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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大病初愈
    今天，是個大日子。
    一大早，王禦醫便被紅嬸引進了蘇小莫的房裏。
    “這就是最關鍵的一枚解藥。”
    王禦醫是個八、九十歲的老者，人瘦瘦高高，加上長長的白胡子，一身的仙風道骨。
    蘇小莫聽紅嬸講過，這位王禦醫在宮裏侍奉皇帝、貴妃娘娘至少有五十幾年，直到三年前才告老還鄉回到撫順。所以說，這可是位醫術超群的老大夫，否則在皇宮大內那種地方，腦袋不早就搬了家？
    紅嬸這麽說，加上這幾日身子果然是好了很多，蘇小莫就真信了，拿過那枚藥丸的時候，心情甚至是激動的。
    “姑娘就配上這無根之水，服下吧！”
    王禦醫特別給蘇小莫端了杯水。
    無根之水？蘇小莫一下子就想到了西遊記裏龍王爺那幾個噴嚏。
    唔……即使是龍王爺的噴嚏，感覺也怪怪的。
    看到蘇小莫猶豫，王禦醫便嗬嗬的笑起來。
    “姑娘一定是想知道，什麽叫無根水吧！”
    王禦醫以為蘇小莫是不解無根水其意，於是摸著胡子，頗有些賣弄的說了起來。
    “這無根水，是我采了城外三十裏，梅林中梅花葉片上的浮雪而得。這雪浮於花葉，未沾濁氣，對身體隻有百益，而無一害。”
    浮雪，還梅花的……
    蘇小莫心裏定了定，接過王禦醫手裏的杯子。
    剛要把藥放進嘴裏，卻又猶豫了一下。
    這時候，季錦該來吧！
    依這幾日季錦頻頻出現來看，她的病就要好了，他一定會出現才對。
    可是，季錦沒有來，紅嬸也未提起季錦的去向。
    “姑娘，該服藥了，莫過了時辰。”
    旁邊，王禦醫催促著。
    這一催促，蘇小莫倒像是一下子醒了。
    皺起秀眉，蘇小莫暗自琢磨，自己怎麽就想起那家夥。
    人家不來有什麽奇怪，一定就是……她昨天得罪了他，原來就算是大將軍級別的人，也可以小氣成這樣。
    哼！
    一下子把藥塞進嘴裏，然後一口氣喝下整杯的無根水。
    咕咚，咽下去了。
    然後是，漫長的等待。
    “怎麽樣，張開嘴試試。”
    王禦醫每隔五分鍾，這樣子啟發蘇小莫一次。
    結局卻總是，蘇小莫張了張嘴，用力咳兩下，無所獲。
    根本還是——啞吧！
    嗚！什麽臭大夫，還禦醫。
    蘇小莫看王禦醫的眼神，越來越煩燥。
    嗓子不好，她的身體現在可不錯。
    別看他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惹毛了姑奶奶，蘇小莫照打不誤。
    “沒道理啊！”
    王禦醫顯然也頗為不解，於是又是把脈，又是觀察。
    “王禦醫，還要等多久？”
    旁邊的紅嬸也著急了，顛顛的問。
    王禦醫抹掉一頭的汗，對著蘇小莫笑。
    “蘇姑娘，我這就回去再想想，回去再想想……”
    拿起藥箱子，便飛也似地逃走了。
    蘇小莫望著王禦醫離開的方向，有些莫名其妙。
    她也就想想，尊老愛幼她知道，根本不會動手打他，王禦醫不用跑的比兔子還快吧！
    “王禦醫在大將軍麵前立過誓的，如果治不好姑娘，便要受死。”
    呃？
    蘇小莫抬頭看著紅嬸，心頭忽然有些忐忑。
    若是治不好，她頂多拔掉那老頭兩根胡子。而受死這種事情，那個季錦在想什麽啊！血腥的家夥！
    “姑娘，你也別著急。王禦醫一定是回家研究醫書了，過不了多久，一定可以治好姑娘。”
    紅嬸一下子說了兩個一定，就希望蘇小莫別上火。
    蘇小莫倒還真是上火了，希望破滅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不過，蘇小莫還是拉著紅嬸的手，笑了笑。
    她上火是她家的事情，沒必要牽累著紅嬸跟著不安心。
    紅嬸見蘇小莫狀態尚可，便又說了些貼心的話，退了出去。
    屋子裏一下沒了人，蘇小莫覺得心裏一陣落寞。
    都說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念了一肚子古今名言的蘇小莫，還是犯了低級錯誤。
    根本就不該對那個王禦醫心存期待的。
    蘇小莫踱步到梳妝鏡前，望著銅鏡子裏的自己。
    忽然就有所悟。
    是啊！她是現代人，中的也是現代的毒藥，古代再高明的大夫，也不一定會對現代的毒藥有研究啊！
    所以，她這個病，還點兒回到2011去治才行。
    可是，咋回去呢？
    坐到鏡子前麵，蘇小莫習慣性的，拿起季錦送給她的金釵把弄。
    之前，她是被大火燒到唐朝的。
    要回去，是不是也需要來場大火呢？
    可是在這府裏點火，連累其他人就不太好了。萬一沒回去，再被當成縱火犯吊起來打。
    想到這裏，猛搖腦袋，好痛哎！
    那麽……
    蘇小莫望了望手裏的金釵，左手拿著尖銳的地方對準自己的脖子。
    紮一下，會不會回去2011？
    這一幕，正巧落在了剛剛走進房間的季錦眼裏。
    蘇小莫想的正起勁，根本不覺得有人進來。
    而季錦，則剛剛聽紅嬸講述了一切。
    “放下！”季錦冷喝道。
    這個狐妖是看準了病治不好，要自裁嗎？
    他當然不能要她自裁，他還沒批準她去死。
    季錦就要上去狠狠的修理蘇小莫。
    深度思考的蘇小莫驀然被季錦驚擾，腦袋飛快的轉向季錦的方向，手則非常沒準頭的往下落。
    哇呀一聲，金釵紮進了蘇小莫的右手背。
    “痛啊！”
    到底要不要這麽痛？好像紮的很深，有黑血冒出來。
    嗚……
    她的命好苦，她隻是思考一下，沒必要真實實現吧！
    現在她知道了，被紮根本不會穿越時空送她回2011，隻會流血，還很痛，然後……
    氣氛好像一下子變得很不一樣哩。
    有什麽東西湊她很近？
    下巴被強迫抬起，無辜的眼睛對上那雙冰眸。
    呃？
    他眼睛裏那是什麽意思啊？
    像是見到了奇怪的東西。
    然後，鼻子好像會聞到香香的味道，就像是梅花的味道，正在彌漫四溢。
    話說，季錦今天擦了這樣的香料嗎？
    一個大男人，擦這種東西？
    “很疼？”季錦輕啟朱唇，問了一聲。
    “嗯！”即便不明所以，蘇小莫還是狂點頭。
    “說話！”季錦忽然厲聲道。
    “是，好疼。”嗚……要不要這麽凶？
    季錦的眼睛，赫然亮了。
    注視著蘇小莫的目光，更加的深沉。
    然後，季錦道：“我是誰？”
    “季錦啊！”
    “再說一次。”
    “季錦。”
    “叫錦。”
    “哦……錦！”
    事後回憶，蘇小莫覺得自己完全一副傻呆呆的模樣。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誰讓季錦當時的樣子，真讓她心底有點小怕怕。
    即使知道季錦的性格並不好，無論啥時候都冷得像南極的冰天雪地。可是這樣對她，還是第一次。
    哎！a大的大姐大，汗顏啊！
    而季錦，卻像是身心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唇角都不自覺的向上揚起。
    蘇小莫！果然是一隻狡詐的狐妖。
    怎麽會沒有吸引力呢？她的聲音就是。
    當她因為疼痛而呼喊時，他便聽出她的聲音頗為出眾。
    等她真正說話，甚至不停喊著他的名字時。
    季錦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會怦然而動。
    他並非沒有聽過天籟之音，而且一個人的聲音再好聽，也不該會引人如此。
    這種動心的感覺，對他來說還是平生第一次。
    他被吸引了，被蠱惑了。
    他很想聽她不停的這樣喊著他的名字，但是不可以。
    季錦告誡自己不要有這樣的念頭，否則他還真怕受到蘇小莫的控製。
    隻是他竟然會天真的認為蘇小莫想要自殺。
    用金釵紮進脖子裏，那隻是配合王禦醫解毒的一種方法吧！就像金釵紮進手背上，會有大量黑色的濃血流出來，她現在不但能說話，全身上下還芳香四溢。
    淡淡的梅花香氣，果然醉人。
    季錦強迫自己放開蘇小莫，一邊暗自嘲笑自己的愚蠢，一邊坐到圓桌旁。
    “恭喜你了，小莫。”
    “恭喜？”
    蘇小莫一下子把嘴巴捂上。
    她剛剛聽到的是，自己久違的聲音？
    天呐！
    她的聲音回來了？
    笑容，一點點擴大，直至，淚水潤在眼角。
    蘇小莫努力咽下一口唾液，以此強耐住眼裏的酸澀。
    然後，蘇小莫望著季錦。
    “謝謝你。”
    “你無虛謝我，我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
    “嗓子剛能發出聲音，不要多話。來人。”
    季錦朝外麵招呼了一聲，一個小廝模樣的下人，便急忙跑了進來。
    “大將軍有什麽吩咐？”
    “再去將王禦醫請進。”
    “王禦醫？”那小廝一愣。“他不是剛剛……”
    “去。”季錦聲音一變。
    “是！”小廝全身一顫，急忙垂下頭，匆匆離開。
    王禦醫，如何了嗎？
    為何看那小廝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會覺得發生了什麽？
    蘇小莫不解，而季錦此時卻正靜靜閉目，似在養神。
    已全然忘了手痛的蘇小莫，忍不住坐在了季錦旁邊。
    他此時的樣子，蘇小莫想到了那句：靜若處子。
    近乎無害的仙人一般，帶著圓潤光澤的肌膚，黑黑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粉嫩誘人的唇瓣……
    不但靜，而且美貌無雙。
    就算是那隻超級漂亮的狐妖，卻也不及他分毫。
    而隻是這樣望著他，蘇小莫的心底，便會有莫名的滿足。
    隻是這樣，就會很舒服……
    “看夠了嗎？”
    聲音，赫然響起。
    蘇小莫啞然回神，季錦的俊顏已然放大到她眼前。
    帶著溫潤的微灼，氣息燃燃。
    蘇小莫感覺喉嚨被哽住了，人慌慌張張往後退，卻一個趔趄，整個人摔下了凳子。
    “媽呀，好痛！”
    蘇小莫叫出來，好在受傷的右手沒有被碰到。
    左手自然的摸上自己的尊屁，用力揉。
    這情形，季錦倒覺得有趣，整個人淺笑著起身走近蘇小莫身邊。
    “起來。”
    微彎下腰，向蘇小莫伸出手。
    仰起頭，本來一臉怨容的蘇小莫，卻忽然愣了神。
    季錦，微笑著的季錦。
    這是第二次看到他笑，卻比第一次，更有震憾力。
    帶著令人迷醉的光環，他的樣子更像是要吻醒睡美人的王子似的，配上彎腰伸手的動作，恍然蘇小莫竟感覺自己同樣的尊貴無比，尊貴到足以與季錦匹配。
    隻要，她把手放進他的手心裏，她便可以擁有世間一切的美好。
    因為，他當可帶給她所有的幸福與快樂！
    可是！
    她是蘇小莫。
    她不是別人，她是孤兒蘇小莫。
    清醒，蘇小莫……
    醒過來，蘇小莫！
    這種低級的錯誤，幾百年前就告誡自己，一定不可以犯。
    一時的迷惑，帶來的隻能是永生的痛苦。
    而眼前的季錦，隻是個目的不明的陌生人。
    是，沒錯，陌生人！
    陌生人，不可信任的，最危險的。
    蘇小莫笑了，卻沒有將手交到季錦手中，一個翻身，人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也真是的。”蘇小莫佯裝隨意的說著話，想要緩解之間的尷尬。“你不是大將軍嗎？有那麽好的功夫，怎麽會讓身邊的人摔倒在地上呢？”
    季錦僵硬的直起身子。
    這是第二次，蘇小莫第二次無視他，拒絕他。
    第一次，在銅鏡前，她越過他直接上床睡覺。當時，他倒尚可覺得妖的性子就是如此，他有興趣看她接著耍手段。可是此次，季錦硬是覺得心頭一陣的扭痛。
    就算明知是故意，他依舊覺得心痛。
    這是……
    季錦擰緊眉頭，這是妖的計謀。
    原來，狐妖並非都是媚惑於人，就算平凡如蘇小莫一般，亦可在無形之中，讓你的情緒，受到她的牽引。
    蘇小莫！
    蘇小莫奇怪自己的話沒有人回應。
    她揉著屁股，後知後覺的看向季錦。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季錦的臉早已黑壓壓，變成一片即將電閃雷鳴的烏雲。
    整間房，都因為他而暗淡無光。
    這個，他至於嗎？
    她自己站起來，有那麽難以令人接受嗎？
    “你。”蘇小莫吞口水。“沒事吧！”
    現在，不是和蘇小莫翻臉的時候。
    季錦強壓下心頭的不悅，淡淡的道：“沒事。”
    沒事？蘇小莫表示懷疑。
    他那表情，分明是寫著：梁子結大了。
    哎，看來還是要自力更生啊！
    等大夫確診後，她一定要盡快離開才好。
    多姿多彩的古代生活，既來之，她一定可以安之啦！
    也隻是兩、三個時辰的事情吧！
    再見到王禦醫的時候，蘇小莫驚呆了。
    本來仙風道骨的王禦醫，此時已經骨斷腿折了。
    傷痕累累的老頭子，看起來狼狽不堪。
    “你這是怎麽了？王禦醫！”
    因為受傷的關係，王禦醫是被人用軟椅抬進來的。
    此時蓬頭垢麵的他，抬起頭，渾濁的雙眸裏赫然閃出一絲晶亮。
    “你……”
    王禦醫顫微微抬起尚還能動的右手，指著蘇小莫。
    “是我。”
    蘇小莫幾步走到王禦醫的身邊，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
    “你怎麽會被傷成這樣？到底是誰傷了你，告訴我。”
    即使剛才會想好好修理王禦醫，那也隻是因為病情的關係，一時心煩的念頭。其實仔細想來，王禦醫是個好大夫，這些日子一直以醫者之心為她治療，無論怎樣她都欠著他的情。所以能幫得上忙的，她不會吝嗇。
    王禦醫的眼睛朝蘇小莫身後瞄了瞄，若有所思的歎氣。
    蘇小莫正待再問，季錦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我。”
    蘇小莫側過頭，不解的望著他。
    “是我傷了他。”淡漠的語氣。
    蘇小莫不可置信的站起身。“為什麽？”
    “因為他沒有治好你。”
    “什麽？”蘇小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因為這個，你就傷了他？”
    按這種推論的話，在21世紀，有多少醫生要被拉出去槍斃？
    這次，季錦已經懶得再肯定。
    “你就不怕官府來抓你？”蘇小莫擱下狠話。
    很生氣，前一秒還好好的人，下一秒就被傷成這樣。覺得季錦過份、不，應該是變態的要命。
    “官府？”
    季錦咀嚼著這兩個字，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抓我？小莫……”
    季錦忽然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我就是官府。”
    蘇小莫愣了，她沒見過季錦這樣笑。
    笑得狂傲，亦也笑得駭人。
    隻是……
    “他是禦醫，地方官治不了你，皇上還治不了你？”
    季錦露出恍然的神情。
    “皇上？”
    “沒錯！”似乎是抓住了季錦的軟肋，蘇小莫一下子提高了聲音。
    “小莫，你真聰明。”季錦說。“可是，由誰來告訴皇上呢？你嗎？小莫！”
    她是狐妖呢！要是肯為了王禦醫告發到皇上那裏，倒更有趣了。
    蘇小莫被硬生生哽在了那裏。
    由她告訴皇上？
    那個，請問皇上是哪位啊！
    沒等出府，她就會被劈死了吧！
    隻是，也不能這樣……
    “就算你要這樣對待他，理由也要充足啊！”蘇小莫的氣勢已經弱下去不少。“你看，我根本已經是好了，你竟然還傷他，是不是太不講理了？”
    “我不講理？”還沒人這麽說過他。
    “沒錯！就是不講理。”蘇小莫重重點頭。“我現在不但能說話，身上的怪味道也沒有了。所以，他是有功之人，不該受到這樣的待遇。”蘇小莫一氣說完。
    “有功？”季錦望了一眼蘇小莫殘留著血跡的手背。“功臣是你自己。”
    “我自己？”蘇小莫不解。
    倒真是狡猾的可以，這一切本不就在她的計算之內嗎？竟然還裝腔作勢。
    季錦倒不在乎演戲演全套。
    他忽然一把拉起她的右手，湊到王禦醫眼前。
    “王禦醫，你是不是漏掉了什麽？”
    王禦醫全身微顫著，望向蘇小莫的右手背。
    那裏的黑血已經幹涸，凝固在那裏，甚是醜陋。
    可是王禦醫卻驀地，嗬嗬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蘇小莫望望王禦醫，望望季錦，他們在打什麽啞迷？
    “王禦醫，你沒事吧！”蘇小莫擔心的問。
    “姑娘。”王禦醫的臉上，霍然顯出神彩。“老朽險些耽誤了姑娘，受此懲罰，老朽無怨。”
    “……”暫時無語。
    “之前，老朽所施醫道，皆是為幫助姑娘排除毒素。最後一步，則是用我特製的解藥，為姑娘解去餘毒，本當奏效的。誰知卻沒有多大的效力，老巧還以為前功盡棄了。沒想到原因竟然是……”
    “是什麽？”
    “當初老朽為姑娘摸脈，發現有一道真氣在姑娘體力竄行，雖然老巧不明其理，但自覺不會對姑娘有什麽影響，所以未將其當作治療的一個內容。可是沒想到，這道真氣才是關鍵。隻有將其釋放，方才能真正的藥到病除，甚至除去了姑娘身上的異味，讓姑娘全身上下散發梅花的香氣。”
    “那道真氣，王禦醫是說這黑血？”
    “請允許老朽為姑娘包紮傷口。”
    軟椅旁有藥箱。
    雖然受了傷，王禦醫還是執意為蘇小莫包好了右手。
    而蘇小莫在整個過程中，都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不小心紮到了右手，結果正巧釋放了竄行到右手的真氣，然後自己的病就好了？甚至還會全身散發梅花香氣。
    可是，肖樂樂給她吃的是毒藥啊！根本不是什麽真氣。
    蘇小莫忽然就想到了那隻狐妖。
    那狐妖釋放出一股騷臭味，她便暈了過去。
    難道，那道真氣是狐妖給她施的法？
    這個死狐妖！
    蘇小莫咬牙。
    下回見到她，一定廢了她。
    很快，傷口便被包紮好了。
    望著王禦醫，蘇小莫感激的一笑。
    依王禦醫現在的情況，她去照顧他都不為過，可還要他來為她服務。
    王禦醫亦回以蘇小莫一個微笑，然後麵向季錦。
    “大將軍，送我上路吧！”
    上路？蘇小莫的心咯噔一下。
    帶著疑問，蘇小莫望向季錦。
    “沒錯！”季錦也回望向蘇小莫。
    難道……
    “你要殺他！”
    怎麽可以，就這樣隨隨便便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更何況，王禦醫是好人。
    “不要殺他好不好？”
    現在，蘇小莫很了解季錦的能力與權力，口氣由強硬變成了商討。
    “也請蘇姑娘不要替老朽求情了。”
    “為什麽，難道你想死？”蘇小莫萬萬不能理解。
    “誰人又想死呢？”王禦醫的目光緩緩定在季錦臉上。“但我身為醫者，不能體查病因，這就是大罪。若是在皇宮之中，早死了幾百回。哎，都怪我自視甚高，出了宮圍，卻連醫病都變得散漫了。”
    “這裏不是皇宮啊？”
    “可這裏是輔國大將軍的府邸。”
    “呃……”
    蘇小莫不自在的看了看季錦。
    “蘇姑娘，別為我操心了。我和大將軍有協議在先，受死亦是應當的。”
    協議……
    恍然，蘇小莫想到紅嬸曾說過，王禦醫是在大將軍麵前立過誓的。
    好吧！蘇小莫需要承認。
    季錦不是個不講理的人。
    王禦醫有足夠去死的理由。
    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難道真的就要被送上斷頭台？
    蘇小莫看著王禦醫，他一身傲骨，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反倒是因為沒有醫好她的病，而耿耿於懷。
    如此的膽氣，如此的執念，令她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季錦。”蘇小莫忽然說。
    “叫我錦。”季錦的語氣冰冷如昔。
    隻是盯著蘇小莫的眸子，帶著微微的星火。
    “……錦。”蘇小莫用力吞口水。“我的手還傷著，需要王禦醫的照料……”
    “你還想為他求情？”
    “是！”蘇小莫腦袋沉沉的點頭。
    若沒有之前王禦醫的施救，她也許早就死掉了。一想到王禦醫求死，多多少少都與她有些關聯，蘇小莫無法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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