怎麽了?!!”
    “河道,對,河道!駕……”嘴裏大聲說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韓奇山當先向前跑去。
    阮雲對於他的反應十分好奇,這裏麵有事兒啊。趕緊追了上去……
    “韓先生,你有事!”
    “涇水河雖河淺岸窄,但若是梳理暢通,這裏麵的水也是能排出去,是絕對不會形成內澇。”
    “你的意思是,涇水河堵了?”若真是這樣,那就不是天災,而是人禍了,阮雲眉頭也皺了下來。
    這女人疾惡如仇,若真是人禍,這些人就真的該千刀萬剮,不然不足以謝天下,下意識手已經緊緊握到腰間刀柄之上。
    “看看就知道了。”丟下一句話,二人策馬疾馳而去。
    大雨傾盆,淋得人睜不開眼睛來。
    因為內澇,道路難走,好不容易才繞到了涇水河下遊。這裏水深岸寬,而且兩岸並沒有崩堤的現象。
    隻是這河水雖洶,水位卻並不是特別高。
    韓奇山努力在腦中搜索那些原主人的記憶碎片,眼睛直勾勾盯著河水看發愣。
    一旁的阮雲看著他的神情,越發對這個儒生好奇。不過,也沒有出聲,怕打擾到他。
    片刻後,韓奇山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麽“以前雖然沒下過這樣的暴雨,但水位絕對不可能這麽淺,往上遊走。”
    一路上,阮雲都在默默跟著,不由一陣感歎,主事的不應該是自己麽,怎麽換個兒了?
    冒雨走了好一會兒,果然,前方傳來巨大的瀑布聲,遠遠就能看到河中一道巨流不斷暴衝下來,看到這一幕韓奇山想到了前世水壩開閘放水的景象。
    這裏自然不可能有水壩,這個現象絕對不正常,於是加快了速度。
    靠近後,水聲震耳欲聾,震懾人心。
    見狀,兩人皆是目中生怒。果然,這處果然決堤。而且還倒了一大片,石頭和泥砂全部倒下去將原本就不寬敞的河道給堵住,隻留下中間幾米的空間,所以那些水才跟水閘泄洪時產生的巨大噴力一樣。
    不過奇怪的是,河岸兩邊似有什麽巨大的東西推過一般,泥土往兩邊堆積。若不仔細,隻會以為是洪水衝刷所至。
    心中雖奇怪,但也未多想。
    他冒著危險,過了這段險水,下去察看。
    “韓先生,不可。”阮雲高聲提醒,這種情況下去,很危險的。
    可韓奇山哪會聽她的,已然下到岸邊,撕開那已經朽掉的麻袋,裏麵全是泥沙,一塊石頭都沒有。
    一連撕了好幾個,都是一樣。
    怒不可遏的他回到岸邊,臉色難看得像要吃人似的。
    “果然是豆腐渣工程!”
    “豆腐渣工程?!!”這句,阮雲聽懂了,隻是這個名稱還真是新奇,卻很貼切。
    “東寧縣貪沒河道銀兩,偷工減料,該殺!”
    “民不聊生,打死因內澇絕收而交不起賦稅的百姓,該殺!”
    “上對不起皇恩浩蕩,下對不起百姓供養之恩,該殺!”
    他冷著臉,一連說了三條罪責,鏗鏘有力,透著朗朗正氣。目不轉睛的看著阮雲,等她的態度。
    “若經查實,嚴懲不貸。”阮雲斬釘截鐵答之。
    “有你這話就行,去縣衙!”韓奇生也不廢話,二人上門向著東寧縣衙方向而去。
    老天似乎也知道正義的審判即將到來,他二人來到縣衙門口時,雨下得更大了些。
    此時的縣衙大門緊閉,看不見一個執守之人。
    韓奇山下馬上前,來到門邊二話不說,直接一腳踢去。
    “嘭!”大門被踢開,裏麵沒上閂。
    阮雲搖了搖頭,趕緊跟上,這位儒生脾氣還真是火爆,一點也瞧不出儒雅之態來。
    進去後,直奔大堂,門房看到一臉憤怒上前嗬斥。
    “什麽人,膽敢硬闖縣衙,不怕被治罪嗎?”
    “讓朱肥膘滾出來。”韓奇生怒瞪過去,這話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太過於霸道囂張。
    “你找死……”門房大怒,縣衙豈是一個書生囂張的地方,手中大棒猛的劈來。
    “小心……”阮雲追進來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棒若真打實了,他的頭非開花不可。縱然是儒生有文道之力,可身體血肉實則還是非常孱弱的。就這千鈞一發之際,棒來得快,韓奇山出腿更快。
    “嘭!”連人帶棒瞬間倒飛而去,狠狠摔在雨中。
    “這……”阮雲已然傻眼,現在儒生都這麽暴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