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名家,彭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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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擅辯,眾所周知。
或許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名家學士與墨家的理念相同,重視邏輯思辨,是智慧的基礎。不同的方向是,墨家重實踐,而名家重理論。
所以墨家大多是沉默寡言的“發明家”,而名家則是“數術家”居多。
就比如怒海李家的掌舵人棋聖李觀龍,盡管是以棋道成聖人,卻是學問貫通古今,不亞於諸多儒聖,李觀龍早年便是名家弟子。
應圖望著眼前一襲白衫的瀟灑男子,子庭人中的一顆痣讓人格外印象深刻。不過這顆痣結合他名家弟子的身份,卻是讓人頓生“敬仰”。須知人中又稱之為水溝穴,人中處如此顯眼的一顆痣,這麵向說其人舌燦蓮花也不為過。
林四維見應圖走過來,眼神一陣放光,仿佛找到了救星。
趕緊上前拉住應圖的衣角,介紹道:“圖公子你卻是來得剛巧,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問道學宮名家弟子,彭祖安。”
說罷林思維又將目光看向彭祖安,道:“祖安先生,這位便是圖公子了。”
彭祖安看著應圖笑道:“圖公子,久仰了。”
然後不待應圖說話,彭祖安開門見山道:“我想認識你師姐梅舒雲,能不能引薦一番?”
應圖用疑惑的眼神掃了彭祖安一眼,道:“你確定?”
彭祖安當即點頭道:“當然,情這東西真他娘那個魚擺擺的刺激,一見鍾情你懂吧?”
見到林思維與應圖二人被自己這番“直言不諱”聽得愣在原地。
彭祖安解釋道:“天災毀山河,人災壞民意,情災亂人心。”
說著開始凝神,望著窗外,“天災易渡,人災易解,情災難消。”
複而又歎了口氣,“我的心,亂了。”
林思維在心中暗自不屑,單相思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而應圖則是暗中給這位壯士豎了個大拇指。
要知道,雖然自己還未入門,可幾位師兄師姐還是見過的。
三師姐,折梅仙子梅舒雲。
自己這三師姐可是將食色性也貫徹到底。
奢靡放縱,麵首無數。這許許多多的俊美麵首被人稱之為“折梅手”。
人人皆知折梅仙子生得傾城之姿,麵首之舉,雖全憑自願,又有幾個男子能拒絕這番誘惑?一時間,許多男子皆以“折梅手”為榮,甘做那裙下之臣。
這等舉止,就算是在奉行道法自然的堂堂正道太上飄渺宗裏也是顯得荒誕不羈。
一時之間漸有“折梅淫亂縱慝,義絕人徑”的討伐聲音,鬧到了其師浮隱真君洛九千的麵前,洛九千卻沒有因此懲戒自己的徒弟,隻是送給那討伐之人一句“關你屁事”。
多年過去,折梅仙子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我行我素。
而眼前這個正統的學宮讀書人,竟然對自己三師姐一見鍾情?
單論這寬如臉盆的麵容,以及人中處一顆不協調的痣。莫說折梅手了,便是折狗尾巴手也無甚希望。
應圖看向彭祖安,道:“彭兄,這引薦一事我可以答允你。至於成不成就怪不得我了,你也知道我那三師姐水性......咳咳,性子像二月水,比較冷。”
彭祖安聞言一喜,拍了拍應圖的肩膀,道:“好兄弟。”
三人一陣吃喝,有話頭不止的彭祖安在,氣氛倒是熱烈。
待至宴末,彭祖安與應圖二人商討完細節,交換過訊玉方式後,三人才分別開來。
應圖回到自己院子,才拿起腰間訊玉,找到三師姐,意念一輸入。
“在嗎?”
待得已至亥時,仍未收到回複的應圖隻好上他上榻入眠。
翌日。
應圖正坐在府衙內處理著公事折子,突然腰間白光一閃。
趕緊放下折子,拿起腰間訊玉一瞧,見得回複隻有一個符號。
“?”
應圖趕緊輸入信息,怕三師姐高冷病又犯了,不回信息。
“三師姐,小弟這不是馬上束發了嘛,想向您請教一些修行的事。”
這次倒是回複的很快,不過還是隻有一個符號。
“?”
應圖見狀,趕緊換了一番措辭,道:
“三師姐,實不相瞞,小弟有了中意的姑娘。想著二師姐見多識廣,想讓您幫小弟參謀參謀。”
“?”
......
一個個問號,看的應圖簡直頭大如鬥,隻能無奈扶額,不愧是三師姐,油鹽不進。
隻好實話實說道:“二師姐果然慧眼如珠,小弟有一位朋友十分仰慕您,便囑托在下介紹一番,其人頗為真摯,小弟便也不好拒絕,這便來問問您的意思。”
這次的回複終於不是問號了,不過也隻是簡單的兩個字:
“帥嗎?”
這簡單的詢問卻是讓應圖陷入了掙紮之中,若是說假話,那不想用,肯定又是一個問號。若是說真話,那......
醞釀一番,應圖還是回應道:
“若論麵向,雖不是人中龍鳳,但是學識、氣質、風度是皆是不凡。”
然而等來的,卻是簡單粗暴的一個字。
“滾。”
......
被拒絕的應圖無奈,隻好將之告訴彭祖安。誰知彭祖安聞言也不惱,反倒是興致勃勃。
“我彭祖安中意的女人,果然他娘那個魚擺擺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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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
應圖正在自家庭院內休憩。
竹瀝正在一旁修剪花花草草,卻突聞叩門聲,便放下手中木剪,前去開門。
入門而來的白衫男子手提一個布袋,布袋裏滿滿當當裝著一袋削過皮的甘蔗。男子拿起兩根,甩了一根扔給坐在躺椅上的應圖,自己咬著一根。輕聲笑道:
“別來無恙啊,圖公子。”
應圖咬了口甘蔗,努了努嘴,將嘴中的甘蔗渣吐在一旁的桌台之上,回應道:
“這才幾日不見,有什麽別來無恙啊,祖安兄。”
彭祖安湊過去坐在應圖身旁,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吃著甘蔗,一根甘蔗吃過見半,也不見他吐出渣來。
應圖見狀,不由心生好奇,開口問道:
“祖安兄,你吃甘蔗不吐渣嗎?”
彭祖安一臉理所當然,道:“吃甘蔗為什麽要吐渣?”
應圖聞言一臉懵,“......吃甘蔗吐渣,不是向來如此嗎?”
彭祖安幽幽的看著應圖,道:
“向來如此,便對嗎?”
彭祖安一臉認真,“我名家是講就邏輯的,一切求真。對凡人來說,大多數情況下,吃甘蔗是需要吐渣的,但是如果配合花生來吃,甘蔗渣便可以不吐出來。不過量食用的話,反倒是有益身體的。”
應圖看了一眼身旁的竹瀝,後者便有些忸怩的跑到東廚拿了一盒花生米,放於桌台。
應圖看向她,道:“你試試。”
竹瀝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塊甘蔗,然後吃下幾粒花生米。
看見應圖詢問的眼神,竹瀝有些麵色漲紅,道:“甘蔗渣不見了,咽...咽下去了。”
彭祖安見狀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可算是賺到了,花生吃多了人是會轉運的。”
竹瀝與應圖二人皆是一臉疑問的盯著他。
彭祖安才一臉詫異的問道:“難道你們沒有聽過好事會花生?”
......
二人談天說地了半響,彭祖安還厚著臉皮留下來吃了個晚膳。
待得二人皆是酒足飯飽。
彭祖安重新拿出一根完好的甘蔗,以及一把香蕉。
遞到應圖手上,才開口說道:“圖公子,這幾日為我的事辛苦了,這點水果算是我的回禮,今天也算是過來請辭了。”
應圖接過甘蔗與香蕉,也不以為意,點頭道:“那便祝祖安兄一路順風。”
彭祖安爽朗一笑,手指東方,高聲縱意到:
“孟春初雪好時節,欲向飄渺徐徐行。無貌無容意難平,誰怕?胸有萬卷皆可覆。”
看著彭祖安離去的身影,一旁的竹瀝有些困惑的盯著彭祖安送的甘蔗與香蕉,小聲問道:“大人,這回禮有什麽講究嗎?”
應圖笑道:“有蕉一日,掂過碌蔗。”
同時應圖有些感慨。
這就是學宮的讀書人嗎?
一言不合,便要殺到自家宗門太上飄渺宗去追女仔了。
看著彭祖安離開,應圖倒是心境有些無甚變化,眼下倒是想起了大表哥陳神秀的一句話,
“女人什麽的,我最煩了。兒女情長真的很影響大哥我行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