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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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滿又喂了些粥給蕭漠,連日照料,也顧不上梳洗換衣,便著人前去忟院提了蕭洌來。
    “小小婢女也敢在此耀武揚威,簡直……”蕭洌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千影紮了一針,閉了口。
    “帶柳蕪蕪。”夏滿有些氣力不支,欣兒趕緊將她扶著坐了下來。
    片刻,柳蕪蕪就被帶了來,她早已經失了神采,癱坐在地上不發一語。
    夏滿順了口氣,看向千影,道:“如何能讓蕭洌快速的染上醉毒。”
    “這還不簡單。”千影上前,用針紮破柳蕪蕪頸脖取了點血,又蘸了些往生粉,才將混著血的粉末強製喂到蕭洌口中。
    東西一入喉,蕭洌便使勁大咳,想將粉末咳出來,奈何,千影自有手段,扼住蕭洌的喉頭,迫使他吞了進去,急得蕭洌嗚嗚咽咽的瞪著夏滿,似要將她吃了一般。
    “他的毒何時發作?”夏滿問道。
    千影看了看蕭洌,又用指頭摸了摸他的脈,道:“最多不過半日,便會毒發。”
    “那便好,待他毒發的時候帶去給柳衿看看。”夏滿揉了揉腦門,多日熬夜,腦瓜仁疼得厲害。
    “快扶你家娘娘去歇歇,這兒交給我。”千影見夏滿實在勞累,便讓欣兒扶她回去。
    見千影在此,夏滿也就放了心,任由欣兒扶回了兩儀宮。
    後宮雖風平浪靜,周錦歌也多番掩蓋,可誰也沒有注意到太聖太妃,這個久居深宮的人,自打傳出蕭漠流連兩儀宮後,她就覺得有些蹊蹺,便暗中派人盯上了夏滿。
    “廢太子被提走了。”福珠伏在程太妃耳旁,小聲道。
    程太妃轉了顆佛珠,嘴角一彎,問道:“你說,他們為什麽提走廢太子?”
    “這……奴婢不知。”
    陳太妃又轉了轉佛珠,眼中全是陰鷙,憶起前些時日,掖庭掌冰刑的嬤嬤曾前來說及靜絲亡故的內情,那刻就恨極了蕭漠,如今,提蕭洌出忟院,雖不知是何用意,但一定和蕭漠有關,“蕭洌活著必定於他們有用,那就不能如他們的願。”
    福珠見程太妃神態,便知其心意,也不敢假手於人,自己悄悄去辦了。
    夏滿睡了好長一覺,醒來時,見榻前圍了很多人,使勁揉揉眼,才看清,欣兒和千影站在左側,周錦歌領著馮若青等妃子在右側,都是一臉凝重的樣子,便問道:“出了何事?”
    千影一臉愧疚,道:“我就出去如了個廁,回去的時候,蕭洌就,就死了。”
    夏滿喉頭一腥,一股熱流湧了上來,嗆得咳嗽不止,欣兒見狀,趕緊將帕子遞給夏滿,又給她拍了拍背,順順氣。
    夏滿顧不得擦去嘴角的血跡,問道:“柳衿知道此事嗎?”
    周錦歌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淚珠,才道:“不知是誰拿了廢太子染血的環佩去冷宮,庶人柳氏就自盡了。”
    “秋雲呢,秋雲還活著嗎?”夏滿雙手攥緊拳頭,心房似針刺一般。
    千影沒敢作答,隻搖搖頭。
    “死了,都死了……”夏滿腦中瞬時一片空白,眼淚似落雨般,止不住的滑落。
    “父親軍中之人傳話前來,說蕭淮已離開流放地了,還不知有何動作。”周錦歌嗅到了些許危險的味道。
    此時此刻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夏滿強撐精神,道:“請幻境閣的人全力搜尋秦思涯,皇後和德妃盯好後宮,尤其是太聖太妃。”
    這事,怎麽看都像是程太妃的手筆,如今,不僅救蕭漠是急事,還要防著太妃與蕭淮勾結,叛逆亂國。
    “我即刻手書一封,讓雲魂雨魄送給祁王。”夏滿看向千影,又道:“若是祁王看了信後,不肯守護邊境,抵禦天狼和北朝,你便讓他們劫了慕寒煙,直到他肯為止。”
    危急時刻,各有任務,其他都還進行的順利,單是找秦思涯一事,一直無果,就這樣拖過了一夜,眼睜睜看著醉毒侵入蕭漠骨髓。
    夏滿伏在蕭漠身上,靜靜地一言不發,任由眼角的淚水不斷浸濕他的寢衣。
    “我再回去翻翻醫書,或許還有辦法。”千影站在一旁,懊悔自己未能守好蕭洌,讓人鑽了空子。
    “真的還有辦法?”夏滿麵如槁木,眼神空洞,沒有多餘的情緒。
    “師傅乃奇人異士,一手創造幻境閣,也一定有奇異的方法。”千影說著便趕緊回了幻境閣,不換手的翻看古書,想找出救治蕭漠的辦法。
    榻上的蕭漠奄奄一息,嘴唇已經由之前的慘白變得烏黑,耳垂上的紅痣也開始滲血,手臂上的血管脈絡深紅突起,十分可怖。
    南朝危急存亡,蕭淮卻借道而下,找到了慕寒煙。
    隱蔽處,蕭淮黑衣遮麵,見到了慕寒煙。
    “找我何事?”慕寒煙下意識護住肚子,上月才被診出喜脈,自是小心謹慎。
    蕭淮壓低聲音,道:“蕭漠命在旦夕,你借我兵馬,屆時,我揮師業城,奪得皇位,定年年歲歲向北朝進貢,不犯一兵一卒。”
    慕寒煙聽得此話,震驚之餘,笑道:“就憑你?”
    “蕭洌已死,蕭漠若是也死了,我便是唯一繼承之人。”蕭淮有如此盤算也不為過,畢竟蕭洵與北朝結了親,宗族是不會讓他登位的,而蕭璧年幼,不堪大任,如此一來,他便有了大半把握。
    二人正說著話,便聽到府兵嗬斥,“誰人在此說話!”
    蕭淮趁慕寒煙不注意,一個閃身便跑了,慕寒煙露出真容,讓府兵前去捉拿蕭淮,並囑咐不得將此事告知蕭洵。
    回了王府,慕寒煙神色如常,並未向蕭洵提及此事,卻悄悄寫了封信,欲將南朝境況告知兄長,屆時,揮兵南下,定可一舉吞並南朝。
    信才送出,蕭洵便回了府,一臉凝重,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麽了?”慕寒煙上前給蕭洵捏了捏肩膀,又柔聲道:“近來天涼,你可要注意身體。”
    “皇兄中毒,命懸一線,蕭淮虎視眈眈,南朝有難。”蕭洵剛收到雲魂雨魄送來的手書,便立刻回了府,點集兵馬,守護三方邊境,以防天狼和北朝乘人之危。
    慕寒煙愣了愣,道:“你難道要放棄這次機會?”
    蕭洵笑道:“宗法有雲:蕭氏皇族子女凡嫁娶外邦者,皆不可承繼宗廟。”
    慕寒煙紅了眼,握著蕭洵的手,道:“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爭儲。”
    蕭洵撫上慕寒煙的肚子,眼中含著笑,道:“你總是比旁的東西重要,何況我們有了孩子,一家三口比什麽都好。”
    “可,可我已經送信給兄長,告訴他南朝的境況了。”慕寒煙垂著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無妨,近來,你的兩位哥哥怕也無心政事。”
    蕭洵說這話也不是胡謅,自鳶飛入了北朝後宮,便引慕氏兄弟相爭,兩兄弟已經數月未曾說過話了,現下,慕寒東辭了自身官職,政務上一概不理,而慕寒川似乎也同自己這二弟慪上了氣,整日閉朝同鳶飛玩樂,還讓人寫成集冊,送到慕寒東府上,氣得慕寒東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