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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當初林家老爺子臨死前把林婉晴交到自己手上。
    當初他也是發過毒誓，一定會好好對待林婉晴。如今要他後悔，那可是要背罵名的。
    不過發妻是個性子柔和的，好拿捏的很。
    “平妻什麽的，我倒是沒什麽想法。婉晴，這件事聽你的。”
    遲震看向林婉晴，表麵笑吟吟的。
    林婉晴被丟來這個燙手山芋，一時間手足無措。
    “母親，您吃肉。”
    遲昭給林婉晴夾了塊鹿肉，笑著道，順便一把拽開沈姨娘的手
    “這肉要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昭兒真聽話，倒是比我這個蠢笨女兒好得多。”
    沈姨娘笑著開口，拍了拍一旁沉默不語的遲良玉。
    “姨娘，姐姐再怎麽說也是嫡女。我這個庶女當然是比不上的。”
    遲良玉撒嬌。
    “瞧瞧，我也是為了良玉好。好歹舅舅也是錦衣衛指揮使，卻因為生母的身份隻能做庶女。等到了日子說親，哪能說到條件好的男子呢。”
    沈指揮使做出難過的神色來。
    他一說完，沈姨娘同遲良玉也瞬間悲傷起來。
    遲震還是沒說話，他看著林婉晴。他當然是想好好的攀附沈家這門親戚，但是林婉晴的父親是為他戰死的。
    他不能主動答應，落得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姐姐，我們相處這麽久。您也知道我是什麽性子，我素來是個不爭不搶的。隻不過良玉漸漸大了，我也是希望她日後能說門好親事。我已然做了妾室，蒲葦的命數。但是良玉還小，我不希望她再走我的老路啊。”
    沈姨娘說哭就哭。
    林婉晴還是沒搭腔，這種事，哪個女人會答應呢。
    “姐姐，做平妻也不過是走個形式。我肯定不跟您爭，日後還是您做大我做小。隻要把良玉的身份擺正，我什麽都不求的。”
    見狀，沈姨娘放下碗筷，居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好一個可憐的娘，看著真是母女情深。
    遲良玉也在一旁抹淚，哭的梨花帶雨。
    “這……”
    林婉晴不好再端著，剛欲開口卻又被遲昭夾了一塊肉。
    “娘，您快吃肉。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遲昭神色溫和，低聲道。
    “昭兒！”
    遲震厲聲嗬斥，這女兒是故意不叫林婉晴說話。
    “父親。”遲昭見狀，冷冷一笑，將筷子放下。“自古以來沒有妾室能轉正的道理。”
    “你，說什麽呢！這哪有你說話的份！”
    遲震麵色一沉，低聲吼道。
    遲昭淡淡的掃了在場各位一眼，朗聲道。
    “我聽明白了沈大人的意思，也明白沈姨娘的良苦用心。左不過是為了良玉姐姐未來的婚事考慮罷了。庶女在京城的確不好說親，這個我能體諒。我同良玉也是自小長大的，作為姐姐，我也疼她。
    隻不過一個府上兩位妻子，未免荒唐。我倒是有一個好主意。”
    遲昭笑吟吟的牽起遲良玉的手。
    “妹妹想做嫡女還不簡單，從今日起，便記在我母親名下。跟我一樣，都是嫡親女兒出身。如何？”
    ……
    沈家人聽了這話，麵上都帶了怒氣。即使是沈姨娘這種臉上戴慣了麵具的人，此時此刻也多少不悅。
    “昭兒，那我該如何自處。”
    沈姨娘訕訕開口，這小丫頭做事可真絕。
    “自然還是府上的姨娘，您不是不爭不搶嗎？如今不要您爭，便能給良玉妹妹一個好出身。您怎麽瞧上去還不高興呢。”
    遲昭側目，盯著沈姨娘。說話雖然恭敬，但眼神卻駭人。
    寒冰一般，刺的沈姨娘有些害怕。
    “可良玉終歸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我……”
    沈姨娘瞥了一眼遲震，轉身又哭起來。
    “父親，舅舅。良玉甘願做個庶女，也不願意離開母親。”
    遲良玉也嬌怯怯的開口，倒是把她給委屈壞了啊。
    “既然如此，那今日何必還要說這件事？”
    遲昭冷笑，重新端起碗。
    “遲將軍，你家中是什麽家教。一個十幾歲的女兒便能在大人麵前做主了嗎？”
    沈指揮使收起笑容，朗聲諷刺。
    遲震最愛麵子，聽見沈家這麽說，看向遲昭眼神都變了味。
    “昭兒，這事與你無關。好好的女兒家擅自插嘴，罰你回去跪三天家祠！”
    “父親，我們才剛搬家。哪有家祠？祖父祖母的牌位還裝在箱子裏呢。”
    遲昭不屑，慢悠悠的喝湯。
    遲震被挑釁，怒火衝冠。他猛地站起身，揚起巴掌就要打人。
    一旁的林婉晴趕緊攔住，卻因為遲震力氣太大，反而她被扇了一巴掌。
    見母親被打，遲昭狠狠的將手裏的碗往地上一甩，瓷片四濺，氣勢全開。
    敢打她娘？這是在找死。
    “我今天幹脆把話說明白了，妾就是妾，這輩子都別想登堂入室。
    若是父親執意要抬平妻，那我就端著林老將軍，也就是外祖父的牌位去找皇帝鳴冤！”
    遲昭不是從前那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了，麵對發怒的遲震，她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別哭了！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沈家死了人了！號喪一般，做作給誰看！”
    話音剛落，沈氏母女兩個都收了音，不敢再哭。
    “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風，知道的你是閨閣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麽將軍貴胄。”
    沈指揮使冷笑，他斜眼瞥著遲震。
    “遲老弟，這樣沒規矩的孩子你都不管教，日後在京城可就沒了臉麵。”
    遲震明白沈指揮使的意思，這件事隻要稍作宣揚。
    不多久便會鬧得人盡皆知，他們遲家剛來京城還沒立足，恐怕要被恥笑到混不下去。所以，為了他的臉麵，今日他必須要好好的教訓遲昭。
    他沒多想，隨手抽出一旁放著的馬鞭，抬手往遲昭的方向抽過去。
    “喲，好熱鬧。”
    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來人正是淮陰侯李璟，遲震嚇得趕緊回手，力氣太大，反而折了自己的手腕。
    “微臣參加淮陰侯！”
    “沒事沒事，我今日來是聽說沈指揮使剛得了一副好畫，特地想著來瞧瞧。怎麽？這是在？”
    李璟笑的溫和，眼睛卻瞧著遲震手上的長鞭。
    “遲將軍喝醉了酒，非要給咱們演示如何禦馬呢。殿下倒是來得巧。”
    沈指揮使心思靈活，隨便扯了個理由遮掩過去了。
    李璟瞥了一眼遲昭，見她微怒的模樣，心中倒覺得可愛。
    “對對對。”
    遲震趕緊收回鞭子，他差點忘了李璟對遲昭青眼有加的事。
    “是啊，母親願意將良玉妹妹收在自己名下。父親高興的都要揚鞭起舞了呢，正好侯爺在，不如您做個見證。”
    送上門的李璟不用白不用，既然沈家這麽蠢蠢欲動，倒不如今日就將這件事給按死了。
    遲昭笑著牽起遲良玉的手，走到李璟身前。
    “侯爺，就算是您賞給我妹妹的恩典。今後傳出去，我妹妹的出身也就沒人再敢置喙了。你說對吧，姨娘。”
    適才沈姨娘一口一個為了遲良玉的出身著想，如今遲昭的這句話是將她堵在了死胡同裏。就算心裏再多不忿，再怎麽不願意，她也不得含淚點頭應下。
    “隻不過侯爺身份尊貴，良玉一個小女兒家的。”
    沈姨娘猶豫著，緊張的瞥著李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