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與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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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皇宮
    一名小太監行色匆匆,前夜才下過一場雨,這小太監鞋底一滑,險些衝撞了貴人。
    一看來人衣著,駭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奴才給太子請安。”
    太子年幼,卻穩重端方。小小年紀,也令人不敢小覷。
    因多年前八皇奪嫡,京城血流成河。未免再釀災禍,楚帝早早就定下太子。
    太子乃是楚帝在潛邸時,與宮女林氏所生。後楚帝繼位,做的頭一件事就是力排眾議,將林氏冊封為皇後。
    林氏從一名小宮女一躍成為皇後,不知道惹紅了多少人的眼。好在她儀態萬千,竟也不輸於各個世家的貴女。雖身份低微,也沒仗著身份欺壓嬪妃,倒也相安無事。
    隻是自立下太子後,後宮裏鬧出不少麻煩。楚帝寵愛皇後,直接駕臨後宮,狠狠的敲打了幾個出頭惹事的人,從此嬪妃們這才消停了。
    太子自小就跟在幾位太傅身邊學習,與楚帝的性格倒是不大一樣,與林皇後反倒是有幾分相似。
    此刻,他站在前殿,長睫微動,守門的太監忙回道:“稟千歲,陛下就在殿中。”
    太子挑眉,小小的人兒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倒也有趣。
    可這是在皇宮,沒誰敢露出一絲興味。
    隻聽他問:“可是又哭了?”
    那太監一臉尷尬的點了點頭,手指比了個貳。
    “兩個時辰?嘖……”話在喉嚨裏咕噥了聲,吐出了句:“出息。”
    這話可沒人敢接。除了太子與林皇後,還有誰敢嫌棄楚帝。就算嫌棄,也得私下裏,不敢拿到台麵上來說。
    要說楚帝愛哭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他這人開心也哭,不開心也哭。還不能哄著,一哄就來勁。以前還有林皇後哄,但自從她有孕後,就不耐煩。沒人哄著,楚帝可不是可憐兮兮的躲在殿中哭。
    這會兒太子來,眾人鬆了口氣之餘,更擔心太子別把陛下給懟壞了。到時候哭的更慘,第二日可如何上朝啊。
    好在太子也沒說什麽,隻叫人開了殿門,站在楚帝麵前,冷冷問:“可哭夠了?”
    楚帝抽抽搭搭,手裏還捏著塊繡了麻雀的帕子。
    他擤了下鼻涕,紅彤彤的鼻頭對這人,“你來啦。”
    瞧這可憐樣兒,又沒出息的很。
    太子翻了個白眼,慢慢蹲下身,“又有誰欺負你了?還是國庫的銀子又不夠了?”
    楚帝這皇位是撿了人家的便宜,先帝皇子眾多,拿得出手的也就八位皇子。這八位皇子爭的厲害,牽連了不少人。楚帝那會兒住在冷宮,連玉蝶上都沒他的名,堪堪隻記了個二十八皇子,故而才逃過一劫。
    被匆忙扶上位,他倒也沒辜負大家的期待,是個弱氣的,就這愛哭的毛病這輩子都甭想改好了。
    好在他人愛哭,又肯學。雖在冷宮裏,倒也被養得不錯,懂道理,通禮儀,沒有想象中的那麽不能上台麵。
    登基後,也沒出過錯,很是賢明。這讓剩餘的老臣鬆了口氣,更加細心教導。
    而楚帝也沒辜負大家的期待,將這個皇位坐的很穩。在他的治理下,東海國在先帝時期遭遇的苦難一掃而光,國力也漸漸強盛。
    可他這人,有個毛病,太貪財。你說他貪吧,他這人把銀子攥在手裏又不花,也不知道什麽毛病。
    果然,聽完太子的話,楚帝哭的更起勁了,幹嚎他的銀子給人搶了。
    太子扶額,歎氣:“早前跟您說什麽了,有舍就有得。果然母後說的沒錯,您就是太護食了,讓人嫌棄。”
    哭聲戛然而止,楚帝紅著眼囁諾的問:“楚楚嫌棄朕了?”
    “也許,差不多吧。”
    太子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又是頭疼,也是心疼。
    別人不清楚父皇為什麽這麽在乎銀子,他難道還能不清楚嗎?皇祖父那會兒廣納後妃,早就把他們一家給忘了,任由父皇在冷宮長大。
    母後是和父皇一同長大的小宮女,她常常幫著父皇打扮成小太監跑出去學字。要是沒有母後,父皇在冷宮蠻橫長大,還指不定是個目不識丁的憨貨。
    因沒得銀子,日子過得很是淒苦,冬日裏兩人就縮在一床被子裏相擁著取暖。
    兩小無猜的兩人私定終身,母後竟有了身孕,後來生下他。缺醫少藥,又無滋補的食物,孕期裏實在艱難。
    母後好幾次險些死過去,生他時更是九死一生。以至於父皇怕極了沒有銀子,沒有銀子就不能給母後買藥買衣裳,也沒辦法買炭。
    “唉……”
    楚帝還在那兒歎著氣,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些本該就是他得的。”
    楚帝倒想說一句‘憑什麽’,可這話到嘴邊又吐不出來。
    “罷了。”
    “小氣鬼。”太子小聲嘟囔:“國是他守的,要不是您當初作死,他犯得著離開嘛。人家現在回來討個彩頭,您也不樂意。”
    “我那不是……”想到自己當初做的那樁糊塗事,楚帝也臉熱。“誰知道那蘇氏是他的妻……”
    此時,青沙鎮。
    連日奔波,讓陸彥墨被蘇月白好不容易養白了點的膚也黑了不少。又因天曬,有的地兒都暴皮了。
    穿著的湖藍裋褐,也因被汗液浸透,衣領上浸著一層白色的鹽花。
    馬兒顛顛,總算是到了青沙鎮城門。
    陸彥墨這才翻身下馬,與同行人拱手告辭,牽著馬施施然進了城。
    青沙鎮街道平整,百姓們安居樂業,透著一種獨屬於邊陲小鎮的閑適。
    他早已和街上的小販舒適,路過的時難免要打個招呼。
    偶爾有不認識的,等他人走過,便好奇問:“這是誰?”
    “小陸啊,聽說是個獵戶,以前在東市賣些野味山貨的。”
    “獵戶?我看著怎麽不像?你看他牽著馬,身量又極高,看著倒像鏢客。”
    陸彥墨對身後的議論聲自是聽不到,他的懷裏揣著厚厚一疊銀票。馬身上還馱著禮物,這些都是要帶給蘇月白的。
    他此次進京,就是去取這些,也免得他娘子總說他是個吃幹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