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翻天覆地的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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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紮著他的心髒。這個世界什麽事情都有,這個世界是如此好笑!
……
同樣的夜晚。
漆黑的房間。
三人各自站在房間裏,望著漆黑沒有半點星光的夜空。
各懷心事。
“他們已經不在了。”
這句話一直在她耳邊回響,從冷玖錫家出來一直到現在,這句話就一直圍繞在她耳邊。他說得是那樣雲淡風輕,臉上的表情一切如常那麽自然,可是都遮掩不了他那雙眼睛所浸出來的哀傷。再看看桌上那張陳舊了的報紙,她握緊了拳頭!為什麽?為什麽這些事情都發生在我們的身上,三年前,她家毀後她就再也沒有開心過,隻是,這麽久了,這案子到底要怎麽查,從何入手她都不知道。事情已經過了那麽久要想查清楚,恐怕很難!但是上次參加舞會的時候,明一卻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難道他知道了什麽嗎?
她再看一眼報紙,眼睛隨之睜大——報紙上,那慘不忍睹的畫麵上,有消防員和醫生,當時周圍的人都被隔離在外,隻是,那個角落躲著的一人,鴨舌帽……紅色格子襯衣……黑色牛仔褲……這不是真的!她打開電燈,為了看得更加清楚,她拿起放大鏡在報紙上角落裏的人放大一看,真的是冷玖錫,他的裝扮和今天在他房間看到的那張照片上的,一模一樣!報紙上,他一臉不屑地望著燒毀的大樓。再看看另外一組圖片,上麵也有拍到他,他的臉上一直都帶著邪惡的笑容。
這一定是巧合,他隻是路過而已,一定是!
“深楠,我會幫你!”這是宮澤明一對她說的話,他一定知道了什麽。她慌忙掏出手機,撥通了宮澤明一的電話……
******
窗外夜色深沉,微風吹進來,吹起他淡紫色的發絲,他拿起手中的照片,安靜地閉上眼。
陽光明媚的午後,冷宅花園中,一對夫婦把一份禮物交到少年手中。
“這是什麽?”
“上次去逛街的時候你不是說喜歡這種款式的衣服嗎?今天爸爸媽媽下班的時候經過那裏,順便就把它帶回家啦!”
少年有些興奮,卻又要裝酷地懶懶打開盒子。
“真是幼稚,既然爸媽那麽有心那麽我就穿上吧!”說完,他慢悠悠地去換了衣服走出來,結果剛出來就聽到“哢嚓”一聲,是按下照相機的快門聲。
“爸爸,你怎麽可以偷拍我!”少年指著爸爸,有些生氣地皺著眉頭,然後就要跑去搶走爸爸手裏的照相機,“爸爸,你還給我啦,把照片刪掉!”
“玖錫,你長這麽大從來沒和爸爸媽媽合過影,這次就不要推辭啦,來來來,我們來張全家福!”
“不要!我不要!”冷玖錫逃跑,爸爸媽媽在後麵不停地追趕。
“乖啦,就一張,一張嘛!”
最後,精疲力竭的冷玖錫終於投降,第一次拍照。
可是,幸福永遠是短暫的,就在第二天,爸爸媽媽接到神秘的電話後便迅速消失。那天晚上,隻有冷玖錫一個人在家,他沒有等到爸爸媽媽的到來,等來的卻是公司裏爸爸的某位職員傳來的噩耗。
汽車爆炸。人為!
現場慘不忍睹,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媽媽已經死了,爸爸還活著在醫院裏搶救。冷氏無人接管,股市暴跌,工廠倒閉,他沒有任何表情地守在爸爸身旁,看著他每天痛苦地叫喊著,哭著,看著那些醫生護士每天跑上跑下地為他治療。
爸爸臨終前告訴他,所有的機密都在保險櫃裏,包括這次的汽車爆炸的凶手,他都有預料到,就是資料裏的那個人。
打開衣櫥,撫摸著那件紅色格子襯衣,修長的五指在衣服上跳躍著滑過。
******
冬日,陽光如水晶般清澈耀眼。寬闊的林蔭大道,一輛寶藍色跑車迅速往前駛去,兩旁的景物飛快地向後退。
兼墨看著冷玖錫的消失在前方的路口,他問身旁的管家。
“boss有什麽急事嗎?”有許多事情,他要查清楚。
“少爺接到一個電話後便急忙地要走,具體什麽事情我也不知曉。”
電話?好像每次boss隻要一接到電話就會飛快地離去,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哪裏。這肯定有什麽聯係!來不及多想,兼墨也開著跑車追了上去。這時,一輛出租車正好停下,夏深楠剛想下車,卻看到兼墨的車子如火箭般往前衝去,今天,她是來找兼墨的。
“司機,追上前麵那輛車!”
為什麽兼墨看起來很急的樣子?思緒回到昨晚,在看到三年前關於他們家爆炸事件,報紙上出現的冷玖錫,她匆忙地打電話給宮澤明一。
“明一,上次學校舞會,你莫名其妙地問了我還在查關於三年前的事情後,你說你會幫我……明一,是不是你知道了些什麽?事情是不是有些眉目了?”
電話那頭,宮澤明一許久沒有說話。
“明一,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快告訴我!”夏深楠突然有些害怕起來,對著電話大聲喊道。
“深楠,你可以先去找兼墨,或許你能從他那裏知道些什麽!”
兼墨……夏深楠坐在車裏望著前方,他一會兒開得慢,一會兒又開得很快,似乎有什麽問題,她交代讓司機遠離兼墨的車,小心地跟蹤。
最前方,冷玖錫透過後視鏡看到兼墨追上來的車,他嘴角揚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兼墨,是時候也讓你知道了!”
他加大油門,兩旁的樹木不停地往後退,掃了一眼身後追上來的兼墨。在一家醫院門口停下,他慢慢地走進醫院。兼墨把車停在不遠處,接著也跑進醫院,而跟在兼墨身後的夏深楠也隨之跟了進去。
冷玖錫慢慢地走著,邊走,邊略微回頭看著跟在身後一直躲躲閃閃的兼墨。他迅速走進一間房,故意沒鎖門。兼墨一步一步,靜靜地走到那間房門外,靠在一旁,小心地看著裏麵。
追上來的夏深楠不敢直接走過來,怕被發現。她細心地觀察著兼墨的表情。她往另外一個通道口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謹慎萬分,最終在一扇窗門外停下。
她的腦袋“嗡”的一聲——房間裏的病床上躺著一位全身用白布裹著的男子,他身旁坐著是冷玖錫。夏深楠看到躲在門口偷偷往裏看的兼墨,這都是什麽樣的畫麵?兼墨是冷玖錫身邊最忠實的人,為什麽兼墨會躲在那裏偷看冷玖錫呢?
病房裏的冷玖錫偷瞄了眼在門口的兼墨,他對著躺在床上的男子微笑著。
“最近你過得可好呢?”
夏深楠屏住呼吸,站在窗門外躲在牆角處仔細地聽。
“自從三年前你家被毀之後,我都沒找到比這更刺激好玩的事情了,嗬嗬!”
兼墨眉頭緊蹙,沒想到三年前boss要除掉的那家人至今還留有一個活口,可這是為什麽?
聽到三年前,夏深楠怔了一下,她的背脊開始發涼。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得好厲害,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預兆。
“醫生說,你已經徹底無藥可救了,雖然很想再把你留在這個世界上受盡折磨,但是,我好像已經沒什麽心情再陪你玩下去了。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呢?十年前你威脅我爸爸除掉兼氏,讓他們家毀於一旦。你這手借刀殺人用得還真是不錯呢!”
冷玖錫說著,語氣輕飄飄的,顯得很空靈。
兼墨和夏深楠都瞪大了眼睛。兼墨望著躺在床上的男子,握緊拳頭,銀色的發絲閃著危險清冷的光,沒想到,殺害他全家的居然是三年前boss要除掉的人。
周圍是冰冷的空氣,氣氛緊張。
“可是為什麽幫你除掉了你的眼中釘你還是不滿足呢?為了成為商業上的首席龍頭,幾年後,你又製造車禍事件讓我失去了爸爸媽媽!”冷玖錫似乎有些激動,他的聲音漸漸地提高,眼裏聚集了火苗。
夏深楠莫名地覺得恐懼,她的眼睛一直盯著躺在床上的男子,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為什麽她感覺到他是那麽熟悉呢?
她看著那男子,眼眶竟然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忽然間,她真的好怕!
躺在床上的男子,是兼墨的仇人,也是冷玖錫的仇人,可是她的心好痛。是因為冷玖錫剛才說的那番話嗎?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你所有的殺人罪證都被我家一一掌握,你為了生存,為了你的事業,害得我家破人亡。但是你害人終害己,最後我隻是用你喜歡捉弄人的方式來把仇報了而已!”
男子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的眼角慢慢地滑下眼淚。
冷玖錫冷哼兩聲。
“三年前,你家公司的爆炸事件的確是由我親手策劃,我還到現場觀看了自己的成績,怎麽樣?夏七鳴先生,失去親人的滋味也不是那麽好受的吧!”
“轟——”
夏七鳴……夏七鳴……爸爸,那是爸爸的名字,難道床上躺的是爸爸?是爸爸?
夏深楠趴在窗戶上麵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一發不可收拾。
冷玖錫錯愕地回過頭看到失魂落魄的她。
“深楠……”
夏深楠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她打開大窗門踉踉蹌蹌地走進病房。她一直盯著床上的爸爸看,他全身裹著白布,他的全身都已經燒毀了,可是那種親人的氣息依舊還在。
三年了,三年了,原來他一直都沒有死,而是在這裏痛不欲生地過著每一天,而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緩緩地把視線轉向冷玖錫,眼睛沒有焦距。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冷玖錫不明白她為何這麽反常,他默默地凝視著她,空氣裏充滿了令人窒息的緊繃味道。
“你告訴我,這全部都不是真的!不是不是,不是真的!”
她突然抓緊冷玖錫的肩膀不停地搖晃,她要讓他解釋清楚這一切都是謊言,是騙人的。可是換來的卻是冷玖錫的沉默!
忽然,心電圖有些反常,躺在床上的男人呼吸急促,他眼角不斷有淚水浸出。夏深楠跑到床前跪下,她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向他何處,他全身都是傷。
“爸爸,爸爸,我是深楠,你醒醒,我是深楠!”夏深楠痛哭起來,隻見爸爸張大嘴巴不停地喘氣。
冷玖錫和兼墨如雕像般被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爸爸?他居然是夏深楠的爸爸?夏七鳴,夏深楠,他早就應該想到的……這一切都來得好突然,她怎麽知道這裏的?
“爸爸,你醒醒,我是深楠,你看看我,爸爸!”她像個迷路的孩子在尋找著光亮,尋找著希望,“冷玖錫,快叫醫生,快叫啊——”
冷玖錫踉蹌著後退幾步,這一切,都隻是騙局,他不想接受。看著夏深楠祈求的眼神,他無助迷茫。
“嘀——”
最終,夏七鳴靜靜地閉上了眼睛,永久地睡在那裏了。
周圍安靜了,夏深楠臉色蒼白,那雙悲傷的眸子裏閃現出呆滯,不安,恐懼,憤怒,仇恨……沒想到,到了最後,他還是這麽狠心,就連叫一下醫生他都不肯。
“上天真喜歡捉弄我……”
冷玖錫望著夏深楠冰冷憤怒的麵容,恍惚失神。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和嘲諷。
“深楠……”
冷玖錫的聲音幹啞,他握緊手指,思緒複雜。
“我恨你,冷玖錫,我這一輩子都會恨你。”她嘶吼著,忽略掉心底已經麻痹了的疼痛,握緊手指,逼視著冷玖錫。
“這份恨,我永遠也不會停止!”
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紮著他的心髒。明明是他們家讓他家破人亡,明明是這樣,為什麽現在的他反而變成了凶手?這個世界什麽事情都有,這個世界是如此好笑!
嗬!之前還痛苦的他,臉上頃刻間爬上了以往迷人的淺笑,他溫柔地看著她:“那麽我的這份恨呢?是不是也該繼續下去?”
她說不出話來,也不知該如何去說,難道真的要互相憎恨下去嗎?
“是!”
冷玖錫身體一震,背脊徹底變得僵硬。
站在門外一直沒進來的兼墨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他痛得連忙捂住胸口。
兼墨閉上雙眼,轉身,消失在冰冷空曠,冷清的走廊上……而冷玖錫,卻在臨走時,對她又露出個嫵媚妖豔的笑容。
她流著眼淚,大聲地喊:“這份恨,我絕不會停止!”
聲音飄蕩在醫院的各個角落裏。
******
美櫻貴族學校,偵探事務部。兼墨的消失和冷玖錫的離開讓學校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知道這期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隻覺得像在做噩夢,一夜之間,什麽都變了。
夏深楠變得比以往更加冷漠,就連唯一能接近和她說話的宮澤明一都和她保持了距離。
兼墨已經離開了冷玖錫,而冷玖錫的蹤跡也無人知曉,有人說他出國了,有人卻說他在家一直沒露麵,不過冷氏集團業務一直管理得很好,所以人們更加確定了他還留在國內的消息。
為了讓學生們活躍起來,學校特地開辦一次古董展示舞會,消沉的學生們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雀躍起來。
偵探事務所。
夏深楠坐在長椅上,喝著咖啡,陽光剛剛好,她閉上眼睛感受著周圍給予的寧靜。
……“姐姐,記得要笑哦,你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呢!姐姐笑著才好看,姐姐能開心地笑一笑嗎?”
夏深楠看著小女孩,過了好幾秒,她抬起手搖晃著手裏的天使,開心地笑了起來。小女孩哇哇哇地叫著好棒,連連誇讚姐姐好漂亮,夏深楠又一次地開心大笑起來。
看到這一幕,冷玖錫俊美的臉上露出純淨的笑容,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輕輕地撞擊著。
她笑起來,真的很美!
小女孩依依不舍地和夏深楠道別後,冷玖錫不動聲色地走到她身後,她轉過身,詫異地看著他,然後有些慌亂地避開他的視線。
他對她微微一笑:“我還以為夏深楠就隻有一種表情呢,看來不是啊。我就說啊,你怎麽可能沒有人類該有的喜怒哀樂呢!”
夏深楠白了他一眼,語氣又恢複到了以往的淡漠:“如果你是跑來諷刺我的,那麽不好意思,我沒時間陪你鬥嘴皮子。”
“那個小女孩說得對,你應該笑笑,那樣才不會醜!”
她不想理會他,直接從他身旁繞過,冷玖錫抓過她的手,緊緊地握著……夏深楠不想再回憶下去,猛地睜開眼睛,甩甩腦袋。以後,要把他從記憶中徹底地踢開。
但是,真的能全部忘記嗎?每天夜晚她都會從夢中醒來,夢裏麵他的麵容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她對他的感情依然如此強烈,隻是那份根深蒂固的恨,已經不能拔除。
“深楠,今天晚上又要辛苦你了!”宮澤明一走進事務所,坐在她的身旁。
“校長就喜歡給我找麻煩,今晚不知道又要拿出什麽來展示了!”如以往,她的回答不冷不熱。
“明一,去檢查下學校監控器和定位係統,今晚隻要出現貴重品種的話,相信就會引來麻煩了。”
記得以前和那位神盜交過一次手,而且最近在新聞報告上又聽說神盜最近出現頻繁,今晚他也會出現吧?
******
晚上。
熱鬧非凡的美櫻貴族學校,由於有珍貴的古董,所以這次也請來了很多保鏢和記者。夏深楠看著校長和記者說笑的模樣,有點不明白,為什麽要如此張揚,難道上次那件“聖女之石”被盜事件還沒有讓他得到教訓不成?
如果今晚神盜出現的話,她未必能阻止他盜取那些珍貴的古董。況且今天來的保鏢比上次少了一半,校長莫非是為了把神盜引出來不成?
夏深楠整理了下在耳旁的微型聽筒,看著穿著禮服從她麵前走過的那些女生,突然她的某根神經像被觸碰到。
上次,她記得,他送給自己的禮服……十秒之類,夏深楠的目光一直望向遠方,臉上的表情失落,木然,嘴角微微抽動著。
“深楠,你怎麽了?”宮澤明一通過攝像儀觀察到她的表情,他小聲詢問。
夏深楠垂下眼瞼:“沒事!明一你繼續觀察!”
“嗯!”
“歡迎各大媒體今天來美櫻貴族學校參加我校舉辦的古董展示舞會。舞會過後將會有最精彩的古董展示環節,現在大家就盡情跳舞吧!”主持人在閃耀的舞台上慷慨激昂地說完後,手一揮,舞會拉開序幕。
學生們穿著禮服,和自己的舞伴,隨著音樂跳著舞。
突然,有一陣小騷動。夏深楠謹慎地看過去,隻見一群女生團團包圍住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少年。少年有著一頭亞麻色的頭發,穿著燕尾服,身材高挑。
少年很紳士地回絕了對著每一位向他伸手過來的女生,女生們卻死死纏住少年不放。
少年微微鞠躬,再次謝絕,然後轉身消失在人海中。一些女生則在後麵追了過去。
有些古怪呢,怎麽就覺得他不是個普通人呢?
“不好啦,不好啦,那個價值連城的青花瓷不見了!”
什麽?青花瓷不是有那麽多保鏢守著嗎?而且一聲不響地就被盜了?這個神盜真的有那麽厲害?
其實她早就預料到會被盜走,隻是沒想到會那麽快。這個神盜真是太猖狂了,簡直不把她夏深楠放在眼裏。
“深楠,我通過攝像儀,並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那就奇怪了,沒有發現可疑人物,青花瓷就被盜走了?還來不及等她多想,學校裏的燈光忽地熄滅,兩秒過後一束白光亮起打照在學校頂樓上,一位穿著黑色風衣的少年坐在地上。
遮住左臉的銀色麵具下,他的嘴唇炫目光亮,他的右眼,鑲嵌著兩片白色羽毛。
是神盜!夏深楠抬起頭看著他。
神盜俯視著下麵的所有人,用食指指著夏深楠,搖晃了下手指,魅惑地一笑,轉身一躍,就不見了人影。
警察和保鏢都往那棟教學樓跑去,記者也跟著追了過去,唯有夏深楠往前麵一條小通道跑了過去。
漆黑的夜,漆黑的小路。夏深楠一路狂奔,神盜,為什麽我對你如此熟悉?她跑完了那條小通道,前麵是無止境的黑。她停下來東張西望,身後“嗖”的一聲,她又隨之追了過去。
可是神盜速度太快,她根本就追不上。
就在她累得精疲力竭,轉身尋找另外一條出口時,神盜已經站在她身後。
“夏深楠小姐!”神盜溫柔地叫著她的名字。
這聲音……她無法再淡定,她有些驚慌失措。
冷清的一條小路上,隻有他們倆。
他一直戴著麵具,未曾露臉,可能隻是聲音很像而已。
對,夏深楠這樣安慰著自己。
“神盜先生,好久不見!”
“所以,你想我了嗎?”就是這種語氣,和冷玖錫說話時簡直一模一樣,她有些吃驚地睜大眼睛,手指收緊。
見她半天沒說話,他扯出美麗的笑容,似挑釁地慢慢走近夏深楠,抬起優雅的手,捏住她的下巴。
“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麽迷人!”
她不語,定定地看著他。
“是你對不對!”夏深楠說完,摘掉他的麵具。果然,眼前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就是冷玖錫,無論他說話的語氣,還是他的行為舉止,她一眼都能看出來,隻是那頭炫目的淡紫色頭發被染成了深亞麻色,之前在舞會裏出現的人也是他。
“不感到驚訝嗎?”
夏深楠的心驟然一緊,目光有些渙散。看著眼前的冷玖錫,除了想念更多的還是對他的仇恨。
“原來一直都是你。”
“其實你早就應該猜到的不是嗎?”
周圍變得安靜起來。
“為什麽要這麽做?”
“什麽?”冷玖錫微微偏頭,似乎聽不懂她要說的是什麽,眼神溫柔,輕聲地“嗯”了一句。
“三年前!”夏深楠幾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氣才問出口。
漆黑的夜晚,周圍空茫茫的一片。
他的表情慢慢地凝固,但是很快又若無其事地笑得無害:
“我一直都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
“我現在真恨不得殺了你!”夏深楠的心在滴著血,她的眼睛空洞洞的。黑夜下,她看起來那麽無力。
如果可以,他想抱住她,隻是,永遠都不可能了。他胸口一陣陣翻攪著撕裂般的痛苦,藏在身後的拳頭漸漸握緊,但他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對著她露出勾人的笑容。
“好,我會等你,等你來殺了我。”
“在那裏,在那裏!”前方,一群人向他們跑來。
夏深楠轉身,冷玖錫將一塊手帕輕輕地在她鼻尖一劃過。
她有些暈厥,然後倒在他的懷中。看著越追越近的人,他把她輕輕地放在地上。夏深楠模模糊糊地看著他,他俯視著她。
“以後,我會殺了你的,冷玖錫!”
“好好睡一覺吧,深楠,祝你做個好夢!”溫柔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意識漸漸地模糊,她安靜地閉上眼睛。
“記得三年後,我會在美櫻貴族學校等你……”
我會等你,親自來殺了我。
當那群人跑近的時候,冷玖錫已經走遠了。
凜冽的風吹起,模模糊糊中,那風衣在空中飄舞著,漸漸地,他已經消失不見。
深楠,請記得我還在等你,三年後,我們不見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