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誨奸導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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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鬥以南一人而已!
    有一個女子盈盈走來,走至小丫環身後,對著小丫環輕聲叫喚道“燕兒,這位公子隻是無心之失;並非有意輕薄。算了吧。”
    萬璐遁聲望去,看見女子那張實在美麗得令人窒息的容貌;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一絲絲花香,聽著那銷魂奪魄的柔語。想必在這世上少有男人能夠抗拒。萬璐在刹那間聽到自己心中不斷重複著“她便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啊!”
    “哼,若不是我家主子替你說話,才不輕饒你呢!”小丫環叉著腰得理不饒人地搶白道。她忽然望著少年望著自己身後,全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小丫環撲哧一聲笑了。“主子,您快看這呆子,他一直盯著您喔。”
    “不得無禮。”女子叫止丫環,右手放在左手上兩手握拳,位於腹部正中央。右腳向後撤一小步,兩膝微曲微微伏身向著魚攤主作了個萬福禮,開口叫道“裘兒拜見義父。”
    老攤主將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上前將女子扶起。他上下打量女子歎氣道“好孩子,你又瘦了。這段日子實在是難為你了!”
    說著老攤主返身到木盆旁,探入從內裏捉出一條金鯉魚;扯過幾條水草穿過魚腮打個套結塞到小丫環手中囑咐道“勞煩燕兒姑娘帶回去用甘草燉些魚湯,好讓裘兒補補,調理下身子。”
    女子示意丫環接過金鯉魚向攤主再行一禮緩緩道“謝義父。沈媽媽該著急了,女兒先行告辭。”說罷便轉身帶著丫環步出市集。
    萬璐望著女子遠去的背影,心中像是缺失了什麽似的。拱手隨便找個由頭與攤主別過,遠遠地隨在女子主仆二人身後。不覺走有約一炷香時間,道路東側有一座三層的木樓。那就是廬州城最有名的尋芳樓,內間不時傳來陣陣浪笑。
    主仆二人走至樓前,忽然那個叫裘兒的女子頓住腳步,轉身回望,往少年躲藏的方向嫣然一笑便和小丫環走進了木樓內。
    萬璐呆呆地盯站立原地,目送著女子主仆二人消失在視線中;自言自語道“莫非她……是在對我笑麽?”當萬璐回過神來已然站在尋芳閣前。思前想後遲疑了片刻,仍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低著頭衝進了尋芳閣。
    雖則外間是天光大白,但廳內仍然張燈結彩。廳中擺有幾張八仙桌,桌上擺滿美酒佳肴。桌旁好些穿著讓萬璐覺得傷風敗俗的女人正為自己的恩客夾菜斟酒,不時發出些打情罵俏的聲音
    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婦人招呼著客人,遠遠望見少年走進門,立刻滿臉堆笑迎了上來,口裏喊道“樓上樓下的姑娘們,客人來了!”
    萬璐望著微笑著走近的中年女人,覺得她周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她像美麗的蝴蝶吸引著男人,像深藏毒針的胡蜂,更像會將人捕噬的蜘蛛。不覺萬璐的臉又再次漲紅,結結巴巴地說道“在下……在下是……來……來找……”
    中年婦人道“哎喲,小公子還害羞呀!妾身便是群芳閣的當家,您叫妾身沈媽媽便可。妾身這兒的姑娘啊,都是天仙般的人兒,包您滿意!公子請。”說著沈媽媽不由分說便將萬璐拉扯上樓。
    三樓的宴客間布置得富麗堂皇,一張大大的床前已擺好了一桌酒菜,酒香撲鼻,乃是由晉國商人走私夾帶而至的上等的紹興女兒紅。
    傳聞當女兒出生滿月之時,父親便將糯穀釀成數壇糯酒,仔細裝壇封口深埋在後院桂花樹下。待到女兒十八歲出嫁之時,此酒便作為陪嫁的賀禮,恭送到夫家。久而久之,便將此糯酒令名為女兒紅酒。
    桌上的幾樣下酒菜也都做得異常精致,倒是和晉朝國都杭州城遠近聞名的中和樓的佳肴有七分相似。
    沈媽媽將一杯女兒紅遞至少年手中,柔聲道“公子是第一次來咱們群芳閣這兒吧?怎麽稱呼嘛?”
    少年臉色漲得更紅,像是要滴出血似的。“在下姓萬,單名璐。”
    “萬公子別害羞嘛,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妾身這就給公子安排幾位姑娘,妾身保證您試過一次之後,還想要再來……”
    萬璐擺著手慌忙道“不!不!……不用了……在下隻是想找……”
    “咦?難道公子已有相熟的姑娘了?”沈媽媽單手掩嘴嬌笑幾聲,開口道“萬公子果真識貨啊,不知您看中的是哪位姑娘啊?”
    萬璐有些難為情“在下來是這想找……”說著,他伸手撓著後腦吞吞吐吐地說“其實在下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麽名字……在下隻知道她自稱裘兒,不知道是不是快馬輕裘的裘。”
    “裘兒?快馬輕裘的裘?這群芳閣裏還真沒這號人物喔。”沈媽媽搜腸刮肚,硬是沒有想出。
    這時從敞開的門外探進一個腦袋,眼裏盡是閃著狡黠。來人正是萬璐適才不小心撞到的小丫環燕兒。
    燕兒指著萬璐輕笑道“嗨,呆子!你跑這兒來幹什麽?你是來喝花酒的還是來找紅倌兒的?”
    萬璐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隨即搖頭否認支吾道“不是……在下……在下是來找燕兒姑娘的主子。”
    燕兒跑到沈媽媽身邊咬著耳朵說了幾句話,邊說邊伸出食指在自己的腦殼上轉了幾圈。沈媽媽會意揮手示意小丫環安靜,轉向少年滿麵笑容地說道“哎喲,原來公子原來是找我們林娘子啊!真是不巧,林娘子這會兒啊跟趙老爺一並用膳呢,要不妾身再給公子安排幾位別的姑娘?”
    萬璐一想及這位像天仙下凡的林娘子便如樓下大廳那些穿得傷風敗俗、不知廉恥的女人被恩客們上下其手。心中好似被利刃割了一刀再澆上醋一般,酸酸的還帶著陣陣一抽一抽的痛。他失神了片刻,抬起頭對著沈媽媽問道“那……在下什麽時候能見到她?”
    “公子今晚來即便能見到,若是不放心啊,可以先交付定金,這樣就可以把時間預留給公子了。您要知道啊,林娘子尚未梳攏,可有許多大老爺們看中眼裏的喔。”
    “敢問沈媽媽,什麽叫作梳攏啊?”萬璐望著沈媽媽一臉茫然,神情呆滯,摸不著頭腦問。
    “公子原來還是一個稚兒啊,待妾身給您解釋解釋啊。”沈媽媽伸手挽起燕兒小腦袋後的辮子笑道“公子您看啊,青樓裏頭的姑娘們若還是處子,便是梳辮的。第一次接客伴宿後便是梳髻,也叫梳攏。公子您要是鍾情於林娘子,大可以出資為她舉辦一個隆重的梳攏式,再給妾身一筆豐厚的禮金,便可以帶走她的初夜了”
    沈媽媽說著說著,對著萬璐嘴角上揚流露出一種你懂的表情;右手平伸,拇食中三指的指端掐在一處,相互搓動,比了個數會子錢的手勢。
    萬璐心中一動,臉色漲得更紅,他不好意思地試探道“請問沈媽媽,那儀式的花銷和禮金……不知需要多少銀兩?”
    在沈媽媽身旁的燕子望著吃吃笑了,搶著道“想破我家主子的身啊,至少也得付給沈媽媽紋銀百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