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山裏頭的小日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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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吃過晚飯後,男人們圍著火塘,坐在草席上編織竹蔞。
於靖瑤她們吃過晚飯後,則是洗洗涮涮。現在這個家早已分工明確了,胡心蘭依舊幹些家務活,洗洗涮涮。
於靖瑤、荔兒則往洗浴池裏注入開水,一係列功夫忙完,三人淨身後進入了洗浴池子。
寒冷的冬天,在這帶地火龍,溫暖如春的浴室裏,泡在溫度適中的水裏,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胡心蘭泡著澡,她實在是無法相信。本是將死之人,如今竟可以吃上美食,安然地泡著熱水澡,她輕柔地問道:“妹妹,阿姐不是在做夢嗎?”
“不是,阿姐!阿姐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於靖瑤環視這真實的空間,輕笑道:“阿姐,我真的很開心,我答應要保護阿姐周全的,如今阿姐脫離了險境,不必再四處逃竄,我終究是做到了。”
“公主。”趴在邊沿的荔兒,轉過身來問道:“公主,為何不與公子文仲相認。那公子文仲可是公主在這世上唯一的族人了,若是讓公子文仲知道,在這世上還存活著王族血脈,那他是何等的大喜過望。公主不肯與公子文仲相認,難道是公主還有別的想法,是要繼續過著逃難的日子?又或者公主想通了,想回到大昌國去?”
於靖瑤將荔兒扳過去,讓她繼續趴在浴池邊沿,一邊幫著擦背,一邊說道:“荔兒,沒你想的那麽複雜。我是想等過些日子,將邱牧送走後再說吧!在你我逃難之際,竟還能遇到同宗族人,這可是天大的緣份。我想等過些日子,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再與他相認……”
“什麽。”聽於靖瑤言下之意,荔兒大驚,“公主,難道此處還不是安生住所嗎?難道我們還要過著逃亡的日子嗎?”
聽言,於靖瑤搖了搖頭,憂心仲仲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麽容易便了結。”
於靖瑤轉過頭來,問了問胡心蘭,“阿姐,對於這事,我從未與你探討過。據我猜測,你們多年的祖製,當中能夠死裏逃生的,估計隻有阿姐一人了。所以阿姐也未必知道先祖們的事了,但是阿姐了解你們大王。那你認為,若遇這事,他會窮追不舍嗎?”
“這……”胡心蘭真不知,但以她對獨孤宇寒的了解,試著分析道:“大王一向做事認真穩重,若是無利可圖的,那大王定不會這般窮追不舍。可我與妹妹這身份,這就難說了……”
“啊……”荔兒犯難道:“天啊!我等好不容易找到了世外桃源,如今這一切就如過眼雲煙般。公主……公主……”荔兒抱著於靖瑤傷心難過。
“傻瓜,我這也是猜測的,你以為他獨孤大王的人,都是神機妙算。他們若有本事,早就將咱們給逮回去了,你也別杞人憂天。”於靖瑤像哄小孩似的,哄著荔兒。
胡心蘭拍拍荔兒的背,柔聲說道:“是啊!何況這裏荒山野嶺,群山重疊、地勢險要,若想找到此處談而容易。再說,等來年冰雪融化,這河水奔騰,水流湍急,他們更加不可能進來到此處的。再過個一年半載,他們也就忘了找咱們的事了,你安心住下便是了。”胡心蘭也像哄小孩似的哄著她,至於事情是怎麽樣發展的,她們真是無法料想到。
荔兒,這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經過這一個多月的逃亡。開始還有些刺激,有些興奮。可是這時間長了,她慢慢便失去了興趣,之後覺得無趣了,直至最後感到十分辛苦。
當她感到絕望、無助時,一縷曙光意外地照耀在暗黑中摸索的她。正當她感到被幸福籠罩時,突然這縷曙光,又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消失,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實在最折磨人了。
第二天,於靖瑤又開始鼓搗起用水一事,如今有了澡堂,用水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於靖瑤想做一架水車,再用竹子接到這房屋周圍來。又見於文仲家中,房前屋後都有種植各種蔬菜、水果的田地,每天要往返那水潭邊上取水,這實在是既費時又費力,如果做一架水車,那麽以後用水的事情也就解決了。
於靖瑤上山砍些做水車的木輻條,做一架簡易水車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好在前前後後有了於文仲的幫忙。
現在水車已經被放置在潭邊上,等到潭水融化後,便可下水使用。
接下來於靖瑤又鼓搗起武器來,她做了一張弩機。弩是一種致命的武器,之所以要做它,那是因為於靖瑤不會使用弓。還一個是因為,弩不需要太多的訓練就可以操作,而且命中率奇高,有弩機在,於靖瑤更加有安全感。
茅草屋外空地上,晾衣架子上綁著幾個白蘿卜當靶子。
於靖瑤與於文仲弓弩上弦,刀劍出鞘。場上的情勢緊急,有點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的意思。
對於弩機的出現,於文仲最為開心了。
這天,於靖瑤將弩機的優點,射程和準確性等介紹給各位。於文仲聽得於靖瑤的介紹,躍躍欲試,不過於靖瑤接下的話,又讓他大大地跌破眼鏡,以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事了。
於靖瑤說道:“弩有很多的優點,較為突出的優點乃其發射的延遲性。也就是說,弩想什麽時候發射,就什麽時候發射,這一點弓就不可以了。然而,同樣重量的弓正常的射速,要比弩多達三到四支箭,那是在於弩裝箭的操作。也就是說一個普通的弓手可以射出三到四支箭,而用弩才射出一支,所以在戰場上,一直都是弓弩並重。”
這些天,於文仲親眼見證,於靖瑤做弩的過程,和發射時的威力。當時他還一度認為,這弩可就是神器了。如今聽於靖瑤這番講解,他有些不信了。
於是,於文仲鄭重其事地說道:“陸老弟,聽你這般說法,老哥哥可就不信了,要不咱哥倆試試?”
“啊……”於靖瑤頭上一群烏鴉飛過,她無語中。
“試便試。”荔兒趕緊替於靖瑤應了戰。
這兩人的對話,聽得在場的幾人也都興趣盎然。
穆三去地窯取來了幾個白蘿卜當靶子,荔兒、胡心蘭、邱牧,幫忙將白蘿卜綁在晾衣架上。
於靖瑤見大家興致勃勃地張羅著,她也跟著張羅起來。目測大概七十米開外的地方,在地上畫條線。於靖瑤、於文仲倆人站在線外,準備工作。而站在一旁的幾人,屏住呼吸見證這激動人心的時刻。
荔兒這調皮小丫頭,大聲呼道:“開始。”
於文仲引弓,於靖瑤則臂張弩。經過一輪的測試,事實確如於靖瑤所說的,弩機的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強,但由於要在這兒材料不完善的情況下,射出的數量確不如弓。