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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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太妃聽得程浪之事,有些猶豫,畢竟牽扯到皇陵龍脈,事關天子運勢,可不好辦。
    “請太妃務必要救救小兒啊。”程父抹了一把眼淚,跪在地上,懇求著。
    “快起來,孤再想想辦法。”程太妃有些頭疼,這幾個月都不得安生,事情一波接著一波。
    程父聽到此話,如釋重負,重重的磕了個頭,“謝太妃。”
    送走了程父,太妃前往宣臨殿,卻被告知光聖帝染了風寒,怕傳染,並不見人,太妃隻好先回去了,第二日,第三日皆是如此,直到第四日。
    “去稟報皇帝,孤不怕傳染,孤就在這裏等著。”程太妃由福珠攙扶著,筆直的站在殿前,等著光聖帝。
    侍衛見太妃決心已定,也不敢耽擱,進殿稟報了光聖帝。
    “真當這南朝是她程家的了,她想等就等著吧。”光聖帝砸碎了手中把玩的玉墜,眸色陰鬱,臉色鐵青,看得身邊的太監不寒而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了,兩人還在僵持著,福珠見太妃身形有些晃動,便勸道:“太妃,咱們回吧。”
    程太妃望了眼殿內,隻淡淡說了聲,“不急。”
    殿外的人不肯走,殿內的人卻發了火,“她還沒走!”
    “回皇上,太妃鐵了心要見您,您還是……”大太監海桂偷摸看了眼光聖帝的臉色,才敢開口說話。
    光聖帝揉了揉眉心,忍著胸口翻滾的怒火,嗬斥道:“怎麽,你還有別的主子!”
    “奴才不敢!奴才隻是不想讓皇上憂心。”海桂見光聖帝發了火,趕忙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
    “罷了,去告訴她,皇陵之地,不可翻動,無可商量。”光聖帝知曉太妃此行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入皇陵采鬼針草,事關龍脈,誰也不得肆意。
    此次,光聖帝是下了決心,誰也不能破壞皇陵,太妃得知其心意後,竟然主動回了宮,這倒讓光聖帝有些意外。
    “她回宮了?”
    “奴才將您的話帶給太妃後,太妃便回宮了。”海桂傳完話,才驚覺自己身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
    “哼,這些年她怕是將自己當成太後了,可太妃就是太妃永遠成不了太後。”光聖帝將那道遺旨扔進了一個落了灰的壇子裏,嗤笑道:“也該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傳景王。”
    是日,景王便被光聖帝準許帶領皇城守衛,並加強訓練,而太妃手裏的一支禁衛軍被調到了皇城旁的一隅偏地,同時,光聖帝還為先帝早逝的皇後上諡‘尊惠’二字,加封‘上元尊惠太後‘,此舉,大大折辱了太妃。
    “欺人太甚!”程太妃猛烈的咳嗽著,任由福珠拍打著背順氣。
    “太妃勿要動怒,好歹,兵符還在手中。”福珠給太妃倒了碗花茶,又道:“您先喝點茶。”
    程太妃一個揚手,茶碗應聲而碎,因氣急,不得不大口喘著氣,“好個蕭權,敢這麽對我,早知如此,先帝立太子的時候,便不會抬舉他了。”
    福珠拿來手帕,給程太妃擦幹剛才茶碗裏濺到手背上的茶水,緩緩道:“太妃莫急,如今您與皇帝針鋒相對,著實不討好,不如先讓他一步,來日再做打算。”
    程太妃深吸了一口氣,暗暗攥緊了拳頭,若是沒點行動,自己在這後宮就要沒有立足之地了。“你帶著兵符暗中去找珩王。”
    福珠一驚,道:“難道您想……”
    “去吧,他若是聰明,便會明白孤的意思。”程太妃嘴角一笑,眼中布滿算計。
    福珠帶著兵符悄悄前往珩王府,在墨雲堂見到了蕭漠。
    “福嬤嬤來珩王府有何要事?”蕭漠由夏滿按著肩膀,十分愜意。
    福珠看了眼夏滿,有些遲疑,蕭漠見狀,也未讓夏滿回避,隻笑道:“有事便說吧。”
    “此事機密,請珩王退避左右。”福珠見蕭漠絲毫沒有退避下人的意思,隻好說明此意。
    蕭漠抬眼看了看福珠,收了笑意,道:“若是不言,便退下吧。”
    “珩王,我……”夏滿在他耳邊想自求退下,卻被蕭漠按住了手,道:“繼續按。”
    夏滿無奈,隻得垂著頭給蕭漠按著肩膀,她能感受到福珠刀子般的眼神。
    福珠見蕭漠不以為意,又不敢耽擱太妃大事,隻得忍著心性,拿出兵符,道:“太妃讓我來將此物交給珩王。”
    蕭漠見到兵符,眼神一凜,聲音慵懶,“太妃這是何意?”
    “太子被廢,珩王正當時,太妃願助您一臂之力。”福珠托著兵符,觀察著蕭漠的神態。
    “嬤嬤請回吧,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本王可無意。”蕭漠移開眼,指了指腰間,示意夏滿按按。
    “珩王怕了。”福珠勾起嘴角,眼中全是嘲諷。
    “那便是本王怕了,你退下吧。”蕭漠換了個坐姿,好讓夏滿按的舒服些。
    福珠譏笑一聲後,便離去了。
    見身後的人停了手,蕭漠轉過頭,便見夏滿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問道:“想問我為什麽不同意?”
    夏滿癟癟嘴,甩了甩酸痛的手,道:“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還不願意。”
    “此事錯綜複雜,我若真的順了太妃的意,起兵奪位,北朝便可趁機來犯了。”蕭漠正了正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北朝?似乎很厲害的樣子。”夏滿腦海中想起了曆代在北邊建國的政權,幾乎都是兵強馬壯,民風彪悍。
    蕭漠輕輕敲打了夏滿的頭,笑道:“能不厲害嗎,此次皇陵的事就是他們做的,我可不能順了他們的意。”
    “哦。”夏滿陷入沉思,又聽蕭漠問道:“聽說你跟祁王在八珍樓遇到了兩個人?”
    這一問,夏滿來了興趣,眼睛生了神采,湊到蕭漠耳邊,偷笑道:“祁王看上那位姑娘了。”
    “是嗎?”蕭漠臉上浮現一絲玩味的笑,道:“你可知他們二人身份。”
    “什麽身份?”
    “北朝皇帝慕寒川和公主慕寒煙。”蕭漠聽到千影傳來的消息,才得知二人身份,吃驚之餘,開始思索,這次八珍樓的相遇是否是偶然。
    夏滿驚的張大了嘴巴,她實在是不能想象那樣一個書生樣子的人居然是皇帝。“難怪,原來是公主,祁王怕是不太容易抱得美人歸啊。”
    “你呀,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
    “我怎麽了。”夏滿疑惑的看向蕭漠。
    蕭漠笑了笑,從上到下打量了下,道:“你看看,一個姑娘家,竟然一點飾物都沒有,著實素淨,明日起,佩戴些玉佩,荷包什麽的。”
    “遵命。”夏滿不情願的福了福,小聲嘀咕著,“我戴上這些還能幹活嗎,您倒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蕭漠偏著頭,聽了聽,故作嚴肅道:“你在嘀咕什麽呢?”
    “沒有啊。”夏滿一個激靈,她怎麽忘了眼前這個人耳朵比兔子還尖,趕緊順了其心意,“我這就去戴上。”
    片刻,夏滿就自內室出來了,腰間上果然多了一個荷包和玉佩,蕭漠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道:“如此,還像個樣子,今日就容你出府逛逛。”
    本來心情不佳的夏滿聽到此話,臉上突然笑開了花,對著蕭漠萬分感謝,“多謝珩王。”
    蕭漠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夏滿腰上的仙鶴玉佩,才道:“去吧。”
    “是。”夏滿像隻離了籠的小鳥般,撲楞楞的便往府外去了。
    直到夏滿背影消失了,蕭漠才喚來雨魄,讓其暗中保護她,當然,還留意著她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