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風號浪吼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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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鬥以南一人而已!
花瑤見伊凡望著江潮如癡如醉、自顧自地揮拳練功,不覺莞爾一笑。她向朵朵行禮,自我介紹道“奴家姓花名瑤,這是奴家的貼身丫環蓉珊。不知妹妹從何而來,怎樣稱呼?”
朵朵模仿著花瑤的姿勢,有樣學樣地還得一禮回道“這位姐姐好,奴家從恭州來,名叫雲朵朵。姐姐您可以叫奴家為朵朵。”
蓉珊從花瑤身後探出頭來插嘴問“朵朵,你可是伊公子的家眷?”
“家眷是什麽意思?朵朵並未開蒙,不識字呢。”朵朵茫然地望著花瑤、蓉珊回應著,突然她恍然大悟地說“噢,您是說家人的意思嗎?”
朵朵眼裏又泛起淚花,伸出右手食指指著墓碑說“朵朵沒有父母,他是朵朵的爺爺。小叔是爺爺的養子。爺爺得急病過世了,叔便是朵朵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雖朵朵說得前言不搭後語,但花瑤、蓉珊兩主仆倒是聽明白了。二人適才仍對伊凡欲要收取《江城子——夜記夢》的詩稿費用而心生怨懟。
放在平時,那些公子哥兒都對花大家夥趨之若鶩。為搏花瑤一笑,莫說是一兩首詩篇,甚至還有個別的王孫貴胄會為她豪擲上百兩銀。現聽得朵朵所言,才知道伊公子義父新逝。正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伊公子所提及以錢易詩,這個要求亦在情理之內。
花瑤輕輕挽起朵朵雙手囑咐著“朵朵妹妹,久哭傷身,請節哀順變。我等不多打擾了。煩請朵朵妹妹轉告令叔,世上並沒有過不了的檻。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至西湖邊上的樓外樓來尋奴家,無須顧慮什麽。”待朵朵一一應下,花瑤向朵朵再次行得一禮,領著蓉珊登上在路旁等待的馬車離去。
不知過得多久,伊凡終於回複神識;醒轉過來,頓感神精氣足。天色已蒙蒙亮,像泛白的魚肚子一般。大潮已退卻,花瑤、蓉珊主仆二仆亦不知何時離去,朵朵頭靠著墓碑正熟睡著。
伊凡深吸一口氣,突感真氣從下丹田開始,逆督脈而上,沿任脈而下,經曆尾閭、夾脊、玉枕三關,上、中、下三丹田和上下鵲橋周流運轉不息。不禁一陣狂喜,心道“老爹曾說他的武功是觀此奔流不息的錢塘潮悟出,莫非我誤打誤撞地就將玄門內功打通子午小周天,達到練精化氣的築基階段?”他走至墳地邊上尚未清理的廢青石板前,屈指卷握奮力一擊,石板應聲粉碎。望著稍稍沾染塵灰的右拳,自言自語地說“沒想到我還悟出了這招。好歹都是自創的,好歹也給拳法改個名吧。
伊凡閉目思索,回想著錢塘湧潮洶湧澎湃,轟聲如雷的壯觀景象。突然腦海裏浮現出兒子掐緊拳頭,口中喃喃“石頭、剪刀、布”與自己猜拳的一幕。他猛地睜開眼睛開口道“這功法就叫石頭,拳招名喚天驚石破。”
他抬頭望著東方天邊上正閃爍的啟明星。整個天幕中僅它仍在映射著令人注目的光輝。像是燈塔上燃點著,用以給在汪洋大海中航行的船隻指引方向的明燈一樣。
不覺間伊凡雙頰一片濕潤,他攤開手掌在自己的臉上用力地抹了一把。心中默默為自己打氣“《聖經》說‘當上帝關了這扇門,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門。’我一定會找到法子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