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束發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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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
觀其身形,胸脯橫闊,似有萬夫莫敵之威。
看其麵貌,心胸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
若是一般人見著他,必定心生懼意,雙股顫顫,恨不得馬上逃離此人目光睥睨之外。
此時,隻見一個插著五色毛羽的暗器朝著男人飛了過來,驚險萬分。
這時的情景說是千鈞一發也毫不為過。
男人一臉淡定,一個鷂子翻身,那五色毛羽的暗器在空中被男人的腳尖一點,就落在了腳背上。
華麗的姿勢,穩穩的落地。
往那那人腳尖處,定睛一看。
竟然是一個五色雞毛毽子。
旁邊響起了小孩子的歡呼聲。
“師叔好厲害。”
“師叔真棒。”
男人一臉喜色,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褒獎一般,又開始在空中起舞,換轉著各種華麗的姿勢,那五色雞毛毽子在男人腳尖飛來飛去。
看得出來,這個彪形大漢是真的很喜歡踢毽子。
應圖有些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身形偉岸的男子,道:
“七師兄,玩著呢?”
此人正是前來觀應圖束發禮的七師兄唐三斬。
應圖這位七師兄倒是名不見經傳,不過唐三斬的老爹與老哥那可是整個大陸都赫赫有名的人物。
其父與其兄便是寒山寺的大小三丈。
唐三斬的老爹是大三丈,本命唐三葬。
一葬眼前見,二葬心中想,三葬因果輪回。
寒山寺的絕頂大能之一,擅長因果滅殺之道。
唐三斬的兄長是小三丈,本名唐三丈。
唐三丈戰力每高一層身形便拔高一丈,一共有三種戰鬥形態:一丈大君子,二丈魔道士,三丈天兒子。
這位更加不得了,儒釋道三修,聽說開啟三丈天兒子的狀態,聖人真君以下都破不了防禦。
至於自己的鹹魚七師兄唐三斬,生來便對佛法不感冒。
長得人高馬大,像佛門的怒目金剛一樣,偏偏喜歡鬥蟋蟀、玩泥巴、投壺、踢毽子。
於是被三葬法師送到最為道法自然的太上飄渺宗,甚得師父洛九千喜歡,評價其有一顆赤子之心。
至於唐三斬這個名字的由來,據寒山寺的大能所言,唐三斬生下來便自斬三刀,一斬眼頭濁,二斬念頭惡,三斬心頭垢。
也算是一代奇人了。
唐三斬見到應圖走過來,抬腳一踢,五色雞毛毽子便朝著應圖飛過去,口中興奮道:“小師弟,耍起來。”
應圖起身一躍,擺出一個極為浮誇的白鶴亮翅的招式,緊接著又是雙腿一展,使出一個十字腿,右腿一發力便點到了唐三斬踢過來的毽子。
隻是準頭差了些,毽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就被應圖踢到了院中的樹冠之上。
應圖有些“懊惱”,道:“師兄,我這技術還需要磨練磨練,要不然我們先去吃飯吧?”
唐三斬輕聲一躍,便將樹冠上的毽子拿了下來,笑著說道:“小師弟,你這耍的不行,回宗門我教你耍耍。”
吃過午膳,唐三斬又帶著三個興致勃勃的小家夥捉泥鰍去了。
四人回來時,每個人都是一身的泥巴,尤其以唐三斬最為誇張,除卻衣衫褲腿鞋子上滿身的黃泥,嘴上,眉毛上,耳朵裏,都是幹涸後的淤泥。
唐三斬提著一個滿滿當當裝滿泥鰍的魚簍,對著應圖抬手一揚,一臉喜色道:“小師弟,大收獲啊,今天怎麽著也吃了。”
應圖接過魚簍,做出一個震驚的表情,道:“七師兄,好俊的手法。”
為了不浪費四人一下午的辛勤,應圖吩咐竹瀝將泥鰍帶下去,給眾人做了一頓美滋滋的泥鰍火鍋。
晚間,拒絕完唐三丈鬥蛐蛐兒的邀請後,應圖來到陳怡的書房。
看著坐在書房凝神看書的陳怡,應圖也不說話,隻是安靜的坐在一旁。
良久。
陳怡放下手中書卷,一臉好笑的看著應圖,道:“怎麽?來跟我道別嗎?”
應圖一臉認真的搖了搖頭。
陳怡仔細端詳著兒子越見成熟的輪廓,開口道:
“到了宗門,要聽師父的話,不要惹師父生氣,跟師兄師姐們好好相處,修行順其自然即可,這些事情你都能做到,你是我的兒子,我相信你。”
“但是有幾句話,是我一定要囑托你的,你要記住。”
“第一,不要試圖什麽都要爭第一。”
“第二,修行有些時候就像喝茶,不能苦一輩子,但是總是要苦一陣子。”
“第三,你說話的語氣永遠比說話的內容重要。”
“第四,什麽時候都不要像蜜蜂那樣,把整個生命都拚在對別人的一蟄中。”
“第五,你闖下什麽禍我都能原諒你,但是,說謊不行。”
“還有......”
應圖這才笑逐顏開來,頭如搗蒜,使勁的點著頭。
兒行千裏母擔憂,天下間哪個父母又不是如此呢?
翌日。
又是一年九九重陽日。
今天是應圖十五周歲的束發禮,禮成之後,便要前往宗門修行了。
束發而就大學,大藝大節焉。
其實應圖的束發之禮,並不像儒家學士那般講究。
就是簡單的由母親為自己盤發成髻,有長輩見證即可。
也就唐三斬這種無聊到極致的人才會前來觀禮。
陳怡在鏡子前默默的為兒子梳理著頭發,手中玉梳劃過應圖的黑發,梳頭的動作很輕柔,很緩慢,似要仔細打理好兒子的每一根發絲。
嘴中卻是笑道:
“從今天開始,你便是一個獨當一麵的大人了。”
應圖笑著回應道:“老媽,這可不像您,平時哪有這麽囉嗦的。”
陳怡聞言,手指一用力,就連帶著應圖的頭朝後仰去。
“嘶。”
應圖被抓著頭發,頓感一陣頭頂劇痛,咧嘴道:“您輕點。”
不一會兒的功夫,應圖散開的頭發便被陳怡盤成一個端正的發髻,應圖掃了一眼鏡中英姿勃發的自己,有些滿意。
走出房門,早已再外等待的眾人皆是好奇的打量著應圖。
“白蘞,你不覺得大人還是帶烏紗帽好看些嗎?”
“哥哥,禮儀什麽時候開始呀?”
“年光,師叔這就完事了?”
“小師弟,你弄完了?咱們踢毽子去。”
應圖鄙夷的瞧了眾人一眼,又將目光看向端坐屋內的陳怡。
見著陳怡隻是笑著對著自己點了點頭。
應圖這才對著白蘞與竹瀝二人囑咐了一番,又摸了摸小丫頭應圓的腦袋,道:
“圓滾滾,哥哥要去很遠的地方修煉了,不要太想我哦。”
小丫頭聞言,情緒有些低沉,囁嚅道:“哥哥,你什麽時候才回來呀?”
看著眼前的真·圓滾滾應圓,應圖戲謔道:“等你瘦下來了,我就回來看你。”
應圓聞言一愣,哭嚎道:“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應圖捏了捏圓滾滾的小胖手,又瞪了一眼最近廚藝大漲的竹瀝,道:“少吃點,聽到沒?”
溫年光溫櫻筍兄妹兩戀戀不舍的跟應圓說著悄悄話。
應圖對著七師兄唐三斬說道:“師兄,咱們回宗門踢毽子去。”
唐三斬一臉興奮的點了點頭。
於是應圖招呼過來溫氏兄妹,隻給眾人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