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年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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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剛下神行車,此時不過午時。
應圖輕呼一口氣,臉色輕鬆愜意,道:“到家咯。”
白蘞看著八街九陌繁華更勝綿州的拂月城街道,有些呐呐無言。
還是竹瀝性子單純些,有些遲疑的問道:“大...大人,您說的窮鄉僻壤...便是京城嗎?”
應圖被拆穿也不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隻是打著哈哈,歎息道:
“繁華落寞處,便是吾鄉。”
待至應府。
二人看著庭院內高聳入雲的槐樹,有些嘖嘖稱奇。此時站在前方的應圖卻是身形一閃,就站到了二人身後。
隻見應圖嘴上燃著一根清煙,麵色淡定的站在二人中間,展開雙手,左右手各自搭在二人肩上。
二人頓時感覺身子無法動彈,白蘞不明其意,正欲開口,卻見得應圖帶著二人直直的朝著麵前的大樹撞過去。
白蘞緊緊的閉上的眼睛,不過顫抖的睫毛還是看出了她內心的緊張。
竹瀝則是驚恐出聲,“大...”
隻是一閃的功夫,三人便出現在一個精致的別院裏。
應圖斜睨了竹瀝一眼,道:“大什麽大?”
二人看著這場景的轉換,頓時一陣目瞪口呆。
竹瀝甚至都顧不上回話,隻是瞪大著眼睛,喃喃道:“大人,您會仙術嗎?”
應圖用食指輕敲了一下二人的額頭,二人才回過神來。
看著仍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二人,應圖輕聲一笑。
一抬頭,頓時又變得目光深遠起來,用充滿威嚴的聲音道:
“本座隻是元始天尊麾下一大羅金仙而已,世人喚我采花大仙。老道我流連於人間,納女子為爐鼎。而這裏,便是老道我的閉關之所,今日你二人落在我手中,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說完,應圖似是覺得不夠圓滿,嘴裏發出低沉暗啞的聲音,補充道:“桀桀。”
二女聞言,抱在一起,一步一步的向後退,皆是麵露驚恐。
“嘖嘖,采花大仙,了不起。”
二人正惶恐間,卻是聽聞一道聲音,如清泉流轉。
迎麵走來一位梳著雲髻,似飛瓊一般的女子,手中捧著一卷經文,看著三人微笑不語。
應圖被拆穿,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便拖了張躺椅出來,躺在庭院中,口中隨意道:“老媽,我辭官了,順帶拐了兩個丫鬟回來。白衣的叫白蘞,綠衣的叫竹瀝。”
見到兩個小丫頭還在發愣,陳怡笑著解釋道:“這裏是應家,我是你們應大人的母親,他先前言語,玩笑之舉而已,你二人莫要當真。”
白蘞見狀,趕緊拉著竹瀝,施了一個萬福,道:“見過主母。”
應圖四下一望,有些遲疑到:“老媽,圓滾滾跑哪兒去了?”
陳怡隻是隨意回應道:“月間書院。”
應圖恍然,圓滾滾六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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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圖看著趴在桌台上看著功課本有些百無聊賴的應圓,便來了興致。
對著應圓問道:“圓滾滾,你這課本上的茶之一字如何解啊?”
應圓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應圖,道:“就是喝的呀。”
此刻的應圖仿佛化身學院先生,以老學究的語氣道:“茶,上草,中人,下木。人在草木之間,人與自然融為一體,這才是茶的真意。”
應圓眨了眨眼睛,反問道:“那‘安’字,豈不是房下女?”
應圖點頭道:“孺子可教也,‘安’之一字,釋意為宅中妻女在即是安。”
應圓又將胖乎乎的小手指了指課本上的“孝”字,“那老來得子就是孝嗎?”
應圖斜了小丫頭一眼,“孝,老來半,字養贍。”
.......
“哥,那法字呢?”
“法如水去,平之如水義。”
“哥,那嫖字呢?”
“......”
應圖起身,順帶送給小丫頭一個“爆栗”,道:“自己琢磨吧,今日你哥教你一個道理:君子獨處,守正不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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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梁年稔烹雞鴨,爆竹聲中兌酒茶。
臨近年關,城中的人們張燈結彩,貼聯換桃符,新年的氣氛也是越來越濃。
應家也不例外,此時一家人正聚在一起,看著應圖揮毫潑墨。
隻見應圖下筆飛快,很快一副圖便繪出。
一個圓臉胖乎乎的小童,雙頰透著節日的紅色,手中捧著一隻與小童身形大小相差仿佛的紅鱗鯉魚,瞧著甚是喜慶。
應圓似乎有些不滿,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肥仔。”
應圖白了她一眼,道:“你個小肥妞懂什麽,這叫年年有魚。”
接著絲毫不顧小丫頭的反對,看向一旁剪窗花的白蘞,道:“白蘞,你把這副圖貼到這丫頭房門去。”
說完之後,應圖又開始揮毫落墨如雲煙,畫了一副豐神俊朗的仙人采氣圖,被他稱之為《東來紫氣大君圖》。
應圖朝著竹瀝招了招手,道:“這幅圖便掛在我房門吧。”
一旁的陳怡倒是不以為意,兩幅圖也隻是寓意不同而已。可是小丫頭卻是淚眼漣漣,看著自己房門的“劣等貨”,有些委屈巴巴的看著應圖。
看著都快要哭出來的小丫頭,指了指桌台的“福”字,道:
“你去把福字貼了,我再給你畫一幅。記住,要倒著貼。”
看著小丫頭拿著福字飛一般跑開的身影,應圖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畫著其他的年畫。
看著時間已至酉時,應圖便招呼竹瀝去準備晚膳。
其實陳怡這種化神期的修士,對於尋常的一日三餐是沒有概念的,可吃也可不吃,毫無影響。因為到了這種修為多以采天地靈氣為身體運轉。
可這十多年來,陳怡卻是養成了一日三食的習慣。難怪曾有儒仙過天門而不入,或許修真者與仙人的最大的區別,便是不食人間煙火吧。
陳怡不禁想到,若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便是成了仙,又有什麽意義呢?
見到應圖搬到庭院的一個大大的銅鼎,陳怡心頭有些好奇,便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應圖見狀,笑著解釋道:“老媽,這叫火鍋。今日你可有福了,這是我自己研究的吃法,今日之後你便會明白:火鍋即是正義。”
陳怡笑著回應道:“哦?那倒要試試。”
很快,伴隨著火鍋的辛辣,熱油化作熱氣散發在庭院內。
竹瀝頗有些天分,經過幾次調整的底料,火鍋的湯底兼具麻辣鮮香。
土豆片與蘿卜在滾沸的紅油裏相互追逐,一涮即熟的羊肉與鴨腸,清脆軟糯的毛肚與芋頭,切成塊的鮮嫩鱘魚。
就連一向恬靜溫婉的陳怡也是吃的相當過癮。
白蘞還貼心的為眾人準備了冰鎮的梅子汁。
待得鼎中食材已經見底。
陳怡拿起手絹,在吃的“紅光滿麵”的應圓臉上擦了擦,對著應圖說道:“估摸著時間,你爺爺跟你父親明日午時便到了,聽說你爺爺最近心情不太好,你這幾天可別惹你爺爺生氣。”
應圖喝了口杯中的冰鎮梅子汁,才開口問道:
“心情不好?”
陳怡點了點頭,道:
“聽你爹說的,好像在李聖人那吃了虧。”
應圖聞言,心中暗自點了點頭。想讓自家那個老頑童吃癟,估計也隻有李聖人這種人物了。
自家老爺子應遠山,堂堂墨家巨子。
那也是位不亞於聖人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