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元都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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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都郡是衛國北部第一大郡,因為毗鄰天河,水產豐富,交通便利,整個元都郡少山川丘陵而多平原,元都郡以富饒著稱,故而有“闊元都”之稱。
可如今的天河水災,使得小半個元都郡都變為汪洋水澤。
元都邱氏乃是元都郡內最大的家族,說來這邱氏老祖,也曾是邳國懸河宗出身,不過後來因為糾葛,於元都郡自立門戶,受衛國護佑,與對岸的懸河宗遙遙對立。
臨近於天河的邱氏祖宅早已變成了汪洋,邱家一行遷到靠近內陸的百禾城,邱家族長邱斷索看著自己女兒邱惜筠正指揮著來來往往接送災民的神行車,不由得歎了口氣。
轉頭一看,一旁的郡守臧大人也是一臉陰沉,邱斷索出言問道:
“臧大人,不知上頭幾時派人過來?靠我元都一郡之力,絕無平息這場水災的可能。”
臧大人眼窩深陷,捏了捏鼻梁,似有些疲憊。
隻是抬頭望天,語氣有些低沉,道:“已經回過話了,今日便能到了。”
二人才交談不多時,天際就有一艘大型的渡空舟懸停在百禾城外。
眾人見渡空舟停在了城外,便連忙向著城外趕去。
隻見舟內下來一行四五十人,為首的是一老一少。
年老的鶴發童顏,手持拂塵,這人眾人自然是認得的,這是欽天監的監正年更知年大人。
年幼些的嘴上含著一根點燃的草卷,目如朗星,遠邁不群,不過眾人看著卻是有些眼生。
不過看情景,欽天監的主事年大人卻對這年輕人頗為恭敬。
郡守臧大人朝著二人一禮,道:“下官臧從舉,我代元都百姓謝過二位大人不遠萬裏前來救援。”
年更知看了一眼旁邊的應家二公子,見後者隻是笑著看著自己。
便指著一旁的應圖,回到:“臧大人無須多禮,這本是我分內之事,倒是圖公子這番前來,卻是深明大義啊。”
邱斷索與臧從舉二人恍然,原來是應家二公子。
正要向對這應家公子施禮。
應圖抬手打斷了眾人的對話,道:“諸位大人,事出從急。眼下,還是盡快商討出這治理水患之法要緊。”
百河城的府衙之內。
眾人爭論的麵紅耳赤。
“邱先生此言差矣,若以訊玉之法救人,那訊玉遺失者亦或是買不起訊玉的窮苦人家,卻又誰來救呢?”
“依你之言,便是沿著天河搜尋?你這般救人之法,又能救出多少人?簡直是罔顧他人性命。”
“事情緊急,目前隻能訊玉之法能救出更多的人。”
“還是沿岸搜索更加全麵一點。”
應圖見眾人討論半天,也沒個定論,當即決斷道:
“依水患蔓延的速度,救人需要從急,便依二位大人之法,分別進行,訊玉傳訊由欽天監負責,搜尋之法由元都郡負責。另,提供災民線索者,救出一人賞白銀一兩,即刻發布懸賞至整個元都郡。”
說完應圖將目光望向欽天監年更知與郡守臧從舉,道:“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便依圖公子之法。”
“我無異議。”
商討完解救災民之策,眾人又開始商討解決水患的問題。
這件事,應圖倒是個外行,便聽著眾人的意見,並不發言。
臧從舉眉頭緊皺,道:“這一次的水患,規模巨大,我元都郡臨近天河的十八座城,盡數遭受波及。”
邱斷索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此次的水災不僅僅是規模甚巨,就連勢頭也是非比尋常,我元都因為水災足有二十三處水壩決堤。”
一名皮膚黝黑,身著樸素長袍的官員朝著眾人拱了拱手,道:“下官是工部水部郎中趙川,在元都已有三十年。依下官之見,此次水患,無有借鑒之法,因為波及廣闊,所以截灣取直,疏浚河道也是見效甚微。”
說罷,眼神看向年更知,拱手一禮,道:“若是欽天監年大人有辦法加固堤壩,或能防止水患繼續波及。”
應圖聞言,心中一動,問道:“若是墨家的吞海鼎呢?”
邱斷索等幾個懂行的人聞言皆是心頭一震,不過想到應圖的身份,便多了幾分釋然。
如今有許多著名的“人造湖”,大的像一片海,如碧霄宮的天心湖,小的也是別有風光,如太上飄渺宗的飛塵湖。
而這些人造湖,則大多是由墨家的吞海鼎覆水而成。
甚至有傳言“怒海倒灌,海鼎飲其三”,這吞海鼎可以裝多少水,可見一斑。
不過為了製造這吞海鼎,那可是耗費了無數的珍材,天下隻此一鼎。
邱斷索咽了咽唾沫,道:“圖公子...若是有吞海鼎,那便無虞了。”
應圖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救人之事,想必爺爺那邊能同意吧?
之前一臉眉頭緊皺的臧從舉,此刻倒是麵色舒緩了些,朝著應圖一禮道:“圖公子,這事便有勞您費心了。”
隨即又轉頭望著年更知,道:“年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解惑。此番水患之重,超乎想像,不知上麵可有調查源頭?”
年更知正了正神色,神情嚴肅,道:“諸位須知,這一次的天河水患,引子在於螭龍走水。”
邱斷索神色一變,道:“年大人,倘若真是螭龍,怕是有些棘手。”
年更知聞言,也不說話,隻是將目光看向應圖。
應圖見狀,隻好站出來解釋道:“那螭龍,我來解決。諸位還是想辦法解決這水患之事為緊。”
眾人議定之後,應圖才傳訊給自己爺爺。
出人意料的,老頭子並沒有挖苦自己,很爽快的便答應了應圖借吞海鼎的請求,並答應三天後遣人送到。
此時應圖心中的一顆大石頭才落了地。
待商議定下,眾人便分頭行動開來。
由郡守臧大人與邱家族長派人組成的神行車隊,進行沿岸搜救。
由欽天監下屬煉氣士,駕馭渡空舟,進行訊玉報點的定點救援。
然後就是年更知親自率領的土行煉氣士與擅土法的修士,對決堤的大壩進行加固。
最後到應圖這裏,就完全是自由行動了,朝著眾人招呼一聲,便打算去水患波及處看看情況。
邱斷索見狀,對著應圖說道:“圖公子,你對我元都郡畢竟不熟,不若我尋幾個元都人為你領路如何?”
看到應圖點頭,邱斷索招呼過來幾個人,應圖大致一看,幾個年長持重之輩倒是還好,皆是築基修為。中間一個梳著鬢蟬,柔若無骨僅僅煉氣期的清麗少女便有些顯眼。
見應圖看著自己,邱斷索笑著說道:“圖公子可別多想,這是小女邱惜筠,若論對水患波及的十八城了解程度,怕是不亞於在座任何一位。”
邱惜筠對著應圖瞧了半響,一雙剪水的眸子緊盯著應圖,似透著光。
聽到邱斷索說話,少女纖纖素手輕拂了一下額前的頭發,才朝著應圖施了一個萬福。
道:“圖公子,小女是元都郡現任水部員外郎。”
應圖點了點頭,這少女看著跟自己年齡相仿,出身修行世家,外出為官想必也是及笄前的曆練吧。
說是實地考察,不過就是應圖想看看沿岸的水患到了什麽程度而已。
一行人坐著神行車,很快就到了天河沿岸。
眼前的少女眉似新月,麵上卻是憂容不減,對著應圖介紹道:
“圖公子,這片區域便是我元都郡的首府,清阜城。那座最高的建築,便是登月樓了。為水災所累,整個清阜城,已變成水澤之地了。”
少女麵帶愁苦,畢竟這清阜城,也是自己的家啊。
應圖抬眼望去,所謂的“登月樓”,也隻是將將冒出一個小尖尖來。
一場水災,一郡之府,無有一人幸免於難,重者失去性命,輕者失去家園。
應圖不由得心中一歎。
這場對於元都人的無妄之災,何其冤枉。
福輕乎羽,莫之之載。禍重乎地,莫之知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