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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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應圖回到家中時,應圓已經睡了。
    應圖心中卻暗下決定,要讓小丫頭遠離這桃花女的兒子。
    不過翌日清早應圓的一番話,卻著實讓應圖給愣住了。
    “他媽媽是壞人,他就是壞人嗎?”
    應圖愣了愣才耐心解釋道:
    “他媽媽不講禮節,不代表他也是。”
    他定了定神,直直的盯著小丫頭的眼睛,認真道:
    “但是哥哥跟他不熟啊,哥哥不相信他。”
    小丫頭有些沉默,半響後才開口說道:
    “哥哥,嚴曲被夫子責令禁入學堂了。”
    應圖聞言,隻是目光柔和的盯著小姑娘,並不說話。
    小丫頭眼睛噙著霧氣,有些愁眉不展,道:
    “兩天前他又把一個同窗給抓傷了,夫子不許他進學堂,但是他這兩日還是跟往常一樣,每日來書院,就躲在書院外,到放學才回去。哥哥,你能幫幫他嗎?”
    應圖若有所思道:“好,我今天去接你放學。”
    轉眼過了申時,應圖便朝著月間書院趕去。
    還沒進入書院,便看見一個小童孤伶伶的坐在書院外的台階上,小童孤單的身影與院外的人相比,顯得格格不入,像是陽光下的陰影。
    應圖走了過去,看似隨意的問道:“嚴曲?”
    小童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應圖,半響似是認出了應圖便是當日來接應圓的兄長。
    隻是望了一眼便撇過頭,根本不理睬應圖。
    不一會兒,小丫頭應圓走到了二人跟前,拉了拉應圖的袖口,不經意的看了嚴曲一眼,語氣有些擔憂,道:
    “哥哥...”
    應圖會意,走到嚴曲跟前,道:“小家夥,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
    嚴曲努了努嘴,仍是不說話。
    應圓走過去拉起蹲在台階上的嚴曲,開心的說道:“嚴曲,我哥哥說可以幫你回書院讀書哦。”
    嚴曲聞言,有些渴望的眼神盯著應圖。
    應圖輕笑道:“我可以幫你說和說和,能不能回去還是你們夫子說了算的。”
    說罷,應圖便帶著二人就近在酒樓吃了晚膳。
    吃完飯,應圖吩咐白蘞把小丫頭帶回家。
    自己則是送嚴曲回家,因為他想跟那個“桃花女”好好聊聊。
    二人走在路上時,嚴曲有些猶豫的說道:
    “應先生...我不想回家。”
    應圖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問道:
    “這便是你這幾日被禁入學宮依舊在書院外的原因?”
    嚴曲點了點頭,麵色為難,似乎想解釋什麽,道:
    “應先生...我不是壞人...我抓花同窗的臉,是因為他們欺負我,罵我是沒爹的野種。”
    應圖這才頗有深意的掃了嚴曲一眼,一臉笑意,道:“為什麽要跟我解釋這些?”
    嚴曲囁嚅了半天還是沒有回答應圖的話。
    二人一路走,很快便到了桃字巷。
    正在此時,二人突然驚聞一位女子的慘叫聲。
    二人循聲走過去,看見一女子躺在巷弄處,被人潑了一臉黏稠的液體。
    看到這黏稠液體時,應圖敏銳的捕捉到,身旁嚴曲的瞳孔一縮。
    也不說話,應圖湊近一看,那黏稠的液體竟然含有腐蝕性液體,女子的整個麵部已經被灼傷的不似人形,模樣極為淒慘。
    不多時,女子周圍已經聚集不少人,有大夫循聲趕來,人群中議論紛紛。
    “可憐啊,那是古家的姑娘吧?多好的姑娘,被人毀了容...”
    “誰說不是,今年都發生三次,都是女子被毀容。”
    “那天殺的行凶者簡直喪盡天良。”
    應圖聞言,轉頭看向身邊的嚴曲。
    不過少年卻是一臉平靜,看不出絲毫端倪。
    應圖也不說話,帶著嚴曲便往桃字巷內走去。
    看著前方華美精致的宅子,嚴曲神色為難的看著應圖。
    應圖倒是坦然道:“去叩門,我去拜訪一下你母親。”
    “砰砰砰。”
    不多時,院內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開門的是嚴曲的姨媽,一個貌美的女子。
    隻見她一把攬過嚴曲,警惕的盯著應圖。
    應圖見狀,出言解釋道:“我是嚴曲他同窗的兄長,方便的話可以拜訪一下嚴曲的母親嗎?”
    女人上下打量了應圖一眼,又看了眼神色坦然的嚴曲,這才笑道:“好呀。”
    應圖跟著二人朝內堂走去,距離堂前還有兩丈距離時,前麵的女子高聲道:
    “姐姐,有客人來。”
    應圖身為煉氣修士,耳力自然是非比尋常,他隱約聽到屋內水滴落地的聲音。
    女子倒了一杯清茶給應圖,二人才交談不久,一名衣裙半遮的美貌婦人走了出來,看其頭發上的未盡的水珠,竟然又是剛沐浴出水的樣子,這婦人正是嚴曲的母親。
    可當應圖望向婦人的脖子時,不由得疑竇叢生。
    那婦人脖子上的紅痣,竟然不見了。
    那夜間桃花女又是怎麽回事?
    正疑惑間,那婦人對著應圖巧笑嫣然的問道:“不知小郎君找我何事啊?”
    應圖定了定神,頗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嚴曲,道:“倒也無甚大事,隻是令郎與舍妹有同窗之誼,在下觀令朗生的眉清目秀,卻腦不生發。剛好在下手上有一副生發的藥方子,便想著贈予夫人。”
    婦人聞言,臉上依舊笑意不減,道:“這就不勞公子費心了,曲兒很快就變成漂亮的小孩子了呢。”
    應圖聞言,內心一陣惡寒。
    這嚴曲,在他母親心目中,就是漂不漂亮之別嗎?
    應圖抬頭看著這嚴夫人,似聊家常一般隨意說道:“嚴夫人,在下方才經過桃字巷時,曾目睹妙齡女子被毀容,夫人身居巷弄,可是要當心啊。”
    不待嚴夫人說話,一旁的其妹倒是開口道:
    “公子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應圖輕聲一笑,道:“姑娘莫要多想,在下隻是好意提醒罷了。”
    寒暄一陣,應圖便起身告辭。
    不過在走出巷弄之後,應圖掐了個隱身決,又悄無聲息的潛回嚴府宅邸。
    因為大門緊閉,應圖也進不去,隻能豎起耳朵仔細聽二人的對話。
    “姐姐,你今日衣服整飭了不少呢。”
    “是嗎?過些時日姐姐幫你添點光彩,定要你釋回增美。”
    二女交談片刻,卻聽到一陣嗚咽聲。
    “嗚嗚嗚。”
    這似乎是嚴曲的聲音。
    “呲,呲,呲。”
    又是一陣撕破畫卷的聲音。
    “姐姐,曲兒還這麽小,有些過猶不及了。”
    “腦不生發!腦不生發!!你聽見今天那個小白臉怎麽說了嗎?他說我兒子醜!”
    此時卻傳來了嚴夫人尖利憤激的聲音。
    ......
    “姐姐,我想換回來。”
    “你個口不由心的臭婊子,看見美貌女人便要毀人麵容的是你,想當好人的也是你。當初要換衣裳的是你,現在不要的也是你。當了婊子,還想著立牌坊?”
    “我也好過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換了衣裳便恨不得讓天下人都知道,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
    二人互相譏諷間,
    “嘩啦。”
    “呼,呼,呼。”
    “啊!!!!!”
    先是一陣水缸裂開的聲音,接著伴隨著小孩劇烈的喘息聲,最後是女子高聲的尖叫。
    “你個小雜種!!竟然打碎我的衣櫥。”
    應圖感覺情況不妙,立即踹門而入。
    不過卻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那嚴曲的母親,此刻或許不該說她是個人。
    整個人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皮膚,裸露著肌肉和血管,甚至能從身上清晰的看到血液的流動,讓人毛骨悚然,活脫脫的一個肌肉人。
    可能是因為這種狀態痛苦不堪,那肌肉人倚著牆,四周牆上的掛畫,都被這肌肉人撕裂開來。
    婦人口中的衣櫥,便是那裂開的水缸。
    隻見那水缸裂開出,一塊人皮摺成一團,那肌肉人驚慌失措的爬到地上收攏那一整塊人皮。
    再看那嚴曲,此時整個頭皮都不見了,頭頂處充滿了之前毀人麵容的黏稠液體。
    嚴曲蹲在牆角,口中劇烈的喘息著。
    這二人都無暇顧及闖門而入的應圖,隻一旁模樣還正常些的女子,一臉恐慌萬狀的看著應圖,“你...你...”
    應圖抬手丟出一道“鎮”字符,符籙中白光一閃,頓時屋內的三人都頓在了原地。
    應圖不知想起了什麽,當即傳訊給姚白池,
    “桃字巷,畫皮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