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刀或者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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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二由地麵躍起,龐大的身軀逐漸在視線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芝麻大的黑點,才開始落了下來。小說
他跳的很高,所以有足夠的距離,足夠的時間來讓他加速。
隨著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精鋼鑄造一般的身軀漸漸發燙,發紅,看去像被燒紅了的鐵塊一般。直到某一刻,覆蓋在他腿的布料再也承受不住這種高溫,率先燃燒起來。
賢一抬起頭,眯起了眼睛,心生向往。
他看見唐二下半身完全燃燒了起來,看去像腳下踩著兩團火焰從天而降,猶如神兵。
唐二前一刻還在離地麵遙遠的天空,似乎要觸碰到雷光閃爍的烏雲,然而隻是一瞬的時間過去,他便出現在秦無名頭頂三丈外。
速度代表著力量。
如今唐二落下的速度主宰境之下無人能及,除非是賢一不顧身體負荷,在連續使用踏天步的情況下才有可能與之相較。
不說如果真的這樣做的話,賢一不出片刻必力竭而死。現在場間所有人的都隻關心一個問題。
唐二的這一擊,究竟會有多恐怖
幾乎是唐二出現的一瞬,場間便狂風大起,以兩人的戰場為心,朝著四周席卷而去。
今夜下了一場暴雨,從雨始時分便一直沒有停歇過,但如今唐二和秦無名方圓數十丈以內沒有一滴雨水,仿佛有一個透明的球體將他們兩人包裹住。
紮營的帳篷被狂風拔起,脆弱的細樹被攔腰折斷,或者搖搖欲墜,隨時有要倒下的跡象。
在這一刻,唐家騎兵表現出了他們反映的迅速和軍紀的嚴格,沒有任何人驚慌,迅速將佩刀抽出在插進了泥土,在狂風紋絲不動。
這並不是說他們有多麽強大,也不是想要告訴大家眾誌成城的道理。而是因為狂風隻起了一瞬,很快便消失。
於是飛起的帳篷重新落在了地麵,快被連根拔起的樹停止了搖晃,三百騎兵重新列好了陣型,依舊四人護衛在央。
為何風起,卻隻有一瞬
因為唐二落了下來,他的雙腳觸及了那層由無數薄膜重疊在一起而構成的盾牌。
於是,再也沒有半分的力量溢出,全部集在了他的兩隻腳,朝著秦無名,或者那麵盾牌踩去。
如果說踩字顯得太隨意,形容不出他的氣勢,那或許可以換成轟,唐二的雙腿像是蘊藏著無窮力量的拳頭,朝著盾牌轟了去。
秦無名抬起頭,臉五官被無形的力量壓製的扭曲,早已經看不到他最先輕蔑或者嘲諷的樣子。
在離他手掌半寸前的地方,有一雙被火燒的微微有些發焦的腳,至於原本套著的那雙的布鞋,早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或者已經被焚燒幹淨。
這雙腳看似尋常,不知道在這普通隱藏著多麽可怕的力量。
那這便是極不尋常。
終於某一刻,漆黑的腳底與那麵有天地元氣凝成的盾牌相觸最先觸碰到的是唐二的腳跟。
沒有如想象一樣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沒有突變發生,也沒有人驚呼,一切是顯得如此的沉默或者死寂。
賢一屏住了呼吸,他看見幾乎是腳跟與那麵方盾相觸的同時,盾牌便凹下去了一塊。
腳跟是圓的,有弧度,所以凹下去的是一個半圓。
看去這場較量是唐二贏了,因為照著人們猜想,這麵盾牌既然無法阻攔住,那麽下一刻便會化成粉碎。
可猜想的事情沒有發生。
唐二半隻腳掌陷了下去,盾牌沒有裂開。
緊接著,他整隻腳掌踩在了麵。
秦無名的雙手還是朝著天空方張開,並且還是伸的那般直。唐二的腳轟在了麵,他手的盾牌便多出來了兩個凹陷的坑。
唐二一開始的目的是什麽不是破開這麵盾牌,而是要用腳踩秦無名的腦袋,像踩夏天最熟的西瓜一樣,將腦袋踩的爆開。
盾牌依舊沒有裂開。
但唐二的腳掌離秦無名的頭顱更近了三寸的距離。
這幅畫麵看去,秦無心雙手托著的不像是一麵由天地元氣構成的盾牌,更像是一張柔軟,可伸可縮的漁,或者是一個彈性極好的豬膀胱。
唐二此時的身軀有一層樓那麽高,滿身精鋼鑄造般的肌肉高高隆起,仿佛是一個小山般的巨人。與下方的秦無名起來,體形大小很不協調。
這個時候,他的身體裏麵好像有無窮的力量。
擁有力量的感覺很好,但這個數量一旦超過界限,便會在體內橫衝直撞,要尋找一個出口發泄出去,很明顯,秦無名便成為了他發泄的對象。
兩人這一個照麵的交手,這結束了不是,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瞬息的時間,唐二的雙腳再陷入盾牌三寸,離秦無名的腦袋隻剩最後一寸半的距離。
有火焰從他腳掌重新燃起,身體每一塊隆起的肌肉都為他提供力量,再陷一寸。
腦袋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哪怕秦無名的頭骨堅硬如鐵,如果被唐二踩下去,他必定橫死當場,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然而之前說過,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這半寸的距離,仿佛是這麵盾牌所能忍讓退縮的極限,又像是分別站在大河兩岸的人,無論是沿著遊還是下遊走,始終不會重合在一起。
極有韌性的盾牌已經凹陷變形到了極點,秦無名的雙臂依然伸的筆直,不肯彎曲,哪怕是半分。
然而那雙腳還在繼續傳遞著恐怖的力量。
那會產生怎樣一個結果
唐二麵無表情,秦無名亦然,場間眾人隻聽見密集的哢擦聲音響起,往秦無名腳下望去,看見以他為心,地麵出現一道蛛般的裂紋,並且還在繼續擴散。
草地的積水以及血水終於有了去處,流向了那些裂縫,兩人碰撞的力量傳入了秦無名腳下,他兩隻腳往泥土不斷下陷,沒及腰處才停下。
以一切的一切,花費了一千六百字用言語來記載,但事實從唐二的腳跟觸及盾牌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在以不可扭轉電光火石的速度下完成。
唐二從天跳了下來,要踩在秦無名的頭,秦無名揮手間用天地元氣構造一麵盾牌用作抵抗,勢均力敵。
一人攻,一人守,為何說勢均力敵
因為這是最純粹的力量的碰撞,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發動的攻擊,而是由兩人互相承受,並且作用在他們身。
唐二沒有動。
秦無名沒有動。
腳掌與頭顱之間,依舊隔著半寸的距離。
方圓十丈內重新有雨水落了下來。是暴雨,越下越大。
突然他們兩人,不知道是誰咳嗽了一聲,接著又有另一道咳嗽聲響起,幾乎是同時,兩口夾著破碎內髒的鮮血從他們嘴裏吐了出來。
無數塊骨骼,不約而同的碎裂,劈裏啪啦的聲音像在炒一盤蠶豆。
唐二小山一樣的身體朝著地麵倒去,秦無名腰身以下的部位完全陷進了土裏麵自然不會倒下,但他也無力垂下了手,搭聳著肩膀,朝著唐二看去。
唐二披頭散發,雨水很快將他胸前的血漬衝洗幹淨,他看了看依舊陰沉一片的夜空,也朝著秦無名看去。
你輸了。秦無名緩緩說道。
都受了同樣的傷,如何說是我輸了而不是你輸了唐二冷笑一聲,說道:看來服用過那毒藥後,你們天秦人不僅身體變得耐揍了不少,連臉皮也練的像銅牆鐵壁那般。
我這麽說,自然有道理。秦無名說道。
唐二說道:什麽道理
你雖然變得世界最大的母豬還大,樣子看去挺嚇唬人。秦無名看著地麵那灘極淡但是仍然能分別出來的血跡,說道:但是你吐的血我多,所以是我贏了。
小山般的身軀正在逐漸恢複正常人的體形,唐二朝著秦無名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嘲諷說道:蠢貨是蠢貨,居然連這種滑稽的理由都能想得出。
秦無名搖頭,說道:畜生便是畜生,說我不要臉,其實自己本身才是最無恥的。流逝的血液越多損耗便越大,這是不爭的事實。畜生理論不過便罵人,莫非不是自知理虧
唐二冷笑,接著大笑,最後笑的無放縱,無張狂。
他眼神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一空,沒有興奮和狂熱,也沒有冷漠,什麽都沒有。因為對於死人不必抱有情緒。
我承認你說的對,但那又如何我們是為了分勝負不是,從始至終,我們都是要分生死。
唐二說道:現在我們兩人都沒有了反抗的能力,你馬便要死了,或者是一把刀,或者是一柄劍,總之,今日你必死無疑。
算論勝負,也應該是我勝。但這些有什麽意義呢我從不與死人爭。
一把刀,指的是三百騎兵的某把佩刀,或者是賢一的那把長刀。
一柄劍,或許是躲藏在角落裏的那柄陰險的劍,也有可能是唐君墨的洛水劍。
但不管怎麽樣,像唐二說的,秦無名今日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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