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字數:22728 加入書籤
qzone.io,最快更新鴛鴦淚 !
第七章
四月下旬,晚櫻殘絮。望著這幅景象,夜舞的心中滿是說不出的惆悵。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如同這短暫卻絢爛的櫻花一般。原本抱著必死的心離開的,沒想到兜兜轉轉了這麽多年還是回到了原點。
人生總是愛和她開玩笑嗎?
“在想什麽。”每一回隻要是一個人落單了,他便會看到她望著遠方出神發呆。每每他都會有種她隨時會離開自己的錯覺。
“沒。”回頭,她喜歡笑著麵對他。因為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
“櫻花很美隻是時間太短了。”隻有兩個月的絢爛,盡情綻放之後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淒涼。
“但是還有明年。”
“是啊,還有明年。”隻是如果是她的話,那麽還有未來嗎?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她總是會這麽想。明明體內的鴛鴦淚之毒已經解了。明明現在她可以無所顧忌的展望將來了,可是她總是不安,總是胡思亂想的。
“舞,不要胡思亂想。”他怕,怕當年的是會重演。
最近,他總是覺得夜舞不一樣了,但是為什麽什麽地方不一樣了,他卻是說不上來。
“你也一樣,不要再害怕了。我不會,再也不會了。”她知道他的顧慮,當年的事不管是對他或她自己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傻瓜。”這樣的她,這樣隻會為他著想的她,是什麽讓她能狠下那個心呢?是因為對他的不舍,是因為對他的擔憂。她怕。而他也怕。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們都太在乎彼此了。若是他們沒有那麽的在乎的話,也許他們就不會彼此錯過了那麽多年。
“你不是因禍得福了嗎?”如果沒有那次她的絕然而去,也許窮其一生她都不一定能遇到她那失散多年的哥哥,那麽她就不會有機會認識到赤精銀猿從而得到那極其珍貴的赤精血淚了。如果讓他用十二年的時間來換她今後的健康的話,那麽值得。
“是啊。”因禍得福。“等慕容姑娘的毒解了後,我們回一趟幽穀吧。”她想讓哥哥也見見自己所愛之人。
“嗯。”
風起絮舞。夜舞鬆開與他相握的手。情不自禁的翩然起舞。
一圈一圈又一圈。她的舞與櫻絮相隨。那麽的出塵那麽的美。
這樣的舞,總會讓君無言覺得難以把握。
她那如透明般的發尾與飛絮糾結在一起,給人一種仿若她隨時都會消失的錯覺。
君無言心下一驚。隨時會消失,對,自夜舞毒解之後他就有這種感覺,隻是以前沒有此刻這麽的強烈而已。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是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嗎?還是……看來他該去找莫原談談了。因為他聽夜舞向他提過莫原曾經讓她喝過一碗藥說是為她調理身體用的。也許他該去問問莫原那碗湯藥到底是怎麽回事。真的隻是調理身體的嗎?還是別有用途。
舉目望向夜舞,嘴角卻是再也無法真心微笑了。
君無言要見他?看來要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不是他老頭子能避的了的。不過以君無言的觀察力來說直到現在才來已經算是遲了的了。他還以為不到一天他就會來了的,可是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你知道我會來對嗎?”這是他的直覺。因為他那一臉的了然表情是這麽告訴他的。
“這是遲早的事,不過沒料到你會這麽久才來。”莫原放下手中的瓷瓶後慢慢地說道:“說吧,關於你想知道的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關於夜舞我想知道她是否真的沒事了?”
“為什麽這麽說,小舞出了什麽事嗎?”他有點明知故問。
“夜舞很好,不過我想知道你那天那碗是怎麽回事?真的隻是為她調養用的嗎?”不是他不願相信而是他總覺得事情不會像表麵那麽的簡單的。
“不然呢?”莫原打算來個打死不認。反正他不說,他就算有所懷疑也不能怎麽樣不是嗎?
“莫原,在夜舞這件事上我不希望自己像當年那般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那對他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他受得住一次卻不一定受得住再一次。他寧願從一開始就絕望也不願再抱著虛無的希望等待了。
“那麽你希望在我這裏聽到什麽。”他問他:“難道你希望我說夜舞時日無多嗎?還是別的什麽的。”
“你知道我隻是要知道事實而已。”
“夜舞一點兒事也沒有那就算我要說的事實你聽清楚了嗎?”事實,事實對於他們來說都太過殘忍,要他如何能說的出口呢?
“是嗎?”君無言告訴自己就相信莫原一次吧。也許夜舞真的沒事呢?可是他的理智根本無法戰勝他自己的直覺。當年的他就是太過理智才會失去了夜舞,難道在經過了十幾年之久之後他還要再去相信自己的理智嗎?
“那麽為什麽夜舞的發梢會變得透明?為什麽她最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體內的毒不是已經解了嗎?”
發梢已經變成了透明了的嗎?為什麽她體內的毒素會比他預計中的要快的多的多呢?難道。
“莫原。”難道他不知道他有多麽的擔心嗎?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麽他該將事實告訴君無言嗎?莫原猶豫了。不管是何種決定對他來說都是很困難的。
“求你了。”他從不求人。不過為了夜舞,為了真相。他什麽都可以放下,不要說是求人了,就算此刻莫原要他下跪磕頭他也會照做的。
為什麽要那麽的執著呢?有些事知道了不一定事件好事。要憂心的話,有他和風家小子就夠了。何必再多一個他呢?從開始他就沒打算要他知道的。
“夜舞現在很危險?。隨時,她隨時都會死去。”說話的是風若言。他知道莫原的顧慮,他怕若是無言知道了的話,那麽夜舞遲早也會從無言身上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的,到時候苦的人還是夜舞。可是知道歸知道。若真的要他冷眼旁觀他真的做不到,他了解無言他已經再也經不起一絲的打擊了。若這回夜舞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麽到時候最痛苦的也非無言莫屬了。
“風小子。”莫原厲聲喝道。他怎麽說出來呢?他們不是說好了的嗎。這件暫時是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的。現在該怎麽辦,看來是滿不住了。
“什麽叫做隨時會死去?若言說清楚。”不知道花了多少的氣力他才控製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不已。他本以為,本以為隻是鴛鴦淚的餘毒還殘存在夜舞的體內而已。沒想到,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還是我來說吧。”都已經這樣了,那麽就沒有不要再隱瞞下去了。在莫原看來與其讓風若言這個不太清楚的人來解釋還不如他自己來說的好。“赤睛的血淚是含有劇毒的,若鴛鴦淚的毒性能夠抵抗的住它的侵越的話,那麽這兩種劇毒在夜舞體內相匯聚的時候就會相互抵消到。那麽夜舞就會沒事了。可是問題在於鴛鴦淚的毒性本身就遠遠不及赤睛血淚含有的劇毒,再加上夜舞本身那極其陰寒的體質,無疑是給了它最佳的生存環境了。所以——”說道最後莫原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幾乎幾不可聞。
聽完了莫原的解說,君無言並沒有像莫原想的那樣會幾近抓狂。他本就是那種淡漠的人。遇到了這種事他除了漠然外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了。
他就那樣漠然的站在那裏,仿若靈魂脫離了他的肉體一般的站在那兒。
“無言?”風若言很是擔心他。如果他能夠稍稍的歇斯底裏一下的話,也許他就可以稍稍的放一下心。但是他卻是全無反應。這樣的他更加使人擔心。
“莫老頭。”這個時候他也隻能向他求助了。無言的這幅樣子他十幾年前見過,那時的他幾欲隨著夜舞而去。若不是他日夜的監視著他的話,也許他在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如果他連自己那關多過不了,那麽小舞怎麽辦。”莫原相信他是可以走出來的,不為別人隻為了夜舞。因為他們都太在乎彼此了。
“沒有辦法了嗎?”久久久久之後,君無言才吐出了這麽一句話。他不會放棄,隻要還有一丁點的希望他都不會放棄的。
“辦法是有,但是隻有一半的機會。”
“為什麽?”
“墨空葉的提煉並不是如我想象中的那麽的簡單。”他隻能這麽說。如果他說他連三成的把握都沒有的話,那麽他無法想象君無言會如何。他並不想毀了他的希望,至少這樣的話不至於讓他絕望。
“墨空葉?”那是傳說中的聖藥。
“現在隻有它能救小舞了。”還有娃娃。不過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口。都是一群癡情的孩子啊。
“夜舞還能撐多久?”
“相信我會沒事的。”他不想再增加他的負擔了。
“請你告訴我。”他有著自己的堅持。
“最多不會超過十天了。”
由他口中說出的話,就仿若死神無情的宣判。
隻剩十天了。如果墨空葉提煉失敗了的話,那麽他們就隻剩十天了。
他該如何去麵對夜舞?夜舞是那麽敏感的一個人。他沒有那個自信可以瞞過她,如果她知道了,那麽她還會選擇離開嗎?選擇獨自一人麵對一切,不讓他再參與她的不幸。他想她會的。夜舞不會變,就算過了那麽多年,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她篤信宿命,而這件事除了令她更加堅信之外,他想不出會有什麽改變。
宿命,難道真的存在嗎?如果這個世上真的存在於這種東西的話,那麽為什麽要如此的對待他們之間的愛情。他們不求什麽隻想平凡的相守相惜而已。難道連這個都是奢求嗎?
那好,就算這個世間真的存在什麽宿命之說。那麽難道他們之間不存在於什麽宿命什麽緣分的嗎?如果真的不存在的話,那麽為什麽讓他們相遇,為什麽要讓他們在分開十幾年後又再次相遇。如果這是上天對他們的考驗的話,那麽也夠了吧這樣。難道真的要他們在生離之後再來死別嗎?
至莫原那出來已是深夜了。
他沿著小徑漫無目的的走著。現在他還不能回去,在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前他無法去麵對夜舞。
他就這麽走著,毫無目的的走著。當他停下時,他才發現自己走到了斷崖邊上。
這裏有太多的傷感,他不該來這裏的。在他的情緒這麽糟糕的時候他是不該來的。
可是他能去哪裏呢?整個莫月山莊又有哪裏是可以讓他去的呢?
在前麵不到十步距離的地方就是當年夜舞墜崖的地方。當年他是多麽想隨她而去的。可是他沒有,他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希望而選擇了等待。可是如今他還能再做的到嗎?
“為什麽——”他仰天長嘯。為什麽每次橫溝在他們麵前的都是不是生便是死的抉擇呢?
“為什麽——”他低聲呢喃。
他隻是想要一種平凡的幸福而已啊。為什麽上蒼卻總是要如此的難為他們。
他累了,真的累了。他相信人定勝天的心在動搖了。
人定勝天嗬,那隻是他的主觀以為而已。其實他們一直都活在他不相信宿命中。
宿命。這兩個字,在今天他不得不向它低頭了。
“我認輸了——”他輸了,到最後他還是輸了。盡管他是那麽的不願去承認。
“還沒到最後為什麽就認輸了。”因為擔心他會想不開而一路尾隨而來的風若言還是決定現身了。
這還是他所認識的君無言嗎?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莫月先生嗎?這一刻他無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那一身的疲憊,那一身的落寞,那一身的死寂。此刻的他遠比當年得知夜舞墜崖時還要恐怖的多。
“不是還有一半的機會嗎?為什麽現在就認定了。我所認識的君無言不是這種懦夫。人定勝天,這四個字難道你忘了嗎?現在不是連老天都還沒為夜舞判死刑嗎?為什麽。你卻在心底默認了呢?無言——”他希望自己的話能喚醒以前的那個君無言。
默認,他也不願現在就默認了這個事實啊。可是除了默認,除了妥協,除了認份他還能如何。
“相信我,無言。無論是莫原還是我都不會讓夜舞有事的。不計任何的代價我們都會為夜舞解毒的。”這一刻他後悔將這件事告知於他了。如果當時他沒有頭腦發熱的話,也許無言隻是懷有疑問而已。他便不會像此刻這般了。
他該是知道的,當遇到有關夜舞的任何事時,無言便不是無言了。他隻是一個癡情的傻子而已。
“隻剩十天了。”要在十天之內成功提煉出墨空葉。就算莫原沒有說他也知道那有多麽的困難,何況還要提煉出剛好能克製住血淚之毒的分量,那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他也不願放棄啊。可是他除了放棄他還能如何。
“不是還有十天嗎?”十天之內可以改變很多事情的。“現在是還有十天不是隻有十個時辰。相信我,會成功的。”
風若言卻不若他的悲觀。而現實也不允許他悲觀。若連他也放棄了,那麽夜舞怎麽辦,慕容雅怎麽辦。要知道他身上背負著不隻隻是一條人命而已啊。
“還有十天?”重複著風若言的話。君無言失神的眼中漸漸地燃起了希望。
是的還有十天,不是隻剩十天。
這十天,與其讓自己絕望不如再給自己一份希望。就算到最後還是絕望,至少現在,至少這十天他們還可以是幸福的。就讓他將往後幾十年的幸福濃縮在這短暫的十天裏。他要放下,他要拋開。他要讓夜舞覺得幸福,要讓夜舞覺得無憾。哪怕僅僅十天。
看著他的轉變,風若言知道他會沒事的。以前的君無言正在慢慢地回歸。
天灰濛濛的,仿若要下雨一般。
夜舞一開門,便看到了一個不可能會看到的人——那便是慕容雅。
因為不喜歡莫月山莊,夜舞與君無言一直住在離山莊不遠處的小榭裏。
今日慕容雅的到訪真的令她很是意外。
“慕容姑娘?”她們之間並沒有什麽交集,除了那次在暗影門的交談之外,他們可以說是全然的陌生人。她會來找她,真的很意外。
“可以進去嗎?”她說道。聲音略顯沙啞。
“哦,快請進。”夜舞連忙讓開路請她進屋。
“要喝茶嗎?”她問她。
“不用了。我隻是想來找夜舞姑娘說說話而已。”她說道。
“那請坐。”
“謝謝。”
隨後便是死一般的寂靜。夜舞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說實在的她真的很不適合與人交談的。當初她是為了蘇洛才會去找她的。如今她隻能等,等慕容雅先開口。
“那個——”許久之後,當夜舞覺得慕容雅是乎並無開口的意願時,她不得不去嚐試著打破這死般的寂靜。
“夜舞姑娘。”終於,慕容雅開口了。
“是。”
“那麽唐突的來訪希望不要見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居然走著走著便走到了這裏。然後又鬼使神差的敲了門。
“怎麽會呢?”
“夜舞姑娘,對不起。”最後她還是說出了口。如果不是因為當年“血泣”之毒外流的緣故的話,那麽就不會有現在的鴛鴦淚了。那麽當年就不會發生那些令人悲傷的事。雖然當初料想不到會演變成這樣,但是錯的終歸是他們,是他們慕容家欠她的。
“為什麽?”夜舞不懂她的抱歉從何而來。
“關於鴛鴦淚。”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麽也許蘇洛就不會失去夜舞姑娘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如今牽著夜舞的手的人該是蘇洛才對。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當初的那個因。
夜舞笑了,她不是常笑的人。有時候發笑也是滿滿的苦澀,就像現在的笑一樣,帶了點苦澀多了點無可奈何。
“慕容姑娘?為什麽?你為什麽總是要將一些不屬於你的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擔呢?”她不懂,真的不懂。
“並不屬於我的嗎?”如果不屬於她的話,那麽為什麽上天會安排蘇洛出現在她平凡的人生中呢?如果不屬於她的話?那麽為什麽她這顆心總是會不受控製的被他牽絆呢?凡事皆有因果循環,若不是當年種下的惡因又怎麽會結下現在的苦果呢?
一切都是她甘願去受的,隻求來世不再是惡因苦果了。
“若是因為蘇洛的關係,你真的不需要過多的自責的。”對於當年的那些事,她已經無力去改變什麽了,她隻希望大家可以看開一點。
萬般皆是命,注定了的事不是能用人力去改變的了的。
何況,就像莫原說的那樣,天下萬事萬物皆是具有兩麵性的,好或壞,不過是人的一念之間而已。
“與他無關。”真的無關嗎?那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如果沒有鴛鴦淚的話,那麽你便不會與君公子分開那麽多年了。”到最後像現在一般,毒是解了卻還不如沒解了的好。他們的生離或死別都是那麽的悲哀。叫她如何能不去自責呢?
“如果沒有鴛鴦淚的話,那麽可能我便無法與無言相遇、相識、相知、相愛、相惜了。慕容姑娘,我是個篤信命運的人。對於我身中劇毒的事,其實我是看得很透徹的,生或死對於我來說從來都是沒什麽區別的。如果我的人生中沒有出現無言的話,那麽我將會是一個默默等死的人。是無言讓我有了活下去的信念,是無言讓我知道天空除了灰色還有別的顏色,是無言讓我有勇氣與命運對抗的。若是我沒有中毒的話,那麽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故事了。那麽也許我和他就隻是兩條平行的線而已。”
所以她根本無需自責的。
“是嗎?”
若是夜舞沒有中毒的話,那麽她便不會與蘇洛相識,那麽她的心便不會遺落在他的身上,那麽也許今天她還知道什麽是笑。難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嗎?
“慕容姑娘,你知道嗎,你很像當年的那個我。”夜舞看著她悠悠說道。
很像嗎?她記得不久前莫原也是這麽說她的。
“我,因為太過宿命而差點失去了無言。這一生我也許就會因為我的宿命,我的消極而在無盡的孤寂中過完。其實,人生這一輩子真的是很奇怪的。有時候走出一步和退後一步那就是全然不同的人生軌跡了。”她曾經走錯過,現在她不希望她再走自己的回頭路了。
慕容雅沉默了。
她何嚐不想從這宿命中跳脫出來呢?隻是她不能啊!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去賭一份不屬於她的愛情,甚至於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但是結果呢?
“人生必是有許多非要去承受的苦痛的。我從來都不後悔過,對於他來說我算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愛,有太多種方式,無論是你們的兩情相悅還是我的一廂情願都是它的一種表現而已。我並不悲觀,也不願將一些莫須有的責任往身上去背。我隻是認為,凡事總要有個人去了結的,而我希望在這件事上能由我來將它畫上一個美滿的句點。”所以她甘願試藥。
這回換夜舞沉默了。她的決心她怎麽會不懂呢?若不是也有這樣的決心,當初她便無法狠心離去了。隻是像他們這樣的人若一旦下定了這種決心的話,那麽是悲或喜呢?
她不懂,為什麽蘇洛會那麽的抗拒慕容姑娘的感情呢?像慕容姑娘這樣的女子一旦錯過了,必然會成為今生的痛。
“慕容姑娘,我不希望你做什麽傻事。”因為她知道那會令愛她的人更加的痛苦而已。
慕容雅心下一驚。若不是她察覺了什麽嗎?
“當年我也是鑽進了死胡同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
“我們不同的。”慕容雅說道。至少君無言對她的感情就是她無法拿來比較的。
“慕容姑娘,請你為蘇洛好好的照顧自己。相信我若是你出了什麽事的話,那麽最後痛不欲生的隻會是蘇洛。”私心吧,她並不希望自己在乎的人痛苦。
她的話,慕容雅並沒有聽進去。
她隻想用自己的方式來了結而已。
“你在為她擔心?”慕容雅走後,一直隱於角落的君無言才現身說道。
“她太像當年的我了。”看著她,夜舞仿若看到了當年那個執擰的自己。她已經是一個悲劇了,她不想步她自己的後塵。
君無言看著她,考慮再三之後慢慢說道:“如果今天讓你再選擇的話,你還會像當年那樣離開我嗎?”
“就算現在的我隻剩不到半年的生命了,我不會離開。我會好好的珍惜剩下的那些還能與你在一起的時間的。”那是她從慕容雅身上參透而來的。
“真的嗎?”
“嗯。”
那麽他就可以放心了嗎?至少她不會再獨自去麵對了?但是要他如何能安心呢?現在的她是以為自己沒事了才會那麽說的。如果哪天她知道了真相她還會這麽說嗎?君無言毫無把握。
“無言?”為什麽她會覺得他是那麽的心事重重呢?
“舞。”回過神的君無言沒有漏掉夜舞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憂鬱。他不禁暗自懊惱。他太不該了。
“你還記得嗎?你欠我一個婚禮。”他想轉移掉她的注意力。而且這也是他想要為她做的。
婚禮?是啊!一個屬於他們的婚禮。當年若不是那樣了的話,那麽今天她已是他的妻了。
“無言?”她的眼眶微紅。
君無言深情地凝視著她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死生契闊,與子成曰。”夜舞接著幽幽說道。曾經她以為那隻是一個奢望而已,沒想到也會有成真的一天。
淚,滑落。因為喜悅。
她真的要成為他的妻了嗎?在他們彼此錯過了那麽多年之後。
“對不起。”他輕輕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在她耳邊低喃道:“曾經答應過你,要在櫻花盛開的季節成婚的,可是現在卻是殘絮零落。”他希望能令她無憾的,可是還是不行。若是這一關他們能安然度過的話,那麽他定要還她一個心目中的婚禮的。
“無憾了。”隻要能成為他的妻子她便今生無憾了。
就算現在有個人告訴她,她將在下一刻死去她也甘願了。她終於要成為他的妻了。
“就在這裏舉行可好?”
“嗯。”
“就讓莫原來做主婚人吧。”
“好。”
“再請上蘇洛他們。”
“好。”
“委屈你了。”時間太過倉促了,有些事也就隻能是馬馬虎虎了。
夜舞輕搖了搖頭。她是幸福的。若是此刻哥哥也在她的身旁的話那該是多好呢,畢竟他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隻是這點遺憾她並不想讓君無言知道。
最後他們決定將婚禮定在三天之後,據說那是一個極好的日子。很適合嫁娶的。
困室。
慕容雅若有所思的看著不遠處的那片泥沼。
夜舞要和君無言成婚了。他該是會痛苦吧。她想也許她該去見見他安慰安慰他的。隻是至那一日之後他們就有意無意的互避著彼此。
胸口又泛起了陣陣揪心的疼痛。其實最近她總是這樣,她一直以為是“血泣”的毒又發作了,隻是一次痛過一次,令她痛不欲生。
“你怎麽了?”一直在她身旁觀察墨空葉的風若言察覺到了她的痛苦。
“沒事。”隻要過會就回好的,就像前幾次一樣。
沒事。當一個麵色蒼白到鬼多自歎不如的人跟你說沒事的時候你會相信嗎?風若言自認不是不長眼的白癡,所以他當然是不信她的那一套說辭了的。
也不管她的意願如何,抓起她的手便為她號起脈來。這一把脈後,風若言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你如果那麽想死的話我完全可以成全你的。”他不懂愛情真的可以比一個人的性命還要重要嗎?為什麽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是那麽的不珍視自己的身體,到最後煩惱的好像隻有他自己而已。
慕容雅已經痛到無力再去反駁他的話了。血色漸漸自她臉上褪去。
“莫老頭。”風若言對著另一間石室的莫原大聲嚷道。
“不要——”用盡全身那唯一的一點力氣,慕容雅試圖去阻止他。她不想讓莫原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幹嘛啊風小子。你是不是一天不嚷嚷就不舒服啊!”另一邊正在全心研究解藥的莫原一聽到他那震天吼後,很不爽的回道。
其實也不能怪莫原不理會他了。要知道像這種情況在困室一天不知道要上演幾回呢。
該死的莫老頭。風若言在心底暗自咒罵道。
“雅姑娘毒發了,你還不死過來。”
娃娃毒發?莫原還是將信將疑的。但是基於風若言應該不至於拿娃娃的毒來開玩笑的想法,他還是決定過去瞧瞧。
“怎麽會這樣?”當莫原看到慕容雅的情況後喃喃自問。按道理說,娃娃就算會毒發那也要再過個幾天才對的。但是就剛才她的脈象來看的話,時而如萬馬奔騰,時而如潺潺細流。這種脈象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的啊。
“到底怎麽會事?”風若言不爽的質問道。怎麽會這樣?他也想知道怎麽會這樣。
“娃娃,你——?”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樣子後,莫原還是決定不說了。
“何必。”最後一切的心疼一切的不舍全都化成了這簡短的兩字。
“死老頭?”看到莫原那副樣子風若言居然開始覺得很是不安。
“先扶娃娃回去吧。”現如今也不是再去追究什麽的時候了。他唯一能為她做的,隻有想盡辦法幫她了。
“喂,死老頭。”到底發生了什麽,莫原要瞞著不讓他知道呢?
看看慕容雅,再看看慢慢走遠的莫原那近乎絕望的背影,風若言決定一定要將這件事給弄個清楚明白。
還有兩日便是夜舞與君無言的婚禮了。
蘇洛想等他們的婚禮結束之後他便自己先回暗影門去吧。畢竟他已經沒有什麽理由再留在莫月山莊了。
自那日的不歡而散之後,他便沒有再見過慕容雅了。他知道她在避著自己,而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呢?留在這裏隻是想知道莫原到底能不能治好她的毒而已。前幾日聽說莫原與她本就相熟,那麽他也可放心的離去了。若不是夜舞決定要成婚的話,那麽此刻他早已離開了墨月山莊了。
他知道她固然是會怨他的,若是換成了他自己他也是會的。
但是他不得不這麽做。明知道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一切那麽就不要再給她任何不明的希望。隻有這樣她才不會絕望。
他是為了她好,就算她不懂自己的苦心他也毫無怨尤。
但是在他走之前他還要找風若言弄清楚一件事。
“莫原前輩,晚輩蘇洛求見。”站在困室外圍,蘇洛以千裏傳音喊道。
此時的困室內正在上演一幕鬧劇。
“死老頭,雅姑娘是怎麽回事?”風若言不死心的繼續纏著莫原,在這件事上他非要搞清楚不可。
莫原懶得理他,隻是一味的做著手上的事而已。在這件事上若是沒有慕容雅的同意的話,那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喂。莫老頭你啞巴了。”風若言氣瘋了。不就是在這件事上比他要強上一點嗎?拽什麽拽啊!他想知道還不容易嗎,隻要給他一定的時間就夠了。若不是此事攸關慕容雅的話,他才懶得追著他問呢?他以為他是誰啊!
“你不是神農氏之後嗎?你自己不會去找嗎?”莫原也很火大的回吼道。
他已經有夠煩了,這個小子居然還一直追著他。莫原自認也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了。
“你——”行。莫老頭那就走著瞧。不就是比他懂得多那麽一丁點嗎?居然跟他說這種話。難道他不知道他風若言別的可能不行,就是好爭口氣嗎?
就在風若言打算發飆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蘇洛的聲音。
打算動手的風若言愣住了,一直在藥罐中忙碌的莫原停住了,就連躺在石床上休憩的慕容雅也呆住了。
他怎麽會來這裏?
這是他們三人心中共同的疑問。
“晚輩蘇洛求見,望前輩肯出麵一見。”困室外蘇洛再次喊道。
風若言至那日回莊後便一直留在這困室內,若想要見他就一定要進入這莫月山莊的禁地。
說實在的,蘇洛不想與姓莫的那幾個老家夥有任何的牽扯,但是為了那件事他不得不啊!
“他來做什麽?”風若言問一旁的莫原。
“我怎麽知道。”莫原沒好氣的應道。
蘇洛來找他嗎?還是找到是另有其人?目光不自覺的望向另一邊的方向。他想,她該是很想見到他的吧。
那麽他就會會他,他倒要看看那個將他們娃娃的真心棄若敝屐的家夥到底有何了不起的能耐。
“去讓他進來。”他對風若言說道。
“你要見他?”有問題?一定有問題。現在風若言開始懷疑他到底居心何在了。
“有問題?”
要見他是吧,那好。反正他也正想去見見他。倒不如一次搞定。
涯舊恨,獨自淒涼人不問。欲見回腸,斷盡金爐小篆香。
黛娥長斂,任是春風吹不展。因倚危樓,過盡飛鴻字字愁。
——晁元禮《減字木蘭花》
蘇洛隨著風若言來到莫原的跟前。
“莫前輩。”蘇洛抱拳做偮,很是恭敬。
是個人才。這是莫原對蘇洛的第一印象。不過由於慕容雅的關係,注定了他對蘇洛全無好感。在莫原的心中一直認為今天慕容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拜他蘇洛所賜。今日見麵他沒有動手教訓他一頓也全是看在慕容雅的份上的。因為他知道若是蘇洛有個好歹最後傷心的也是慕容雅。
“找我有什麽事?”莫原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蘇洛是個聰明人,自然也感覺到了對方的不歡迎了。隻是為什麽呢?他也隻能全當莫原是怪脾氣在作祟了。
“是關於赤精血淚的問題?”如果不弄清楚個所以然來的話,他實在是無法安心離開。
赤精血淚?莫原聞言後,雙眉便打結了。不過他沒有出口阻止什麽,隻是靜待他說下去而已。因為他也想知道蘇洛想問些什麽。
赤精血淚?自進門後便一直背對著蘇洛假裝忙碌的風若言一僵,難道連他也發覺了什麽嗎?他早該知道的,蘇洛與無言是同樣的人,想瞞過他們什麽實在不易。
這一刻,風若言做好了心理準備,準備接受蘇洛的“發難”。
“是這樣的,當年雅兒中毒之後,晚輩曾聽說若想解去鴛鴦淚之毒便要忘情棄愛。而赤精血淚便是那傳說中的“忘情水”。可是夜舞卻沒有忘情。”因此他擔心夜舞體內的鴛鴦淚是否是真的解除了。
原來是為了夜舞而來的。
居然是為了夜舞而來的。
竟然是為了夜舞而來的。
三個人卻是三種不同的心境。
慕容雅很是平靜。甚至於是暗鬆了口氣。那一刻她真的很擔心呢?
莫原有點微怒。這個蘇洛到了這種時候心理居然還是隻想到夜舞。
風若言幾乎氣瘋了。夜舞,夜舞他的心中隻有夜舞。那麽雅姑娘算什麽?她為了他付出了那麽多到底為了什麽?
“你是聽誰說的?“其實不用問莫原也知道那個人是誰。要知道這個世上知道赤精存在的人可沒幾個的。
“恕晚輩無法相告。”
“是嗎?”莫原冷冷地說道:“那我也是無法相告。”
“前輩。”隻是聽說莫原脾性古怪,如今見了麵才真正見識到了。蘇洛顯得很是無耐。
“你走吧。”為了慕容雅著想,蘇洛還是越早走越好。
“前輩。”
“你還是走吧。”說話的是風若言。他自是知道莫原的意思。一切以慕容雅為主。
“可是?”他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為什麽你的心裏隻有夜舞?”一直躲在暗處的慕容雅喃喃自問。
他始終還是無法看到她的存在啊!那麽就這樣吧。這一刻慕容雅像是下定了決心。
“莫伯伯。”慕容雅自暗處緩緩地走出說道:“就告訴他吧。”她了解蘇洛。就是因為太了解了才知道有些事在他們之間已經永遠不可能了。
她是真的真的死心了。
不再對他抱上任何的希望了。
“雅兒?”對於慕容雅的出現,蘇洛很是驚訝。
她為什麽會在困室?難道是為了解毒的事嗎?還有為什麽她的臉色那麽的蒼白,甚至比之前“血泣”之毒毒發時還要慘白。她怎麽了?
這一刻,蘇洛的眼裏、心裏就隻剩下慕容雅的一切了。
“你怎麽出來了。”他就知道會這樣。莫原很不讚同的看向慕容雅。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虛弱嗎?不在床上好好的躺著休息。
這個蘇洛果然是個禍害!
“莫伯伯。”
“我知道,你先回去躺好。”
“你的身體?”出了什麽事嗎?為什麽雅的氣色是那麽的差,而且就莫原緊張的樣子看來是乎很是嚴重的樣子。
“我沒事。”她下意識的否認。
不想了,此刻的慕容雅不想再與蘇洛有上什麽牽扯了。
“雅。”她現在這樣子像是一個沒事的人的樣子嗎?蘇洛不覺皺眉。她在排斥自己的關心。很明顯的排斥。
“我送你回去吧。”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旁的風若言開口說道。
本想拒絕的慕容雅在觸及到蘇洛的目光後突然改變了主意。
慕容雅輕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等一下。”他竟然開口了。蘇洛快步走到慕容雅的身前,略顯責難的問道:“怎麽回事?”
蘇洛想知道,這幾天在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實在不該這麽做的,但是他的心無法做到。
“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本不想再理會他的,但是他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慕容雅不得不回應於他。
“雅?”她到底是怎麽了?
“三少,請你讓開好嗎?”她真的很累了。
慕容雅那句“三少”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打在了蘇洛的頭上。以前她都不是喚他的名的嗎?盡管自己有多麽的不願她還是堅持著。如今,她改了對自己的稱呼是否表示她這回真的決定要放開了呢?蘇洛知道自己該是要高興的,畢竟這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嗎?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當他再也不在慕容雅的重心的時候,他的心是那麽的失落呢?
蘇洛讓開了,毫無意識的讓開了。
“我隻是想要你過的好而已。”在於她錯身而過的時候蘇洛喃喃說道。
“我知道。”慕容雅低聲回答道。
就是知道他的良苦用心所以她才決定對他死心的。
“是嗎?”她說她是知道的,那麽有為了什麽呢?蘇洛迷惘了。不是因為慕容雅的改變而是因為他自己。他到底是怎麽了?
風若言默默地看著他們。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的有情人為什麽偏偏要如此呢?對於愛情,他不懂。也不想去懂得。愛情太過累人了,他想像他這種人該是不適合吧。
“前輩?”目送這他們走遠之後,蘇洛回過身看向莫原。
雖然心情低落但是他並未忘記此行的目的。
“赤精血淚並不是什麽“忘情水”,而這個世上也不存在什麽“忘情水”。”
原來是這樣啊。
“那麽夜舞是真的沒事了嗎?”蘇洛總覺得事情是乎沒有表麵那麽的簡單。
“你為什麽會那麽的關心夜舞呢?”莫原問他。
這是乎不是他該管的吧。蘇洛心底暗自嘀咕。
“晚輩曾經承諾過。”蘇洛還是回答他了。
“就為了一個承諾嗎?”就那麽的簡單嗎?莫原很懷疑呢。如果就那麽的簡單的話,那麽他為什麽不接受娃娃的感情,難道他的娃娃配不上他蘇洛嗎?
“前輩想說什麽?”是他多疑嗎?蘇洛總覺得莫原是話裏有話。
“你難道感覺不到雅兒對你的感情嗎?”他直接問道。
“前輩?”
“你難道不知道雅兒為了你犧牲了多少嗎?”是他不問世事太久還是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的。
“那是我們之間的問題。”蘇洛並不想在莫原麵前談論他與慕容雅之間的問題。
“就算雅兒因你而死也不關我的事嗎?”莫原看著蘇洛很是嚴肅的問道。
莫原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再加上剛剛慕容雅那極其蒼白的神色。蘇洛不想往壞處想的,但是事實卻是不得不逼著他如此。
蘇洛想問清楚,但是話到嘴邊了,他有開始遲疑了。
“怎麽回事?”最後他還是問出了口,不管如何他始終無法對慕容雅做到完全的漠視。
“你想知道?”
“前輩?”說實在的,蘇洛就快被莫原給逼瘋了。
“雅兒身上不止是隻有“血泣”一種毒的事你可知道?”
不止一種毒?這話是什麽意思?
蘇洛看向莫原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為了你,雅兒不惜犧牲自己來成全你對夜舞那所謂的承諾。”就是這樣的癡傻讓他感到心疼。
“這件事與夜舞又有什麽關係?”為什麽又扯上了夜舞?蘇洛已經被莫原給搞糊塗了。
“難道夜舞的毒根本還沒有解除掉嗎?”他問莫原。這是蘇洛唯一能給出的合理的解釋。
莫原沉默了,也可以解釋為默認了他所說的事實。
怎麽會這樣?那赤精血淚不是傳說中的神藥嗎?難道夜舞身上的毒已經嚴重到連赤精血淚都束手無策的地步了嗎?
“前輩?”在這件事上,蘇洛也隻能求助於莫原了。
“小舞身上是鴛鴦淚是解了,但是卻留下了赤精血淚的餘毒。”
那有與雅有什麽關係?難道?不可能的她還不至於傻成那般的,但是蘇洛心中卻是沒有那十足的把握來否決這個他已知的事實。
他猜到了。一看他的表情莫原就知道了。
“你怎麽可以那麽做。”這回換蘇洛來質問他了。
是啊,他怎麽可以那般的可惡的拿娃娃來試藥呢?如果他早知道娃娃的實際狀況的話就算再怎麽艱難他也是絕對不會的,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若要彌補怕也是為時已晚了。
第一次,莫原痛恨自己的自以為是。他以為事情會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但是呢?他的自作聰明可能會害死另一個無辜的孩子。
蘇洛離開了,在沒有等到莫原的解釋就離開了。
他無法接受,真的無法去接受。
他是個極其愛憎分明的男子。這一刻,他在心中告訴自己說,若是慕容雅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蘇洛和整個暗影門是絕對不會放過莫月山莊了的。
或許蘇洛沒有發現,此時慕容雅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淩駕於一切之上了。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