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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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魄先夏滿一步回到珩王府,向蕭漠匯報今天的見聞。
    “陌生男子?可知意圖?”蕭漠聽得雨魄如是說,手指不自覺的敲擊著桌麵,臉上陰晴不定。
    “王爺恕罪,還未知其意圖,屬下願繼續追查。”
    “嗯,仔細查查,對了,你說她看上一個荷包?”蕭漠走近雨魄,又道:“可有買回來?”
    雨魄從懷中取出荷包,遞給蕭漠。
    “嗯,下去吧。”
    蕭漠將荷包揣在懷裏,靜靜的等著,遠遠看見一個身影,待她走近,淡淡道:“回來了。”
    “嗯。”夏滿一臉疲憊,自顧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心裏早就將蕭漠這個?‘嚴監生’罵了個千百回,可還是恭敬道:“謝王爺掛心。”
    似乎看出夏滿的心思,蕭漠起了戲弄之心,笑道:“怎麽,今日出府,可還開心?”
    “開心,多開心呀。”夏滿揚起笑臉,恨不得掐死他。
    “那便好,本王還有事,出去一趟,你先把易雲殿收拾一下吧。”蕭漠悄悄將荷包藏到案幾上的書本下,心情愉悅的出了殿門。
    夏滿垂頭喪氣,懶懶的開始收拾,嘀咕道:“我為什麽這麽不幸啊。”
    殿外的蕭漠身形頓了頓,滿頭黑線,搖搖頭,往殿外走去。
    收拾了琴台,又開始收拾案幾,剛低下腰,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尋著味道找來,是一枚荷包,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這個不是自己看上的那枚蘭花荷包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
    嗅著荷包,望著易雲殿蕭漠消失的方向,心裏塌了一塊,如此冷漠的人,竟會如此,鼻頭一酸,紅了眼眶。
    殿外強烈的光線已經由短拉長,由寬變窄,落在屋內,意味深長,直到夜幕來臨,夏滿也未合眼,輾轉難眠的回想著自己與蕭漠相識到現在的日子,突然覺得,好像有些留戀在他身邊的時光了,莫不是自己動心了?
    驚呼自己的想法,夏滿一下從榻上坐起,砰砰砰的心跳聲在黑夜中變得急促,仿佛要跳出心房,閉上雙眼,深呼吸後,才壓下自己的異樣,癡癡的望著主殿,想著裏麵的人。
    蕭漠回到易雲殿後,見案幾上的荷包不見了,便知道她已經收下了,不由得看向內殿,她那麽貪睡,想必這會兒已經進入夢鄉了吧,褪下衣袍,躺在床上,想著北朝秦家,想著夏滿,想著朝堂……逐漸心思飄遠。
    一夜無夢,二人各懷心事卻是早早醒來,夏滿將早膳端給蕭漠,自己則等在一旁。
    “過來。”蕭漠喝著粥,給夏滿讓了一個位置。
    “王爺有何吩咐?”夏滿猜不透他的想法,隻得呆呆的站著。
    “一起吃吧。”蕭漠將粥遞到夏滿麵前,又為她夾了涼菜。
    如此近的距離,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二人心境不同,表現的也不同,一個埋頭喝粥掩飾情緒,一個則悠閑夾菜身心愉悅。
    時間逐漸流逝,平淡的早晨竟然有幾分小小的溫馨。
    “王爺,景王被皇上欽點為九城總兵了。”鍾叔疾步而來,眼中全是憂愁。
    “嗯,下去吧。”蕭漠眸子變得清冷,放下粥碗便換了便裝,在密道中見到了幻境閣閣主千影。
    “找我何事?”千影靠在牆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我現下被幽禁,諸事不便,想讓你幫我做幾件事。”
    “你且說來聽聽。”千影理了理自己額邊的秀發,哈氣連天的。
    蕭漠看他這副樣子,搖搖頭,道:“你去取太子側妃的一件貼身物件交給怡紅樓的畫屏。”
    “你竟然叫我去偷東西!”千影握著雙拳,額角的青筋暴起,異常憤怒。
    “非也,是取。”蕭漠白了他一眼。
    “報酬呢?”千影拿出小算盤,啪啪嗒嗒的撥動著算珠,最後一個珠子歸位的時候,笑道:“三千兩。”
    蕭漠一記冷眼,淡漠道:“光聖三年,俞太妃一尊金佛被盜,無果;次年,裕王一件玉竹金袍被盜,無果;同年十月……”
    “停!”千影伸出手,阻止蕭漠繼續說下去,“我去取還不行嗎。”
    “嗯,第二件事,幫我調查秦家來南朝的目的。”多事之秋,不得不多加注意。
    “謹遵珩王吩咐。”千影做著行禮的樣子,臉上卻一臉不情願。
    “等你好消息。”蕭漠暗自一笑,便從密室而出,留下千影捶地而呼。
    收起算盤,千影縱身而躍,往太子府方向趕去,勢必要在今晚拿到信物。
    借著輕功,沿著屋簷,一點腳尖便輕輕落在了太子側妃的屋前,側身觀察著屋內的情況,隻見得一個女子正在梳妝,千影撿起一塊石子,運用內力,便將石子打在了女子的後腦,瞬時,女子就趴在桌上沉睡。
    四顧無人,千影推開屋門,一個側身便進了內室,上下打量著房間的擺設,計算著每件物品的價值,果然,太子奢侈,竟連綠玉做的鬆樹都賞給了側妃,拿起綠玉鬆,想揣到懷裏,又怕壞了蕭漠的計劃,才戀戀不舍的放下鬆樹,在側妃腰間取下一枚玉佩縱身離去。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枚玉佩便交到了畫屏的手中,果然,這夜蕭淮找了畫屏,畫屏以定情信物為由,讓蕭淮時時佩戴。
    是日,雲魂喬裝進入?“會賢堂”,此處聚集了大量太子的門客,是業城最熱鬧的地方之一,很多江湖異士、寒門學子甚至江湖俠客都以能入“會賢堂”為驕傲。
    雲魂環視一周,尋了個書生聚集的地方,同他們攀談著。
    “在下雙雲,能結識各位,三生有幸。”雲魂輕作揖,活脫脫一個文弱書生的樣子。
    眾人見他頗有幾分氣度,便讓開一個位置,“請入座。”
    雲魂道了謝,便坐下同他們閑聊起來。
    “太子雄才偉略,慧眼如珠,我等才識定不會被埋沒。”對麵白衣書生搖著折扇,一副要大展宏圖的樣子。
    “如今朝堂上風雲詭譎,珩王雖被奪權,但根基深厚,實力不容小覷;祁王雖閑散,但得朝中權貴支持;景王也不甘落後,今晨又取得了九城總兵的實權,太子怕是更需要我們這樣的有識之士。”
    雲魂觀察著在座書生的神態,皆是一副不足為懼,太子無畏的表現,唯有對麵身著青墨衣袍的男子輕蔑一笑。
    “閣下所言甚是,由我們為太子出謀劃策,定能一定乾坤。”白衣書生誌氣滿滿,興致高昂。
    雲魂見挑起了書生們的氣性,便話鋒一轉,道:“雖是如此,我倒覺得景王後起之秀,前途無量。”
    “哼。”一書生站起,斜眼睥睨,不屑道:“我當你是有見識的人,不知卻是空腹草莽。”
    “若景王有皇上對太子那樣的偏愛,定會比太子更加出色。”雲魂繼續添油加醋。
    “放肆!”眾書生紛紛而起,對著眼前這個口出狂言的人嗬斥著。
    雲魂橫眼一看,嗤笑道:“怎麽,你們也知道自己的主子不如景王,便氣急敗壞了嗎?”
    眾書生怒不可遏,有些已經開始去找護衛,準備將這個不知死活的狂徒趕出去,而青墨衣袍的書生則淡然的坐著,一副看戲的模樣。
    “有你們這樣的門客,何愁景王沒有他日。”
    “趕出去!”
    “不知死活!”
    “太子千歲!”
    …………
    在書生們的怒氣下,果然,雲魂被架了出去,待護衛散去,一個縱身,便站在高牆上,望著裏麵人頭攢動,心裏默默計算著哪幾顆人頭會被自己摘下。
    而青墨衣袍的書生也在不遠處數著即將被摘的人頭
    輕風過,雲漂移,天空露出昏黃,斜陽沒入深山,“會賢堂”中的人盡數散去,雲魂跟在書生後麵,待到偏僻小巷時,伸出手,輕輕扼住他們的喉骨,瞬間斃命,不過一刻,他們的屍體便被放在了太子府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