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下元燈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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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應遠山外出訪友去了。
應三過陳怡二人說是拜年去了,鬼知道跑哪裏親親我我去了。
家中便隻剩應圖兩兄妹“相依為命”。
被這丫頭成天在耳邊嚷嚷的煩了,應圖便大發慈悲帶著小丫頭外出放鞭炮去了。
“嘭。”
隨著一支爆竹的爆炸聲響起,一顆白菜被炸的“屍骨無存”。
被捂著耳朵的應圓小心翼翼的從白蘞的懷裏望去,瞧著遍地開花的白菜葉,小丫頭左手拿著一根香,右手又興致勃勃的從兜裏掏出一顆爆竹來。
“嘭。”
“嘭。”
“嘭。”
應圖看著遍地的爛白菜,頓時一陣無語。
轉眼瞧見路邊的一坨牛糞,再看向一旁興奮的小丫頭,頓時又起了興致。
當即走過去,朝著應圓嗬斥道:“無知小二,你可知這番浪費糧食的行徑對那窮苦百姓來說無異於謀財害命?”
小丫頭終究是讀過幾天書的,也懂幾分是非。
聽到哥哥的斥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訕笑道:
“那...那怎麽辦?”
應圖臉色一垮,沉聲說道:“念你年幼無知,哥哥也不好追究於你,不準再炸白菜就行了。”
說完應圖眼神有意無意的朝著路邊的牛糞望了一眼。
小丫頭又接著炸了土、樹根,始終覺得不過癮。
終究還是將目光望向那坨牛糞。
見到應圓將爆竹插入那坨幹裂卻隱約透著濕潤的牛糞,然後左手的燃香小心翼翼的點著了爆竹,身子迅速的跑開來。
應圖身形一閃,雙手搭在白蘞與竹瀝二人肩上,隻一閃的功夫,二人便驚覺自己站在了樹上。
白蘞有些急切出聲道:“大人...小姐還在樹下呢。”
應圖正待說話,卻聽見樹下一道痛徹心扉的慘叫傳來,
“啊!!!”
慘叫過後,緊接著又是一陣大哭,
“哇~~~~”
應圖將二人帶到樹下,看到眼前一身牛糞的小姑娘,頓時一陣嫌棄,出言怒喝:“那吃糞惡賊,你把我妹妹藏哪裏去了?”
“吃糞惡賊”聞言一愣,連大哭的聲音的停頓下來,看了眼應圖,嗚咽道:“哥哥,我是圓圓啊!”
應圖就近找了一塊破布,將牛糞姑娘包裹起來,帶回了家中。
白蘞要幫小姑娘洗澡,此時小姑娘竟有了幾分羞澀,呐呐道:“我...我自己洗。”
洗浴完的應圓,眼神飄忽不定,左看看右看看,始終不敢正麵看應圖。
“圓滾滾,過來給我看看,牛糞洗幹淨了沒有。”
應圖見狀隻好出聲道。
“洗幹淨了,一點味道都沒有了,不信你聞。”
應圓聞言,脖子揚得老高。
應圖一張手就把小丫頭攬在懷裏,假意聞了聞,歎氣道:“還是有點臭,這味道,怕是洗不幹淨咯。”
小丫頭麵露驚恐,嘴裏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應圖不由得有些好笑,“牛糞臭不臭?”
應圓有些木然的點點頭,“臭,比爺爺的腳還臭。”
“那以後還炸不炸牛糞了?”
應圓頓時哭喪著臉,“不炸了,再也不炸了。”
應圖一臉笑意的望著應圓,道:“不準哭,給我笑一個。笑一個哥哥就讓你變得香香的,然後晚上帶你去逛燈會,咋樣?”
於是小丫頭哭喪的臉硬生生湊出了一副笑容。
元宵花市燈如晝。
其實這元宵燈節是弘弋邀請自己前去的,自己左右無事,便也應承下來。
要說這元宵燈節最熱鬧的地方,那自然還是落淮河畔。說來這落淮河,毗鄰皇宮,元宵燈節之時整個皇宮都布滿宮燈,與落淮河畔的各種燈光相得益彰。
街中聲勢浩大的耍龍燈,落淮河裏別出心裁的水燈,夜空中直透雲霄的長明燈,以及仙子屋各式各樣的剪紙籠燈。
映的整個拂月城流光溢彩,亮如白晝。
除了燈會,最吸引年輕人的自然還是猜燈謎,有緣千裏來相會,猜燈謎這項傳統也寄托了青年男女的浪漫遐思。
落淮河畔最高的地方桃羞山,這個地方便是觀燈會的絕佳之地。
待應圖一行趕到時,桃羞山已經是人滿為患。
應圖一眼掃過去,山上人群摩肩接踵,人們爭相往著山頂走去。
應圖便抱著應圓,吩咐白蘞與竹瀝二人跟緊自己,一路朝著河邊走過去。
轉眼便瞧見弘弋站在一艘遊船上朝著自己招手,旁邊還站著個怯生生的小姑娘,隻見他高喊道:“圖兒哥,這裏。”
待遊船靠岸,應圖才帶著三人走上船去。
弘弋撇了一眼桃羞山方向,笑著解釋道:“圖兒哥,今日這桃羞山怕是上不去了,我便就近找了個遊船,這不趕巧了,剛上船就瞧見你們過來了。”
又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小姑娘,介紹道:“這個是我五皇妹弘霖,也是月間書院的,圓圓應該認識。”
應圖正欲開口,就瞧見兩個小姑娘手牽手在一旁說著悄悄話了。
應圖不由得一笑,看相弘弋,道:“有心了啊,弘弋。”
在這遊船上觀燈會,雖不似桃羞山一般視野開闊,不過遊水觀燈,看著湖麵各式各樣的水燈,倒也別有趣味。
如此刻湖麵花花綠綠的水燈,顏色鮮豔的便是女子所留,顏色暗些的則是男子所留。且這水燈大多都留有燈謎,小部分則是純粹抒發情緒的詩文。
而出燈謎者,又大多會留有自己的訊玉聯絡方式。
這便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的由來。
應圖吃下一顆湯圓,隨手撈起湖麵一盞紅燈,隻見紙筏上寫著一道題目:同心相伴直到老。(打一字)
眾人也將目光掃過來,弘弋饒有興致的問道:“圖兒哥,這個謎底何解呢?”
應圖暗道這小子給自己使壞,自己要是解出這個謎底,豈不是與那出題女子有了瓜葛?
剛欲拒絕,又不知想起了什麽,露出一臉奸笑,輕聲回答到:
“是‘古’字。”
兩個小姑娘卻是有些疑惑,應圓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什麽是古字啊。”
弘弋哈哈一笑道:“同心相伴,便是一橫一口,直到老,便是一豎。”
隨即又轉頭看向應圖,一臉笑意,“圖兒哥,這般因緣際會,卻是難得呀。”
應圖隻是點了點頭,便讓他也撈一個。
弘弋也是隨手一撈,仍是一道猜字題,題目卻是有些曖昧:有心便是情人(打一字)
應圖笑意盈盈的看著弘弋,道:“弘弋,此題該如何解啊?”
見眾人都不說話。
一旁的弘霖卻是開口道:“皇兄,應該是您字,心上有你,便是情人。”
弘弋感受到應圖充滿“惡意”的眼神,扶了扶額,解釋道:“是倩字,倩字有心,便是情人。”
二人各自有了一番“姻緣”之後,便不再撈湖麵的水燈。
隻是笑著看著兩個小姑娘身子扶在船邊,撈個不停。
這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陣陣驚呼,隻見得落淮河畔突然躥起幾道身穿夜行衣的人。幾人身著夜行衣,胸前的海棠花樣式便顯得格外突兀。那幾道人影頗有秩序,隻是長身而起,徑直的朝著皇宮內躍去。
應圖隻是掃了一眼,便知那幾人並非修行中人,隻是尋常江湖武夫。穿著這身衣服,難道是下元燈節的特別節目?
應圖不由得望了身旁的弘弋一眼,卻瞧見弘弋也是一臉懵,隻是嘴上遲疑道:“難道是....刺客?”
隨著那幾道身影的消失,人群又恢複了熙熙攘攘的狀態。
不過弘弋卻是陷入了思索之中,半響後才開口說道:
“看海棠花,必是邳國無疑,至於為何要在這下元燈節派幾個刺客來送死,卻是讓人捉摸不透。”
應圖卻是不以為意到:“想不通就不要想,還不如陪兩個小姑娘撈會兒水燈。”
隨著弘霖猜出燈謎,就連陪同過來的竹瀝與白蘞二人都解過了燈謎。
隻剩下小姑娘一個人在那堅持。
應圖弘弋二人則是各自躺在一角。
應圖與他的“同心相伴直到老”的古小姐相互寒暄著。
“敢問姑娘芳名?”
“小女古秋月,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小生弘弋,家在落淮之畔,今日湊巧解了姑娘的燈謎,實屬緣分。”
“不知弘公子目前就職何處?”
“我閑人一個,我家有座田,養田蝦,維持生活而已。”
“您已被對方刪除。”
弘弋則是與他的“有心便是情人”的“倩姑娘”打得火熱。
“在下忝姓應,單名一個圖字。不知倩姑娘該如何稱呼呢?”
“應公子安康,小女羅倩影。”
“緣分緣分,不知姑娘家居何處呢?”
“公子若是有遐,可來拂月西城,羅家布行尋我。”
“聞一言便可知羅姑娘是大家閨秀啊,我家是種樹的,家裏可有老大一棵樹了,也不怕姑娘你笑話,我家的樹可是至寶。”
“您已被對方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