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東風任意吹,江鳥盼相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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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戚盼嬰寧一聲,微微睜開眼睛,正與魏豹的目光撞個正著。
    頰麵飛霞,戚盼吐氣如蘭道:“是公子救了妾身嗎?”
    戚盼的聲音讓魏豹心神蕩漾,情不自禁嗅了嗅她沁人心脾的體香,道:“正是,孤與兄來此打獵,恰巧碰到姑娘,不知如何稱呼,嘿?”
    直至此時,二人還呈公主抱姿勢。
    戚盼覺察不妥,渾身發紅滾燙,掙紮起身,道:“妾身戚盼,出身山野,多謝公子和各位壯士搭救之恩,妾身唯結草銜環以報。
    懇請公子賜貴姓大名,妾身銘記於心,也好以後日日為君上祈福。”
    說完,戚盼作勢作揖行禮。
    魏豹哪舍得美人如此,立刻相攙,見她如此端莊自愛,心下也不自覺地尊重起來。
    男人就是如此,你在愛情中越舍身忘我,他反倒棄如敝履;你若端莊自貴,他必視若重寶!
    “看姑娘落落大方,像是讀過書之人,可是遇到難事,是否有需要孤施援手?”魏豹殷勤問道。
    “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此仇不提也罷,妾身餘生唯一的念頭便是手誅此人。”戚盼咬了咬香唇,直到咬出牙印,隱有血跡,看得魏豹心疼不已,她還是未說,卻也透露出她的遭遇與一樁仇怨有關。
    “戚姑娘,有事不妨直言,魏氏在魏境內多少還有些力量,你若真受了委屈,孤魏咎與豹弟怎也不會隻看熱鬧!”這時,周圍一人走出義憤填膺道。
    此人就是魏咎,戚盼看去此人身高比魏豹略高,但瘦弱許多,但也頗具一番氣度。
    “戚姑娘,別怕,說吧?”魏豹也點頭道。
    聞言,戚盼默然,內心當果然是在編造合理故事。半晌,抬頭緩緩說道:“家父戚正國乃魏國一個謀士,魏亡後,家父也不願效命強秦,便帶了一批軍士共同隱居到槐樹村,不問世事。
    不久,妾身出生,家父識字,暇時常叫親身知書達理,那真是一段快樂的日子。
    災難就在妾身花信年華(二十四歲)降臨。半年前,妾隨父親外出采摘時,碰到一個男子暈倒路間。
    妾一時善心起,便與家父將其帶回家悉心照顧,直到對方傷愈。後來他自述呂姓,出於感激便像妾身提親,這事都是父母之命,父親問及對方父母時他卻吞吞吐吐,父親心有疑慮,言:‘小女雖然待字,不過無父母之命,名不正,言不順,這事就先放一放。’
    當時,他沒有說什麽。不成想,這卻是噩夢的開始。
    一次他趁家父外出之時,意圖侮辱妾身。幸虧父親及時回來,把他趕走,他當時罵罵咧咧,說三日後帶人來提親,如果不把其許給他,他便屠村!
    我們都以為他是一時氣話,丟了臉麵,才如此說。想不到,噩夢成真!
    三日後,他真的帶了幾十匪盜洗劫村莊,父親為了拖延,當時隻好虛言哄騙,讓他給我們點時間,次日再來娶妾身。
    這時,我們才知道,東郭先生的故事在我們身上上演。那人竟是匪盜的頭目之一。父親與諸位長輩商量,便於當日偷偷放我們這些年輕人抄小路逃走。他說他們一把年紀,即使到了城裏上也適應不了生活,要把那把老骨頭埋在山村。
    第二日,妾身不忍獨自偷生,躲到遠處查看,果然山村燃起了熊熊烈火,匪盜們的汙言穢語之聲不絕於耳。
    接著,妾身聽到馬蹄追逐之聲,妾身一路逃遁,幸好最後遇到了你們。”
    戚盼的話如泣如訴,淒美如歌,眾人聽了一陣沉默,為她的遭遇感到同情和不忍。
    如此短的時間,戚盼能編造這樣一個故事出來,足可見此人平日亦是謊話連篇的人,不知曾經多少男子陷入了她的謊言陷阱,如今恐怕又要多兩個,魏豹和魏咎。
    魏豹心疼地安慰道:“戚姑娘,莫要慌張,可曾記得那人姓名、容貌,魏豹最看不慣這等事,日後找機會替你報仇。”
    戚盼說道:“記得,他身高近八尺,看起來有點儒雅......
    戚盼不由按照蝕善的樣子去描述,她最討厭他:見過她的男生都心動不已,即使羞於表達的人,在麵對她時也彬彬有禮、深情款款,忍不住暗送秋波。哪怕到了古代,也有成片的英雄豪傑拜倒在自己的綽約風姿之下,唯獨這個蝕善是例!好像他根本對女人就是不感興趣,每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想到這,戚盼眉頭輕蹙,鼻子不自覺地皺了一下。
    這一下在他人看來又是仙女臨凡。
    “戚姑娘,既然你家園已失去,荒郊野外,世道又不太平,不如去安邑(今山西運城)魏豹家稍作歇息,日後再做打算可好?”魏豹拍拍胸脯,一臉憐惜道。
    “哎,小女子就如那江河之上的無根浮萍,孤苦無依,肯囊妾身就是不祥之人,我怕去了連累你魏家。”戚盼淒苦婉拒道。
    雖然心裏想的要命,但她當然不能立刻答應,否則就會讓人覺得沒那麽自愛、矜貴。魏氏兄弟幾人倒是更高看了戚盼一眼。
    魏豹道:“魏氏門第破落,孤雖不才,怎也不會讓姑娘到安邑食不飽、穿不暖。你與孤,一見如故,孤簡直把姑娘當做妹妹看待。”
    “公子說的是真的嗎?你願意做我的親人?盼兒真是幸運,剛失去親人,又得一哥哥,大概是上天憐憫。”戚盼轉憂為喜,聲音脆甜地說道。
    事實早已證明,馬屁不用說太多,隻要掃到對方癢處,就會收到奇效。
    譬如現在的魏豹,一句“哥哥”早已把他甜的暈頭轉向,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殺兩個人證明一下他是真正的男子漢。
    “一言為定,以後你就是孤的妹妹,妹妹來見過大哥,哈哈。”魏豹朗聲笑道,一指魏咎。
    “今日得戚姑娘一個妹妹,孤也喜不自勝,妹妹!嗬嗬。”一旁魏咎早就眼中異彩連連,用自認有風度的語氣說道。
    “妹妹見過大哥,二哥,嘻嘻。”戚盼甜美一笑,口吐香舌道。
    “走,妹妹,咱們回家,回家慶祝義結金蘭之喜,哈哈。”魏豹朗聲道。
    眾人哄聲叫好。
    魏咎也高興,不過看到麵前的魏豹心中卻暗暗歎了一口氣:自小自己似乎總比這個弟弟差上幾分,剛才要是自己先遇到戚盼就好了。
    話畢,隊伍隆隆,向安邑進發。
    一個男人如果要與一個女人結為兄妹,那麽他的目的一定不止於兄妹之情,因為愛情中男人對愛情的索取往往是得寸進尺。
    男人愛上女人可能始於一個表情、一段故事、一個憐憫或者任何一瞬間;但女人愛上男人則可能看上的隻是你的背景或者你手裏有什麽。
    回途中,有了戚盼,這群男人都不感覺到寂寞,一路充滿歡歌笑語。
    次日,眾人抵達。
    “姐姐,你又輸了!”眾人進入魏府,便聽見一個鶯鶯女聲道。
    “妹妹,我每次都下不過你,以後不陪你下棋了。”另一個似黃鸝聲的女人說道。
    魏氏早已有了正妻,娶了一對姐妹,也是臨縣富戶之女,姐姐叫薄萊冠,性子柔弱溫順;妹妹叫薄萊婭,為人較姐姐驕橫,兄弟娶姐妹在當地也是美談。
    魏豹這時進去朗聲笑道:“萊婭,你是不是又欺負嫂嫂了,哈哈。”
    語氣全無責備之意,這二女正是魏氏兄弟之妻,薄氏姐妹。
    戚盼隨人進入,見兩位夫人容光煥發,養尊處優已久,多了一股雍容華貴之氣,不過,雖然她們年紀與自己相當,看她們的皮膚狀態,卻遠遠不如自己。戚盼忖道。
    二女此時也見到了戚盼,均覺的隻有“靚絕”二字才可形容此女,姐姐還好,妹妹薄萊婭已經生出了天性的危機感。這也證明女人之間的妒忌從自古有之。
    “夫君,她是誰?”博拉雅用充滿敵意的眼神問道。
    魏豹介紹道:“這是孤與咎兄在外新結識的金蘭兄妹,今晚正要喝酒慶祝,她叫戚盼,妹妹這是孤的妻子薄萊婭,旁邊的是嫂嫂薄萊冠。”
    “嘩啦!”薄萊婭一推棋枰,棋子立刻散亂。
    “姐姐,今天先到這,妹妹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要回去早點休息,夫君,你們飲酒,妻就不作陪了,那個,戚妹妹,你盡興,哼哼。”薄萊婭似笑非笑地說道,起身往內屋走去。
    任誰都看得出她十分不高興,不過能在夫君麵前如此肆無忌憚,亦可看出他的地位甚高。
    莫名地恐懼感侵擾戚盼,她突然意識到,即使自己名義上是魏豹的妹妹,終究也隻是一個稱呼罷了。
    當新鮮感散去,自己還是會被打回原型,說到底,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底層沒身份的賤民。
    薄萊婭,這個魏豹妻子對自己起了敵意,以後自己再此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生存下去!在魏府站穩腳跟!這念頭再一次促使她不能鬆懈。
    魏豹臉色有一絲尷尬,微微一紅。
    見此,魏咎眼中精芒閃動,不知道想些什麽,上前一步道:“豹弟,許是萊婭妹妹數日不見你,思夫心切啦,還不去安慰安慰?哈哈。”
    幾個男人露出帶有暗示的笑意。
    話題揭過,魏豹似乎不願在戚盼麵前多提妻子,臉色一正道:“小別勝新婚,這都不懂,那還怎麽做我魏豹的女人,盼妹,你去隨小萍換身幹淨的衣服吧。”魏豹指著一女仆吩咐道。
    “好。”戚盼默然,隨女仆小昭朝內屋走去。
    進入一個屋內,小昭說道:“小姐,這裏的衣服都是萊婭夫人的衣服,奴婢覺得魏府隻有二夫人與你身材相似,亦隻有她的身份配得上您,您挑一件吧。”
    “咚!突然,門被一腳踹開。
    “大膽!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狗東西,本夫人的屋子你竟敢領外人進來,狗東西!”薄萊婭罵道。
    “啪!”緊接著,薄萊婭疾走幾步,一個嘴巴打在小昭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