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天黑請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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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宅邸。
姚白池看著屋內的三人,搖了搖頭,道:“先生,這三人皆不是那畫皮妖人。”
應圖有些懊惱的看著姚白池,問道:“這三人是什麽情況?”
姚白池聲音有些低沉,歎息道:“沒救了。”
隨即指著蹲在牆角的嚴曲道:“先生你看那小孩,肌膚極薄,自己本身的皮膚幾乎要被那粘液消耗殆盡。
人若無膚,無法感知冷熱,無法正常代謝,無法抵禦病災。
他們之所以現在還活著,純粹是那畫皮之法附著的鬼修法力隔絕而已。”
應圖聞言,問道:“那畫皮妖人,能尋到嗎?”
姚白池點了點頭,道:“有這幾塊人皮在,那人是不可能跑得了的。隻是...抓到那畫皮妖人,便等同於失去了鬼修法力隔絕,這三人立刻會死。”
應圖看向嚴曲,不由得心中一歎。
解了他身上的封禁,應圖靜靜的看著他,並不說話。
嚴曲低著頭,沉默不語,像是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
他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眶,囁嚅道:“應先生,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應圖點了點頭,認真道:“好。”
“如果可以的話,幫我跟夫子說一聲,對不起。”
嚴曲有些歉意的望了一眼窗外,說著說著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除了恢複行動力的嚴曲,應圖沒有撤掉兩個女人身上的封禁,並將封禁的範圍擴大到整個屋子。
這也算是給三人最後的時間。
看在小嚴曲的麵子上。
應圖帶著姚白池走出屋子,看著姚白池手中的蓍龜卦爻,方向已經鎖定,二人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桃字巷。
拂月城南。
南籮集市。
相交於東西二城的富饒繁華,城南就要顯得親民許多。
現在是酉時時分,天色已將晚,不過南籮集市依舊人頭攢動。
二人循著卦爻所指來到城南的南籮集市。
因為姚白池的卦爻隻堪堪追蹤到這片集市,二人皆是有些無奈。
這集市裏人頭攢動,一眼望去全是人流,要找一個畫皮妖人出來,也不是一件易事。
應圖望了一眼前方的攤販以及來來往往的客人,對姚白池說道:
“白池,倘若妖人走到你麵前,能感應出來嗎?”
姚白池搖了搖頭,道:“若那妖人披著畫皮,收斂氣息,我是看不出來的。”
應圖聞言,遞給姚白池一塊玉,道:“這玉叫明心玉,你握在手中,若是周遭有邪祟之氣,明心玉會發燙,你持這塊玉在集市入口守著,我去出口守著。欽天監的人過來之前,你一定要守好入口處。”
看著有些拘謹的姚白池,應圖戲謔道:“這玉可是至寶之物,僅此一塊,你可別弄丟了。”
姚白池聞言又是一陣扭捏道:“先生,那你呢?”
應圖笑言道:“我可能是上輩子好事做多了,陰德深厚,修行鬼法的人在我眼裏如夜裏的明燈一般,錯不了的。”
二人分別守在集市的出口與入口處。
等待不多時,弘弋就帶著十幾個欽天監的修士過來了。
有了欽天監的修士占據出口與入口,應圖二人就脫離了崗位,聚在一起商量起對策來。
姚白池正手中握著明心玉如燙手山芋一般,正要遞給應圖。
應圖卻是擺了擺手拒絕道:“你先拿著。”
弘弋這時候才湊到二人跟前,問道:
“這畫皮妖人在哪裏?”
應圖卻是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看著姚白池,問道:
“這位公子是何人?你朋友嗎?”
姚白池一臉尷尬,正欲回話,弘弋卻是插嘴道:
“圖兒哥,你可別消遣我。找個小小畫皮妖人又有何難?”
應圖沒好氣的看著他,道:
“那畫皮妖人披著個人皮,收斂氣息就如尋常的凡人一般,你告訴我如何找?”
三人商量半響也沒個定論,應圖便將欽天監的修士分成三方,分別由姚白池、弘弋以及自己帶領,在這個集市裏巡查起來。
為了避免造成人群恐慌,眾人還特地等到夜色見暗,人群疏散的差不多了,才開始進入集市排查起來。
雖然跟姚白池說,自己能看穿鬼修斂息,但是能否看穿那個畫皮妖人的隱藏,應圖自己心裏也是沒底的。
隨著人群漸散,應圖的眼神不停的從一旁擦肩而過的人以及周邊的攤販身上掃過。
身邊有一老叟手中提著一袋子瓜果,從一旁經過。
應圖卻是從老叟身上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仔細一打量,老叟又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凡人。
見老人漸漸走開,應圖上前攔下老叟,道:
“老人家,您這袋子裏買的是啥?”
老叟看著應圖身後兩個高大的身影,一臉警惕。
應圖這才一臉笑意的解釋道:“您可別想多了,我就是看您買的瓜果挺新鮮的,這個點要買到新鮮瓜果可不容易,我也想買點回去嚐嚐鮮。”
老叟這才恍然,打開袋子給應圖一瞧,一袋子的澄黃圓潤的香瓜,香瓜上的嫩葉翠綠,似剛采摘一般,瞧著頗為新鮮可口。
直覺使然,應圖越是看那香瓜,越是覺得不對勁。
老叟眉頭一揚,神采飛揚,道:“老頭我也是逛了半個集市才找到這家的,我孫女愛吃這香瓜。”
隨即又抬手指了指西邊,道:“西市口那邊買的,老板也瞧著實誠。”
應圖口中稱謝,便吩咐兩個一看便知修為不淺的欽天監修士躲在暗處,自己獨自朝著西市口趕去。
待到了西市口老叟指的那個攤位,應圖的心中開始有些困惑。
那賣瓜的攤販瞧著模樣普通,一副憨厚老實的麵孔,身穿粗布麻衣,雙手指結處盡是老繭,袖口處也滿是幹活留下來的汙漬。
怎麽瞧,也都是個普通凡人模樣。
難道是自己判斷錯了?
正在思忖間,應圖卻看到那攤販從桌台下搬出一個盒子,盒子裏裝的滿是新鮮的香瓜,攤販見攤位上瓜果漸少,便從盒子裏拿出新鮮的瓜果補充。
那盒子就是瓜果新鮮的原因嗎?
應圖決心一試。
應圖走到攤位前,手中拿起一個澄黃的香瓜掂了掂,一臉和善的看著那攤主。
“老板,你這瓜保熟嗎?”
那攤販一臉憨厚的笑道:
“瞧您說的,我開瓜果攤的,能賣您生瓜蛋子啊?”
應圖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香瓜,讚道:“老板,你這香瓜新鮮啊,我逛了這麽久,就你這裏最新鮮了。”
那攤販聞言一陣眉開眼笑,道:“客官您可真是有眼光,這瓜果保鮮是我家的獨有方子,吃飯的家夥事呢。”
應圖聞言,輕笑道:“你可別胡吹大氣,‘鮮奶要保溫,火腿要冷藏’這道理我明白,不過這瓜果又是如何保鮮的?”
那攤販聞言隻是憨厚的笑了笑,卻是不接話茬了。
應圖盯著那攤販瞧了瞧,不露聲色道:“我隔壁的俏娘子就愛吃這香瓜,你這裏的瓜如此新鮮,我全要了,待會兒你把貨送到她家府上可以吧?”
攤販頓時一陣恭維,“客官你可真是出手闊綽,等會兒我便送到府上去,不知道地址在哪裏呢?”
應圖隻是隨意道:“桃字巷,嚴府。”
說完便緊盯著那攤販。
隻見那攤販聞言,正在整理香瓜的手突兀的一頓,就恢複了原樣。
有問題。
應圖看見攤販的異樣,卻不道穿,一臉猥瑣道:
“我跟你說個秘密,那桃字巷豔名遠揚的夜間桃花女就是那嚴府主人,你送香瓜的時候可不要提我,你就說‘隔壁太極老兒’送的。”
小販聞言,轉過身去拿袋子,應圖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從下顎處緊繃的肌肉,可以想象出此刻小販的咬牙切齒。
待轉過身時,小販又恢複了一臉憨厚的笑容,道:
“客官,地址我記下了,待會兒便給您送去。”
應圖從袖子裏拿出一粒碎銀子,往後方的屋內走去。
攤販拿出一杆小秤,稱了稱碎銀的重量,又從懷中繡兜裏補足幾粒較小的碎銀,遞給應圖,道:“客官,這是補給您的銀子。”
應圖接過碎銀,開口笑道:“天黑,請閉眼。”
那攤販一臉疑惑的看著應圖,道:“客官,天黑也不礙事的,集市內有長明燈呢。”
應圖打了個響指。
攤販隻覺得周圍黑暗無光,連自己也如同陷入幽暗沼澤,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