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無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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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白早已韓瑩商量好,要仿製一本話本給那徐特使。
    故而,才拖延了時間。
    早在她去見韓瑩時,便已經囑托了對方去找她需要的材料。
    幸好蘇月白早已給那個籍籍無名,書寫了話本,留下改良**配方以及多種武器製造方式的匠人畫下了設定。即為後世所說的人設。
    首先,她手中的話本要是孤本,乃書寫,而非印刷成。
    其次,所用紙張也不需要太久,在先帝時期即可。
    太遙遠的話不好尋找,也容易露破綻。
    準備好了後,這便將紙張做舊。越是年代久遠的古籍,要仿造就越難。而蘇月白手中這本名為《夜之語》的話本,不過誕生於十幾年前,倒是容易的多。
    夜半,韓瑩悄悄過府,手中帶著蘇月白要求的麻紙、竹紙、硝石等。
    在書房中鼓搗了一晚上,翌日一早蘇月白帶著青黑的眼圈,桌案上也多了一本《夜之語》。
    韓瑩和胡莽兩人都累的半死,眼睛裏全是血絲。
    因圖紙丟失一事,蘇月白已經不肯信任和陸彥墨有關的任何人。她甚至來不及問責,隻想趕快將人打發了。
    幸好韓瑩和胡莽兩人雖看著粗莽,實則也是細致。
    就說胡莽,她竟不知道胡莽還畫得一筆好畫。
    當然,隻是臨摹。
    “早前在黑市時,我便做過仿畫。不過畫的不如何,隻哄哄那些土財主罷了。”
    蘇月白的畫不成,因為太具個人風格了。即便那些圖紙,畫的不過是橫平豎直的線條。但胡莽可以,因為徐明並不會費心去研究一個不值得他上心的小卒子。
    當然,雖然這種形容對有些抱歉。
    有胡莽負責圖紙的部分,而文字則有蘇月白口述,韓瑩記錄。
    為此,韓瑩甚至有幾分欣喜的說:“我的字識的不多,寫得也像男人似的大開大合,沒想到還能用用得上的一天。”
    簡而言之便是韓瑩認為自己的字有些醜。但這對蘇月白而言,恰恰合適。
    因為隻存在於她創造中的書生,是個因為研究**,不甚將手炸傷。又因無人賞識,一身本領隻能寄托於一段詭譎的故事上。失去了平日裏用來書寫的右手,隻用左手寫字,字跡自然不會很好。
    而韓瑩正是左利手,這也是讓蘇月白驚訝的地方。就仿佛,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隻用一天時間,實則是有些趕的。但隻是仿製十餘年前的東西,倒是少了些繁瑣。
    而胡莽和韓瑩兩個人親眼目睹了蘇月白是如何將竹紙與麻紙做舊。有如何用硫磺熏,裱糊紙張……
    一些亂七八糟的材料混合在一起,竟真的做出來了一本《夜之語》。
    胡莽翻看著書冊,難以置信的搖頭。
    “如若不是親眼看著這話本出自你我之手,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擺在眼前的確是一本破爛不堪的古書,就如同舊書攤上那些最平淡無奇的書冊。但偏偏有人大浪淘沙,一眼就發現了這之中的價值。
    “夫人為何要用竹紙與麻紙?”
    “你看,這人以前既然能夠有足夠的材料研究**,表明他是略有薄產的。那竹紙家中興許會留存一些,至於麻紙便是他落魄後無紙可用,故而才使用的。因而,一本冊子前半部分是他隨意書寫,用了麻紙。
    後半部分在是他半生心血,便用竹紙小心珍視的繪製。如此一來,是不是合情合理了?”
    蘇月白如此解釋後,胡莽這才明了。
    翌日中午,蘇月白便去了徐特使目前住的客棧,將一隻錦盒交給他。
    “便在裏麵了。”她有些羞赧道:“保存的不好,還望大人勿怪。”
    徐特使隻翻看了幾下,便讓人將東西收拾起來,並親自送了蘇月白離開。
    等人走了後,才打開盒子仔仔細細的查看。
    如蘇月白而言,這話本的確保存的不如何。
    但許多痕跡並非最近造成的,不少都是以前遺留下來的。如油漬,如蟲蛀,還有黴點……
    觸摸紙張,前半部分與後半部分也略有不同。
    而那些兵器的設計圖就如插圖似的,夾在文字之間。
    那故事寫得很是乏味,想必也沒人願意多看。
    “大人覺得這冊子是真的?”隨從問。
    “便暫且當作是真的吧。”徐特使出身徐家,對書畫也略有研究。粗略看過,便知道這話本的確是過於古舊了。但也不代表那蘇夫人所說的都是真的,此事等他到了京城後,自然會派人來調查。
    ……
    蘇月白回到府中,便感覺有些提不起勁兒。雖然了卻了一樁心事,但難保後續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她那仿造的本事也是以前無意中學會的,本事也就到那兒了。此次是劍走偏鋒,先將徐明打發了。至於日後如何,隻能聽天由命了。
    她這兩日都沒能睡好,這會兒就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
    原來私自研究兵器是要被抓去砍頭的……
    方若秀司機害她,是因為她擋了方若秀的道,她認了也就是了,誰讓她倒黴。
    可陸彥墨呢?他為了將這份兵器圖,為了讓東海大勝仗,便不顧她的性命?他究竟將她當什麽?即便他再忙,難道來年知會她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蘇月白已經不想去深究陸彥墨究竟是怎樣想的,但這一刻她已經沒辦法,像之前努力說服自己那樣,無動於衷了。
    “夫人?”荷花有些擔憂,“您的臉色好白啊?”
    “無礙,許是今日下了雨,受了凍。”
    荷花忙去倒熱茶,遞到她手裏捧著。
    “奴婢讓廚房去準備薑茶。”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荷花擔心不已,但還是得聽從主子的命令。
    蘇月白捧著茶一個人怔怔的坐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手中的茶已經徹底涼透。
    等她回過神,將冷茶一飲而盡,冰冷苦澀的茶湯滑入喉嚨,落入胃袋,激的她打了冷顫。
    她慢慢起身,看著已經落幕的夜色,隻覺得從身體,到心裏,都冷的厲害。整個人如同浸入冰冷的井水,如何都暖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